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Roam將其客户滯留海外，未退款 - 彭博社
Ellen Huet
插圖：Patrick Mollwing 為《彭博商業週刊》繪製Megan Mann 在美麗的巴西城市弗洛里亞諾波利斯的一個月開始得很糟糕。這位32歲的在線營銷人員在四月底從布宜諾斯艾利斯飛往那裏，和大約十幾個其他人一起。所有人都是 We Roam 的客户或員工，這是一家基本上是旅行社與 WeWork 的結合體。（沒有關係，儘管混淆似乎是不可避免的。）We Roam 向“數字遊牧民”推銷在全球旅行的同時遠程工作，組織了一系列為期12個月的不同國家的住宿，承諾以每月2000美元和每人幾千美元的預付款來預訂公寓、辦公室和機票。Mann 的一些旅行夥伴在途中加入了這次旅行或計劃提前退出，但當她第一次在弗洛里亞諾波利斯的公寓裏上牀睡覺時，她説她是要待整整一年。然後她醒來時收到了一個標記為“首席執行官的緊急消息”的電子郵件，We Roam 的負責人 Nathan Yates 直截了當地説明了情況。
“親愛的會員，”Yates 寫道，他拒絕對此故事發表評論，“對此我無言以對。我很遺憾地宣佈，我們的夢想、我們的家庭、我們的公司無法繼續下去了。”在經歷了幾起訴訟後，We Roam 已經耗盡了資金，並將“立即開始解散。”對於 Mann 和她的旅行夥伴來説，這意味着他們在弗洛里亞諾波利斯的住宿還有幾周的時間，以及預先安排好的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哥倫比亞麥德林的機票。但 Yates 在沒有確保他們在麥德林的住宿、解決其他計劃行程的任何事情或弄清楚他們最終如何返回美國的情況下關閉了公司。“我們感到被拋棄，”Mann 説。“我們被留在一個國家，被告知，你有一班飛往其他地方的航班，但這不是回家的航班，而是去你下一個目的地的航班，那裏什麼也沒有在等着你。”
美國每年創辦的650萬家初創公司中，大多數註定要失敗。根據估算者的不同，失敗率在50%到90%之間。有時這意味着一個應用程序不再加載外賣菜單，或者你必須更換IT軟件供應商。We Roam提醒我們，一家公司的倒閉可能會帶來更麻煩的後果。除了讓客户和員工損失金錢外，它還可能使他們在海外滯留，或迫使他們重新規劃一年的生活。當然，當在痛苦的結局中沒有足夠的現金時，客户通常是最後一個排隊退款的人。We Roam的客户估計，當公司關閉時，他們總共損失了超過10萬美元。
自稱為“冒險資本家”的Yates在他的Instagram個人資料中，於2016年共同創辦了We Roam，出售白日夢的產品。如果你可以每月花2000美元生活在泰國、印度尼西亞、澳大利亞和克羅地亞，同時保持你的日常工作呢？如果你開創了一種新的職業生活呢？旅行能消除什麼更大的無聊？“我想去We Roam，因為我覺得我的生活中缺少了什麼，我不知道是什麼，”一位年輕女性在公司的一段宣傳視頻中説道。
這是Yates的第一次創業嘗試。根據他們的LinkedIn資料，他之前是紐約市的一名企業律師，而他的聯合創始人Sean Harvey在Yelp從事銷售工作。根據Yates發給客户的電子郵件（後來被彭博商業週刊看到），這兩位男士沒有從風險投資家那裏籌集任何股權資金。他們投入了自己的資金並申請了貸款。到公司關閉時，We Roam大約有十名員工，包括每個活躍旅行團的兩名陪同人員，來自一位前員工的説法。
“我們支付了從未提供的商品和服務，他們拿走了我們的錢”
We Roam往往吸引那些有某種追求的客户。有些人剛剛離婚或被拋棄，其他人則試圖從各種創傷中恢復。他們是文案撰寫人、零售商品銷售員、在線英語教師、電影預告片編輯和網絡安全顧問。耶茨的公司承諾為他們的冒險生活提供輔助：一個行程安排、一個互聯網連接、每月幾次計劃好的外出活動，以及保證的旅行夥伴。“他們整個Instagram和社交媒體的形象都是年輕、特權、好看的人們在享受生活，在那不勒斯的筆記本電腦前歡笑，或者在碼頭盡頭的筆記本電腦旁，”47歲的雜誌藝術總監託德·温伯格説，他在We Roam關閉時正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旅行。“我對我的朋友們開玩笑，但我還是相信了。”耶茨在他的LinkedIn個人資料上表示，公司在第一年獲得了200萬美元的收入。
曼恩在We Roam出現時已經住在博伊西，並試圖弄清楚如何遠程旅行和工作。她在自己去克羅地亞旅行後決定申請，並於1月2日與We Roam飛往巴厘島。一名工作人員在機場接她並帶她到公寓，在那裏她遇到了她的同伴。“這是我生命中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之一，”她説。“開始一整年的新體驗。”一月是一個充滿夜間工作安排、令人興奮的新景點和美食的旋風，以及迅速成為家人的旅行夥伴。
下個月，當曼恩的團隊在柬埔寨時，耶茨宣佈公司將重新品牌為WY_CO，意為“為什麼？”與此同時，哈維拒絕對此故事發表評論，離開了公司，而耶茨也沒有回應關於分裂的評論請求。然而，他確實發佈了一篇漫無邊際的Medium文章，討論名稱更改，文中有他自己風格化的肖像，並將WY_CO與説唱歌手德雷克和2 Chainz進行了比較。耶茨還暗示，這一變化是由於知識產權爭議所促成的。
“我開始有一點感覺，事情還好嗎？”曼恩説，這種不確定性在她前往澳大利亞和阿根廷的旅行中持續存在。在四月底，剛到弗洛里亞諾波利斯後，她得到了答案。
