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予莫言諾貝爾文學獎是要表彰什麼呢？_風聞

按：本文原發於筆者微信公眾號“煅履堂薪火”，略有改動。近日看到一好哥們轉發莫言的文章，大有不吐不快之感，遂將原文做了調整重發。我們要有批判精神，這個人人在講、個個在喊，前不久的“鴻鵠”事件輿論幾乎一邊倒。對莫言，我不希望大家被諾貝爾文學獎的耀眼光芒閃花了眼、遮蔽了思維，而不假思索的將莫言的小説作品與其隨筆、演講混為一談，後者可以挺可愛、挺雞湯，但前者的意涵，尤其是諾貝爾文學獎加持的意涵，就值得批判審視一番了。我幸虧在十幾年前就讀過莫言的作品，所以相對不容易着相。我對莫言小説作品的基本評價是：以清代史學大家章學誠的“才學識德”論，其才頗高、其學也厚，至於識、德，呵呵……）。

前言

最近有特普朗可能斬獲諾貝爾和平獎的呼聲，起初感覺太荒唐，隨即釋然，有奧巴馬的初一，就會有特朗普的十五。

最近瑞典文學院也不消停，性侵醜聞發酵，夠喝一壺的了。

真是，眼鏡碎了一地！！！

正文

先問三個問題？

第一，在莫言獲得諾獎而被媒體大肆渲染報道之前，國內究竟有幾個讀者知道莫言其人？又有幾人讀過他的作品？

第二，在莫言獲得諾獎並被媒體大肆渲染報道之後，國內又有幾個讀者去讀過他的作品？讀過以後的直覺觀感如何，靠譜嗎？

第三，諾獎為什麼頒獎給莫言？諾貝爾文學獎的標準是什麼？

如果這三個問題你想都沒有想過，就跟着媒體瞎起鬨，吹捧莫言，我就只能，呵呵，了。

巧合的是，我很早（讀研期間的大概2005年底）就讀過莫言的作品，而且讀他的書純屬誤會。事情是這樣的：我的專業是環境工程，出於專業學習的目的去借閲圖書，走過書架，無意看到一本名為《紅樹林》的書，我就顧名思義了，以為是寫關於紅樹林的生態保護功能的書，於是就借閲了；結果拿回去一翻閲，發現搞錯了，原來是一本小説；為什麼停不下來而讀完呢，因為當時感覺這忒麼就是一本限制級書，夠得上“最高級”的生猛了，年輕人嘛，你懂的。此後沒讀過莫言的書，也漸漸淡忘了這個名字。

直到莫言獲得諾獎，國內媒體大肆渲染報道，吹捧之聲不絕於耳，我才想起當初讀的那本“限制級書”的作者好像就叫莫言。我不敢相信，一個寫“限制級書”的作者竟然能得諾貝爾文學獎？是不是此莫言非彼莫言？於是去查閲資料，結果嚇我一跳，得諾獎的這個莫言真是那個寫“限制級書”的莫言。

按我的瞭解，讀過莫言作品的普通讀者少之又少，即使是在他獲得諾獎的光環之後。像我這樣，因誤會而讀的，只是巧合。我還算挺認真，看了他主要作品的簡介，發現其導向和內容的性質都差不多。

那麼，究竟，為什麼是莫言？

我們來看看諾獎委員會給莫言的頒獎詞，全文引用如下（引用自財新網（http://china.caixin.com/2012-12-11/100470901.html）：

瑞典文學院諾獎委員會主席瓦斯特伯格：

尊敬的國王和皇后陛下，尊敬的諾貝爾獎得主們，女士們先生們，

莫言是個詩人，他扯下程式化的宣傳畫，使個人從茫茫無名大眾中突出出來。 他用嘲笑和諷刺的筆觸，攻擊歷史和謬誤以及貧乏和政治虛偽。他有技巧的揭露了人類最陰暗的一面，在不經意間給象徵賦予了形象。

