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Eleven正與其特許經營商因ICE突襲而展開鬥爭 - 彭博社

美國移民和海關執法局的特工於1月10日突襲洛杉磯的一家7-Eleven便利店。

攝影師：克里斯·卡爾森/AP1月10日，洛杉磯市中心附近的Gurtar Sandhu的7-Eleven商店還未迎來日出，四名便衣美國移民和海關執法局特工便蜂擁而入。店內很忙；Sandhu的許多顧客都是早起的日工和其他工作人士。當數十名顧客自助倒咖啡並排隊購買早晨的小吃時，特工們出示了證件，並告訴員工們保持原地不動。另有三名穿着深色ICE夾克的特工守在入口，阻止任何人進入。當一名收銀員衝出後門迎向黎明時，緊張氣氛加劇。

夜班經理比利·達文波特在咖啡壺附近觀察着。一個特工遞給他一份文件，要求Sandhu在72小時內提供過去三年內每位在店工作者的記錄。隨後，特工們向達文波特和店內剩下的四名員工發問：你們有身份證明嗎？你們出生在哪裏？你們在美國待了多久？

在突襲進行時，Sandhu正前往他在附近城市卡森的另一家7-Eleven。他是一位48歲的三孩父親，圍繞着7-Eleven Inc.建立了自己的生活，這是一家在美國擁有近9,000家門店的零售商，其中大多數由獨立特許經營者經營。他的父親也曾如此：在逃離印度北部的暴力種族衝突後，他帶着家人來到美國，並在7-Eleven的櫃枱後找到工作。多年後，Sandhu和他的父親購買了自己的特許經營權，然後又買了另一家，再買了兩家。（他們在2016年賣掉了一家。）

桑杜在卡森的商店做文書工作時，電話響了。達文波特在電話線上。“他們做了 什麼？”桑杜回應道。幾天後，兩名聯邦特工返回，桑杜遞交了一厚疊員工記錄，主要是聯邦移民表格I-9的複印件。

在八月，坐在被突襲的商店辦公室裏，周圍是斯拉皮糖漿的箱子，他説他不知道是否會再次聽到移民局的消息，也不知道何時會聽到。他似乎仍然對與ICE的第一次經歷感到困惑。“我完全理解如果你在做非法的事情，”他説，“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們知道我在做錯事。但為什麼不直接給我發傳票，告訴我我們需要提供信息？為什麼要搞這麼多戲劇？為什麼要這麼多表演？”

這場表演不僅僅是為了桑杜。就在他被突襲的那天，移民官員在美國各地展開行動，在17個州和華盛頓特區的98家7-Eleven商店發出檢查通知並逮捕涉嫌無證工作的人員。從那時起，特工們又突襲了幾家商店，彭博社瞭解到，ICE和紐約布魯克林的聯邦檢察官正在對多個特許經營進行刑事調查。7-Eleven，作為美國的標誌性品牌和全球最大的便利店連鎖，已成為特朗普總統大規模企業移民打擊行動的最高目標。

這對公司及其首席執行官喬·德平託來説是一個巨大的頭痛和公關噩夢。但移民打擊也給7-Eleven帶來了潛在的有用信息：可能面臨法律風險的特許經營者的名字。被發現違反移民法的商店老闆可能會違反他們的特許經營協議。正如他們所知道的，7-Eleven有合同權利從違反協議的人那裏收回商店。這就是為什麼桑杜在7月30日收到7-Eleven的信件時，腦海中迅速運轉，信中要求提供任何指控違反移民法的文件，並警告他如果不遵守，可能會面臨商店被沒收的風險。

塞爾日·海塔揚在加利福尼亞州弗雷斯諾的7-Eleven商店。攝影師：喬伊斯·金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在7-Eleven與其特許經營者之間的激烈、漫長的戰爭中，一切都是公平的。自德平託，這位西點軍校畢業的退伍軍人掌權以來，緊張局勢逐年加劇，他開始對特許經營者提出更多要求——更多庫存、更多資金、在大大小小的事務上更多遵守。一些特許經營者通過組織、投訴，有時甚至提起訴訟來回應。

