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與資本的“春秋功罪”——寫在馬克思誕辰200週年之時_風聞

在馬克思誕辰200週年之時，我們應該可以説，馬克思的重大貢獻之一是揭示了“資本”的奧秘和功罪。而説到“功罪”，中文有個詞叫“千秋功罪”。不過“資本”來到世間，還沒有“千秋”，所以我們還只能評議一下資本的“春秋功罪”。同時，或許還應探討其功罪產生的原因，並思考：能否對有“功罪”的資本“揚長避短”？

一、資本的“春秋功罪”之一：資本處於“春天”、即其開始繁盛時的“功罪”

或許可以説，資本，是資本主義社會自人類有史以來，首先大規模使用的一種促進經濟發展的社會要素；資本，是資本主義社會的重要特徵。而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曾經評價過處於“春天”，即開始繁盛時資本的“功”：

對以投入“資本”、賺取利潤、再投入資本，以賺錢為“生”的為“生”的資本家階級，《共產黨宣言》中曾這樣説，“資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自然力的征服，機器的採用，化學在工業和農業中的應用，輪船的行駛，鐵路的通行，電報的使用，整個整個大陸的開墾，河川的通航，彷彿用法術從地下呼喚出來的大量人口，——過去哪一個世紀料想到在社會勞動裏藴藏有這樣的生產力呢？”

這些，可以説是因“資本”而被喚作“資本家”、被稱為“資本主義”的社會對人類社會發展的貢獻，或曰“功勞”。

為什麼以投入“資本”、賺取利潤、再投入資本，以賺錢為“生”的資本家階級即資產階級，能夠有此“功”？

如果最簡要的回答，可能可以這樣説：因為人有“趨利”的屬性。而當資本、金錢成為人們生存、物質需求最重要的兑換、增值因素之後，由於利益的驅使，人的積極性被最大限度的（其實是不得已的）調動了起來，這才使“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

而對處於“春天”，即開始繁盛時資本的“罪”，馬克思揭露的更鮮明和淋漓盡致：

馬克思説：“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着血和骯髒的東西。”

這是在指出，在歷史上資本要麼是通過通過榨取剩餘價值，要麼是搶掠，來獲取高額利潤，所以資本的每個毛孔都滴着血和骯髒的東西。

馬克思還説過，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絞死的危險。——這段話所説的數據，是用的比喻、誇張的手法，但所表明的經濟與社會邏輯，是符合人所組成的社會現實的，這就是：資本所伴生的利益的誘惑，可能使人忽視、放棄社會責任和道德準則，甚至不惜不擇手段乃至用暴力來掠奪財富。

而“資本主義來到人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着血和骯髒的東西”的原因在於：

資本關係是以勞動者和勞動條件的所有權之間的分離為前提，即少數人擁有大量的貨幣財富和生產資料，多數人成為一無所有的自由勞動者。這兩個條件的產生是資本主義原始積累的結果，而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過程，即資本在其“春天”的重要特點，就是征服、奴役、掠奪、殺戮。

資本在其“春天”，她造就的“資本主義”——達到“主義”水平的“資本”，是資本剝削勞動、列強掠奪弱國的代名詞。利用暴力手段剝奪農民的土地，利用國家政權的力量進行殘酷的殖民掠奪以積累資本。在自由競爭時代，西方列強用堅船利炮在世界範圍開闢殖民地，販賣奴隸，販賣鴉片，依靠殖民戰爭和殖民地貿易進行資本積累和擴張。發展到壟斷階段後，統一的、無所不包的世界市場和世界資本主義經濟體系逐步形成，資本家壟斷同盟為瓜分世界而引發了兩次世界大戰，給人類帶來巨大浩劫。二戰後，由於社會主義的勝利和民族解放運動的興起，西方列強被迫放棄了舊的殖民主義政策，轉而利用贏得獨立和解放的廣大發展中國家大規模工業化的機會，擴大資本的世界市場，深化資本的國際大循環，通過不平等交換、資本輸出、技術壟斷以及債務盤剝等，更加巧妙地剝削和掠奪發展中國家的資源和財富。在當今經濟全球化進程中，西方發達國家通過它們控制的國際經濟、金融等組織，通過它們制定的國際“遊戲規則”，推行以所謂新自由主義為旗號的經濟全球化戰略，繼續主導國際經濟秩序，保持和發展它們在經濟結構和貿易、科技、金融等領域的全球優勢地位，攫取着最大的利益。

二、資本“春秋功罪”之二：資本的“秋天”、即資本在其獲得大發展和相當成果之後的“功罪”

在資本處於“春天”即開始繁盛的時候，她有功罪。那麼，在資本應用已經幾百年之後的今天，在當代這資本的“秋天”、即資本在其獲得大發展和相當成果之後，她的“功罪”還有哪些？或許可以説，此時、現時來看，資本的功罪，是有繼承、有改進、有變化的。

首先説“功”。資本，她除了還會結合人的趨利，繼續發揮激發、調動積極性的作用，還有與金融結合的積極作用——即：可以通過融資，集中社會中的閒散資金，以可以盈利為動力，投入到有風險但可能有發展前途的生產項目上，從而促進創新、發展。雖然，這個“功”，如果管理不善，也會被人的不擇手段趨利所禍害，成為“罪”。

而説到“罪”，現代社會條件下資本的“罪”，最大和最危險的可能要算是：讓“自然”會無止境的賺錢的“資本”來搞軍火工業等行業，其資本投入者無疑是需要軍備競賽乃至戰爭的。否則，他還怎麼再生產，多賺錢？

今天，隨着資本主義的“資本”激勵機制對賺錢需求的無限擴大，世界面臨資源、環境問題也在日益嚴重，並威脅着人類的可持續生存和發展。

三、能否對有“功罪”的資本“揚長避短”？

如果從人類文明發展至今的現實看，是人類社會發展，“自然”產生了“資本”。正如有言“現實的就是合理的”，那麼“資本”在人類發展中出現有其必然性；至少就現階段看，社會發展看來還需要“資本”——因為，這是在“人的趨利”屬性的現實之下，對社會發展有益的。資本，是可以在有妥善管理的情況下，造福人類的。

同時，或許還要説，在今天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機制還在發達國家佔主導的現實下，一個國家要發展、要強大些，能夠立足、不被“欺負”，也是不得不要“用資本”的。因為，與其他激勵機制相比，當資本、金錢成為人們生存、物質需求最重要的兑換、增值因素之後，由於利益的驅使，人的積極性是被最大限度的調動了起來。雖然，這種調動積極性的機制有“極端化”傾向、是相當程度的“拼命”，但你如果不用，你就要落後，就要“捱打”。

寫到這裏，不禁想發問：如果我們看清了資本的功與罪，那麼能否揚長避短的“用資本”？又應該如何揚長避短的“用資本”呢？可能，我們需要有管理、乃至相當嚴格管理的“用資本”，而不搞發展到“主義”水平（或曰極致程度）的“資本主義”。

行文至此，筆者發現，囿於水平和時間、篇幅所限，自己還只能“想到這些”，得先“點到為止”了。但願此難免錯漏之文，能引發思考……

陶文慶（文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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