山東高密東北鄉體現了中國的民間故事和歷史。在這些民間故事中，驢與豬的吵鬧淹沒了人的聲音，愛與邪惡被賦予了超自然的能量。

莫言有着無與倫比的想象力。他很好的描繪了自然；他基本知曉所有與飢餓相關的事情；中國20世紀的疾苦從來都沒有被如此直白的描寫：英雄、情侶、虐待者、匪徒--特別是堅強的 、不屈不撓的母親們 。他向我們展示了一個沒有真理、常識或者同情的世界，這個世界中的人魯莽、無助且可笑。

中國歷史上重複出現的同類相殘的行為證明了這些苦難。對莫言來説，這代表着消費、無節制、廢物、肉體上的享受以及無法描述的慾望，只有他才能超越禁忌試圖描述。

莫言的故事有着神秘和寓意，讓所有的價值觀得到體現。莫言的人物充滿活力，他們甚至用不道德的辦法和手段實現他們生活目標，打破命運和政治的牢籠。

《豐乳肥臀》是莫言最著名的小説，以女性視角描述了1960年的大躍進和大饑荒。他譏諷了革命偽科學，就是用兔子給羊受精，同時不理睬所有的懷疑者，將他們當成右翼。小説的結尾描述了九十年代的新資本主義，會忽悠的人靠賣化妝品富了起來，並想通過混種受精培育鳳凰。

莫言生動的向我們展示了一個被人遺忘的農民世界，雖然無情但又充滿了愉悦的無私。每一個瞬間都那麼精彩。作者知曉手工藝、冶煉技術、建築、挖溝開渠、放牧和游擊隊的技巧並且知道如何描述。他似乎用筆尖描述了整個人生。

他比拉伯雷、斯威夫特和馬爾克斯之後的多數作家都要滑稽和犀利。他的語言辛辣。他對於中國過去一百年的描述中，沒有跳舞的獨角獸和少女。但是他描述的豬圈生活讓我們覺得非常熟悉。意識形態和改革有來有去，但是人類的自我和貪婪卻一直存在。所以莫言為所有的小人物打抱不平-從日本佔領到毛澤東的錯誤到今天的瘋狂生產。

在莫言的小説世界裏，品德和殘酷交戰，對閲讀者來説這是一種文學探險。曾有如此的文學浪潮席捲了中國和世界麼？莫言作品中的文學力度壓過大多數當代作品。

瑞典文學院祝賀你。請你從國王手中接過201*年諾貝爾文學獎。

這個頒獎詞估計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很多媒體在報道頒獎詞時，只簡化成一句話：“莫言的魔幻現實主義作品融合了民間故事、歷史和當代。”

其實，一看這頒獎詞，大部分稍有正義感和常識的人，直覺肯定都是三個字：“不靠譜”。我也就不對此頒獎詞再分析什麼了。

接下來我們搞搞清楚諾貝爾文學獎的授予標準是啥？

先用直覺和常識我們自己設定：首先，必須得影響力巨大，即讀者數眾多而且對讀者有較深的影響；其次，不論內容是黑還是白，但主旨總得要弘揚真善美。

那麼，我們看看諾獎委員會的標準是什麼？很遺憾，我沒查到，只是在百度百科裏有關於諾貝爾遺囑的文字，關於文學獎的一句是這樣的：“一份應授予在文學領域裏創作出具有理想傾向的最傑出作品之人士。”他奶奶的，與我們的直覺和常識是一致的。

拿這個標準與莫言獲獎的頒獎詞對比一下，你不覺得怪嗎，不吃驚嗎？

再看操作層面。我沒查到可靠詳實資料，但經濟學家林毅夫的一席話或可揭開諾獎評選的神秘面紗。以下直接引用林毅夫教授的話：

我常常説我不會得諾貝爾獎，因為我知道諾貝爾獎現在的選舉規則。基本上是由瑞典的諾貝爾獎委員會，每年發出1500封推薦信，邀請1500個人推薦。推薦裏面包含幾種人，第一，北歐四國現有經濟相關院校的正教授。第二，已經得了諾貝爾獎的人。第三，現在在國際上各個領域的領頭學者。 

