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頭條整改，一場新時代的“禁毒戰爭”已經打響！_風聞

網遊似毒品，頭條勁兒更大！

迎合你，放縱你，以便榨乾你！

本文原本的標題是“一場腦回路的戰爭”。我估計十個有九個看不懂，就改成上述題目。所謂的腦回路，全稱是“腦內多巴胺獎賞迴路”。這麼一解釋，可能很多人更蒙圈了。

我想你的內心一定是這樣的：

首先解釋一下什麼是多巴胺。

多巴胺（Dopamine），它正式的化學名稱為4-(2-乙胺基)苯-1,2-二酚，簡稱“DA”。多巴胺是一種腦內分泌物，屬於神經遞質，用來幫助細胞傳送脈衝，可以使人感到興奮和快樂。

如果人做某件事，刺激大腦相應地分泌多巴胺，人因此感到愉悦並形成記憶，就會持續地重複這件事情，追求再次感到愉悦，這就形成了一個多巴胺的獎勵迴路（以下簡稱為“迴路”）。

這就是多巴胺的作用——對獎勵的承諾，所以多巴胺也被稱為人體的獎勵中心。

人形成學習、工作、鍛鍊等方面的良好習慣，關鍵就是在腦內建立“迴路”，激勵你持續地做下去。教育界有句話“好孩子是誇出來的”，背後的原理也是“迴路”在起作用。

可能有人問，這跟今日頭條有關係嗎？關係大了！

在講今日頭條的問題之前，我們先説一説人類自身。頭條的技術本是中性的，其作惡的根源，在於人類自身固有的問題。

除了後天習得的“迴路”之外，我們的基因中還帶有一些先天的“迴路”。這些迴路中的絕大多數，與我們祖先曾經經歷的嚴酷生存環境相關，作用就是保證祖先們能在優勝略汰的生存競爭中獲勝。競爭的殘酷程度，現代人很難想象，但是肯定比各種“吃雞遊戲”都要殘酷得多。

換句話説，不具備這些迴路的猿人或者史前人類，都是競爭的失敗者，沒有資格留下後代，所以也就不是我們的祖先。

但是在當今社會，這些“迴路”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時宜”。

首先是減肥的大敵——對高熱量食物的偏好。對於祖先們來説，營養豐富的食物是非常罕見的，一旦得到就應當儘量多吃，而高糖高脂肪的食物會使我們本能地大量分泌多巴胺，因為高熱量就意味着更高的生存幾率。下次再獲得食物的時間難以預料，如果僅僅因為感到飽了就停止進食，就太不明智了。

其次是對色情信息的偏好。原始社會的生存條件下，對於男性來説，與異性交配的機會也是非常有限的。所以女性的身體對男性來説，有很大吸引力。哪怕僅僅是看到，都會帶來大量多巴胺的刺激，因為如果有更多的機會看到女性的裸體，一般來説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交配機會，也就是將自己的基因延續下去的機會。

此外，原始人類對於暴力和流血也有狂熱的偏好，因為原始人類時時刻刻需要戰勝威脅，保存自己，代代積累下來，於是給我們留下了嗜血的基因。

食物、性、暴力，是我們腦內的三大“迴路”，也是人類生存到今天的基本保證。然而這些偏好在文明社會，都被歸結為“獸性”，成為隱藏在我們人性外衣下的“魔鬼”。

知道為什麼“很黃很暴力”的東東總是屢禁不止嗎？無他，人類最強的興奮點就在這裏。

當然，個別脱離了低級趣味的奇葩，也總是存在的……

雖然無法完全禁絕“黃暴”，但是完全不作限制任其氾濫，顯然也是不可能的。文明社會的發展，就是在不斷打造越來越堅固的牢籠，將這隻“魔鬼”小心謹慎地將其關在籠子裏，不要讓它肆意妄為。

如果失控，我們就不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野獸。

當然如果文明秩序崩潰，重新面臨重大生存危機，還是要將這隻魔鬼放出牢籠，以保證人類的生存。《三體3》中維德所説的“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就是指的這層含義。

