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伯·“殺手”·羅斯對貿易戰並不擔心 - 彭博社

插圖：加勒特·楊為《彭博商業週刊》繪製十月的一個早晨，微笑的威爾伯·羅斯，特朗普總統的商務部長和最顯眼的貿易戰士，走進華盛頓的一家大使套房酒店的大廳。他身穿藍色西裝、白色襯衫和紅色領帶，仔細一看，領帶上裝飾着小海狸，羅斯向一羣被商務部招募的全國商業領袖協會成員致以問候，他們的任務是幫助推廣美國商品的出口。他們渴望與他合影。然後他下樓來到一個舞廳，在那裏羅斯將親自進行一些推廣——在這種情況下，是作為該協會年度出口研討會的主題演講者，推廣總統的貿易政策。

現年80歲的羅斯身材矮小，絕對不是個角鬥士。他的頭微微低垂，約在11點鐘的位置。他用柔和、低沉的聲音講話。當他談到政府的“美國優先”貿易政策時，他的貴族氣質和緩慢、穩重的表達方式使他聽起來遠沒有總統本人闡述時那樣憤怒和報復。站在講台上，面對約100人的觀眾，羅斯承認，聽眾對特朗普決定對外國商品，主要是來自中國的商品，徵收數十億美元的關税感到有些“緊張”，更不用説他對美國貿易伙伴的煽動性言辭。因此，許多出口商現在不得不應對其他國家對其產品的報復性關税。羅斯向他們保證，他們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正如你們所記得的，我建議，不要僅憑總統的戰術來判斷他，”他説。“要根據他的結果來判斷。我認為他的貿易政策正在越來越明顯地發揮良好效果。”

羅斯指出，美國最近與墨西哥和加拿大達成了一項新協議，將取代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北美自貿協定，安息吧，”他説，帶着諷刺。“祝你靈魂安息。”他舉起左手，彷彿要給予神職人員的祝福。現在，羅斯説，其他國家的領導人正在談判新協議，並與美國一起開展行動，制止他所描述的“中國的邪惡行為。”

美國與中國之間的對峙前景讓很多人感到不安，但羅斯談論這件事時卻毫不在意。“貿易爭端從來沒有一個完美的時機，”他對出口商們説。“但現在，隨着我們的經濟如此強勁，而其他經濟體卻在掙扎，這應該是進行小規模對峙的最佳時機。”

來自俄亥俄州的一位觀眾問，羅斯如此輕描淡寫的升級衝突的最終目標是什麼。“這場貿易戰是針對中國政治和經濟侵略的更大戰略的一部分嗎？”那人説。“還是僅僅是糾正中國經濟和貿易政策不當行為的一種方法？”

頭頂的燈光在羅斯的金屬框眼鏡上閃爍，突顯出他臉上的深深皺紋。“這顯然是一個非常政治動機的問題，”他笑着説。“謝謝你如此委婉地表達。”觀眾們也禮貌地笑了。羅斯告訴提問者，特朗普政府只是希望中國在貿易方面更加公平。然而，兩天後，副總統邁克·彭斯將發表一份更廣泛的譴責中國的聲明，將其貿易行為與其在南海的軍事擴張以及對宗教自由的壓制聯繫起來，這將激怒中國領導人，並進一步削弱兩大超級大國之間的關係。這意味着羅斯在故作神秘。他的辦公室與副總統的辦公室密切合作，因此羅斯肯定會提前知道政府對中國的真實意圖。

商務部長通常不是總統內閣中最顯赫的成員，尤其是在貿易方面。他或她負責一個大型國際貿易部門，該部門在全球的美國大使館中有員工，但向總統報告並擔任貿易事務的官方談判代表的是美國貿易代表——目前是羅伯特·萊特希澤。財政部長和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也往往會參與貿易事務。然後，商務部長們則忙於處理部門的其他事務，其中包括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和美國人口普查局。“如果你想在政策上有影響力，這不是一個關鍵或重要的職位，”奧克西登塔爾學院的外交學教授、前克林頓政府部門副部長德里克·希爾説。希爾曾寫道，商務部應該被拆分，其各部分散佈在聯邦政府中。