正如一系列訴訟和法庭案件所詳細説明的，公司在德平託任期的大部分時間裏，策劃清除某些表現不佳和製造麻煩的人。它針對商店老闆，並花費數百萬美元組建調查隊伍來追查他們。這些公司調查員使用的戰術包括在無標記的車輛中跟蹤特許經營者、安裝隱藏攝像頭和監聽設備，以及部署偽裝成水管工卡車的監視麪包車。根據三位來自國土安全調查局的官員的説法，該公司還將特許經營者的姓名提供給政府，這在某些情況下導致移民當局檢查他們的商店，國土安全調查局與移民和海關執法局同屬國土安全部的管轄範圍。

7-Eleven表示，它對1月的突襲或任何突襲沒有提前警告，並且只有在有理由相信商店內發生犯罪時，才會向政府提供特許經營者的信息。儘管如此，特許經營者在與公司多年衝突後，當聽説移民和海關執法局出現在與7-Eleven有法律爭議或是德平託的顯著批評者的商店時，從懷疑變得偏執。彭博社記錄了對四名此類人士的突襲，包括桑杜，他已參與對公司的兩起訴訟。這就是為什麼他無法停止思考：為什麼是他？在洛杉磯縣數百家7-Eleven商店中，為什麼偏偏是他的？

約翰遜總統簽署了1965年的移民和國籍法案。來源：林登·貝恩斯·約翰遜圖書館關於7-Eleven商店由移民擁有的説法在很大程度上是正確的。該公司由達拉斯冰屋經營者喬·湯普森於1927年創立，1960年代開始出售特許經營權以加速增長。1965年，林登·約翰遜總統簽署了移民和國籍法案，這使得與移民家庭團聚成為優先事項。來自印度、巴基斯坦和其他亞洲國家的人們潮水般湧入美國，他們被7-Eleven吸引。“我開始與特許經營者交談，問他們，‘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詹姆斯·基斯回憶道，他在公司工作了20年，並於2000年至2005年擔任首席執行官。“大多數人説他們來到美國時口袋裏一分錢都沒有，第一份工作是在7-Eleven。他們會存夠錢，支付首付款，開自己的店。然後他們會把錢匯回給親戚，説，‘過來吧，我會僱你。’這種複製在70年代、80年代和90年代不斷髮生，直到突然之間，成為了多數少數族裔。這是一個美麗的美國夢故事。”

到1980年代，經營7-Eleven的移民人數如此之多，以至於該公司及其創造的便利店行業成為喜劇演員笑話的對象。基斯説，當他在2000年代初的頒獎典禮上被介紹時，主持人打趣道：“真了不起，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會説英語的7-Eleven人。”他沒有笑。基斯特意讚揚公司的多樣性。當人們在9·11恐怖襲擊後向7-Eleven的窗户扔磚頭時，他播放了慶祝移民店主的廣告。在2002年，他在埃利斯島舉辦了公司的75週年慶典。

三年後，在2005年，日本億萬富翁伊藤雅俊（Masatoshi Ito）已經擁有7-Eleven的大量股份，他以10億美元購買了剩餘的股份。這家典型的美國公司成為了一家名為七和我控股公司（Seven & I Holdings Co.）的新的日本控股公司的子公司，該公司現在在全球擁有67,000家便利店。在出售後的幾天內，基斯（Keyes）退休，7-Eleven引入了德平託（DePinto）。

到那時，商店的利潤在最低工資上升、成本增加以及對香煙和啤酒的重税面前變得越來越薄。當2008年全球經濟衰退來襲時，該公司的日本所有者制定了一項激進的擴張戰略。一些業主感到被背叛，因為新店被允許在他們自己店附近開業。德平託還引入了額外的費用、控制和要求。2012年，他推出了一套攝像系統，使得達拉斯的高管可以在任何時間查看任何商店。到那時，他已經失去了許多特許經營者的支持。

