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君帶你讀《在中國漫長的古道上》（三）_風聞

從寫法上看，雖然《在中國漫長的古道上》採用了類似遊記一般的紀實寫法，但是這種紀實並不平淡或無趣。華爾納總是會用各種各樣的比喻、擬人，或是插敍和倒敍的手法把最容易寫得平淡無奇的文章寫的不那麼無趣。比如華爾納一行在路途中遇見了這樣的景色“遠處是平展延伸、一望無際的大自然，而近處沙漠上的小丘就像是上千座長長的屋脊，好像它們是由沙漠風雕刻出來的。”而當他們遇到沙漠下大雪時，華爾納這樣描寫“突然下起大雪，潔白的地毯覆蓋了萬物”、“整個古城連同它那粉紅色中夾帶蒼白的城牆蒙上了一層產於卡拉拉的大理石色。那古老悠長的‘沙龍’全身披着銀色的鱗甲，迤邐爬上城牆，將頭探入城內。”

本書除了反映了華爾納一行在中國西北的土地上留下的足跡和痕跡外，還展現了一個對藝術有着鑑賞力的華爾納。莫高窟自從被斯坦因、伯希和、吉川小一郎、橘瑞超等外國的漢學家、考古家、學者竊取一些壁畫、佛像後，便變得千瘡百孔，石窟內壁上一塊塊缺失的圖案，彷彿是這個古老民族的傷口。我們總是指責這些外國人對於中國文化的破壞，但有些中國人同樣為傷害中國寶貴文化的人遞上了鋒利的刀子。

看到莫高窟壁畫的華爾納也曾為這傷痕累累的藝術扼腕嘆息，因為藝術不分國界。“敦煌壁畫是古代中國經歷了許多世紀的劫難之後，留給我們的獨一無二的遺產，是無以替代的珍寶。但那些寂寞的農民士兵卻把他們毫無價值的姓名和不對番號刻寫在上面。剛開始時，我曾對次行為盲目發火，但很快我就認識到，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華爾納如是説。華爾納的記述在告訴我們一個事實：在外國人開始傷害我們國家的寶物之前，中國人自己已經在盲目無知地傷害它們了。我曾問自己，如果不是這些外國人一次一次“傷害”莫高窟，誰會想起這遠離中原地帶的文化藝術？即使有，也不會很快吧。甚至可以説，是這些外國人的傷害加速了人們對於敦煌莫高窟價值的認知速度。真正需要反省的，是我們中國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