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隱暗雪鴞去，長虹流波鶻鷹來——小記沈飛公司FC-31戰機的前世今生（解疑）_風聞

前幾日在觀網上發了此文，第二天即發現被網友轉載於超大、飛揚、天涯等網站，首先謝謝大家的喜愛和轉載，讓更多朋友得見此文。然後關於大家在觀網和其它網站的留言，我都儘量看了，有些反應普遍的疑問，我願在此和大家探討。

1、關於YF-22在1997年9月7日首飛

這個實屬筆誤，我原意是F-22第一架量產型在1997年9月7日首飛，但手一抖在前面多打了一個Y。全文中好多處筆誤，檢查的時候也沒檢查出來。包括F-15在前面提是三代機，後面又變成四代機了，韓國發展KTX四代機，但在配圖上又打成五代機了，還有好多處錯別字。目前發現的均以修改，謝謝替我指正的朋友。

2、關於有朋友不相信雪鴞能做到65度可控迎角，認為F-22也才60度，也不相信雪鴞方案得過“2001年國防科工委科技進步一等獎”

圖1：雪鴞在迎角達到65度以上時仍是安定的

圖2：2001年獲國防科工委科技進步一等獎

軍方當初給四代機的相關設計指標是不使用矢量發動機可控迎角要達到60度，這是典型F-22的指標，但沈飛雪鴞三翼面設計在機動性上確實天生有優勢，達到了65度可控迎角。原話是“迎角達到65度以上時仍是安定的”，而且在“低速大迎角特性以及超聲速特性全部滿足了指標要求”。

2001年雪鴞問世時，沈飛號稱雪鴞滿足了軍方所有設計指標，那叫一個躊躇滿志。軍方那時候也是沒見過世面，對雪鴞是讚不絕口，把雪鴞捧到天上去了，視為掌上明珠，國防科工委當年就頒給它科技進步一等獎，這個獎就代表了軍方當時的態度。這就是後來不斷被人詬病的憑PPT和木頭模型得獎。

可後來，當成飛威龍方案驚豔問世的時候，軍方翻臉如翻書，雪鴞立即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軍方提出了一大堆毛病，什麼隱身問題、超巡問題、阻力問題、戰場感知問題、又長又重又大又貴又複雜的問題，這畫風變化如此之快，沈飛也是傻了，百口莫辨呀。

我們可以簡單推論，雪鴞當時肯定是完全滿足了軍方的設計指標的，所以沈飛才那麼膨脹，那麼勢在必得，雪鴞才能得獎。但威龍一出，又是完全壓過了雪鴞，也就是説威龍的性能遠遠超過了軍方當初給出的設計指標，軍方看到威龍眼睛都直了，估計壓根就沒想過這世界上竟然還能有這麼強大的戰機，這麼契合自己的需求，於是閃電般的移情別戀了，雪鴞也就迅速的從小甜甜變成了牛夫人。

我們還可以再推論，軍方要成飛和沈飛發展四代機，籤合同那年是1997年。而1997年9月7日洛馬第一架生產型F-22首飛，軍方肯定是對F-22深有研究，為了對抗F-22而有針對性的提出了四代機的設計指標，然後雪鴞達到了這個指標，威龍則遠遠超過了這個指標。

雪鴞和威龍的四代機之爭已經是歷史了，有些朋友不相信也沒用啊，雖然我也沒寫很細，比如2001年雪鴞得獎後到2007年競標之間的事，很多都省略或一筆代過了，因為這是一篇講FC-31的文章。文中提到的其它包括殲-14、WS-12天山、WS-13泰山等這些也都是歷史或正在變成歷史，有人要我拿出證據，我沒有證據，但歷史的真相只有一個，相信以後隨着更多資料的披露，真相會越來越清晰。至於有朋友問的WS-13E裝FC-31驗證機試飛後，後續啥情況，這個，我也不知道。

圖3：雪鴞和威龍，感受一下體積上的差別吧

圖4：注意雪鴞的小機頭設計，還有就有主翼的雙三角翼設計，這些都是槽點

圖5：成也三翼面，敗也三翼面

3、關於“一生懸命的私生子”

我其實老早就知道“一生懸命”是日語裏的詞，本來的寫法應該是“一所懸命”，大概的意思是拼命、拼死的意思。

我之所以用這個詞，是因為當時在考慮第二小節名字的時候，我想在“私生子”前面加個形容詞，但我思索很久也找不到這麼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FC-31的前途飄渺不定，一生坎坷無依，那種悲涼悽然的意境。後來覺得沒有哪個詞比“一生懸命”更適合，當然我指的是字面意思，就是“一生不知長短，但始終命懸一線”。

