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戈爾目睹氣候 apocalypse 仍然保持樂觀 - 彭博社

彭博商業週刊：您希望我們在您有生之年實現的最雄心勃勃的目標是什麼？

**阿爾·戈爾：**我希望我們能解決氣候危機，並在此過程中建立一個更健康、更繁榮、更公平、更公正的社會和經濟。關於氣候進程，目前只剩下三個問題：我們必須改變嗎？我們能改變嗎？我們會改變嗎？

我們仍然把大氣當作一個開放的污水溝。我們每天向天空排放1.1億噸人造熱量捕集污染物。這些污染物在空中停留很長時間。現在的累積量捕集的額外熱量相當於每天有40萬顆廣島級炸彈爆炸所釋放的熱量。

這是一個大星球，但這是一大堆能量，這就是為什麼每年氣温都在上升。這就是為什麼海洋變得如此炎熱。這就是為什麼佛羅倫薩颶風迅速增強。這就是為什麼這個更大的超級颱風正朝着中國東南部逼近。這就是為什麼加利福尼亞歷史上最嚴重的火災發生在一個月前的門多西諾，以及為什麼這裏的火災季節比以前長105天。這就是為什麼西南部的乾旱如此嚴重。這就是為什麼在邁阿密的高潮時，海洋中的魚會游到街上——因為冰川融化和海平面上升。

阿爾·戈爾攝影師：喬·普格利斯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科學家們在警告我們所有這些後果時是非常準確的。現在每晚的晚間新聞就像是通過《啓示錄》的自然徒步旅行。我們應該更加關注科學界告訴我們的，如果我們繼續把天空當作開放的下水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我不想向我的孫子孫女解釋為什麼我的一代人坐視不理，沒有解決這個問題。我更願意告訴他們，我們這一代人實際上迎接了道德挑戰，並找到了應對的方法。

這是我們必須做出的一個非常關鍵的選擇。我們必須改變。第二個問題：我們能改變嗎？我們有能力和技術去做到這一點。

最重要的是第三個問題：我們會改變嗎？我們這些天看到的強有力證據表明我們會。巴黎協定同樣是我們會改變的重要證據。當特朗普總統宣佈美國將退出該協議時，我感到擔憂。但世界上沒有其他國家跟隨他的腳步。有些人懷疑我們是否有政治意願，但值得記住的是，政治意願本身就是一種可再生資源。

説到巴黎協定，最壞情況下的計劃B是什麼？

沒有地球B，所以沒有計劃B。但我們仍然是一個法治國家，並將繼續如此。根據法律，美國實際上可以在下次總統選舉後的第一天退出巴黎協定。如果有一位新總統——請讓我稍等一下（他祈禱）——那麼新總統可以簡單地提前30天通知，美國將會重新加入該協議。

但感到沮喪、無助甚至冷漠是很容易的。我們必須記住的樂觀部分是什麼？

一些人直接從否認走向絕望，而沒有停留在實際解決問題的中間步驟上。可持續性革命是歷史上最大的投資和商業機會。許多公司開始意識到繼續依賴化石燃料經濟的風險，以及那些忽視浪費、忽視污染、忽視對社區和勞動力剝削的剝削性商業模式。

當公司跟上潮流並採用可持續發展目標時，各種好處隨之而來，包括招聘和留人。最聰明、最優秀的年輕男女希望為那些不僅能提供良好收入，還能讓他們向家人和朋友説他們參與了比賺錢更大的事業的公司工作，他們正在幫助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你因為 世代投資管理公司****而成為了一個財務成功的故事，該公司是你在2004年與大衞·布拉德共同創辦的。你們現在管理着180億美元？

稍微多一點——200億美元，210億美元。但在朋友之間，300億美元算什麼呢？

通過這個 可持續金融****的視角，你作為投資者在商業策略中尋找什麼？

我們尋找那些不向未來借款的公司，它們幫助創造一個更可持續、更健康的現在，而不是以犧牲未來機會為代價。我們發現，真正專注於這一模式的公司在幾乎所有市場領域中比競爭對手更有可能成功。現在有大量的學術研究傾向於證明這一點。