一枚來自70年代的7-Eleven按鈕。經營一家7-Eleven是一項複雜而壓力重重的工作。一個世代之前，靠賣牛奶、香煙和彩票票就能輕鬆謀生。如今，根據特許經營者的説法，公司期望商店始終保持數千種商品的庫存。公司員工或承包商，有些偽裝成神秘顧客，定期到店檢查是否遵守一系列規則，甚至確保紅牛罐是正面展示的。從較小的違規行為，如缺貨的Butterfingers和健怡可樂，到更嚴重的事項，如未能存入當天的收款，都可能觸發被稱為通知信的警告，這可能導致7-Eleven所稱的特許經營協議違約。在兩年內累計四次違約可能使公司有理由終止協議並接管商店。

德平託的所有變化並不是都受到負面評價。特許經營者喜歡引入7-Eleven自己的Sonoma Crest Cellars葡萄酒品牌，以吸引更多高端顧客，以及一種名為Inked的能量飲料，旨在吸引千禧一代。但他們抱怨其他變化成本高且負擔沉重，例如要求儲備新鮮食品，這意味着需要額外僱人來準備。此外，還有設備成本——僅Slurpee機器的維護費用每年約為4,000美元。根據公司的財務文件，商店商品的利潤是十年來最低的。

公司的2017年披露文件舉了一個在芝加哥年銷售額為100萬美元的商店的例子。在扣除所有費用和成本，並考慮到公司在收入增加時所佔份額上升的情況下，特許經營者在扣税前的收入為37,000美元。“7-Eleven總是把它的特許經營權賣得像金礦一樣，”前7-Eleven特許經營者和芝加哥特許經營者協會前主席哈希姆·賽義德説。“我認為這更像是煤礦。”

移民官員在2013年突襲了法魯克·拜格擁有的一家紐約商店。攝影師：邁克爾·納格爾/紐約時報/Redux法魯克·拜格醜聞改變了7-Eleven。拜格在1980年代從巴基斯坦來到美國，從一家商店的底層開始。他雄心勃勃，很快就購買了他的第一家特許經營權。在接下來的20年裏，他與妻子和幾位商業夥伴一起，在紐約和弗吉尼亞州建立了一個由14家商店組成的小帝國。他是一位如此成功且備受尊敬的業主，以至於公司選擇他擔任特許經營者領導委員會的成員，為7-Eleven的戰略提供意見。公司甚至分發了一張以拜格的照片為特色的招聘傳單。

然後在2010年，一名紐約州警察告訴移民局特工，他收到了一條關於在Baig的商店內廣泛僱傭無證工人和勞動虐待的線索。聯邦調查人員開始深入調查，不久便建立了一個線人網絡。政府後來指控Baig不僅僱傭無證工人，還為他們提供被盜身份，竊取他們的收入，並強迫他們每週工作超過100小時，同時從他們的工資中扣除他所擁有的住房租金。

根據六名熟悉此案的現任和前任聯邦執法官員的説法，調查人員在熟悉7-Eleven時發現，很難相信公司的高管對Baig所做的事情一無所知。該公司深度參與商店的細節——它調節温控器，利用數據分析跟蹤每一筆銷售，並記錄每一次人際互動。商店老闆被要求將所有銷售收據存入7-Eleven的銀行賬户。位於達拉斯的公司工資部門審核每位員工的時間表，扣除税款，並向員工支付工資，有時通過不需要銀行賬户的借記卡支付。特許經營者的收入則存入他們的個人銀行賬户。

2011年7月，該公司收到了要求提供有關Baig商店信息的傳票。7-Eleven承諾配合調查，並在幾個月內向政府提供了大量信息，包括美國每家商店的工資記錄。根據一位熟悉該公司運營的人士的説法，這些記錄可能仍在被移民官員挖掘，以尋找突襲商店的線索。

“我聽到的只有7-Eleven被突襲。……為什麼？”

德平託和其他7-Eleven高管多次告訴調查人員，他們對貝格的所謂行為感到震驚，並敦促政府積極起訴他，執法官員説。然而，到2013年5月，檢察官告訴公司，他們正在對其調查開闢新的戰線。他們開始調查達拉斯總部的運營，以尋找潛在的移民和工資法律違規行為。

