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在納斯卡地區的拖曳賽車 - 彭博社

查爾斯·科裏赫在2018年7月7日於北卡羅來納州康科德的ZMax Dragway賽道上駕駛他的特斯拉。

攝影師：蒂莫西·奧康奈爾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像東南部許多賽道一樣，位於北卡羅來納州格林斯伯勒外的皮埃蒙特拖車賽道向希望與其他業餘愛好者比拼的車主開放。早在2015年1月，一輛特斯拉Model S首次駛上起跑線。上傳到YouTube的視頻顯示，這輛白色電動車與一輛紅色道奇挑戰者並排而行。當燈光變為綠色時，攝像機跟隨特斯拉，看到它將道奇甩在身後，並以幾輛車的優勢獲勝。

“該死，”一個畫外音懶洋洋地説道。

特德·科裏赫（發音為Core-ee-er），一位中年拖拉機配件製造商，正坐在特斯拉的駕駛座上。他的兒子查爾斯負責拍攝並提供解説。兩位科裏赫都對結果感到興奮——不僅僅是因為這輛車在八分之一英里內跑了7.47秒。賽道官員和其他司機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當我們第一次把車帶出來時，人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查爾斯説。

特德回憶起賽道技術人員像對待每輛車一樣，詢問是否可以查看發動機。特德裝作不懂，打開引擎蓋，露出空蕩蕩的腔體，特斯拉稱之為“前備廂”。然後他走到後面打開後備廂。“他們就像，‘這是什麼鬼？’”特德説。他解釋説，電動機在車輪之間。那些目瞪口呆的技術人員讓他駛上賽道。

查爾斯後來回到了皮埃蒙特，開始駕駛他父親的車訪問其他賽道。他還在晚上參加街頭賽車。車內後視鏡和車外安裝了攝像頭，另一個掛在脖子上，他記錄了比賽和反應，並在YouTube上以 特斯拉賽車頻道 的名義發佈視頻。到目前為止，有超過100個視頻，其中一些的觀看次數達到了數百萬。這個頻道擁有超過120,000名訂閲者，是特斯拉在拖車賽車亞文化中到來的持續記錄。查爾斯遇到的人總是充滿好奇，常常感到驚訝，有時則憤怒。

“嘿，誰製造特斯拉？”一個站在駕駛員側窗外的傢伙問道 在2016年的一段視頻中。

“呃，特斯拉，”查爾斯説。“它來自加利福尼亞。”

在拖車賽道上，特斯拉並不是科技精英的地位象徵，也不是環保責任的圖騰，或是關於現金燃燒率和股票空頭的談話開端——它是一輛快車和一種挑釁。特斯拉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或許並不意外，喜歡以這種方式看到他的產品。“喜歡這個特斯拉P100D拖車賽車視頻，”他 在2017年7月發推， 鏈接到一段查爾斯的視頻。

查爾斯·科裏赫在北卡羅來納州丹佛拍攝他的特斯拉，準備參加街頭賽車。攝影師：蒂莫西·奧康奈爾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電動汽車賽車仍處於起步階段。電動方程式， 是一級方程式的全電動版本，四年前開始巡迴賽。電動GT的電動生產車系列，一場改裝特斯拉Model S在賽道上比賽的巡迴賽，計劃於今秋在西班牙首秀。但在納斯卡地區，電動汽車仍然被視為喝拿鐵的生菜吃者的領域。根據IHS Markit Ltd.的數據，在美國近160,000輛特斯拉中，44%在加利福尼亞州。12個東南部州，四分之一的美國人口居住在這裏，佔14%——其中近一半在佛羅里達州。七個南方州的上路特斯拉不到一千輛；密西西比州和西弗吉尼亞州分別有80輛和60輛。根據GfK Automobility的品牌研究，東南部對特斯拉的認知比全國平均低11個百分點。

在這個地方，拖車道幾乎和教堂一樣常見，內燃機是崇拜的對象。週六是馬力，週日是聖靈。查爾斯遇到的許多司機在他們的科爾維特和卡馬羅上花費了數百小時和數萬美元進行改裝。如果特斯拉——一輛引擎蓋下什麼都沒有，沒有轟鳴聲和咆哮聲的汽車——能在這裏紮根，電動汽車就能在任何地方紮根。

2018年7月7日在ZMax Dragway比賽中的煙霧。攝影師：Timothy O’Connell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Ted Corriher購買他的第一輛特斯拉是因為他討厭加油站。不是那種不便的真相的方式。他討厭費用和不便，他真的討厭當他的信用卡磁條無法讀取時，他不得不進去猜測加滿油需要多少現金。