在投資者市場上，曾經有一種過時的觀點認為，受託責任在某種程度上阻止了資產管理者考慮環境、社會和治理因素。現在這一觀點已經被顛覆。

最佳實踐現在告訴我們，不充分考慮這些因素的資產管理者實際上是在違反他們的受託責任。這在投資市場上算是一場地震。

但是，如果可持續金融中有這麼多錢可賺，為什麼我們沒有看到更多投資者真正湧向它呢？

每當發生重大變化時，慣性就是一個障礙。這就是人性。你知道，QWERTY鍵盤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但過渡到新設計讓所有的鍵盤和軟件公司都感到沮喪。當你要求人們或企業對一種長期使用且人們感到舒適的方法進行系統性改變時，情況也是如此。改變可能是困難的。但一旦接受了改變，你會感到風在你背後，你開始想，“那麼，我們為什麼以前沒有這樣做呢？”

再多談談你一些投資的結果。你是否在你的投資組合中有一個案例研究，可以作為一個例子，讓氣候懷疑者信服？

我們投資了一家名為 Proterra 的優秀公司，由瑞安·波普爾（Ryan Popple）領導。他曾是伊拉克的一名步兵上尉，後來在特斯拉的財務運營部門工作，最終成為Proterra的首席執行官。該公司製造出世界上最好的電動公交車。我有點偏見，但你會理解的。確實如此。零排放。公交車內沒有柴油煙霧。Wi-Fi。從一開始就是量身定製的設計。該公司剛剛完成了他們公交車的測試——一次充電行駛1000英里。他們贏得了幾乎所有競爭的合同。他們無法快速建造這些公交車。現在他們在南卡羅來納州有一家工廠，在加利福尼亞州有一家工廠。他們正在準備建造更多。

我受到許多企業家的啓發。另一個是霍勒斯·盧克，Gogoro的首席執行官，這是一家我們投資的公司，在台北製造電動滑板車。騎兩輪車的人比騎四輪車的人多得多。在亞洲，面對空氣污染和氣候排放，滑板車和摩托車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盧克的公司有一個系統，可以在Gogoro電池充電站網絡中更換電池。只需六秒鐘，你就可以再使用滑板車一天或一天半。

盧克多年前曾在微軟負責Xbox。他想到這個滑板車的想法是因為他想參與解決氣候危機。他曾被高科技數字公司提供首席執行官職位，但他想承擔這個責任。他是一個新興明星的另一個例子。

你認為企業在創造影響和盈利方面還有多少機會？

這是無限的。我們的首要目標是為客户獲得最高回報，但要以符合可持續發展模型的方式進行投資。因此，有M-Kopa，一家東非公司，在大多數沒有電網的地區為小屋和家庭安裝太陽能電池。付款通過一種名為M-Pesa的電話支付系統進行。現在，他們已經銷售了數萬台直流太陽能電視。這是一個零碳電氣化的好模型。

我再給你一個例子。我們投資了一家名為Toast的公司，專注於食品浪費。全球經濟中存在大量的食品浪費。我記不清具體統計數據，但浪費相當於世界上第三或第四大食品消費者。Toast創建了一個極其高效、易於使用、高生產力的數字系統來管理餐廳，將廚房與服務員連接起來，並消除所有食品浪費。

你不再是當選官員了。你現在知道什麼是你希望當時就知道的？

我們隨着年齡增長和經驗積累而學習。我非常享受商業世界和世代投資管理。這是一次絕對令人興奮的經歷。我們與客户以及我們投資的執行團隊和首席執行官之間的關係……我絕對喜歡這一切。我在商業世界中學到了很多。我還有很多要學習，但這真的很迷人，也很有趣。

你最興奮的是什麼？

我很興奮，因為我們開始實現解決氣候危機所需的時刻。進行現在正在進行的轉型幾乎是難以想象的，因為我們仍然依賴化石燃料來滿足全球80%的能源需求。但我很興奮，因為我看到人們每天都在迎接挑戰並取得成功。我們會贏得這一切。

