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下高巖的大一回憶和瀋陽的六十自傳,簡直天壤之別_風聞
改个名字好难-2018-04-08 11:52
1998年,高巖21歲,正是如花的年紀,生命卻戛然而止。
2016年,侵害她的瀋陽,在60歲的時候寫了篇自傳,回憶自己“走南闖北”的“風月”。
對於瀋陽來説,60年人生充滿了“遊俠”色彩,可謂碩果累累。從軍隊轉業那一年,向部隊提了三個要求,都一一實現,在1986年“搖身一變”成了人生贏家:一是成了新婚丈夫,二是成了地方幹部,三是收到了研究生錄取通知書。至於中年走上求學路,更是“懸樑刺股”,為所在學校“留下了寶貴的遺產”。1998年之後,他的人生繼續精彩,在長達八頁半的自傳裏,只有短短几百字對高巖事件的敍述,而且責任還不在自己。
而回看高巖在大一結束後寫下的文章,“從第一學期的平和、自信、快樂到第二學期幾乎不間斷的焦慮、懷疑、痛苦”,這個姑娘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產生了極大的懷疑,“人類之間是否能真正理解呢?”
誰又能告訴她答案?

追憶大一似水流年
高巖
轉瞬之間,大一生活已劃上句號,當我最後一次走在昌平園主樓空無一人的樓道里,卻找不到一年以前站在這裏的足跡。
一個學年,以寒假為分界,感受了兩種不同的心境,從第一學期的平和、自信、快樂到第二學期幾乎不間斷的焦慮、懷疑、痛苦,似乎是極大的反差,雖然我此時執筆之時,心中仍有餘悸,雖然我回顧半年以來的自我,找不到可以自慰的成績但我仍認為,可以忍耐半年的失望以及相伴的意志消沉和身體不佳,也算是經受了一種挑戰,我一直愛笑,喜歡讓別人看到我的笑而不是淚水,可在大一,我卻體會到了笑不出來的苦澀與無奈。
生在京城,養成了豪放、不羈、坦率的性格,但另一方面,我也是個生活閒散,不求上進的平庸之輩,因為平庸,所有在讀小説時對其中描寫的社會之醜美,只會在審美上產生共鳴,卻從未想過去聯繫身旁的現實。因此,温先生在課上常提到人類之間的「隔膜感」,我也只認為是書中之物,而現在,我卻對原來的觀點產生了疑問,人類之間是否能真正理解呢?我無法作出肯定的答案,因為身旁的人們來去匆匆,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奔波,他們根本無暇停下來去關心別人,更不要説靜下心來了解對方。個人為了自己存在而活着,本無可非議,而為什麼現在呼喚真情的越來越多呢?人們追求着幸福,而當代社會誰也無法給予的東西恰恰是——因愛而產生的幸福,或許是人們在給予的同時太計較回報,或許是在這節奏越來越快的物質社會里,人們追求的是現在的既得利益,而不是整個社會里,也瀰漫着一種浮躁的氣息,是的,「牢騷太盛行防腸斷」,但當我看別人性的醜惡諸如自私、冷酷等等之後,坦白地説,最大的感覺是害怕,而不是想去抱怨或是沮喪絕望,誠然,這是一種懦夫的心態,應該去直麪人生的真實。但對十九年來一直生活在唯美主義夢境的人,一旦要承認自己的幼稚,似乎有一些勉為其難,因為我可以諒解別人做的一切事情,而為他們找出他們的合理性,卻無法接受自己居然也變得如此時速,或許進入大學也就邁向了社會,一向淡泊的我居然也染上了急躁的心情,豈不是反諷嗎?
在心靈經受苦難的歲月中,我產生了「存在的焦慮」,我開始懷疑一切是否存在,無疑,這是一種悲觀的角度,但生命的確很奇妙,我們似乎已習慣了這世間的萬物,可我們本身,又是從何而來又歸入何方呢?我們的生命處於時間的鏈條上,而時間又是什麼呢?誰真正體驗過時間呢?不錯,錶針如甲蟲在錶盤上迅速爬動時代表着時間的流逝,白晝與黑夜交替代表着一天的完結,可我們仍不知道時間為何物,我們無法解釋奇蹟,但就我而言,日常生命中已有如此多的不可思議,當我在夜色中的昌平園中,抬頭可見繁星滿天,那麼小那麼晶瑩的星星,實際上是個世界,是很大的一個星球,銀河系在宇宙中多麼渺小,地球在銀河系多麼渺小,而人類在地球上又是多麼渺小,但所有有機體都是由那些曾融合為星球的各種元素構成,又怎麼不能説,我們也是星塵呢?讚美生命,珍惜生命,這或許是痛苦中得道的最有價值的答案。
回首大一生活,常會有種失敗的感覺圍繞不去,因為感受在這煩亂的世界中迷失了自己,失去了慣有的平靜,但這種沮喪又算得了什麼呢?比起我所發現的人生的奇妙而言,面對痛苦,我也可以像海明威那樣説:「你可以毀滅我,卻不能打敗我!」
其實忽略掉我微不足道的痛苦後,大一的生活也有着不可忘記的美麗,難忘冬季裏脱盡樹葉的白楊,挺着乾淨的枝椏映在清澈的藍空中,在陽光的照耀下發着明朗的光,難忘春天裏萬物更新的生命力,似乎一夜之間新葉都掛在枝頭的驚喜;難忘夏雨綿綿,染深了昌平園的綠意,白色的槐花也成了淡綠,包着雨滴打在臉上的涼意;也難忘秋季中樹葉在空中的旋轉以及腳踏落葉的沙沙聲,但最美麗的是昌平園的夜空,星星似乎離你很近但又極其遙遠,每當我靜立在路上凝視他們,心中都會在產生一種平靜與安寧,彷彿尋覓着走上了回到了自我的路。
96.8.3
不想貼瀋陽的回憶文了,點這裏吧:“長江學者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