對 貝格的突襲 發生在2013年6月17日。然後來了一個震驚。九月，在貝格和其他八人被起訴三個月後——而現在政府的案件已經進行了好幾年——調查人員接到了一位來自瓊斯·戴律師事務所的律師的電話，請求會面。在布魯克林的美國檢察官辦公室的會談中，7-Eleven的律師透露，公司在八年前就對貝格進行了調查。一封匿名手寫信件送到了公司總部，詳細説明了勞動虐待和貝格商店僱傭無證移民的情況。7-Eleven進行了調查，並向公司的審計委員會提交了調查結果。現在律師們披露了該報告。它為貝格洗清了任何不當行為的指控。該信件的匿名性質妨礙了7-Eleven調查這些指控的能力，公司的發言人斯蒂芬妮·肖在一份聲明中表示。

檢察官和案件調查人員感到憤怒。這一揭露導致政府加大了調查力度，曾一度要求7-Eleven支付鉅額罰款並同意接受政府監督。“我們想確保控制環境是這樣的，以至於不會再讓特許經營者再次這樣做，”一位參與討論的前高級執法官員説。公司反駁，認為不能對獨立經營者的行為承擔責任。最終，政府沒有起訴或懲罰公司及其員工。2015年，Baig被判處超過七年的聯邦監禁。次年，美國檢察官辦公室通知7-Eleven不再考慮對該公司的案件。

ICE特工於1月10日在洛杉磯的一家7-Eleven執行就業審計通知。攝影師：Chris Carlson/AP在政府開始調查Baig的同時，DePinto開始組建一支由前警察和私人偵探組成的團隊，負責識別那些做假賬、侵吞現金或以其他方式操控系統的商店。根據接受彭博社採訪的前員工和在美國各地提起的訴訟，目標之一是建立終止特許經營協議的案件。這些戰術可能非常激進。在2014年的一宗訴訟中，加利福尼亞州7-Eleven特許經營者的領導人Adnan Khan指控一名公司調查員在一輛無標記的汽車中跟蹤他數月，並在某個時刻用車輛撞擊並傷害了他。7-Eleven對此案達成和解。

在公司辦公室和商店內部，有關針對收回特許經營權的名單的討論，這些名單在內部被稱為“費城行動”和“收回行動”。多起訴訟聲稱，名單上的商店由7-Eleven特許經營者協會的成員擁有。多年來，他們一直對德平託的政策表示不滿。

高管們試圖保密這些項目，但在多起訴訟通過司法系統進行時，被迫透露其存在。2015年12月，一位聯邦法官警告7-Eleven，因試圖隱瞞這些項目而違反多項法庭命令，稱“法庭對7-Eleven的模糊行為感到非常沮喪。”

公司發言人肖將這些項目描述為“在新澤西州和費城少數商店中遏制欺詐的短期舉措。”參與費城行動的高級副總裁格雷格·弗蘭克斯表示，7-Eleven僅在“罕見情況下”採取極端措施，如監視，包括欺詐或其他可能損害7-Eleven品牌的行為。“終止是一項昂貴、繁瑣、無休止的法律程序，”他説。“在終止中沒有人會贏。”公司表示，去年有2.4%的商店更換了所有權，其中“只有極少數”是非自願終止。

根據彭博社審查的內部文件，今年早些時候，公司調查人員仔細查看了商店的監控攝像頭，以收集證據，證明移民局特工在4月12日突襲了芝加哥的商店。去年夏天，7-Eleven引用移民突襲的證據，針對芝加哥特許經營者協會的主席凱坦·帕特爾，他組織了對公司最具爭議政策的反對。移民局在4月12日訪問了他在芝加哥地區的八家商店中的四家，並逮捕了四名員工。8月1日，7-Eleven提起訴訟，引用這些事件，並指控帕特爾未支付員工工資且未遵守移民法。兩天後，公司查封了他的所有商店。帕特爾拒絕對此事發表評論，但在法庭文件中表示，他沒有拖欠員工工資，並且採取了合理措施來核實員工的合法身份。

唐娜·布切拉，一位前聯邦檢察官，去年1月被聘為7-Eleven的首席合規官，她表示公司不會引導調查人員針對與其存在分歧或爭議的店主。如果公司有具體、可信的違法證據，她説，會將其轉交給執法部門。布切拉表示，她並不知道公司在審查店鋪錄像。

