殼牌試圖清理其在尼日利亞的骯髒過去 - 彭博社

2006年，尼日利亞一家停用的殼牌油井井口發生火災。

攝影師：埃德·卡希/VII在直升機上俯瞰尼日爾三角洲的紅樹林，名叫凱西的攝影師正在尋找麻煩。她在一羣被原油染污的樹幹中找到了麻煩。在叢林空地上的微弱騷動竟是一羣男人在擺弄一條管道，這是一條長達1200英里的網絡的一小部分，供給 皇家荷蘭殼牌公司位於博尼島的繁忙出口中心。當直升機靠近時，一些男人逃跑，但大多數人則在凱西對準相機時加倍努力。“我見過事情變好，”她在起飛前説。“然後它們又變得更糟。”

彭博商業週刊莉娜·汗剛剛開始（她希望如此）中國在太空中追趕埃隆·馬斯克30萬美元的賓利大陸GT是一隻混合動力的野獸，令人矚目大麻、火車和滑雪夾克：現在值得關注的10家公司凱西受殼牌僱傭，抓拍當地人正在非法抽取或破壞將尼日利亞變成主要石油供應國和主要污染者的泵和管道的拼湊。儘管她在殼牌的保護傘下，但這位攝影師並不願意提供她的姓氏。這是可以理解的。自1950年代以來，英荷巨頭的運營一直是衝突的源頭，當時它鑽探了前英國殖民地的第一口商業井。這開啓了一個泄漏的時代，嚴重破壞了漁業和農業社區，加劇了三角洲部落之間的腐敗和憤怒，這個地區的面積相當於愛爾蘭，居住着約3000萬人。

現在殼牌正在努力縮減其在尼日利亞的陸上業務，並切斷與環境退化和暴力的任何聯繫。這將是一次重大的脱離行動。去年，石油銷售佔尼日利亞政府聯邦收入的超過一半，其中殼牌約佔7%。普通人認為這家總部位於海牙的公司幾乎和政府一樣強大，並認為它能解決比實際更多的問題——並且它欠每個人一份施捨。一位不想被看作貶低國家的殼牌員工透露，他在最近的一次機場旅行中拒絕了八個額外非法付款的請求。即使是反腐敗活動家非政府組織 全球見證 和其他殼牌批評者也承認，政府內部的爭鬥派系和掠奪性的官僚使得幾乎不可能滿足每一個要求。

小而縮減的貢獻

殼牌的每日石油和天然氣生產，以石油當量計算

數據：公司文件，彭博情報

面對這樣的難題和這樣的遺產，首席執行官本·範伯登希望改變焦點。在尼日利亞，殼牌正在將注意力轉向幾內亞灣沿海的石油儲備，遠離那些對公司造成麻煩的當地人。他還在引領大型石油公司向越來越多的股東如 法律與一般集團有限公司 所要求的更清潔燃料的全球轉型。“我們不僅僅是一家純粹的勘探和生產公司，”範伯登在四月對記者説。

殼牌現在在全球銷售天然氣——其碳足跡比石油小——和可再生能源的收入超過了石油。範布爾登正在押注於殼牌最終完成轉型的能力。關鍵在於解鎖尼日利亞豐富的天然氣資源，這需要至少一些來自當地人的支持，而殼牌與這些當地人之間的關係已經緊張了幾代人。範布爾登每隔幾個月就飛往那裏，試圖推動事情進展，卻幾乎在每個轉折點都被公司複雜的歷史和與一個因其激進主義而受到恐懼、因其腐敗而受到嘲諷的政府的合作關係所困擾。

例如，殼牌已經為其在三角洲最具爭議的地區的最後一塊陸上勘探權找到了買家。殼牌還在該地區啓動了一項清理工作，以解決2000年代末在博多村附近發生的兩起管道泄漏事件，從而在社區中積累了一定的好感。但據知情人士透露，這位尼日利亞投資者因盡職調查問題被倫敦銀行拒絕融資。“與腐敗的尼日利亞人打交道——你在某個時刻會被捲入其中，”博多爭端中的天主教牧師和中介阿貝爾·阿布魯説，談及該國的商業文化。

