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來評傳(九):周恩來瞬間特寫_風聞
西竹先生-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2018-04-10 07:23
周恩來的悲歡童年
在外謀生的父親每月16元薪俸,只夠他自己餬口,家裏經濟更加拮据。所幸的是,回到淮安以後,叔母八嬸讓他們住在自己的東屋,還主動承擔其他們弟兄三人的起居飲食和洗衣縫補。平時,八嬸給人家縫縫補補,納納鞋底,恩來則幫助八嬸料理家務。手頭窘迫時,他便奔走借債,或是將兩個媽媽留下的一些遺物送進當鋪典當。為了節省開支,八嬸在後園裏重點蠶豆瓜菜,他也常常幫助澆水、鋤草。周恩來靠自己的勞動來維持生活。當時他還很小,沒有鋤頭高,但是他不怕吃苦,辛勤耕耘。秋天,玉米和南瓜都長得好大好大,成了一家人的主要口糧。周恩來認識到是社會黑暗造成了人間的貧富之分,從此他萌發了反封建的意識。
有一天,周恩來不由自主地來到他原先讀書的書房,推開書房門,坐在凳子上,看着滿屋塵土,空着的書房靜極了。他用過的書桌仍然放在原處,上面落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他回憶起當初入學那天,吃糕分粽,又放鞭炮,萬媽媽和陳媽媽都十分高興,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後來,他每天都在這裏讀書、寫字,表妹不認識的字都來問他。而現在,兩個媽媽都去世了,爸爸遠在他鄉,生活都十分困難,書自然也念不成了。看到這些,他心裏難過極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唸書呢?”細心的八嬸發現他眼角的淚痕,問他:“你哭什麼?想媽媽啦?”經不住八嬸的再三追問,他只好老老實實地對八嬸説:“我真想念書。”善良的八嬸一聽,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摟住他,兩人都傷心地哭了。
——選自康之國編,《周恩來的青少年時代》第7-8頁,遼寧人民出版社 2013年版
周恩來與戲劇家們的故事
1937年10月,中國旅行劇團在漢口法租界天聲舞台首演四幕抗日鋤奸話劇《前夜》,該劇由陽翰笙編劇,由中國旅行劇團團長唐槐秋導演並主演。應陽翰笙之邀,周恩來前來觀看演出,給劇本提意見並作指導。
演出結束後,周恩來在陽翰笙的陪同下,來到後台看望演員,並微笑着和全體演職員一一握手。當與唐槐秋握手時,唐槐秋客氣地説:“您好!請多指導。”周恩來更加客氣地説:“我是來學習、受教育的。”在對演出加以肯定和鼓勵之後,他還希望中國旅行劇團更多地創作演出這種振奮抗日精神、鼓舞抗日鬥志的好戲。
自此以後,凡是中國旅行劇團推出新劇,周恩來都來看。他每次到劇場,都有鄧穎超陪同,另有秘書、警衞、司機等隨員,連他夫婦共六人。每次演出結束,他都到後台看望演職員,祝賀演出成功。他們每次來看演出,都是照章購票,絕不“白看戲”。一次,唐槐秋託田漢給周恩來送去六張戲票,請他來看戲。周恩來見了戲票,就問田漢:
“戲票多少錢?”
田漢説:“這是槐秋請你看戲,他要我帶給你的。”
周恩來説,“那不行!”又鄭重表示,“槐秋的劇團是職業劇團,全靠賣票維持生活和發展。我們怎麼能‘白看戲’呢?”
田漢只好説:“那票錢由我來付吧!”
周恩來説:“不行!不行!你不也就那麼幾個錢嗎?”
結果,田漢拗不過他,還是收了他的六張票錢,才算了事。
——選自中央文獻研究室科研部圖書館《周恩來人生紀實》第87頁,鳳凰出版社2011年版
周恩來對於鄧穎超的疼愛
(1925年)11月20日,鄧穎超到了汕頭。小別重逢,周恩來格外地高興。只是他看到小超的臉色很不好,像生了一場重病似的,立即關心地問:
“小超,你怎麼啦?生病了嗎?怎麼不寫信告訴我?”
鄧穎超不得不告訴周恩來,她懷孕以及偷偷打胎的經過。
難得發怒的周恩來勃然大怒,他責備鄧穎超:
“你怎麼會把生孩子和革命工作完全對立起來?!形而上學嘛!孩子不是個人的私有財產,他屬於國家,屬於社會。你有什麼權利把他隨隨便便扼殺?而且隨隨便便糟蹋自己的身體。這完全是不負責任的態度嘛!身體是革命的資本,不專屬於你自己,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必要時,我們隨時準備為革命流血犧牲,可是決不允許隨隨便便糟蹋自己的身體。你要怎麼處理,也該來信和我商量一下嘛,怎麼竟自作主張,這樣輕率!”