當然有朋友會覺得我在亂解釋，但這就好像香港人喜歡在“sir”的前面加姓氏，比如“黃sir”，“張sir”一樣，英語裏當然是不能這麼用的，但又有什麼關係呢？語言是為交流服務的，只要有助於交流，大可不必墨守成規，所以大家就按字面意思來理解一生懸命就可以了。

4、有朋友説我是沈飛高級黑

呵呵，這我可不會認，通讀全文的朋友就能分辨我並沒黑沈飛，寫文的時候我就知道可能會被帶節奏，用字遣詞都儘可能的周正，像什麼“東北第一拖拉機廠”這樣的梗都是極力避免的，就怕有人給我扣帽子，但還是沒躲過，飛揚上一羣人羣情激憤，好像我把沈飛怎麼着了似的。鄭重申明，沈黑這鍋我可不背。

5、有朋友説為什麼我只提成飛、沈飛，而不提601和611

132廠和611所結合，組成“成都飛機工業公司”，那都已經是1989年7月的事了，至今快30年了。為什麼還要把611拿出來單獨説事呢？611只是成飛的一部份，就像臭鼬工廠也只是洛馬的一部份而已。

而且我要是在文章裏寫一堆132、611、161、205、420、112、601、620、626、627這樣的廠所編號很不直觀，文章也不好看，關鍵是不準確，因為現在的研發都是多部門聯動、廠所結合，比如殲-20的研發，寫了611，不寫132，這就叫不準確，甚至造成誤導，別人會以為殲-20的研發沒132什麼事呢，而且成飛下面也不止611和132，還有上市子公司成飛集成、成飛光纜、威特電噴等公司，各個單位或多或少都對研發做出了貢獻。所以如果你不能事無鉅細的把各個單位具體都幹了點啥分撿的一清二楚，那還是統一稱呼“成飛”比較簡單，而且準確，好理解，不會錯。

6、有朋友説我不敢説FC-31的內油和載彈量

這有什麼不敢説的，FC-31內油7噸，載彈量8噸，其中彈艙2噸，機翼外掛6噸。這都是官方的公開資料，最大起飛重量28噸，內油作戰半徑1250公里，整機壽命大於6000小時。

圖六：官方展板，各種表述中規中距，真能全部實現性能也算很不錯了。雖然對超巡、超機動等抓眼球的字眼表現的很剋制，但“機動性能與典型四代機相當”這樣的表述還是需要看官有點想像力的

圖七：中距彈，內六外六，注意彈艙裏裝的可不是PL-12，據説是一種類似米卡一樣近距格鬥和中距攔截一體的一種空空導彈，恕我淺薄，我實在不好理解這種完全沒有彈翼的光棍彈是怎麼機動的，難道全程矢量，但你的火箭發動機燒不了幾秒呀，難道是衝壓？那你的進氣道在哪呀？

圖八：可以看到FC-31的彈艙深度要小得多，只能裝下500公斤級彈藥，而F-35A可以裝下2000磅的JDAM（1美噸，907公斤），雖然在彈艙總的載彈重量上FC-31似乎和F-35不相上下，但FC-31永遠也載不了一噸重的大型對地打擊彈藥然後做隱身飛行，這就是FC-31為了身材骨感好當一款空優戰機，而必須做的取捨了

圖九：小直徑炸彈，感覺很小呀

圖十：再看看肥電，各種空地導彈、各種制導炸彈、各種防區外攻擊武器，品種多數量大，F-35不愧是以對地攻擊為性能取向的先進攻擊機，真正的炸彈卡車

7、如是空軍發展中型四代機，關於成飛會不會“拱手相讓”

有朋友不同意説，成飛沈飛屬於夥伴關係，沈飛花了大代價造出一箇中型五代機，都放着不用，然後另一個單位也來造，完全是戰略上的浪費和多餘。

聽這位朋友的意思，如果空軍不發展中型四代機則罷了，如果發展就應該內定給沈飛，因為沈飛已經搶跑了。但如果真的為中國空軍發展着想，那我還是希望成飛不要謙讓，就應該按市場規律辦事，按原則辦事，大家明刀明槍的手底下見真章，要想吃香的喝辣的，你就得憑本事從爺這兒搶。你們看美國空軍就算搞一個螺旋漿攻擊機，還要搞全球招標，而並沒有簡單內定給洛馬或波音，雖然看起來很花時間很花錢，但能者居之，憑手藝吃飯的這個遊戲規則的確立，不正是美帝強大之源嗎？

