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ms正在向Instagram用户銷售仿製版偉哥和羅蓋恩 - 彭博社

照片插圖：Chris Maggio 為彭博社製作；造型師：Sara Van Pée

迪倫·尼爾森的家族中每個男人都是禿頭。他的父親、叔叔和兩個祖父：全都沒有頭髮。這位來自加利福尼亞州紐波特海灘的28歲獵頭在23歲時開始遭受同樣的命運。他嘗試過羅蓋因，但發現價格昂貴且效果不佳。然後他看到了一則關於 Hims 的調皮廣告，這是一家銷售處方藥郵購套件的初創公司。尼爾森詢問了他的鄰居，一位皮膚科醫生，她對此的看法。Hims提供的藥物與她給患者開處方的藥物相同，但價格更便宜。

兩個月後，它們似乎有效。“我每10天就剪一次頭髮，”尼爾森説。

Hims 是一批新的直接面向消費者、時尚品牌的初創公司之一，通過互聯網向男性銷售處方藥。但與其他像 Keeps 或 Roman 專注於一個健康問題（分別是脱髮和勃起功能障礙）不同，Hims 希望建立一個能夠服務於多種不同疾病的男性品牌，從勃起功能障礙到痤瘡。Hims 於2017年11月推出，使男性能夠在與在線醫生快速諮詢後獲得處方。這些藥物由一個藥房網絡提供，並以乾淨、低調的盒子郵寄，以避免尷尬或羞愧。

Hims 正在乘着一系列趨勢的東風：美國大多數州的遠程醫療法律放寬、輝瑞的偉哥壟斷到期，以及男性越來越願意談論和支付健康與美容費用。Hims 的29歲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安德魯·杜杜姆誓言要創建一家價值超過100億美元的醫療公司。“我們是醫生辦公室的前門，”他説。“我們與醫療系統中的任何東西都完全不同。”

這是一個大膽的計劃，但杜杜姆和他的顛覆者團隊必須小心行事。畢竟，他們不是在賣牀墊或剃鬚刀。他們在銷售可能有副作用的處方藥。一些專家表示，遠程醫療是一個全球價值約190億美元的行業，被認為為服務不足的人羣提供了醫療服務，這可能使人們更容易獲得不必要的處方。

林賽·斯拉比，一位曾為塔吉特公司、Equinox和微軟公司工作的營銷顧問，讚揚Hims努力讓男性更容易談論脱髮、勃起功能障礙和其他疾病。但斯拉比表示，該公司的營銷有時顯得輕率，可能掩蓋了服藥的負面影響。“你會覺得你沒有看到很多細節，”她説。

照片插圖：克里斯·馬吉奧為彭博社提供；造型師：薩拉·範·佩杜杜姆沒有醫學背景。他是典型的舊金山創業公司的人物：直接、樂觀，散發着加州的好氛圍。在沃頓商學院上大學期間，他參加了風險投資俱樂部。他在科技圈內最為人知的是創辦了Atomic，這是一家小型風險投資公司，自己創辦公司，並得到了硅谷巨頭彼得·蒂爾和馬克·安德森的支持。

杜杜姆一直在研究男性健康，尋找進入市場的方法，當他的姐姐在一次晚餐中責備他沒有護膚程序時，她當場抓起他的信用卡，買了價值300美元的“法國貨”。費用和對他到底得到了什麼的困惑促使杜杜姆創辦Hims，成為一個透明的一站式商店，幫助那些不想在深夜進行谷歌搜索或害羞地去商店或看醫生的男性。

Hims 已經 從投資者那裏籌集了9700萬美元，投資者包括機構風險投資公司、Forerunner Ventures 和 Josh Kushner 的 Thrive Capital。根據數據公司 PitchBook 的數據，最新一輪融資使公司的估值達到了5億美元。Hims 表示，在第一週就獲得了100萬美元的收入，此後這一速度只增不減。算一下，這在八個月內至少是3200萬美元，對於這樣一個年輕的初創公司來説，算是相當不錯的運行率。Dudum 表示，註冊200萬名常規客户將產生近10億美元的經常性收入。

照片插圖：Chris Maggio 為 Bloomberg 製作；造型師：Sara Van Pée除了治療勃起功能障礙和促進頭髮生長的藥物，Hims 還銷售護膚產品、感冒藥、香薰蠟燭、火柴和有限選擇的服裝。（“這是一件毛衣。它讓你保持温暖。”）這些藥物的包裝時尚，乳霜和洗髮水沒有你父親的腳藥膏那種令人不快的藥物氣味。