美國司法部在2010年發現，殼牌支付了高達200萬美元的賄賂，以便順利通過尼日利亞海關，但因認為殼牌在加強反腐敗保障而拒絕起訴。意大利檢察官指控，殼牌與其在尼日利亞的合作伙伴恩尼公司在與美國達成協議一年後，支付了超過10億美元以贏得離岸許可證，其中大部分用於賄賂。該公司對此予以否認，案件仍在審理中。參與該交易的兩名中介在九月中旬被判有罪。殼牌的股東正在密切關注意大利的案件，恩尼的總部所在地。如果殼牌的問題持續升級，投資者將面臨艱難的選擇，倫敦阿伯丁標準投資公司的伊恩·派爾表示。“如果你的運營方式涉及賄賂，那麼就應該有經濟處罰，這會影響我們的持股，”派爾説。“這是一種風險。”

殼牌國家負責人奧薩吉·奧昆博在阿布賈的視頻聊天中表示，該公司每年因不道德行為解僱不確定數量的員工，這通常是由於收到的熱線提示。他説，根據法律，殼牌只能向尼日利亞的行業監管機構報告涉嫌犯罪的行為，如賄賂和盜油，這也是他們所做的。他只見過少數幾起起訴。

經過多年的逍遙法外，那些致力於破壞殼牌運營的人變得更加強大。根據 2017年伍德·麥肯齊有限公司的估計，三角洲通過管道輸送的石油中約有30%被盜。對於一家從世界上最貧困地區獲利的西方公司，幾乎沒有同情。

當地人觀看2004年在尼日爾三角洲地區一個廢棄殼牌油井的油污清理。攝影師：埃德·卡希/VII信任已經嚴重侵蝕，以至於殼牌花了近10年才獲得開始 博多清理工作的許可，一些人指責它試圖建立立足點以重新啓動勘探。殼牌已向社區支付了法院裁定的8000萬美元，但仍有男孩輟學於殼牌資助的學校，整天去偷殼牌的石油。

與殼牌環境科學家奧戈納亞·伊羅阿卡西一起訪問博多，突顯了該公司在一個努力糾正過去錯誤的國家所面臨的複雜局面，這些努力常常被絕望、復仇、貪婪和冷漠的混合所阻礙。當天早些時候，她的團隊在一座由軍隊駐守的瞭望塔附近發現了一處非法煉油廠，軍隊本應領導打擊偷獵的鬥爭。被扣押的裝滿被盜燃料的駁船在附近漂浮，經過數週的忽視後開始漏油。伊羅阿卡西指出最近被清理過的沼澤再次被黑色粘稠液體劃過。看到一根沾滿糖果包裝紙和泡沫杯的浮標拍打着沙灘，她嘆了口氣。“再污染，”她説。

在2009年，殼牌公司在不承認錯誤的情況下，同意支付1550萬美元以解決其在1995年與作家肯·薩羅-維瓦及其他八名為尼日利亞石油收入爭取更大份額的活動家被政府處決的指控。自那時以來，殼牌似乎唯一改善的就是其“言辭、宣稱的原則和姿態，”與薩羅-維瓦一起被監禁的萊杜姆·米特説。

米特表示，在處決後不久，石油公司開始提供所謂的“居家支付”以安撫大量失業青年。當資金停止時，那些家庭依賴救濟金的接受者開始形成壓力團體，導致警方的鎮壓。許多年輕人通過武裝自己並組建自己的巡邏隊來回應，導致了至今仍在起伏的暴力循環。這種敵意根深蒂固，以至於像最近殼牌提供免費醫療的倡議這樣的和解嘗試，原則上都遭到抵制。

米特説，有些事情將永遠不會被遺忘——這意味着尼日爾三角洲的緊張局勢幾乎肯定會持續下去。這是殼牌可能永遠無法清理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