羅斯要麼跳過了希爾的文章，要麼只是有其他想法。他已成為幾十年來最引人注目的商務部長。在擔任此職務之前，他已經被認為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億萬富翁掠奪性投資者，經常出現在CNBC的Squawk Box和商業雜誌的頁面上，例如這本。他甚至看起來也符合這個角色，光頭、掠食的目光和條紋西裝。但特朗普顯然看到了更多。當他在2016年底任命羅斯時，特朗普當選總統稱他為“殺手”，並承諾羅斯將在美國貿易關係的鬥爭中成為關鍵顧問。“威爾伯參加所有會議，”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拉里·庫德洛説。“所有會議。他在特朗普政府中是一個重要角色。”

羅斯因不太光彩的原因也引起了關注。他在會議期間的即興小睡在華盛頓被廣泛討論。媒體機構， 包括彭博新聞，在他在確認過程中自稱僅僅是個千萬富翁後，剝奪了他心愛的億萬富翁身份。 美國政府倫理辦公室因他 延遲處置資產而對他提出批評。他正在因2020年人口普查中提議加入公民身份問題而 被起訴。而他在貿易問題上有時無法讓他那善變的老闆滿意，也成為特朗普政府較為生動的副線之一。

“這應該是進行小對抗的最佳時機之一”

羅斯在華盛頓赫伯特·C·胡佛大樓的五樓一間高挑的辦公室裏辛勤工作，這座大樓以最著名的美國商務部長命名。這個房間大得可以踢足球。（比爾·克林頓的第一任商務部長羅恩·布朗就這麼做過。）在九月的某一天，羅斯坐在一張長木桌旁，桌上堆滿了簡報文件和一大杯冰水。CNN，他老闆最不喜歡的新聞網絡，靜靜地在壁爐旁的電視上播放。

羅斯本人機智而迷人。他開玩笑説，現在他負責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NOAA），保護國家的漁業，他花了過多的時間在魚類問題上。“你無法想象我們收到多少關於魚的國會詢問，”他説。“我的意思是，你幾乎會認為魚是註冊選民，得到如此多的關注。真是不可思議。”

當被問及時，他很高興翻閲角落裏的一些大型圖表。羅斯在國會作證時會帶上這些圖表，主要是為了展示美國在中國崛起後經濟上遭受的損失。他説，隨着特朗普表現出願意利用關税來實現他的目標，這種情況即將改變。他表示，政府的行動甚至可能導致中國經濟衰退。“他們的經濟增長將會顯著放緩，”羅斯一邊用一支粗大的商務部筆敲打着他的文件堆，一邊説道。誠然，中國的衰退肯定會在其他國家，包括美國，產生影響。他並不擔心。他的口頭禪是，美國經濟如此強勁，多虧了特朗普的減税和放鬆監管的努力，可以承受中國的任何反擊。

羅斯在新澤西州北伯根長大，曾就讀於耶魯大學和哈佛商學院。1976年，他加入了精品投資銀行公司羅斯柴爾德公司，在那裏他成為了一位明星破產顧問，以幫助債權人收回在困境項目中的投資而聞名。其中一個項目是特朗普塔吉瑪哈，一個在1990年代初破產的亞特蘭大城賭場。儘管羅斯和特朗普在媒體上互相指責，但最終達成了一項協議，兩人成為朋友。“他以完全道德和完全光明正大的方式行事，”羅斯這樣評價特朗普。

2000年，羅斯創辦了自己的收購公司，WL羅斯公司。他最令人難忘的成功是在幾年前購買了幾家破產的美國鋼鐵廠，並以45億美元的價格將其出售給一位印度億萬富翁，為他的公司賺取了25億美元的利潤，為自己賺取了3億美元。喬治·W·布什政府在大約同一時間決定對外國鋼鐵徵收30%的關税，這也為他提供了幫助。“威爾伯在我辦公室坐過好幾次，”華盛頓的一位律師格蘭特·阿爾多納斯説，他曾在布什政府擔任國際貿易的商務部副部長。這位繁榮的禿鷲也成為了一位生活享樂者，幾乎每晚都和他的第三任妻子希拉里·吉里參加派對，他在2004年與她結婚。由於羅斯的工作時間較晚，一位前WL羅斯的高管表示，他在商務會議上習慣性地打瞌睡：“這沒什麼新鮮的，”這位前同事説。