到目前為止，Hims 成功的關鍵在於其兩種主要藥物以仿製藥形式的可用性。在其巔峯時期，偉哥是 輝瑞公司 的一款暢銷藥，2015年在美國的銷售額約為12.6億美元。自從去年便宜的仿製藥上市以來，這種藥物幾乎沒有什麼市場，2018年第一季度在美國的銷售額不足1億美元。默克公司的脱髮藥物 Propecia 自1997年上市以來也經歷了類似的軌跡。在2012年，也就是它變為仿製藥的前一年，Propecia 在美國的銷售額達到了1.24億美元。兩年後，這一數字降至1900萬美元。

Hims的非那雄胺處方，作為Propecia的一種版本，每月約需30美元，低於大多數藥店的售價。每月44美元，Hims還捆綁了藥用洗髮水和米諾地爾滴劑，這些在CVS的櫃枱上售價為30美元。

該公司本質上是在圍繞輝瑞和默克花費多年和數億美元進行市場營銷的藥物建立品牌。Hims的廣告主要針對20多歲和30多歲的男性，廣告風格顯得幼稚。下垂的仙人掌和茄子的俏皮照片充斥着紐約地鐵站、小便池、播客、體育場（它們在舊金山的AT&T公園的洗手間裏隨處可見），並在全國籃球協會決賽期間出現在電視上。它們也遍佈Instagram，與其他直接面向消費者的廣告如Casper牀墊和Harry’s剃鬚刀相得益彰。

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要求對藥物效益做出具體聲明的廣告披露可能的副作用。Hims表示它在銷售一個品牌，而不是特定藥物，並且在其廣告中不包含標準的法律語言（這會使展示顯得笨拙）。FDA的一位發言人拒絕對Hims的廣告發表評論。

但一些專家質疑非那雄胺是否應該開給健康的年輕男性。該藥物最初是為了幫助主要是老年男性縮小增大的前列腺。當它也被發現可以幫助再生頭髮時，非那雄胺被推廣給年輕男性（儘管包括唐納德·特朗普在內的老年男性也仍在服用）。最近的研究表明，非那雄胺可能會導致一些男性在射精或維持勃起方面出現問題。一項2017年的研究發現，1.4%的男性出現了勃起功能障礙，其中一些人在停止服用非那雄胺後仍持續了3.5年或更長時間。在年輕男性中，長期服用該藥物的人比不服用的人有更高的勃起功能障礙風險。

照片插圖：Chris Maggio為彭博社製作；造型師：Sara Van Pée紐約西奈山醫學院皮膚科教授Nelson Novick表示，由於脱髮並不是危及生命的，因此開處方非那雄胺的風險不值得——尤其是對年輕男性來説。“這不是一些60、70或80歲的人，可能不會有太大的實質性差別，”他説。“現在你有年輕男性可能最終會出現永久性功能障礙。”雖然許多醫生認為非那雄胺是一種安全有效的藥物，但Novick已經停止開處方。

通過Hims獲得處方的便利也讓一些專家感到擔憂。患者填寫一份健康問卷，問卷會發送給124名醫生網絡中的一位。那些遭受脱髮困擾的患者拍幾張自己頭部的照片。醫生可能會通過電子郵件發送一些後續問題，但不需要視頻或電話通話。（醫生的報酬取決於他們在平台上看病的時間，無論他們是否開處方。）

這個過程非常適合忙碌且可能害羞的Hims客户，但跳過與患者的真實互動對話可能會錯過重要細節。2016年的一項研究發現，醫生在網上工作時比面對面時更不可能要求後續檢查。

“你看到一種直接面向消費者的趨勢，可能會讓一些人做出不安全的事情，”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療價值中心主任Adams Dudley説。

Hims表示它已經完成了避免遠程醫療陷阱的工作。它關注的疾病不需要後續檢查。該公司表示，超過三分之一申請ED藥物的Hims客户因不符合醫生要求而被拒絕。

“他們試圖針對這些相當普遍的問題，幫助那些否則無法獲得護理的人，或者讓人們更容易獲得他們所需的護理，”哈佛附屬布萊根和婦女醫院的皮膚科教授Arash Mostaghimi説，他為Hims提供建議。他認為，像Hims這樣的初創公司將鼓勵通常避免看醫生的20多歲和30多歲的男性融入醫療系統。

照片插圖：Chris Maggio為彭博社提供；造型師：Sara Van PéeHims上線僅九個月，但迄今為止已成功導航直接面向消費者的藥物這一棘手領域。該公司計劃以穩定的速度繼續推出新的處方藥，擴大其提供的產品範圍，因為Dudum繼續朝着成為男性健康領域家喻户曉的名字的目標前進。但每種新藥都會引發新的問題，而且安全且易於在線購買的藥物數量有限。此外，即使Hims能夠成功進行在線藥物銷售，它也可能會與亞馬遜公司發生衝突，後者本月表示有意通過 10億美元收購 在線藥房PillPack來顛覆處方藥市場。

Dudum 堅信這是可以做到的。“為整個性別建立一個品牌，無論你是 16 歲還是 80 歲，”他説。“這就是我們追求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