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一體化,你覺得需要弄個更高級政府嗎?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28999-2018-06-27 11:09
最近一段時間,江浙滬皖幾地領導經常開會,而且討論的全都是長三角一體化發展的大議題。這也讓很多人打趣説這是要搞“南直隸”了。

今天看到一個採訪,有學者提議為長三角地區設計一個頂層建築。這就挺有意思了。作為一個很俗的人,我問題也挺俗的。上海市委書記已經是政治局委員了,那麼這種機構怎麼定級別?

《長三角地區一體化發展三年行動計劃(2018-2020)》出台標誌着長三角發展掀開新篇章,浙江大學中國新型城鎮化研究院院長吳越建議在新成立的“長三角區域合作辦公室”的基礎上,延展跨區域管理的功能,建立類似於美國紐約都市圈的跨地區的戰略性事務管理當局,設立長三角一體化規劃局、長三角一體化基礎設施管理局等。詳情見下文。
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對標世界級城市羣。目前,在長三角核心的地區中,上海去年的經濟總量已經突破3萬億元,江蘇、浙江也分別超過了8萬億元和5萬億元。從城市化的角度來看,江浙滬三者間如何突破行政區劃邊界,形成整體發展優勢格局至關重要。
近期,記者專訪了浙江大學中國新型城鎮化研究院院長吳越。作為新聘的長三角地區一體化發展決策諮詢專家,吳越認為長三角地區更高質量一體化發展過程中,宏觀上的機制深化和微觀上的落地抓手,是未來長三角一體化向縱深處推進時需要着力進行把握的。
長三角承擔中國戰略引擎
記者:如何看待此次《長三角地區一體化發展三年行動計劃(2018-2020)》的出台,當前該如何準確認識長三角地區所處的發展階段?
吳越:從在城市發展的角度來講,長三角地區為新時代區域發展提供了一個非常生動而又具體的載體和案例,是新思路的最佳的試驗地,同時也是全國範圍實行一體化發展最適合的地區。
事實上,三年行動計劃出來之前,民間的互動已有了一定的基礎,以城市為單位的合作已在蓬勃興起。從城市發展角度來講,首先一定要對長三角更高質量的一體化發展定位有準確的認識。其次,需要有一些具體的發展載體作為落地抓手,能夠比較接地氣的把這種定位進行落實。
如何準確認識長三角地區的戰略功能定位,我認為主要包括三個方面的內容:
首先,長三角地區完全能夠成為未來全球最大的城市羣,目前它已是全球前六大都市圈之一。其次,長三角地區必然會成為東亞經濟的一箇中心,這得益於它獨特的區域位置,可以實現對整個東亞地區的輻射。第三,結合中國的發展,長三角地區將承擔“一帶一路”海陸通道交匯的戰略“橋頭堡”。
這三點是對長三角地區的基本認識和定位,它不是一個普通的城市羣和經濟圈概念,其經濟容量目前已超過了珠三角和京津冀之和;如果從長江經濟帶的角度來看,長三角的經濟總量更是超過了長江中游和上游的總和。這就決定了長三角地區應該承擔中國戰略引擎的地位。
形成疏密有致的大都市圈格局
記者:長三角三省一市26個城市在城市羣的角色和定位應如何進行考量?
吳越:長三角從之前的“合作”、“協作”到一體化已經歷時幾十年,根據我們研究院的調研,發現由於各省市行政區劃的限制,之前只侷限在地區間的合作,屬於平等商議,雖然也取得了許多成果,但是對於一些跨行政區域的重大事項,卻未能產生很好的實效,其主要原因在於協同合作是缺乏約束力的。
另一方面,我們觀察到2016年由國家發改委主持完成的《長江三角洲城市羣發展規劃》中由五個都市圈組成了重點空間戰略架構,我認為這種看似成體系的都市圈劃分方案實際還存在一些問題。在緊鄰上海的地區形成了包括“蘇錫常”、“杭嘉湖”等都市圈,而上海則孤立出來,反倒成了“光桿司令”。但這並不完全符合長三角城市羣經濟社會發展的邏輯。
記者:你認為應該如何劃分長三角地區的都市圈形態?
吳越:我認為主要有三個策略:首先,需要深刻理解“一體化”與以往“合作”、“ 協同”的區別,通過從重點領域跨地區的管理機構,到最終形成連接11個市的經濟特區,建立真正的有約束力的一體化管理機制。建議在新成立的“長三角區域合作辦公室”的基礎上,延展跨區域管理的功能,建立類似於美國紐約都市圈的跨地區的戰略性事務管理局,設立長三角一體化規劃局、長三角一體化基礎設施管理局等。在實施三年計劃的同時,佈局遠期戰略。進一步在時機成熟的情況下,可以考慮將杭州灣經濟圈和環太湖經濟圈整合融入長三角整體架構,建立長三角核心區更高層級的行政管理模式。
其次,在合作方式上鼓勵從省級塊面合作轉移到以市為單位點狀合作,直接對接長三角龍頭上海,並在相互之間形成網絡狀格局,實現以上海為中心的大都市圈格局,而不是囿於各省邊界的、環繞上海的小都市圈。因此建議各城市突破“省”的限制,以城市為主體和上海進行有效對接,能更好發揮市場的動態調整機制,自發形成長三角整體最優化格局。事實上,類似活躍的以城市為節點的合作已在蓬勃興起,類似6月20日嘉興接軌上海研討會,正反映了這種“點”對“點”的發展模式。
第三,建議在長三角一體化的戰略支點位置,重點建設新的發展帶動極。如我在《經濟日報》上的署名文章《把準長三角協同發展新“棋眼”》中提出的“金嘉新區”,即在目前浙滬相鄰杭州灣北岸的金山和嘉興地區培育新的高層級的發展引力極,作為滬杭兩大引力極之間的“中繼站”。同時,金嘉新區也可以承擔杭州灣北部的“橋頭堡”戰略支點作用,扼守跨海通道,聯結紹興、寧波,向北打通上海與江蘇邊界兩側的縱向發展軸,聯貫長江,真正將長三角南部杭州灣經濟圈嵌入整體格局。
未來在長三角核心區應鼓勵類似新型節點式高密度新城中心,以合理佈局的引力極來代替“攤大餅”式的聚集,從而形成宏觀的集中和微觀的分散。這樣既體現了大都市高效率和資源整合的優勢,又防止單一大都市過度密集帶來的問題,從而形成疏密有致的大都市圈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