羅斯是特朗普在2015年宣佈總統候選人時的早期支持者之一，向特朗普勝利政治行動委員會捐贈了20萬美元。“我認為他是唯一一個真正理解大多數美國人心中所想的人，”羅斯説。他與特朗普顧問彼得·納瓦羅一起為競選寫了一份白皮書，納瓦羅是一位熱衷批評中國的顧問，文中將北京稱為“世界上最大的貿易作弊者”。

羅斯在2017年1月的確認聽證會上享受到了兩黨的一致讚譽。“近年來，商務部長的職位並不是華盛頓最受追捧或最受讚賞的職位之一，”佛羅里達州民主黨參議員比爾·納爾遜説。“我感覺這即將發生重大變化。”其他參議員稱讚羅斯承諾將出售超過90%的持股，這與他的老闆不同，後者拒絕出售任何東西。

如果羅斯的早期工作能夠如此順利就好了。由於特朗普政府的混亂和參議院民主黨的抵制，許多部門的高級職位空缺了數月。前助手錶示，羅斯試圖通過微觀管理來彌補。例如，他對2020年人口普查的成本超支感到擔憂，因此親自審查和重新談判所有與外部供應商的合同。

在新政府的早期幾個月，羅斯還是總統在貿易方面的主要談判代表，而萊特希澤的提名在參議院滯留。2017年4月，羅斯在特朗普位於佛羅里達的俱樂部馬阿拉歌時出席了總統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首次會晤。兩位前政府官員表示，羅斯非常想主導討論，以至於將當時特朗普國際經濟事務副助理的肯尼斯·賈斯特排除在會議之外。（羅斯的發言人稱這一説法“虛構且不合邏輯”。賈斯特現在是美國駐印度大使，無法聯繫以發表評論。）然而，很快就顯而易見，羅斯自己可能也沒有為這項任務做好準備。下個月，他準備公佈與中國討論的初步結果。中國同意放寬對美國牛肉進口的限制，而特朗普政府將允許更多中國禽類產品運往美國。政府官員警告羅斯不要過於誇大這些漸進式的交易。相反，他在白宮新聞發佈會上稱初步結果為“赫拉克勒斯式的”。這一宣佈，或者説羅斯的自我吹噓，遭到了貿易專家的嘲笑。

這對中國代表團在次年七月的訪問並不樂觀，以便進行進一步的談判。羅斯急於達成一項協議，以減少中國的過剩鋼鐵生產，這使得該國能夠以廉價材料淹沒世界其他地方。中國方面態度友好；他們已經在奧巴馬政府期間提出削減生產，現在他們願意將開始日期提前一年。羅斯在他位於華盛頓的家中為中美官員舉辦了一場慶祝晚宴。第二天，他前往白宮向特朗普推銷鋼鐵協議。總統聽説了這一協議，認為這是一個尷尬。他在一羣旁觀者面前告訴羅斯這一點，解除他作為政府首席中國談判代表的職務。

在2017年11月特朗普總統訪問北京與習近平會晤期間，特朗普對羅斯仍然不滿。羅斯隨行，但特朗普不讓他與中國總統同處一室，這一輕視在政府中並未被忽視。

大約在同一時間，羅斯的身價曾被估計接近30億美元，但他被彭博社和福布斯的億萬富翁名單中移除。在他的確認過程中，他僅申報了約7億美元的資產；根據福布斯的説法，他試圖通過表示他將另外20億美元放入家庭信託來解釋這一差異，但他不願提供文件。11月5日，紐約時報和其他新聞機構 報道，泄露自百慕大一家律師事務所的文件被稱為天堂文件，顯示羅斯仍然是名為Navigator Holdings Ltd.的一家航運公司的投資者。Navigator的最大客户之一是俄羅斯能源公司Sibur Holding PAO，其所有者包括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的女婿。六位民主黨參議員呼籲商務部監察長進行調查。（監察長的發言人表示：“此事正在審查中，監察長的政策是在案件結束之前不對公開事務發表評論。”）

