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去世刷屏,可她拿了這麼大一個獎,你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_風聞
心之龙城飞将-2018-03-21 23:40
最近這幾天的大新聞真是一個接着一個啊,
搞得環環整天都在寫寫寫中度過!
不過就在昨天,
環環突然發現了
這麼一則看似不起眼的小新聞↓↓

為啥説這是個小新聞呢?
因為它一沒有上熱搜,
二沒有引起關注,
就連這位獲獎者的名字,
很多人都沒有聽説過。
但其實,這位獲獎者大有來頭,
而且大到我們所有人
都應該知道她、認識她,
並且崇敬她。
她,就是張彌曼。

張彌曼的頭銜有很多。
比如,她是中國科學院院士、
英國林奈學會外籍會士、
瑞典皇家科學院外籍院士。
她獲得的獎項也有很多。
比如,她在2016年10月
獲得了古脊椎動物學會的最高榮譽獎項——
羅美爾—辛普森終身成就獎;
去年11月,
她又獲得了“世界傑出女科學家成就獎”。

與這些重量級頭銜和獎項
形成鮮明對比的,
是張彌曼本人的低調與謙遜。
張彌曼院士今年已經82歲了,
但環環搜遍了全網,
也就找到了兩篇關於她本人的採訪。
熟悉張彌曼的同行都知道,
她平生最不喜歡接受採訪。
遇到非要採訪的記者,
她總會説:
“不要為了這些榮譽而寫我,
我真的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
比我做得好的人有的是。”
在她看來,
這些榮譽屬於整個中國古生物界,
而她,只是幸運地
“被天上掉的餡兒餅砸到了頭上”。

張彌曼出生於1936年4月,
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她剛滿一歲時,
就隨父母一路從南京逃難到了四川,
後經輾轉到了江西。
一直到抗戰結束,
他們才回到了家鄉。
小時候,因為父親在醫學院工作,
張彌曼經常要穿過解剖室,
到父親的辦公室叫他回家吃飯。
一來二去,
她看慣了別人在她面前解剖屍體,
也產生了長大以後要當醫生的想法。
到了高中上生物實驗課時,
她已經能解剖很細的小蚯蚓,
而且能做到不碰破蚯蚓的血管,
這讓她更加堅定了學醫的想法。

可在高考前,
一位學姐突然找到她,
動員她報考地質專業。
其實在當時那個年代,
號召青年人投身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是一種時代潮流。
而張彌曼正是在這種潮流的感召下,
報考了地質專業。
起初,她的母親是不同意的。
畢竟她只是一個瘦弱的小姑娘,
學地質就意味着
她將來要面對的工作環境是
風餐露宿、大漠戈壁,
實在辛苦。
可張彌曼年輕氣盛,
帶着母親趕製的厚棉襖,
坐了20多個小時火車,
到了北京地質學院。

入學第一天,
她看到了一副對聯,
上面寫着:
歡迎你,戈壁灘上的開拓者;
歡迎你,岩石洞中的找寶人。
儘管張彌曼當時
對這門全新學科一無所知,
但這副對聯
還是激發起了她的雄心壯志,
也讓她在此後的數十年裏,
再苦再累也沒有回頭。
入學不久,
因為成績優異,
張彌曼被派到蘇聯留學。
直到1960年,
她從莫斯科大學學成回國,
被分配在中科院
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
從事研究工作。

研究古脊椎動物,
免不了要和化石打交道。
為了尋找到更有價值的化石,
張彌曼每年都有幾個月在各地出差。
她這種出差和咱們現在的出差可不一樣,
常常要一個人用扁擔
挑着被子、錘子、化石紙、膠水,
跋涉在荒山野嶺之間。
有時候,
她要揹着30多公斤的行李,
走上20多公里山路。
有一次,她去橫店考察,
夜裏只能睡在農家的閣樓上。
沒有被褥,
她就鋪着稻草,
蓋着發黴的爛棉絮。
她一連40天沒有洗澡,
等回到家時,
身上已經長了不少蝨子。
還有一次,
她去縉雲附近的磨石山考察。
山頂的小山村只有祠堂可以睡,
她好不容易剛睡着,
突然感覺到有幾隻老鼠
從自己的臉上爬過。
條件雖然艱苦,
但張彌曼從未想過退縮。
“我一直堅持自己採集化石,
自己修理化石,
自己給化石拍照,
自己研究。”

正是憑藉這樣不怕苦的韌勁,
張彌曼幫助國家找到了油田。
早在大慶油田開發之初,
不少人認為
含油層應該在距今1.5億年的早白堊紀時期。
但張彌曼不這麼認為,
她根據地層中的化石樣本,
結合對東亞地區古魚類演變規律的研究,
提出含油最豐富的地層
應該在距今1億年左右的晚白堊紀時代。
等到勝利油田開發的時候,
張彌曼發現這片區域曾被海洋覆蓋過兩次,
因此認定這塊油田的成油地質時代
會與普通油田有所不同。
她的這一觀點,
再次為勝利油田的順利開發創造了條件。

除了在石油勘探方面的貢獻,
張彌曼在泥盆紀魚類起源方面也頗有研究。
生物進化論認為,
陸地上的四足動物是由魚進化而來的,
但究竟哪一種魚是陸地四足動物的祖先?
這是生物進化史上的一個重大課題。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
古生物學家普遍認為,
總鰭魚類是陸地四足動物的祖先。
但在1980年,
張彌曼以訪問學者的身份
到瑞典國家自然歷史博物館工作。
她用那裏的先進技術和設備
研究中國總鰭魚類化石——“楊氏魚”,
發現這種魚沒有內鼻孔,
可沒有內鼻孔就不能離開水呼吸空氣,
也就不存在上岸生活的物質基礎。
張彌曼的這一發現,
再一次轟動了整個古生物學界。

對於這位中國女學者帶來的挑戰,
有外國學者戲稱她帶來的是“魔鬼般的魚”。
然而,她在瑞典的一位同事説:
“她從不越出證據説話,
所以當她説什麼時,你就信。”
的確,
為了印證自己的觀點,
張彌曼採用連續磨片的方法,
把一塊只有2.8釐米長的楊氏魚的顱骨化石,
畫了540多幅切面圖,
其中一些複雜的圖,
一張就要畫十四五個小時。
張彌曼説:“有時候,
我會一直畫到凌晨4點,
回去睡一會兒,
早上8點又到實驗室接着幹。”
同行們都感嘆於張彌曼的描畫技術和耐心,
但她總是説自己笨,
沒法像一些人那樣拿起什麼看一眼,
就能講得頭頭是道。
如今的張彌曼已過耄耋之年。
儘管身體條件已經不允許
她再像以前那樣在野外進行科考,
但她總説自己的時間不夠用,
所以還是要經常到現場去看看。

你看,這就是科學家。
從他們口中,
我們幾乎聽不到任何煽情的話語。
你覺得他們苦?
他們自己不覺得。
出名?
他們也沒想過。
事業如山,名利如水。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也許,這正是老一輩科學家們
最值得我們崇敬與學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