鄧穎超從來沒有看到周恩來發這麼大的火,她知道自己錯了,不得不耐住性子,聽他這一頓發落。她輕聲説:
“我知道自己錯了,是幼稚、輕率,還不行嗎?以後我一定注意改正。”
——選自金鳳著 ,《鄧穎超傳》第106頁,人民出版社1993 年版
心念同胞盼統一
1975年12月20日上午,周恩來在彌留之際約見羅長青,談對台灣工作的問題。他強忍着病痛的折磨,對羅長青説:
“我請你來就是要想談一下台灣的問題,對於過去幫助過我們的朋友後會有期,你們做對台工作的人千萬要記住,對於幫助過我們的老朋友,一定要記住他,不要忘記他。”
周恩來談着談着,聲音逐漸低落下去,眼睛也慢慢閉上了。
羅長青急忙勸他休息一會兒,可是他仍然頑強地掙扎起來,喝了幾口水,又繼續談下去。他囑咐羅長青,一定要設法關注張學良。
他還問道:“蔣介石死後,蔣經國會怎樣?要深入細緻地研究台灣問題。”
談到這裏,病魔再次折磨得周恩來説不出話來,他疲倦地閉上雙眼。稍歇一會兒,他又強打精神對羅長青説:“我休息十分鐘,你等一等,我們再繼續談。”
可是,這以後,周恩來就昏迷過去了。周恩來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説的這番感人至深的話,離他辭世只有19天,而他仍然念念不忘台灣的老朋友,念念不忘祖國統一大業。
——選自劉武生 《周恩來與共和國重大歷史事件》 第165-166頁,人民出版社 2005 年版
周恩來的逸聞趣事
周恩來與容止格言
周恩來在南開時期,一開始是在北樓上課,後來是去東樓上課。在東樓大門甬道的左側,一大立鏡上端的橫匾上鐫刻着南開學校創辦人嚴範孫書寫的“容止格言”:“面必淨,發必理,衣必整,紐必結,頭容正,肩容平,胸容寬,背容直。氣象:勿傲,勿暴,勿怠;顏色:宜和,宜靜,宜莊”。南開學校的同學都難忘這格言對自己的教誨。
周恩來能夠以合適的儀容和優雅的風度在各處奔走,和他小時候就接受到的教育是分不開。無論是對於周恩來的儀表,還是容止格言,中外友人都讚譽有加。
周恩來和鄧穎超的相會
周恩來和鄧穎超第一次在一起工作,是在覺悟社成立以後。周恩來那時已經成為學生運動的領袖,鄧穎超之前在閲讀《天津學生聯合會報》的時候就給周恩來寫信:“我是你的忠實讀者。”署名“小超。”那時她才十五歲。然而周恩來並沒有回信。但是革命的浪潮卻讓兩個人緊緊聯繫在了一起,度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歲月。
周恩來和鄧穎超的結合
周恩來在法國留學時期,有一個比較接近的朋友,是個美麗的姑娘,對革命也很同情,在給自己的侄女講述這一段經歷的時候,周恩來回憶説:“但是我覺得作為革命的終身伴侶她不合適,這樣我就選擇了你們的七媽(鄧穎超)接着和她通起信來。我們是在信中確定關係的。”鄧穎超當時坐在旁邊,打趣到:“我説呢,怎麼到了歐洲你突然給我來信了,還提出這麼個問題,原來是這麼回事呀。”
周恩來的孝心
周貽能在周恩來小時候就奔走他鄉,為生計操勞。許多年後周貽能去世的時候周恩來卻未能趕到,以至於“悲憤之極,抱恨終天”。周恩來始終沒有忘記自己乳母的養育之恩,直到新中國成立後,還向淮安縣委詢問乳母一家的情況,詢問是否還有後人在世。
周恩來敬愛師長
高敬之當年同與高盤之在瀋陽東關模範學校教書,老先生對周恩來印象頗深,依然留着周恩來出任總理後寫的一封親筆信,字跡剛健:“……憶昔受教於盤之先生,獲益匪淺,迄今尤甚感念……周恩來。”
周恩來的黃埔情緣
周恩來任職黃埔軍校期間,湧現出一大批優秀的指戰員。他們有的堅定地站在廣大人民的立場上,成為人民的戰士,也不乏有的將領一路追隨蔣介石。杜聿明被俘後,見到周恩來時慚愧地説:“學生對不起老師,沒有聽老師的話。”周恩來不假思索地回覆他説:“這不怪你們,怪我這個當老師的沒有教好”。兩個黃埔人雖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是濃濃的師生情,依然感人肺腑。在周恩來人生的各個時期,黃埔走出來的學生都對他感念有加。
歷史性的握手
1972年2月,尼克松到達北京首都機場。
着陸以後,尼克松囑咐包括基辛格在內的所有人員都停留在機艙內,以便讓他和前來迎接了中共領導人周恩來握手。這樣就可以避免分散大家的注意力,讓所有人注意到他和周恩來的那一次“歷史性握手”。
原來在日內瓦會議上,詞窮理屈的美國代表杜勒斯,沒能從周恩來這裏討到一點好處。於是他勒令美國代表團:不準和中國代表握手,不準和中國代表團進行接觸。杜勒斯的狹隘和周恩來的寬容兩相對比,展現在世界人面前,美國外交也因此成為很多人的笑柄。美方一直想找機會彌補這個遺憾。以至於1971年基辛格訪華時,尤其注意了握手的禮節問題。
機智回應記者的刁難
一位美國記者在採訪周總理的過程中,無意中看到總理桌子上有一支美國產的派克鋼筆。那記者便以帶有幾分譏諷的口吻問道:“請問總理閣下,你們堂堂的中國人,為什麼還要用我們美國產的鋼筆呢?”周總理聽後,風趣地説:“談起這支鋼筆,説來話長,這是一位朝鮮朋友的抗美戰利品,作為禮物贈送給我的。我無功不受祿,就拒收。朝鮮朋友説,留下做個紀念吧。我覺得有意義,就留下了這支貴國的鋼筆。”美國記者一聽,頓時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