環境運動在格魯吉亞的第比利斯蓬勃發展 - 彭博社

格魯吉亞最大城市和首都第比利斯的景觀大衞·姆茲納裏什維利/路透社去年十二月的一個寒冷早晨，第比利斯的居民醒來時看到了一幅不同尋常的景象。城市中顯著地點的雕像——在公園、交通交叉口和地標前——都戴上了外科口罩。很快就清楚這是一個匿名環保抗議者團體，或稱“氧氣忍者”的所作所為，他們對城市日益嚴重的空氣污染感到沮喪。

2016年，國際能源署發佈了一份關於空氣污染的報告（基於2012年的數據），指出格魯吉亞這個小型歐亞國家的空氣污染導致的死亡率是世界最高的，每10萬人中接近300人死亡。相比之下，中國以城市空氣質量差而聞名，每10萬人中報告略超過150人死亡。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香港舊機場成為城市房地產痛苦的象徵來自過去的強烈警告：與汽車共存古根海姆在沙漠中崛起，阿布扎比變身為外籍人士中心芝加哥以冷靜、派對和陽光克服了民主黨全國委員會的懷疑者格魯吉亞是一個新興的後蘇聯民主國家，經濟以旅遊為中心，依賴外國投資。三分之一的人口居住在其首都和最大城市第比利斯。城市的道路上車輛密集，數量不斷增加——大多數是二手車，且有 可疑的排放 狀態。城市也在 失去其綠色覆蓋，被開發所取代。

直到最近，大多數第比利斯的餐館允許室內吸煙。街角金屬垃圾桶冒出的煙霧是由於失控的焚燒，常常可見。來自車輛排放的刺鼻氣味瀰漫在魯斯塔維利大街的主要幹道上。

但在國際能源署（IEA）報告發布兩年後，越來越多的公民和組織在格魯吉亞為他們的生活質量而鬥爭。通過街頭抗議和運動、電視辯論以及社交媒體上的討論，第比利斯市民正在尋求改變現狀。儘管大多數人並不準備跟隨氧氣忍者的領導，但他們的聲音似乎正在被聽到。

城市行動主義激起

以納塔·佩拉澤為例，她經營一個名為“遊擊園藝”的義務小組。自從在Facebook上成立該小組以來，佩拉澤與其他活動家合作，保護第比利斯的綠地。“我們是一個非常小的團體，完全由志願者運營，所以每當城市裏有樹木被砍伐時，鄰里的市民就會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就會趕去拯救樹木，”她説。

佩拉澤拿着她的手機相機，攔住那些在沒有適當批准的情況下砍樹的承包商，並在Facebook上直播。她為了保護大型 瓦克公園 的抗議持續了超過一年。“我們在公園前露營，以阻止非法建設酒店，”她説。“許多來自各行各業的熱心人加入了我們。幾位年輕律師接手了我們的案件，我們在法庭上為此而鬥爭。”

經過一場漫長的 法律鬥爭，在2016年，市法院撤銷了酒店的建設許可證。“至少目前，公園內沒有施工，”佩拉澤説。

在第比利斯，雜亂無章的，甚至在某些情況下是非法的建設是一個問題。伊拉克利·茲瓦尼亞，一位受過麻省理工學院培訓的城市規劃師，表示，之前的政府對可持續發展關注甚少，導致了無序的局面。

在第比利斯的蘇聯時代住宅樓之間的新公寓樓大衞·姆茲納裏什維利/路透社“以前幾乎沒有規定，這鼓勵了大量非法建設和不規範發展，”茲瓦尼亞説。“這不僅導致了非常不吸引人的城市建築，還導致了[更糟的]城市生活質量。這種失控的城市發展使某些街道的人口增加了三倍，更不用説汽車、空氣污染和交通堵塞也增加了三倍。”

