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文學吧,聊聊神人納博科夫_風聞
阴山贵种-典午当涂2018-01-04 17:51
納博科夫作為俄國舊貴族的後代,爹那輩被紅軍革命了,他跑了出來去了法國和美國,最後吃稿費就可以在阿爾卑斯山腳下買一個豪宅度過餘生,他這一輩子是牛逼的。
這倒不僅僅因為他是“蘿莉”這個詞的真正發明者。所有的20世紀英美文學作家,漢語翻譯納博科夫的書是很吃力很要命的,導致現在的中文版根本沒法讀,失味太多。
越是英語不是母語的作家,越在英語寫作中喜歡炫技,老夫接觸到的極少的20世紀英美文學中,沒有一個能在炫技,即“玩文字”方面超過納博科夫的。從小接受過系統的拉丁語和法語訓練,法語説的比母語俄語都要好,當然這也是俄國舊貴族的一直的習氣,作為polyglot那類人種最頂尖的精英,他的小説達到了孔子説的“遊於藝”的境界。

作為20世紀後半葉的明星級作家,他最大的爭議是死掐一個非同時代的人,一個俄國文學史上豐碑級別的人物——陀思妥耶夫斯基。核心觀點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活兒太糙了,駕馭語言的能力很差,寫出來的東西那能叫文學嗎?如果一個作家連基本的玩文字的能力都沒有,就跟球員不會顛球,大廚不會顛勺一樣。

問題是,俄國文學的傳統一直是“文學帶哲學”,用文學手法表達哲學思想,這一點經常被納博科夫嘲笑。喝茶就喝茶,別瞎説茶道,文學就是文學,別瞎搞哲學,這是他的態度。
扛鼎之作《Lolita》差點被麥卡錫主義者作為罪證而被打成“共諜”(畢竟骨子裏還是俄國人),也是很有意思的。
他寫得時候,每天都讓妻子檢查一下有錯別字沒,很好奇他妻子在審稿的過程中有沒有覺得他的“變態”:
You have to be an artist and a madman, a creature of infinite melancholy, with a bubble of hot poison in your loins and a super-voluptuous flame permanently aglow in your subtle spine (oh, how you have to cringe and hide!), in order to discern at once, by ineffable signs―the slightly feline outline of a cheekbone, the slenderness of a downy limbs, and other indices which despair and shame and tears of tenderness forbid me to tabulate―the little deadly demon among the wholesome children; she stands unrecognized by them and unconscious herself of her fantastic p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