幾年前，他開始研究日產Leaf、雪佛蘭Volt和豐田普鋭斯。然後他的一個員工建議他看看特斯拉。Corriher負擔得起。他的曾曾祖父是北卡羅來納州的騾子商人，他的家族從那時起一直在該州銷售農業設備。他曾在父母的拖拉機經銷商工作過一段時間，大約10年前他開始製造和銷售木抓鬥和其他在德克薩斯州和東北部受歡迎的拖拉機附件。“我們大約有40個人，現在我們落後800個訂單，”他説。22歲的Charles在工廠操作激光切割機。

Ted也恰好喜歡快車。現在53歲的他，從15歲開始賽車，當時他從鄰居那裏買了一輛1969年的Camaro。他在附近的賽道上比賽了幾年，然後轉向一輛定製的拖車——一輛“210英寸軸距的拖車，配有空氣冷卻的四缸大眾汽車，帶有渦輪增壓、酒精和氮氣。”在1990年代末，他轉向了股票車賽車，併成為2000年美國汽車賽車協會的冠軍，這是一個初級納斯卡賽道。他給我看了一本1997年的Hickory Legend，這是Hickory Motor Speedway的官方賽車雜誌；他出現在封面上，滿身汗水，微笑着，穿着格子火焰套裝。

二十年後，泰德仍然保持着同樣的寬廣笑容。他曾經濃密的頭髮變得稀疏。泰德的房子位於北卡羅來納州新鎮的藍嶺山脈起伏的山腳下，正如你所期待的那樣，是一位三次離婚的汽車愛好者的住所。後院的游泳池模仿了沙灘度假村。空調線圈覆蓋着常見於卡車保險槓上的鑽石鋁板。酒吧的凳子是改裝的巴特勒紅色皮革賽車座椅。

泰德·科裏赫和他的兒子查爾斯在他們位於北卡羅來納州的家中。攝影師：蒂莫西·奧康奈爾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在2014年10月，當特斯拉宣佈發佈其首款全輪驅動的Model S和迄今為止最快的汽車時，泰德當晚就下了訂單。“當他們説零到六十[英里每小時]只需3.2[秒]，而我不需要對它做任何改動時，我就想，‘讓我加入，’”他説。

他在聖誕節後的第二天在羅利接收了P85D。當他回到家時，他順便拜訪了幾十年前賣給他卡馬羅的鄰居。兩人駕駛着電動車駛向一段他們多年來燒過不少輪胎的道路。泰德將其切換到“瘋狂模式”，這允許最大加速——特斯拉後來將其更名為“荒謬模式”——然後猛踩油門。大約8秒和八分之一英里後，兩人對視，心中有着相同的想法：這是一輛賽車。

查爾斯·科裏赫伸手去拿他用來為YouTube頻道錄製視頻的眾多GoPro相機之一。攝影師：蒂莫西·奧康奈爾，彭博商業週刊第一部獲得廣泛關注的特斯拉賽車頻道視頻是在一年後發佈的。視頻開始時，查爾斯從肩膀後面拍攝，面帶頑皮的微笑駕駛着P85D。屏幕上的文字顯示：“當爸爸出城，把兒子留給特斯拉，會發生什麼？”查爾斯當時19歲，但看起來要年輕得多，臉龐稚嫩，沙色金髮似乎是他自己剪的。這個四分鐘的視頻展示了他在夜間與改裝過的日本進口車和摩托車比賽，然後在大白天挑戰一輛法拉利，汽車在麥當勞旁邊駛過。

查爾斯説他每個月可以從YouTube賺到多達4500美元，但通常更接近1000美元。他帶我到他家附近的一條小路上，駕駛着他計劃在那晚比賽的Model S P100D。他把車停下，問我是否介意他在後視鏡後面啓動相機。我即將成為特斯拉賽車頻道一個子類型的素材：第一次體驗的反應鏡頭。當他踩下油門時，我感覺車子在瞬間下沉，輪胎緊緊抓住路面。然後我感覺自己被壓在座椅上。我只能擠出兩個字：“天哪。”

七月在夏洛特外的街頭賽車。攝影師：蒂莫西·奧康奈爾，彭博商業週刊這次短暫的騎行讓我想要一輛特斯拉，而查爾斯對其他人也產生了類似的影響。在他頻道的每個視頻下方都有一個推薦代碼，提供$1,000的特斯拉折扣和免費超級充電。去年秋天，科裏赫斯一家收到了一個迷你特斯拉Model S作為孩子們的玩具，這是公司給予的獎勵，意味着至少有幾個人使用了這個代碼購買了汽車。

查爾斯是南方賽車圈理想的特斯拉代言人。他對立方英寸瞭如指掌，且有着一種謙遜的舉止，能化解幾乎所有敵意的對話者。“我就像個16歲的小孩，”他説。“你不能那麼生氣。”