然而，商業社會的不斷演化，卻有着強大地驅動力，讓我們在文明社會中蜕化為禽獸。

為什麼呢？

商業競爭的核心，就是刺激人的需求。而歸根結底，最強的需求來自“迴路”。

多巴胺對我們行為控制力之強，遠超你的想象。可以毫不誇張地説，人生的大量行為都受多巴胺的指揮，都是為了獲得更多更持久的多巴胺的刺激而做出，甚至讓人放棄一切，醉生夢死。

所謂愛情，“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其實正是由腦內大量多巴胺分泌而產生的感覺。在實驗室中，小白鼠為了獲得持續的多巴胺刺激，可以忍受各種痛苦，廢寢忘食，甚至直到把自己被活活餓死、累死。在小説《呼嘯山莊》中描述的反派希斯克利夫最後的情形，實際也是為了滿足多巴胺的持續刺激而無暇吃飯，把自己活活餓死！

在激烈的商業競爭面前，商家在不斷嘗試更加能刺激需求的方法。迭代到最後，一定會收斂到與多巴胺最相關的生意——如果法律沒把更猛的玩意禁掉的話。

直接刺激用户大腦產生多巴胺，“迅速快樂、迅速興奮、迅速滿足”，讓用户欲仙欲死，欲罷不能，然後再“持續投入、持續依賴“，還怕不是財源滾滾嗎？

想要賺錢最多，就要找到**“用户量最大、頻率最高、商業價值高”的領域！**

刺激多巴胺最直接有效的商品就是毒品，而且不分男女老幼統統適用，但毒品生意在大部分國家都是非法的，在中國販毒甚至是要掉腦袋的，一般人還是不敢輕易碰的。

除了毒品，就要找其他能建立強“迴路”的玩意。顯然，人類基因中的三大“迴路”完全符合這些條件。特別是性與暴力，可以直接通過網絡滿足，於是成為想要走捷徑的創業項目的不二法門。

於是我們看到了各種手遊網遊的泛濫，其中精心設計了各種環節讓你分泌多巴胺。由於人類本性對於性與暴力的偏好，為了讓用户更好地分泌多巴胺，這些遊戲一個比一個暴力，一個比一個善於打色情擦邊球，從而讓你更好的沉迷。

網絡遊戲被稱作“精神鴉片”，不是沒有原因的。從對大腦的影響來看，網遊與大麻並沒有本質的區別，都是建立了一個超強的“迴路”。科學家通過FMRF管（一種人體生理監測裝置）發現：當吸毒者注入、吸入或吞下毒品時，大腦中的快樂神經圈被劃出一道直線，大大縮短了多巴胺的傳遞距離，加強了大腦中的快樂感受。而網絡遊戲令人成癮的機制與此高度近似。

今日頭條“給你看你所想要的”，雖然在建立“迴路”的機制上，似乎沒有網遊或毒品那麼強，但從社會整體來看，影響卻更大，危害也可能更嚴重。

今日頭條表面上做得是內容分發的平台，其實它相對於其他互聯網產品，頭條的機制決定了它做的是更加赤裸的多巴胺生意。

它所以吸引用户使用，是因為人在看到自己偏好的信息時，頭腦中會釋放多巴胺，產生一定的欣快感。於是頭條app會持續輸出這類信息，將強化這道“迴路”，讓用户越看越想看，從而欲罷不能。

網遊還得費力氣製作精美複雜的遊戲系統，頭條則什麼都不需要，直接針對用户腦內的多巴胺發力，相當於直接把純粹的“精神鴉片”灌到你腦子裏，相當的簡單粗暴。

但是在商業上十分有效！

在流量早已瓜分完畢的A類賽道，今日頭條作為一個後來者能硬生生從BT手裏搶下一大塊蛋糕，令兩大互聯網巨頭都產生了危機感，這就是明證。

對於單個用户來説，頭條APP使得他的視野越來越狹窄，沉浸於虛幻的信息牢籠中，成為信息的奴隸。

迎合你，放縱你，以便榨乾你！

這種效果似乎與沉迷於網遊差不多。但其實不然，比起網遊，頭條具有更加強烈的外部性影響，也就更具社會危害。

被用户點擊越多的信息，將獲得越高的推薦權重，也就越會被更多的人看到，如此反覆強化，這些信息將會成為頭條內容的主流。而內容的生產者在利益的驅動下，也必然向這些信息迅速靠攏。