羅斯將導航員的披露視為小插曲，表示他沒有做錯什麼，並且已經在減少自己的股份。“我實際上一直在出售，但這並不是因為這個，”他向彭博電視保證。

羅斯在恢復與特朗普的關係時似乎更加自信。2018年1月，商務部完成了對鋼鐵和鋁進口的長期調查，得出結論認為確實有國家安全的理由來徵收關税。這些報告給特朗普提供了選擇：他可以針對被描述為不良行為者的國家，如中國，或者他可以針對所有進口的鋼鐵，即使這意味着懲罰像歐盟這樣的盟友。羅斯面臨的挑戰是克服白宮內反關税勢力的反對。

2月過去了，沒有采取行動。3月初，在特朗普的支持下，羅斯邀請了一組美國鋼鐵和鋁業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到白宮。當這些高管到達時，他們不得不等待，羅斯在此期間抵擋財政部長史蒂文·姆努欽和當時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加里·科恩的最後努力，試圖阻止關税的宣佈。在中午前，特朗普帶着新聞團隊走進內閣會議室，宣佈他將徵收關税——而且這些關税將是全球性的，而不是針對特定國家。記者們的提問下，特朗普表示，鋼鐵的關税將為25%，鋁的關税將為10%。“內部有人不同意，但威爾伯推動了這一決定並説服了總統，”庫德洛説。科恩不久後辭職，這也是庫德洛現在擔任此職務的原因。

勝利的羅斯在那周晚些時候出現在CNBC上，手裏拿着一罐他在附近的7-Eleven買的康寶萊湯。“我知道這會引起人們的討論，”他回憶道。果然如此。羅斯在CNBC上辯稱，大多數美國人幾乎不會注意到關税。他舉起他的道具，説裏面僅含有2.6美分的鋼。“如果上漲25%，那就是六十分之一美分，”羅斯説。“世界上誰會在乎六十分之一美分？”

在5月，羅斯作為一個代表團的一部分前往北京進行高層貿易談判。這次談判沒有取得太多成果，但顯示出羅斯在特朗普心中的地位恢復了。同月，他宣佈了一項新的關税調查，這次涉及進口汽車。這一可能性讓美國的盟友感到不安。在今年春天的一次熱烈交流中，歐盟首席貿易官塞西莉亞·馬爾姆斯特倫要求羅斯追求一種不那麼對抗的美歐貿易協議；作為第一步，她希望特朗普政府取消對尚未對歐盟國家生效的鋼鋁關税的威脅。“我認為總統不會為此給你赦免，”羅斯説，依據一位熟悉討論的人士。

“他不是教皇，”馬爾姆斯特倫説。“他更像是我們在瑞典的俄羅斯黑手黨。他們説，‘給我錢，否則我就燒了你的房子。’”

也有很多美國人對關税不感興趣。羅斯的團隊花了幾個月時間進行鋼鋁調查，但沒有制定出足夠的計劃來解決依賴於國內生產商無法足夠生產的某些類型鋼材的美國公司的擔憂。商務部預計會收到來自這些公司的6000個所謂的豁免請求。結果卻收到了近50000個。

需要關税減免的一家制造商是獨立罐公司，這是一家位於馬里蘭州貝爾坎普的家族企業，為星巴克和卡夫食品等客户製造裝飾罐。獨立罐的首席執行官理查德·胡瑟表示，他使用進口的鍍錫鋼，因為美國公司無法以相同的質量和可靠性生產。他説，公司實際上不得不提交40個不同規格的鍍錫鋼的單獨請求，因為這就是該部門系統的運作方式。獨立罐的一些豁免請求已獲批准，但並非全部，胡瑟不得不將價格提高12%。他説他正在失去業務。“威爾伯·羅斯説一罐湯只貴六十分之一美分，”華盛頓的貿易律師劉易斯·萊博維茨説。“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如果你製造錫罐，你就完蛋了。”

當羅斯在6月出席參議院財政委員會關於關税的聽證會時，共和黨人和民主黨人向他提出了類似的關於他們州內企業的投訴。羅斯像往常一樣帶來了圖表，顯示豁免程序正在運作，儘管進展緩慢。他並沒有贏得許多懷疑者的支持。“羅斯部長，儘管有您的圖表，美國的小企業認為他們被困在一個官僚的灰色地帶，”俄勒岡州民主黨參議員羅恩·懷登説。