更多道路，更多交通，更多污染

當前的城市管理部門打算建設更多的立交橋以緩解交通。現在正在建設中的一個立交橋位於薩布塔洛社區，是定期抗議的地點。

“通過在城市內部建設更多道路，你也在增加車輛流量並造成空氣污染，”居住在第比利斯的英國人約瑟夫·亞歷山大·史密斯説他也是一位地方政治家。講格魯吉亞語的史密斯是討論環境和城市發展問題的電視節目常客。他領導一個名為Hippodrome SOS的活動組織，試圖阻止立交橋的建設，認為這將加劇空氣和噪音污染，並限制行人進入附近公園的通道。

由空氣污染引起的呼吸系統疾病正成為公共衞生危機。根據格魯吉亞國家疾病控制和公共衞生中心發佈的統計數據，到2016年底，第比利斯註冊的呼吸系統疾病病例超過225,000例。在一個人口為110萬的城市中，這一比例超過20%。因吸入煙草煙霧導致的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佔這些呼吸病例的很大一部分——74%。

吸煙在格魯吉亞文化中根深蒂固，因此城市在煙霧中窒息。“格魯吉亞人對吸煙持非常歡迎的態度，”社會工作者貝卡·加巴達澤説，他參與了一項施壓政府在公共場所實施禁煙的運動。“在我每天的通勤中，當我的出租車司機問我是否可以在車裏吸煙時，我通常會説‘好吧’，以避免尷尬或衝突。這迫使我打開車窗——而我意識到，車外也沒有新鮮空氣可以呼吸。這真是雙重打擊，”他説。

骯髒的柴油

這又引發了另一個問題：第比利斯道路上的大多數車輛都很舊，且使用柴油。

2013年第比利斯的交通大衞·姆茲納裏什維利/路透社“第比利斯空氣污染的主要原因是舊車輛，”為名為格魯吉亞安全道路聯盟的非政府組織工作的埃卡·拉利亞什維利説。遊客的湧入導致城市出租車數量激增。雖然這提供了所需的就業機會，但也使道路上充斥着排放狀況可疑的舊車。這些車大多是從歐洲廉價進口的，因為格魯吉亞已經取消了來自歐洲的汽車關税。

格魯吉亞對排放控制的薄弱執行加劇了該國對 髒柴油的使用。雖然歐洲柴油中的硫標準目前為每百萬分之10（ppm），但格魯吉亞的標準超過了兩倍，達到了每百萬分之22。車輛排放的處理如此落後，以至於在2004年，當時的總統米哈伊爾·薩卡什維利完全結束了檢查，理由是這會導致 腐敗在執法者中滋生。

拉利亞什維利希望與政府和城市企業合作以帶來改變。她的非政府組織的 清潔空氣運動在四月促使私營公司根據媒體報道主動接觸她。因此，20家公司和市政府簽署了一份備忘錄，承諾實施更多綠色倡議。

小勝利

“人們曾經説，前蘇聯國家的活動主義無法成功，因為一切都是從上而下進行的，誰在幕後操控沒有明確的説明，”格魯吉亞園藝的佩拉澤説。但第比利斯城市活動家的近期成功表明情況並非如此。他們的努力已經滲透到主流意識中，以至於環境成為第比利斯最近市長選舉的主要議題之一。

人們在2017年10月的第比利斯地方選舉前，穿過一張候選人（現任市長）卡哈·卡拉澤的海報前。大衞·姆茲納裏什維利/路透社“政治家們意識到，第比利斯的城市生活質量正在惡化，”城市規劃師茲瓦尼亞説。

排放測試在今年一月變得強制，1月1日至4月初測試的車輛中有25% 未通過。在四月底，市政府啓動了 一個移動空氣質量監測站。本月，餐館和封閉空間的禁煙令生效，儘管執行起來很棘手，因為吸煙仍然非常普遍。

憑藉一項 新的歐盟撥款，該市將向其車隊增加100輛 低排放公交車。最近的一項研究還顯示， 電動車的銷售激增。普鋭斯在第比利斯的街道上越來越常見。

綜合來看，這些小事似乎指向一個更大的轉變。“在2007年，駕駛時沒有強制系安全帶的規定，”新鮮空氣活動家拉利亞什維利回憶道。“那時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我們為此努力，並在2010年通過了立法。正如你所看到的，這裏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改善。但仍然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