在7-Eleven特許經營者的圈子裏， paranoia（偏執）情緒蔓延。在特許經營者大會、店內以及私人郵件鏈中，他們交換關於達拉斯總部所 perceived（感知到的）冒犯的故事。他們特別對ICE對批評公司店鋪的突襲感到震驚。他們幾乎都認為7-Eleven與此事有關。

當桑杜聽説他的店鋪被突襲時，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在幾個小時內，朋友們開始激發他的懷疑，問道：“這次你做了什麼讓7-Eleven的高管不滿？”桑杜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問。在2014年，他和其他四位洛杉磯特許經營者起訴了公司，指控其使用威脅、恐嚇和捏造的違法指控。去年，他在另一場訴訟中是重要證人，該訴訟聲稱公司將特許經營者視為低工資員工，而不是獨立的店鋪經營者，因此違反了州和聯邦勞動法，未支付加班費。7-Eleven否認了兩起訴訟中的指控，並且這些訴訟被駁回。特許經營者正在對加班工資案件提出上訴。

在弗雷斯諾的海塔揚。攝影師：喬伊斯·金，彭博商業週刊7-Eleven最近採取措施確保商店不僱傭無證工人。它推出了一份合同，要求商店證明遵守美國移民法。該公司還計劃外包工資服務。根據全國特許經營者協會的分析，新特許經營協議還增加了額外成本。這包括一些商店的8,000美元開業費和50,000美元的續約費。而且，它將更大比例的毛利潤——高達59%——分給7-Eleven。弗蘭克斯表示，超過80%的符合續約條件的特許經營者表示他們計劃簽署新協議。

所有這些加劇了公司與其特許經營者之間的爭執。7-Eleven最近起訴全國特許經營者協會，以阻止其商標的使用。儘管7-Eleven試圖通過博爾lywood傳奇人物A.R. Rahman的娛樂活動吸引他們，但協會及其成員在2月份抵制了公司的年度會議，會議在拉斯維加斯舉行。五個月後，德平託沒有被邀請在奧蘭多外的特許經營者年度會議上發言。

當國土安全部的特別探員艾莉森·卡特·安德森在舞台上站在數百名7-Eleven店主面前時，憤怒的情緒在特許經營者會議上顯而易見。大多數人是來自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國和中國的移民，許多人對像卡特·安德森這樣的人出現在他們家門口感到恐懼。但他們出於絕望和尋求答案的目的邀請了她來，解釋如何遵守聯邦移民法。她很好地應對了人羣，逐步講解了一個名為Image的政府項目的PowerPoint演示，該項目為企業提供了自願開放工資記錄的機會，以換取在發現任何違規行為時獲得寬鬆處理。

在弗雷斯諾，7-Eleven的批評者Haitayan今年第一次接待了聯邦特工。攝影師：Joyce Kim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當卡特·安德森停下來問是否有人有問題時，塞爾吉·哈伊塔揚拿起了麥克風。他在加利福尼亞州弗雷斯諾的一條葡萄農場沿線的高速公路上擁有一家7-Eleven。去年，他與桑杜一起提起訴訟，指控7-Eleven錯誤地將他們視為員工。今年7月16日，三名聯邦特工走進了他經營了28年的小店，給了他三天時間提供一年前的員工記錄。他做到了，自那以後沒有收到ICE的消息。

“移民局為什麼針對7-Eleven？”哈伊塔揚問卡特·安德森，引起了一陣支持的轟鳴。“為什麼？”

卡特·安德森停頓了一下，緊張地微笑着，掃視人羣。“我理解會有人問這個問題，”她説。“但我不能具體回答這個問題。”

哈伊塔揚繼續説道：“我聽到的都是7-Eleven被突襲的消息。似乎我們是唯一被ICE針對的。為什麼？”

“對不起，”她説。

觀眾憤怒了。一名男子從後面喊道：“所以你是在説你不能回答我們的問題？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回避這個問題！”

也許一些特許經營者希望德平託能在場。但那天他有其他事務要處理。他花時間檢查商店，而一些店主則在年度會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