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設計博物館對蘇格蘭鄧迪的意義 - 彭博社
Feargus O’Sullivan
鄧迪的V&A,由日本建築師隈研吾設計,本月開幕。拉塞爾·切恩/路透社即使對於不熟悉這個地方的讀者來説,蘇格蘭鄧迪的當前重塑也會讓人感到耳熟能詳。作為一個港口和曾經的工業中心,蘇格蘭第四大城市一直在努力改造市中心,並通過一個經過驗證的策略吸引新遊客:將被忽視的碼頭重新開發為一個“世界領先的濱水目的地,”這個地方將作為當地人的聚會場所和向外界展示文化的窗口。
本月早些時候,這一濱水區持續改造的瑰寶揭幕: 鄧迪的V&A,這是一個剛剛在碼頭開幕的壯觀設計博物館,是倫敦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的一個分支(儘管是獨立的)。博物館擁有蘇格蘭最大的展覽空間,希望為這個長期低調的城市吸引關注,不僅在英國,甚至在蘇格蘭內部也是如此。換句話説,鄧迪正在嘗試做的事情與比爾巴鄂市所做的古根海姆博物館大致相同。
一位博物館的訪客眺望泰河和泰路橋。拉塞爾·切恩/路透社首先將博物館設在鄧迪(愛丁堡或格拉斯哥可能是更明顯的選擇)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勝利,這個過程耗時超過十年。在博物館開幕時,現任鄧迪市議會領導人、30歲的約翰·亞歷山大指出,當2007年競標開始時,他 還在高中。市議會本身所闡明的V&A的願景是提升城市的就業機會——特別是為鄧迪更貧困地區的居民,同時為新增強的市民自豪感提供一個焦點。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芝加哥以冷靜、派對和陽光克服DNC懷疑者納粹掩體的綠意改造將醜陋的過去變成城市的眼球吸引者聖保羅的貧民區如何幫助庇護南美洲最大的城市僅使用公共交通的跨洲競賽“五到十年前,人們在説‘我來自鄧迪’時不會有現在的那種自豪感,”亞歷山大 對人羣説 在開幕式上。“現在他們會説,‘V&A鄧迪?那是我的。’”
這令人振奮,但尚不清楚鄧迪複製畢爾巴鄂效應的計劃將會在多大程度上成功。當然,V&A 鄧迪本身令人印象深刻——考慮到其最初預測的預算為2700萬英鎊(3500萬美元),後來先是增加到4500萬英鎊(5900萬美元),再到8000萬英鎊(1.05億美元),其中大部分資金來自公共資金,這一點是理所當然的。由隈研吾設計的建築無疑是引人注目的,視角和天氣不同,它可能看起來像懸崖、某種巨型海洋生物的骨骼,或是一艘船。大堂傾斜的內牆上鋪設的像木板一樣的橡木面板延續了海洋的暗示,創造出一個宏偉而不令人畏懼的空間。
窗户直面水面,旁邊的碼頭上可見斯科特船長的船 發現號 的桅杆,博物館與已經令人印象深刻的環境無縫融合。其內部將舉辦臨時展覽——當前的展覽是關於 遠洋客輪——以及一個關於蘇格蘭設計的永久展覽,其明星展品是 查爾斯·雷尼·麥金託什 的 橡木房,這是一個於1907年設計的茶室。由於今年早些時候火災對同一位建築師的 格拉斯哥藝術學院造成的悲慘損害,它的價值更高。
但這是否足以吸引遊客到一個長期無生氣的被忽視城市的部分呢?
當然,這座擁有148,000人口的城市已經不再是曾經的工業強國。一個世紀前,它因“黃麻、果醬和新聞業”而在全國聞名,這指的是它作為紡織生產中心的角色,作為一家主要(且仍然存在的)媒體公司的總部,以及被(偽造地)認為是果醬發源地的地方。該市的工業基礎在1980年代遭到嚴重破壞,和英國其他地方一樣,鄧迪現在正面臨迅速加劇的不平等。隨着許多製造業崗位的消失,估計28%的兒童生活在貧困中。在城市最貧困的地區,例如惠特菲爾德的住房項目中,兒童貧困率超過96%。
然而,鄧迪還有不少優勢。作為生物技術和視頻遊戲產業的中心——《俠盜獵車手》和《小蟲》都是在那裏開發的——鄧迪擁有歐洲任何城市中第二大的人均學生人口。該市有一個充滿魅力的,有時宏偉的市中心,裏面有許多用温暖的黃色砂岩建造的優美的新古典主義和其他歷史建築。
鄧迪大學。這個城市有着高濃度的學生,是世界視頻遊戲設計的中心。拉塞爾·切恩/路透社當你到達水邊時,事情開始變得乏味。像許多城市一樣,鄧迪在戰後時期愛上了道路,並在其碼頭上修建了一條類似高速公路的道路。當這些碼頭的港口工作開始衰退時,海濱變成了一個孤獨、骯髒的地方,車水馬龍,但其他方面卻顯得荒涼。這個地區早就需要改造。
博物館希望在第一年吸引50萬人,之後每年30萬人。開幕周吸引了3萬名遊客,前景非常可喜,但這些數字可能仍然難以實現。已經提出的一個警示是,儘管博物館的關鍵評估表現出色,但周圍新建的海濱建築被指責為廉價的 眼中釘,與周圍環境不相稱。
鄧迪在蘇格蘭的 中央帶的盡頭,主要位於格拉斯哥和愛丁堡之間,這裏是蘇格蘭大部分人口和財富的集中地。從愛丁堡到那裏的火車至少需要65分鐘,從格拉斯哥至少需要76分鐘——在北美這算是可笑的小距離,但在歐洲卻不是。這可能會對一些潛在的日間遊客構成障礙。
國際遊客可能會填補這一空白,尤其是因為鄧迪作為通往北部壯麗而受歡迎的 格蘭皮恩山脈 的門户位置優越。許多前往愛丁堡和格拉斯哥(以及附近大學城 聖安德魯斯)的遊客現在可能會被説服延長他們的行程,北上到鄧迪——實際上,似乎很有可能會有一些人這樣做。不過,鄧迪的機場每天僅有兩班飛往倫敦的航班。
與此同時,城市中的其他聲音質疑,即使是一個極為成功的博物館和海濱是否能給鄧迪帶來所需的提升。一些反緊縮運動的活動人士 抗議V&A的開幕,指出雖然投資成本很高,但遊客湧入所提供的工作主要是低薪和不穩定的,可能對城市經濟的實質改善幫助不大。
如果V&A鄧迪在競爭的緊張局勢下感到壓力,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在相對緊縮的時代,文化支出所面臨的嚴格標準。為了獲得政府資金,英國的文化機構必須證明它們作為社會和經濟轉型的動力,遠遠超出其主要角色的價值。格拉斯哥視覺藝術組織The Common Guild的主任卡特里娜·布朗(Katrina Brown)和鄧迪當代藝術的前策展人堅持認為,博物館成功的正確焦點在於為鄧迪人自己提供一些東西。
“V&A的總體意義在於鄧迪市民為自己獲得了一個新的文化場所,聽到這個地方被稱為城市的新客廳真是太好了,”布朗通過電話告訴CityLab。“我們本可以把那筆錢花在海濱的新環形交叉口上,而不是博物館,可能沒有人會質疑費用,或者它是否滿足了多個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