有門路、有關係、上頭有人、裝可憐、賣萌、長子、賣弄悲情，如果靠這些手段就能拿訂單？就能求人放條生路？這絕不是中國空軍之福。而且我也絕不會相信沈飛這頂天立地的東北漢子，能吃這種嗟來之食。

再説FC-31現在明顯是空優戰機的底子，對地能力羸弱，空軍是否還需要再發展一款四代中型空優戰機，這個頗具爭議。考慮到美國F-22和F-35的組合，一個對空一個對地，珠聯璧合，相得益彰。而我兔向來又是最大的美粉，所以我才在文章末尾説“就算將來軍方要發展中型四代機，FC-31也未必就符合軍方的要求和定位”

8、關於成飛和沈飛的****相愛相殺

成飛和沈飛同屬中航集團，又是央企，按老話的説法，這叫“兄弟單位”，他們之間有密切的合作關係，這毋庸置疑。有些朋友把成飛和沈飛形容的水火不容，這顯然不是事實。不要説我們國內，就算西方國家的防務公司，如波音、洛馬、諾格、通用、雷神，他們之間也有競爭，也有合作。比如F-35，雖然是洛馬是大贏家，但大量零部件還是外包給波音和諾格在做，技術合作、聯合生產等也是很普遍的事情。

但親兄弟，還是要明算帳，就算成飛和沈飛再怎麼親密，那也是兩家公司，兩套帳本，舉個例子，成飛的FC-1在小巴那兒訂單不斷，掙了銀子，成飛就能給自己員工發福利，喝酒吃肉，但成飛能給沈飛的員工也來一份嗎？我想不能吧，由小見大，成飛和沈飛雖然都從屬中航集團，但他們畢竟是兩家公司，有根本的利益衝突，所有他們才能產生激烈的市場競爭，這叫“政策倒逼企業”，逼迫着企業不斷去創新，去研發，去減少成本，去改善管理，然後研發出更優秀的產品，進而壓倒競爭對手，這也就是當初為什麼要把成飛和沈飛設立成兩家企業的原因。試想一下，如果不是有這樣的競爭機制，那今天中國的四代機可能就是那個令軍方滿意的不得了，還得了獎的雪鴞了，又何來威龍在天？

雪鴞失利後，有關部門要601和611一起組成“國家隊”，聯合研製新一代戰機。有人説這種行為叫“擺平”，成飛吃肉，也給沈飛均碗湯。但沈飛心裏明鏡似的，威龍再好，不是自己的娃，嘴裏答應着跟成飛合作，轉眼就背水一戰的啓動了FC-31項目，這就叫端自己的飯碗才更香甜。這是感受到了生存的壓力，這才是正確的市場行為，企業行為。所以雖然看起來軍方在多家企業投資了研發費用，然後搞競標，會費時費力費錢，但這種競標制度才是我們不斷強大之源，進步之源。

9、關於巴基斯坦遞過來的空白支票

巴基斯坦和中國合作四代機項目，首先殲-20是肯定不可能的，再説這種重型四代機也不太適合巴基斯坦的需求。再來國內現成的就是沈飛的FC-31了，要是等其它航空公司從零開始設計一款四代機，顯然無法滿足小巴2020年左右成軍的要求。所以唯一的選擇就是沈飛的FC-31了。

之前巴基斯坦兩次與中國的戰機合作，一次是洪都的K-8，一次是成飛的FC-1，都是巴基斯坦現金入股，承擔研發費用，然後一方面自己裝備，一方面滿世界推銷賺點小錢錢，所以大家就可以看到小巴一直很熱心的到處推銷FC-1。這次跟沈飛合作FC-31，我預計合作模式還是相同的，比如小巴投個10億美元過來做為研發費用，然後佔10%的股份，將來自己採購等於打了九折，外銷第三國他還能拿一份分紅。

對沈飛來説，FC-31項目啓動10年了，一毛錢利潤沒見着，小巴參與進來，一是有了啓動客户，二是這10億美金就是60多億人民幣呀，算是把上百億研發費用拿回大半了，資金壓力大為舒緩。當然小巴和沈飛具體怎麼談的，入股資金是多少，目前無法得知。

10、有朋友説我胡説八道，説得沒一處對，全錯

首先還是感謝這位朋友能花時間讀完全文，他肯定是讀完了全文才知道我全錯呀。第二這位朋友竟然知道真相，那不妨也寫篇文章出來，讓我也學習下，只會牙尖嘴利，不算本事。

雲月隱暗雪鴞去，長虹流波鶻鷹來 ——小記沈飛公司FC-31戰機的前世今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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