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細菌助力腎臟藥物戰勝千分之一的幾率 - 彭博社
John Lauerman
德莉拉·羅梅羅找到合適器官的機會微乎其微。現在她有了一個新的腎臟,經過2016年的移植。
攝影師:特萬基亞·杰特
德莉拉·羅梅羅當時只有23歲,感覺自己的生活已經結束。
當她的腎臟移植在2011年失敗時,她的免疫系統產生了異常高水平的抗體來對抗外來組織,使她對捐贈器官產生了敏感。她找到一個身體能夠接受的替代品的機會降到了不到千分之一。
“我會得到移植嗎?我以為我會永遠在等待名單上,”她在加利福尼亞州帕薩迪納的家中説道。
醫生們相信,他們在一種由致命細菌產生的蛋白質中找到了像羅梅羅這樣的患者的答案。這種蛋白質可以暫時消滅抗體,被製成一種名為imlifidase的實驗藥物,以給捐贈器官在免疫系統的防禦下爭取機會。
開發商漢薩醫療公司表示,imlifidase可能使大約35,000名目前機會渺茫的美國患者能夠進行移植,並增加其他患者的匹配機會。
“這真的改變了遊戲規則,”洛杉磯西達斯-西奈醫療中心的移植外科醫生斯坦利·喬丹説,他對該藥物進行了研究。
隨着肥胖和糖尿病的發病率飆升,過去二十年中對新腎臟的需求增長速度超過了器官的可用性。一些患者在失去第一次移植後變得敏感,比如羅梅羅,或通過輸血或懷孕接觸外來組織。他們的身體增強了防禦,使找到合適匹配變得更加困難。
這樣的敏感患者佔美國目前在腎臟等待名單上的95,000人中的三分之一。其中有6,300人高度敏感,與超過98%的器官不兼容。相比之下,美國每年只有大約20,000名患者接受腎臟移植。
等待名單
新藥旨在幫助那些最難移植的腎臟患者
*敏感度在98-100範圍內的患者
來源: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
在英國,每年只有大約3,500個腎臟可用。像馬修·赫伯特(Matthew Herbert)這樣的患者幾乎沒有找到匹配的機會,他是一位38歲的廚師,住在英格蘭漢普郡。他的父親給了他一個腎臟,但在幾周內就被他的免疫系統排斥了。
“我被告知我的匹配能力為零,”赫伯特説,他已經透析20年。
伊米利法德(Imlifidase)可能為像他這樣的患者提供了一線希望。這種藥物通過靜脈注射,切割Y形抗體的中心,消滅它們幾周。等到身體開始產生新的抗體時,患者正在服用免疫抑制劑,能夠抵禦器官排斥。根據9月27日發佈的數據,在一項研究中治療的35名高度敏感患者中,有32人在手術後六個月仍然有正常工作的腎臟。
瑪麗亞·伊莎貝爾·帕迪利亞(Maria Isabel Padilla),48歲,是其中之一。她在家鄉墨西哥8歲時被診斷出腎臟疾病,甚至在1992年移居美國後也無法接受器官移植。在透析了大約25年後,她在參加臨牀試驗後接受了伊米利法德治療,獲得了兩年前的移植。她説,擁有一個健康的腎臟是一個奇蹟。
漢薩首席執行官索倫·圖爾斯特魯普表示,imlifidase具有重磅潛力,這意味着年銷售額超過10億美元。該製藥公司計劃在今年或明年初向美國申請批准。美國和歐盟的監管機構已授予漢薩開發稀有疾病治療的税收減免和其他激勵措施的資格。
“商業機會是顯著的,”圖爾斯特魯普説。
這款藥物的研發始於幾十年前,當時瑞典隆德大學的科學家拉爾斯·比約克注意到,當某種細菌在相同樣本中生長時,一種人類免疫蛋白缺失。某種東西迅速而有效地摧毀了它,比約克確定其來源是一種叫做化膿性鏈球菌的細菌。如果不治療,這種細菌可能會導致致命的食肉感染。
比約克在2001年分離出這種因子,並發現僅一個分子就能削弱2000到2500個抗體。對於細菌來説,這就像擁有一把光劍來抵禦免疫攻擊。
博·哈坎松和拉爾斯·比約克在2007年。來源:漢薩醫療公司比約克在職業生涯早期曾嘗試控制移植的免疫反應。他立即想到了自己發現的用途:在醫生的手中,這種蛋白質可以暫時保護器官不被抗體攻擊。
“我記得有相當多的患者因為免疫問題無法獲得腎臟,”他説。
2014年美國器官分配政策的變化使得敏感患者獲得了更高的優先權。但目前的協議通常涉及在程序中從他們的血液中去除抗移植蛋白,這些程序的費用可能高達60,000美元。這可能需要幾周的時間,因此移植必須提前很久安排,而這通常在使用已故捐贈者時是不可能的。
總部位於瑞典馬爾默的Hansa正在進入一個替代方案稀缺的領域,英國國家健康服務局血液與移植部門的外科醫生羅伯託·卡奇奧拉表示。
實驗室正在開發其他潛在的抗排斥藥物,以及旨在執行腎臟血液清潔工作的植入設備和人工器官,卡奇奧拉説。研究人員還在調查經過基因改造的組織,以使其與人類受體兼容。但目前沒有任何東西接近成為實際治療。
“我們距離有這樣的東西可用還很遠,”卡奇奧拉説。
收聽 預後,一個關於生活在醫學創新邊緣的人的播客Hansa也經歷了自己的艱難時刻。聯合創始人博·哈坎森在2014年因摩托車事故去世。去年11月,當時的首席執行官戈蘭·阿爾維德森在公司取得突破——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上發表了一項中期試驗的三個月後突然去世。阿爾維德森本人也是一名腎臟移植患者。
“他非常熱情,”曾擔任首席執行官的埃曼紐爾·比約恩説,他在阿爾維德森之前擔任首席執行官,並繼續擔任業務發展負責人。“他能夠與移植機會的各個方面建立聯繫,並理解潛在的可能性。”
在三月份,公司引入了圖爾斯特魯普,他是Shire Plc和瑞士製藥公司Vifor Pharma AG的老兵,曾從事罕見疾病治療。新首席執行官已經開始招聘具有監管和市場營銷專長的高管,以為imlifidase的審批之路做好準備。
這種治療的上市將對依賴每週數小時透析的人們來説是個好消息,因為透析常常伴隨着疲勞和抑鬱。加州患者羅梅羅參加了由Cedars-Sinai的外科醫生喬丹主辦的試驗,並在2016年接受了新的腎臟移植。無需透析後,她可以再次旅行,並在健康信息管理領域全職工作。
“我非常謹慎,但我過着正常的生活,”現在30歲的羅梅羅説。“腎臟如何改變一個人的整個視角,真是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