在馬斯克推特上發佈的視頻中，查爾斯駕駛一輛特斯拉P100D參加夜間街頭賽車。 他擊敗了一輛福特野馬，並贏得了$3,200的獎金。賽後，另一位司機要求“十萬、二十萬，隨便你想賭什麼”的複賽。他稱特斯拉為“該死的全輪驅動”，並聲稱查爾斯讓他處於濕滑的街道一側，從而給他設置了障礙。

“我感覺很好。我吃得很好。你們晚上好，”查爾斯手握現金説道。

大多數對手跳過憤怒階段，直接進入接受階段。特德説，當他第一次在鄰里超越汽車時，失敗的司機幾乎沒有時間去研究特斯拉。“我們會來一次快速的超車，當我們回來進行下一次超車時，他們已經在谷歌上查找這到底是什麼了，”他説。願意的對手變得越來越難找。“我快要被高爾夫球車幹掉了，”一位改裝過的雪佛蘭卡車司機在去年的一段視頻中説道。

人們最想知道的就是價格標籤。自2014年購買第一輛特斯拉以來，Ted又購入了五輛：三輛Model S和兩輛Model 3。“這些東西多少錢？”一位賽道工作人員在去年11月的一段視頻中問道。

“這輛是130，”Charles説。

“一百三十千美元？！”他回應道，向前傾身。“你瘋了嗎？”

“差不多，”Charles説。

特斯拉停在北卡羅來納州Corrihers家外。攝影師：Timothy O’Connell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在四月的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六，位於北卡羅來納州Mocksville的Farmington Dragway正在舉辦“壞血道決賽”，這是一個為街道合法車輛準備的日子。在比賽之前，為了證明它們的街道準備情況，聚集的Corvette、Camaros、Mustangs、Honda和Audi——加上一輛特斯拉——在賽道周圍的農田公路上開了幾英里。Charles正在駕駛一輛朋友的車，一輛後驅的2014年Model S。前一年，他在父親的一輛特斯拉上贏得了該活動的“全電動”類別。

住在Hickory的Jason Hughes提供了這輛車——他擁有的三輛車之一。他在特斯拉黑客社區中非常有名，並且為他的房子配備了超過100塊太陽能電池板，這些電池板為一對從特斯拉汽車中回收的電池供電。“它們是輪子上的計算機，這正是我的興趣，”他説。他還使用一對特斯拉電機和三塊雪佛蘭Volt電池，將一輛1995年的三菱3000 GT改造成一輛1400馬力的汽車。

那天在法明頓比賽的每輛車在前往起跑線的路上都會經過一個小水窪。水分使輪胎變得光滑，便於進行燒胎——轉動車輪直到輪胎冒煙，這樣在比賽中輪胎會更熱、更有抓地力。這種響亮而刺鼻的儀式是賽道日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查爾斯在他的特斯拉Model S周圍小心翼翼地繞過水窪，這輛車包裹着糖果黃色的乙烯基，車牌上寫着“Minions！”他不需要燒胎，因為特斯拉的牽引控制每秒檢查一百次，並瞬間調節扭矩。每次起步都能抓住地面。

在一次資格賽中，特斯拉獨自沿着賽道起步，沒有轟鳴聲和煙霧，只有嘶嘶的嗡嗡聲。看台上的一位女士，之前正看向別處，突然轉過身來。“什麼？”她説。“我太困惑了。”

只要查爾斯不失誤，特斯拉在前60英尺的比賽中將戰勝任何一輛燃油車。電動機只需要開啓的時間就能從零加速到全功率。在特斯拉中，這大約是十分之一秒。而燃油發動機至少需要幾秒鐘才能提升功率。

對這種瞬時加速不熟悉的駕駛員往往會過度反應。“當特斯拉跳得那麼遠時，你會進入‘哦，糟糕’模式，”泰德説。驚慌失措的對手加大油門，導致輪胎打滑，讓特斯拉即使面對更快的車也能獲勝。

在法明頓，快速起步不足以戰勝1963年的雪佛蘭Nova SS，這輛車在八分之一英里內跑了6.96秒，比查爾斯快了一秒。不過，在當天稍晚的時候，特斯拉在沒有賽車光滑輪胎的小型硬胎組別中佔據主導地位。在最後的決賽中，查爾斯面對一輛粉藍色的1985年福特LTD旅行車，後窗上貼着“來自底特律的錫貨”的貼紙。查爾斯起步稍晚，但隨後加速超過福特，達到96英里每小時的最高速度，贏得比賽，領先近一秒。

吉米·霍爾，這位身材魁梧的59歲伐木工，仍然相信他的汽油動力鐵皮車。“如果他們讓我加我的氮氣，”他説，“我就能對付那輛特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