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夫·納克維的阿布拉傑集團的崩潰，迪拜的明星投資者 - 彭博社

阿里夫·納克維，阿布拉傑集團首席執行官，2017年9月15日在新加坡的米爾肯研究所亞洲峯會上。

攝影師：維韋克·普拉卡什/彭博社巴基斯坦金融家阿里夫·納克維在瑞士達沃斯的世界經濟論壇上與比爾·蓋茨同台，參加關於全球健康的討論小組。即使與這位億萬富翁慈善家和兩位醫療專業人士同在，納克維因其熱情而脱穎而出：“像比爾一樣，我是個樂觀主義者，”他説。“所以我堅信杯子是半滿的。我不相信它是半空的。”

觀眾並不知道，納克維位於迪拜的10億美元醫療基金的四位投資者，包括比爾和梅琳達·蓋茨基金會，已招募法務會計師調查他們的錢去了哪裏。這項調查的存在在不到一週後首次被華爾街日報報道。根據彭博社看到的一份發給債權人的草稿摘要，阿布拉傑集團，納克維的控股公司，委託德勤進行的後續審查發現，該公司動用了為醫療基金和私募股權基金保留的資金。德勤表示，阿布拉傑的高級管理人員對“治理和控制中的失誤”承擔“集體責任”。

彭博社商業週刊機器人出租車的裁決已出——華爾街正在乘坐火車傑米·戴蒙擔任財政部長：這個永不消逝的想法賈倫·布倫森是NBA現在需要的球員深入瞭解設定體育博彩賠率的公司在三月，納克維停止了新的投資，並解除投資者對一個新基金的承諾，這本將是阿布拉吉迄今為止最大的基金。根據一份聲明，該公司在當月晚些時候開始裁員，並縮減業務，以更好地為“可持續增長”做準備。

截至六月中旬，阿布拉吉仍在推動債權人同意暫停債務支付。現在，它正在考慮在6月29日關於科威特公共社會保障機構尋求解散其持股的申請的法庭聽證會之前申請臨時清算，知情人士透露了公司內部的動態。

“我們應該以不同的方式對投資者提出的問題做出反應，”納克維説。“我們沒有這樣做，選擇了一個特定的視角並堅持下去，事後看來，這並不是我們能做的最聰明的事情。”

“私募股權在該地區仍然是一個新興行業，因此看到最大的名字崩潰，實在令人遺憾”

對於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來説，納克維聲譽的迅速崩潰以及中東最大私募股權公司的麻煩威脅着其作為商業中心的聲譽。阿布拉吉與迪拜創建世界級金融中心的願望一起成長。當其資產管理規模在去年達到136億美元的巔峯時，它似乎實現了納克維多年前為其選擇的崇高名稱：阿布拉吉在阿拉伯語中意為“塔樓”。

“私募股權在該地區仍然是一個新興行業，因此看到最大的名字崩潰真是遺憾，”阿爾-薩利姆（Ali Al-Salim）説，他是阿爾坎合夥公司的聯合創始人，該公司為國際資產管理者提供在該地區投資的建議。“中東希望成為外國資本的目的地，而這樣的事情並沒有幫助。”

57歲的納克維（Naqvi）在海灣地區建立了自己的聲譽，成為收購之王，在少有人敢於冒險的地方創造了驚人的回報，收購了西非的一家乳製品公司、開羅的一棟高檔辦公樓以及哥倫比亞的一家食品製造商。在充滿魅力的會議上，他堅持稱新興市場為“增長市場”——這既是對印度和埃及等地回報潛力的認可，也是對一個因老齡化人口和鉅額債務而停滯不前的發達世界的微妙諷刺。

近年來，他推廣了“影響投資”的概念，即私人資本可以用於緩解一些世界上最棘手的問題：貧困、氣候變化、不平等。阿布拉吉（Abraaj）將其醫療保健基金作為私人資金在非洲和南亞如何以盈利和美德的方式使用的典範，投資了從位於伊斯蘭堡的診斷公司到印度的醫院等多家公司。正是這一推介幫助吸引了蓋茨基金會等其他知名投資者。

納克維出生在卡拉奇，在他成名的國家中是一個移民外來者。在他抵達阿聯酋之前，他曾在奧萊揚集團工作，該集團是由億萬富翁蘇利曼·薩利赫·奧萊揚創立的沙特阿拉伯家族企業。

他的作為海灣權力玩家的起源故事始於1999年，當時他和他鮮為人知的投資公司Cupola Investments Ltd.與成熟的私募股權巨頭競爭，贏得了價值1.5億美元的Inchcape Plc在中東的投資組合。這是中東的第一次槓桿收購，標誌着Naqvi在迪拜新興投資領域的到來，比輝煌的摩天大樓如哈利法塔佔據天際線早了10多年。

這筆交易還使Naqvi和他以7.5萬美元的個人資金創辦的初創公司成為金融謠言的談資。圍繞Cupola及其大膽收購的流言蜚語如此強烈——僅用500萬美元的股本完成——以至於公司聘請了Kroll LLC來調查其自身的支持者，並讓市場的集體心態得到安撫，依據是Naqvi在收購中的合作伙伴Imtiaz Hydari所寫的一本書。Hydari拒絕對此故事發表評論，而Abraaj的一位發言人稱這本書是“虛構的作品”。當Naqvi退出投資，獲得7100萬美元的利潤時，他在冷門市場大膽行動的聲譽已然確立。

“我們應該以不同的方式對投資者提出的問題作出反應”