剩下的問題是我們是否能及時贏得這一切，以避免跨越一些危險的臨界點，這將打亂氣候平衡。我們在北極融化了如此多的冰，那裏的温度上升得更快，改變了北極與赤道之間的温差。這是定義風流和海流模式以重新分配熱量的因素之一。因此，你會看到這些風暴在某個地方停留數天。這是我們不應冒險跨越的危險臨界點的一個例子。

海洋是另一個問題。海洋酸化，使它們沸騰，温度上升如此之高，危及食物鏈。我可以給你其他例子：珊瑚礁現在正處於非常嚴重的危險中。因此，我們贏得這一戰鬥的速度至關重要。但我很高興我們正在獲得足夠的動力。希望是合法和真實的。

有幾件事沒有按計劃進行。特朗普政府不斷削弱環境保護**。他似乎喜歡煤炭。斯科特·普魯伊特將環境保護局帶入了一個不同的方向。他已經離開，但代理局長繼續執行這一議程。**

自特朗普總統上任以來，煤電廠的取消和退役實際上加速了。至於環保局，有人説他們已經變成了CPA——煤炭生產局。新任局長曾是煤炭遊説者，並陪同煤炭首席執行官遊説新政府。作為局長，他實施了他曾遊説通過的措施。這是非常不幸的。

但我們必須繼續前進。許多州政府現在正在填補聯邦政府曾經扮演的角色。此外，這一轉型過程是由商業、技術和投資者推動的。如果美國有一個真正幫助引領這一進程的聯邦政府，我們可以加快這一過程。但加利福尼亞州做了很多——其他州也是。

加利福尼亞州州長傑瑞·布朗做出了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承諾，簽署了一項法律，到2045年使他的州使用100%零碳電力。我們可以從加利福尼亞學到什麼？

其他州所瞭解到的是，加利福尼亞州的經濟增長速度超過了全國經濟，即使其減排幅度在同一時間內也大得多。可持續發展革命具有就業密集性。

美國勞工統計局最近報告稱，單一增長最快的職業是太陽能光伏安裝工。這些工作的增長速度是經濟平均就業增長的九倍。第二快增長的職業是風力渦輪機技術員。

我們還可以通過為建築物進行更好的絕緣、更好的窗户、LED燈的改造，創造數千萬個新工作，降低建築物居住者和業主的公用事業賬單，清理環境。

這些工作無法外包，因為每個社區都需要它們。這是通過創造更多工作來增加對可再生能源的世俗需求的最大機會，而這個挑戰是加利福尼亞州在全國其他地方之前就開始承擔的。加利福尼亞州所取得的成果——以及正在取得的成果——為所有州提供了一個典範。

那麼，今天在全球氣候行動峯會上的每個人離開房間時應該做些什麼呢？

如果你有養老金或儲蓄並且正在投資，我建議你從煤炭中撤資，並開始從所有化石燃料股票中撤資。我們有一個22萬億美元的次級碳資產泡沫，這對儲蓄和養老金基金構成了巨大的金融風險。我建議你成為一個氣候意識強、環保意識高的消費者。當你選擇更負責任的產品時，這會在市場上傳遞信號。它幫助你成為解決方案的一部分。

你説我不再是一個當選的政治家。我現在是一個正在恢復的政治家。但如果你沒有註冊投票，就不要跟我談我們的未來。如果你還沒有，去註冊投票。在某種程度上，這歸結為一個政治權力的問題。我們的民主在俄羅斯人黑客之前就被遊説者黑客了。但解決辦法是讓更多的人更積極地參與。而11月6日的這次選舉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重要的非年度投票。我們都有一種傾向，認為每次選舉都是最重要的，但這次確實如此。

如果有哪個時刻需要讓美國憲法中的制衡機制發揮作用，天哪，現在就是需要一些制衡的時候。每個人都可以幫助改變這一點。我是認真的。為了應對氣候危機，我們必須解決民主危機。

解決這個問題意味着參與，不僅僅是投票。發聲。不要被一些氣候否認者所威脅，他們如果提到氣候就會發脾氣。這有點像一個功能失調的家庭，酗酒的父親如果提到“酒精”這個詞就會大發雷霆，因此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避開需要討論的話題。我們不能讓氣候在我們的民主中變成那樣。我們有道德和精神上的責任，去履行我們這一代美國人和人類現在面臨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