我瞭解到這1500人當中，有一半的人會推薦自己，基本就是750票了，另外750票當中會非常分散，相對集中的大概也就十幾票，不到二十票，然後從連續幾輪都得到十幾票、二十票的人當中挑選五個人，再仔細看他們的貢獻是什麼，最後由諾貝爾經濟學獎委員會來做一個推薦。那麼這相對集中的二十幾個人，都是誰推薦的？大部分是那些人的學生。 

也就是説，中國經濟學家當然也有不少人有機會被推薦，但只有一兩票，是不能進入的，如果你真想拿諾貝爾獎的話，還必須教出四五十位可以進入那1500人名單當中的學生，也就是説，你必須教出四五十位在國際上領先的學者。 

但是我們知道，現在按照西方主流理論寫文章容易發表，但是你也很難進入到前面四十位，因為你是按照人家的理論來寫，你可能發表很多，但是你不會變成領頭的。如果你不按照他的理論，而是按照我的理論來寫，是跟他們現有理論牴觸的。現在主流雜誌的評審人，都是按現有主流理論來看，他老是給你挑刺，所以你就不能發表。

你懂的！

那接下來一個要害的問題來了，為什麼諾獎文學獎授予莫言的頒獎詞與其授予標準是不一致的呢？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個涉及到話語權的問題。關於這方面，旅法華裔女作家邊芹有非常深入細緻的研究，大家不妨從她的三篇文章《誰在主導世界的真實與話語》（上、中、下三篇，觀察者網邊芹專欄）入手，看看話語操縱是怎麼回事，也就領會諾獎文學家為什麼授予莫言了，而且在頒獎詞裏那麼露骨而直白，簡直視我大中華無人。理解了話語操縱，也就有了理解這一事件的“認知框架”。

我引一段邊芹另一篇文章（觀察者網【邊芹專欄】陌生人文化：與誰抱團）裏的話：

一如刑場上那些觀刑的中國人，毫無利益共同體意識的他們，把那場屠戮視為與任何一場行刑一樣，站到了被殺者的對立面，與屠夫一起興奮着。我時常在讀到這個場面的時候聯想到那些為西方統治集團經營中國人的道德卑賤而得到犒賞的藝人墨客，他們不但無異於魯迅筆下的觀刑者，而且都不是袖手旁觀，他們還遞刀子送繩索。好在能不能作‘藝術大師’並不是一家主子就能説了算的，國一日未滅，一切都還是輪盤大賭。

一針見血，入木三分。

下面我按此“認知框架”説説我的感受。

我覺得相比於莫言，金庸老先生最應該獲得諾獎，且不説他的作品的普及程度，凡我大中華圈上過學的，幾乎沒有人沒有讀過“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中的一兩部的；他及其作品的影響力在華人圈也是無與倫比的，瓊瑤阿姨也趕不上；就其作品的精神氣質來説，其武俠精神滋養了多少正義男兒的心田，“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單憑這一論斷，也能給其作品以一種高貴的氣質。這樣的人及作品，恐怕是古今中外任何一個作家都不能媲美的，而不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這是諾獎瞎啊，或者，“操縱”作祟！

所以，授予莫言諾貝爾文學獎，究竟是表彰中國文學的成就還是醜化中國的形象？

閲畢上文，想必你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判斷；即使你的判斷與我期望的相反，但好歹是經過了瞭解和思索後而得出的觀點，而不是人云亦云。

後記

敬請注意，本文並沒有“不需要批判”、不需要莫言的這種揭露與描寫黑暗面的作品的意思，而只是説給莫言及其作品（獲獎作品）頒獎這件事有問題。猶如我在本文初發不久被斃而無奈將其騸了後改編的一文《金庸，眾望所歸——致諾貝爾文學獎委員會的公開信》裏所説的：

我們中國人講求懲惡揚善，甚至隱惡揚善，因為我們明白，這個社會，你宣揚惡，社會就多了惡，你宣揚善，社會就多了善。這點怕是可以作為普世價值了吧，相信你們西方、你們的國家也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