在Naqvi於2002年創立Abraaj後，更多的交易接踵而至。他和他的團隊迅速行動，在911恐怖襲擊後收購了Aramex國際快遞，此時這家中東公司損失了超過15%的價值。Abraaj以2500萬美元的股本和4000萬美元的債務支付了這家公司，並在2005年將其上市時獲得了6.6倍的投資回報。該公司在2007年通過將埃及投資銀行EFG-Hermes的25%股份出售給迪拜金融集團，賺取了超過5億美元的利潤。“我主導了那些交易，我做了那些交易，”Naqvi説。“我停止成為交易者的原因是因為業務增長如此之快，我無法監督一切。”

該公司在2012年收購了總部位於倫敦的私募股權公司Aureos Capital，使Abraaj在海灣以外的新興市場獲得了立足點，當時正受到阿拉伯之春的衝擊，並獲得了包括比爾和梅琳達·蓋茨基金會在內的投資者名單。對於像路易斯安那州教師退休系統或英國埃塞克斯縣議會的養老金基金這樣的大型機構投資者，Abraaj提供了進入快速擴張市場的機會，所有這些都方便地打包在一家藍籌私募股權公司中。但根據一位熟悉該公司當時決策的人士的説法，這也使Abraaj處於一個不舒服的位置：為了吸引和留住大型國際參與者，Naqvi會借錢投資於Abraaj自己的基金並擴大資產基礎。Abraaj的發言人表示，該公司無法對“其融資合同的保密條款”發表評論。

Abraaj的問題始於去年底，當時健康基金的投資者聘請了Ankura Consulting Group LLC來追蹤他們的資金。調查發現了不規範行為，包括將該資金池的資金轉移到無關的投資中。Abraaj委託的KPMG審查在回應中表示，該基金沒有資金濫用，然而到二月份時，損害已經造成。由於交易減少和募資停止，該公司無法繼續償還大約10億美元的債務。

隨後，德勤的調查發現，該公司在健康基金和私募股權基金中混合了資金，與其控股公司一起，這一舉動可能是在遇到因某些交易延遲完成而導致的“流動性問題”後做出的，包括出售巴基斯坦公用事業公司K Electric。熟悉此事的人士表示，KPMG的英國分公司正在對其原始調查進行內部審查。KPMG拒絕對此請求發表評論。

儘管所有資金至今已被核算，並且沒有“挪用公款和/或不當使用”的證據，但根據德勤報告的摘要，審計師確實觀察到“缺乏足夠的治理，包括職責分離，以及控制框架的整體薄弱。”

“看起來Abraaj內部的文化從未建立起來以防止這種情況發生，”阿布扎比的轉型專家和投資經理Universal Strategy的首席執行官Sabah al Binali説。“你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能看到，某人迅速取得巨大成功。人們將從他們的環境中獲益與擁有成功的商業模式混淆。”

“我完全專注，完全痴迷於一件事，那就是確保沒有人在Abraaj中虧損。”

現任和前任員工形容Abraaj的工作環境更像是一個家族辦公室，而不是私募股權的強大機構。公司的風險與合規負責人Waqar Siddique也是Naqvi的姐夫。理解Abraaj的關鍵在於知道“這是Arif的寶貝，”一位熟悉公司決策的人説。Abraaj的發言人表示，Siddique是一位“擁有多年經驗的專業私募股權高管，在他的領域備受尊重，且記錄無可挑剔。”

在公眾面前，Naqvi提倡謙遜和感恩，前員工説。在私下裏，他則表現得傲慢和控制。“我們從15年前的小規模起步，發展到今天成為全球新興市場最大的投資者，”Naqvi在去年的“Abraaj周”上説，這是該公司為員工和客户舉辦的年度達沃斯式聚會。“我們並不以傲慢的態度看待這一點，而是以謙卑的態度看待。”今年的活動已被取消。

迪拜的金融監管機構表示，他們“意識到與Abraaj有關的各種問題”。尚未宣佈任何調查。Abraaj的管理不善一旦被發現，可能會損害監管機構的聲譽，並削弱人們對阿聯酋更廣泛金融行業的信心。已經有競爭對手的私募股權公司高管表示，他們在籌集資金和完成交易方面遇到了困難。

“看起來Abraaj的問題主要源於運營失敗，而不是投資表現，”阿爾-薩利姆説。“令人擔憂的是，發現這些問題的是國際投資者，而當地投資者要麼對此毫不知情，要麼對此不以為然。”

到5月初，Abraaj曾經的競爭對手—塞爾伯斯資本管理公司和北星殖民地公司—正在關注此事。根據知情人士的説法，北星在進行盡職調查後對收購控股公司產生了進一步的擔憂，因此一個月後放棄了這一想法。知情人士表示，他們可能仍會收購一些單位。TPG資本據説仍然有興趣完全收購這隻陷入困境的醫療基金，而塞爾伯斯則對整個基金管理業務提出了1.25億美元的報價。

“我完全專注，完全痴迷於一件事，”納克維説，“那就是確保沒有人在Abraaj虧損。我以尊嚴和榮譽處理事情。影響投資的世界不會消失，做好事的重要性也不會消失，這就是我繼續前進的動力。”

在迪拜的金融界，現在的笑話是，曾被稱為“中東的高盛”的Abraaj，風險變成了它的雷曼兄弟。納克維—他曾如此強調透明度和良好治理的重要性—可能在多年裏削弱了該地區的信心。

“整個行業依賴於信任，”牛津大學賽德商學院的教授、私募股權揭示的作者盧多維克·法利普説。 “如果Abraaj做了投資者沒有預料到的事情，那麼信任論的有效性不僅會受到質疑，Abraaj的信任會受到質疑，整個中東私募股權行業，甚至可能是全球私募股權行業也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