同月，政府倫理辦公室發佈了羅斯的財務披露報告，他在報告中聲稱，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到2017年底，他仍然擁有一些他早前承諾出售的投資。羅斯的律師西奧多·卡辛格表示，商務部長來到華盛頓時並沒有完全理解財務披露規定，也沒有準備好相關文件。並不是每個人都對這個藉口感到滿意。“這是一個想讓人們認為他是一個富有、精明、聰明的投資者的人，”無黨派監督機構競選法律中心的倫理顧問德拉尼·馬斯科説，該中心已呼籲對羅斯的財務進行調查。“但在某些時候，他也想讓我們相信，像，哦，我忘記了數百萬美元的股票。”

羅斯還因他在三月份詢問美國人在2020年人口普查中的公民身份的決定而受到審查，這激怒了移民權利團體，後者對該部門提起了訴訟。最初，羅斯表示，他是在美國司法部的要求下添加這個問題，以便更好地執行1965年的《投票權法》。在六月份的訴訟發現過程中，他的部門發佈了電子郵件，顯示羅斯曾與堪薩斯州國務卿和反移民強硬派克里斯·科巴赫進行過諮詢，科巴赫認為應該提出這樣的問題，以便政府可以考慮減少在擁有大量無證人口地區的國會代表人數。一位商務部發言人表示，這些披露對案件沒有影響，該案於11月5日進入審判階段。不過，敗訴對羅斯來説將是尷尬的。

“如果其他孩子願意讓他們成為惡霸，那麼惡霸就只是惡霸”

如果民主黨重新奪回眾議院，他們可能會更深入地調查這些爭議，這可能會縮短羅斯在華盛頓的任期。與此同時，他繼續享受着聚光燈。夏末時，他前往北達科他州。隨着中期選舉的臨近，這似乎是一個適合這位健談的商務部長向農民和牧場主保證特朗普的關税正在取得成效的好時機。羅斯坐在法戈的北達科他州科學學院的一個禮堂前面，面前放着一瓶水和一些文件，換了個不繫領帶的樣子，誇耀關税威脅如何引起了歐洲委員會主席讓-克勞德·容克的注意。“我嘗試了14次讓歐盟對特朗普政府作出回應，”他説。“他們總是有藉口：‘好吧，這是德國選舉，或者是這個，或者是那個。’一旦總統説，‘你知道嗎？也許我要對你們的汽車徵收25%的關税，’突然間，容克總統就坐上飛機來華盛頓了。”

現在，羅斯説，歐盟國家正在與美國一起對抗中國。“他們很害怕，”他説。“這就像學校操場上的惡霸。如果所有其他孩子都説，哦，我的天，那就是惡霸。我們必須屈服於惡霸想要的一切。惡霸只有在其他孩子願意讓他們成為惡霸時才是惡霸。讓兩個小孩子聯合起來對付惡霸，打他一頓，你知道嗎？那就是惡霸的結束。”羅斯説這話時很冷靜，但他假設的學校操場打鬥聽起來像是可能會帶來嚴重後果的事情。

他的聽眾中有些人似乎對他們因特朗普的行動而面臨的報復性關税感到不安。其中一個是大豆農民。“你聽到很多人説，‘好吧，沒事的。中國必須買我們的豆子，’”他告訴羅斯。“這是個糟糕的答案。他們並不一定要。”

但法戈的大多數人聽起來似乎對不斷升級的貿易戰感到滿意，尤其是當特朗普承諾給他們120億美元的援助以減輕痛苦時。美國牛肉生產者協會的主席肯尼·格蘭納對羅斯所説的內容表示贊同。“那裏的牛肉生產者，他們真的支持特朗普政府在貿易方面的努力，做對的事情，”他告訴秘書。“我們會和你一起堅持下去。我們是為了勝利而戰。”

“如果這是人們的態度，”羅斯回應道，點了點頭，“我們將會勝利。”——與 安德魯·梅耶達 和 彼得·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