耶茨在他緊急的電子郵件中寫道，We Roam的突然重新品牌是與一位起訴名稱的競爭對手達成和解協議的一部分。他沒有提到該公司名稱，但法庭記錄顯示是Roam International Inc.，一家全球的WeWork模仿者。耶茨寫道，We Roam還向另一位競爭對手支付“鉅額”的季度和解款項。他沒有提到競爭對手，根據法庭記錄是Remote Year。該公司在2017年2月提起訴訟，指控We Roam竊取商業秘密。
We Roam 在訴訟中已經現金短缺時，不得不將其名稱更改為 WY_CO，這對其品牌知名度和在谷歌及其他搜索引擎中的排名造成了嚴重影響。“我們在六月份註冊的會員總數不到一月份的一半，而到秋天，我們現在預計只有幾個人，”耶茨在令曼感到驚訝的電子郵件中寫道。他表示，公司在一週前剛意識到根據較低的註冊人數修訂現金流預測後，剩下一個或兩個月的資金，而接下來幾天的短暫尋找投資者並沒有吸引到任何人。“由於我未能將這一切維持下去並保持活力，我正在影響客户、朋友和家人的生活，”他寫道。“我將終生揹負這一現實的重擔。”
“我已經五個月了。我不能就這樣回去”
當曼坐在牀上閲讀電子郵件時，“一切都在我眼前崩潰，”她回憶道。“我為我的朋友們、We Roam 的員工感到悲傷和情緒低落，他們我已經成為了朋友。然後，立刻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想法是，工作將讓我回家。”像許多其他 Roamers 一樣，她之所以能夠獲得長期遠程工作的批准，僅僅是因為她與一家成熟的公司一起旅行。“我已經安排好我的生活和住房，準備離開一年。我找到了人來照看我的狗。而現在我已經五個月了。我不能就這樣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曼的老闆同意讓她繼續為他們的在線營銷公司遠程工作，因此她和其他幾位 Roamers 繼續進行他們的小型旅行，預訂 Airbnb 並支付短期工作空間的費用。對於其他人來説，前方的道路更加令人困惑。一位已支付旅行押金的客户表示，她沒有收到關於公司破產的電子郵件，只能通過其他渠道得知此事。一些 We Roam 的客户在剛剛抵達第一個月時就被告知公司已經解散。幾位在弗洛里亞諾波利斯和其他城市突然失業的員工，由於尚未購買回美國的機票，停留了幾周沒有工資，試圖幫助客户找到前進的辦法。
耶茨的電子郵件表示，他試圖出售公司的一些知識產權以償還客户。但隨着時間的推移，Roamers開始意識到他們不太可能看到一分錢。有些人諮詢了律師，並瞭解到他們沒有太多法律救濟，因為We Roam的貸款人對任何可能剩餘的價值有更強的索賠權。在6月的一封電子郵件中，耶茨寫道，一些公司的金融貸款人“正在追究我和我的聯合創始人的個人責任”，而其他人在公司明顯處於財務困境時已奪取了公司的控制權。
在混亂中，受到傷害的客户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利馬、弗洛里亞諾波利斯和麥德林的We Roam旅行中找到了彼此，還有那些尚未開始旅行的人。耶茨在5月曾給他們的一大羣人發送電子郵件，提到他為他們與其他旅行公司如Hacker Paradise安排的折扣。他忘記了將名單上的人進行盲抄送，7月時，收件人開始互相詢問是否在退款方面取得了進展。一位30歲的女性Rhiannon Cook請大家提交他們損失了多少錢到一個Google電子表格中。根據Cook的説法，總共有33人表示他們損失了大約107,000美元，她自己損失了大約4,000美元。一位女性表示她損失了11,500美元。
“對我來説，我來自的地方，4,000美元不是一筆小錢，”Cook説。“我們支付了從未提供的商品和服務，他們拿走了我們的錢。”少數客户能夠獲得退款，因為他們使用PayPal支付，PayPal同意退款。每位與彭博商業週刊交談的客户和前員工都表示，他們沒有聽説過有人直接從公司獲得退款。
來自密蘇里州堪薩斯城的32歲自由設計師艾米莉·巴赫（Emily Bahe）原計劃在八月出發進行為期三個月的We Roam旅行，並在公司關閉前五天支付了900美元的定金。她説，這個時機“讓人難以接受”。“我很難理解或相信他們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我看來，他們不應該接受那筆付款。”另一位顧客艾琳·斯威尼（Erin Sweeney）在伊利諾伊州庫克縣的小額索賠法庭起訴We Roam，索賠4550美元，這是她未能成行的旅行的定金和機票費用。她拒絕發表評論，但法庭記錄顯示We Roam沒有出庭對抗該索賠，因此她獲得了該金額的缺席判決。目前尚不清楚她是否能夠收回這筆款項。
哈維（Harvey）在八月在紐約申請了個人破產，並能夠解除超過28萬美元的債務，法庭記錄顯示。截至出版時，他的LinkedIn資料將他列為Broker Buddha的“首席營收官”，這是一家其商業模式顯然不如We Roam浪漫的初創公司。它自動處理保險表格。
We Roam的顧客不禁注意到，耶茨（Yates）的Instagram顯示他正在開普敦和加利福尼亞的約書亞樹國家公園旅行。（一些精選標籤：#旅行 #流浪 #快樂。）耶茨的LinkedIn資料顯示他現在是總部位於紐約的定製衝浪板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在給顧客的一封11月電子郵件中，耶茨寫道他現在住在非洲，並“希望通過重組我的債務和/或推遲大部分還款，來避免個人破產，直到（如果）我返回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