前面説了，人類最基本的偏好是性與暴力，迭代的結果，必然是劣幣驅逐良幣，宣揚下流、猥褻、暴力、戾氣的信息佔據統治地位。頭條的成功，也會吸引其他的資訊平台迅速向其靠攏，紛紛“頭條化”。於是整個互聯網被低俗信息的汪洋大海所淹沒。

這就使得越來越多的人認為，社會本來就是這樣，這些信息就會像病毒一樣，佔據更多人的頭腦，從而形成惡性循環。

頭條CEO張一鳴説得對，技術本是中性的，內容不是今日頭條生產的，是用户自己選擇的。

但是，人類的本性中就隱藏着獸性，作為信息平台不作為不引導，而是刻意迎合，任人們內心的獸性放大，引誘人們不斷墮落，這原本就是作惡！

正如《浮士德》中，引誘主角浮士德墮落的那隻魔鬼！

人類文明發展這麼多年，通過一代一代的教化好不容易打造的束縛內心野獸的牢籠，在金錢的驅動下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支離破碎。

華夏文明的政權，自古以來就有教化天下萬民、引人向善的覺悟與自覺，面對這種情況必然不能置之不理，出手管制是理所當然的。

有人要説，中國太不自由，管制太多，政府管天管地管空氣，還要管人們喜歡看什麼。你看美國多好，多自由。

首先，請這些人捫心自問，是否能允許自己的孩子從小在低俗信息充斥的環境中長大？如果不能，就請閉嘴，不要繼續扮演精神分裂症患者。

其次，美國是好，為了讓屌絲們享受自由，連大麻都打算不管了，讓人們盡情享受混合大麻味道的香甜空氣。

不管你，就以為自己享有了自由？不過是成為多巴胺支配的奴隸罷了！

這背後的本質，則是兩個國家在面對全球經濟停滯，經濟低迷，社會矛盾日益尖鋭情況下，對待人民的不同態度。

西方社會傳統上具有“精英階層”與“底層垃圾”的明顯分野，底層垃圾安於現狀，不給精英老爺們惹事，是一貫的統治思路。

在缺乏增量蛋糕的情況下，面對底層的日益不滿，是整點“奶頭樂”，讓大家沉溺於虛幻廉價的快感，別給精英階層找事，還是引導人民遠離腐朽墮落的精神滿足，轉向積極向上的生活方式？

東西方的兩種迥異的價值觀，自然會導致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這場圍繞着多巴胺的隱性戰爭，實際上已經從一個層面反映出未來的走向。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兩千年前的漢朝和羅馬。同樣面臨經濟發展瓶頸，經濟停滯，階級矛盾尖鋭，羅馬的做法是通過各種福利政策以及奶頭樂麻痹底層人民的鬥志，滿足其慾望：發放免費糧食，修建劇院、澡堂、妓院等娛樂場所，組織大型角鬥表演，刺激羅馬人的多巴胺，令其發泄過剩的精力，娛樂至死。雖然耗費沉重，但確實立竿見影。其中免費糧食一項，直到410年羅馬城被蠻族攻破的時候，仍然還存在，然而羅馬已經奄奄一息。隨後，黑眼睛黑頭髮的羅馬人與羅馬文明一起，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而漢朝的做法則是：繼續在實體經濟上發力，對內加強集權，抑制奢靡娛樂，對外擊敗強敵，打通一帶一路，建立更大的貿易圈，將國內過剩的商品賣到國外，從而增大經濟蛋糕。華夏文明因此綿延不絕，直到今天。

最後，祝我們的國家打贏這場精神領域的禁毒戰爭！歷史終將證明，生生不息的華夏文明才是人類文明的未來和希望！

作者微信公眾號：北山浮生談古論今（BSFS_Vi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