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曾是國貨扛把子,用了20年崛起,賣給外資後短短几年銷聲匿跡_風聞
Tchaikovich-不想当司机的作曲家。2018-07-07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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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起國貨的扛把子,可能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滇虹康王。
在它最鼎盛時期,一支“皮康王”賣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幾乎成了每個家庭的必備藥。

因為殺菌止癢的效果非常好,不到一年的時間裏,皮康王就給滇虹帶來了1000萬元回款。
要知道,這可是90年代中期啊…
在幾乎沒有任何廣告的情況下,1998年就突破一個億…
這麼好用的國貨,不僅我們自己用,還要介紹給外國的朋友們一起用!
滇虹的產品在席捲國內市場後,遠銷緬甸、越南、老撾、柬埔寨、美國等地。
到了2014年,公司出售給拜耳的時候,一年的銷售額就高達13億。
本以為外國製藥巨頭和民族藥企,會成就一段1+1>2的佳話。
然而事實卻是,康王在醫藥界的聲音越來越小。
也難怪很多95後,連康王的名字都沒聽説過…
為什麼一個曾經聲名顯赫的國貨代表,用了20年時間崛起,卻又在短短的幾年內光速過氣?
退休知識分子
故事從創始人周家礽和雲南白藥説起。
1933年,周家礽生於上海的一個律師家庭。
同當時許多進步青年的成長軌跡類似,周家礽16歲離家參軍,之後被分配到軍校學習無線電通信,19歲從西北電訊工程學院畢業。
這個學院還出過不少知名校友,比如聯想的創始人柳傳志。
算起來,柳傳志還要喊周家礽一聲“師哥”。
當兵回到上海後,本來崇明縣要給他安排工作,但是周家礽不樂意了。
“我不想待在這個縣裏,我才23歲,我要讀書,考大學。”
周家礽考進了南京的醫科大學,畢業後跟女朋友一起申請到雲南支邊。
在雲南白藥廠,他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技術員和軍人的經歷,讓周家礽養成了勤學鑽研的精神,每天花大量時間泡在生產一線,跟工人師傅們討論技術問題。
1983年,他成為雲南白藥廠首任總工程師。
1988年,周家礽離休。本來可以“一份報紙一壺茶,一副象棋走天下”,但是從總工位子上退下來的周家礽坐不住啊。
離休這件事對他來説,就好像“長途旅行者被半途拋在了荒郊野外,汽車卻絕塵而去”。
於是,他喊上一幫離退休知識分子,成立了滇虹藥業。
這也是他的首次創業。
當時,沒有人能想到他會做得這麼好。
在“皮康王”成功的基礎上,滇虹藥業再接再厲,又研發生產了中成藥“滇虹口潰液”、“丹娥婦康膏”等新產品。2006年,滇虹藥業的藥品銷售超過6億元。
此時的滇虹藥業,在昆明總部生產藥品,又在上海青浦買了40畝地,主要生產洗髮露、沐浴露、護手霜等日化產品。2014年,滇虹藥業年銷售達到13億元。
前面説過,周家礽拉了一幫老朋友跟自己創業。
但從公司經營管理的角度來説,這個並不是長久之計。
因為畢竟歲數擺在那裏,研發產品已經很耗人了,還要管理企業,真的有點分身乏術。
於是,周家礽和女兒周曉露接受了戰略投資者的建議,請了諮詢公司,引入職業經理人。
2009年,周家礽讓出了董事長的位置。
這也是滇虹藥業走向低谷的開始。
門口的野蠻人
本來以為,年富力強的海歸可以給滇虹藥業帶來西方的先進經驗,讓滇虹更加規範化、國際化。
但是事與願違。
周家礽退出管理後,由於滇虹藥業的控制權比較分散,股東們沒有把全部心思投入到公司的發展中,反而覺得還是把企業賣掉的好。套現走人,對很多人來説是最好的出路。
但這是周家礽20多年的心血啊。換作誰,都不想輕易撒手。
他試圖勸説大家,放棄被收購的想法。
最終還是白費口舌。
他成了收購協議上最後一個簽字人。
同年,周家礽的妻子病逝。一年之內,他遭到兩次重創。
2014年,德國製藥巨頭拜耳斥資36億收購了滇虹藥業。滇虹的名片“康王”也被拜耳收入囊中。
期待中的強強聯合沒有發生,問題卻一個一個冒出來。
拜耳的管理模式與理念,和滇虹現有的體系並不匹配。外來的和尚,似乎看重的只是滇虹在國內市場的影響力。這場最初看起來很美的聯姻,逐漸演變成相互掣肘、不斷內耗。經驗豐富的老工程師和員工被解僱,銷售額甚至直接縮水一半。
而滇虹的高管團隊也選擇另起爐灶。董事長郭振宇在2010年就創立了貝泰妮集團,旗下的薇諾娜已經成為10億銷售額的中國第一藥妝品牌。
薇諾娜有多耀眼,滇虹康王就有多黯淡。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但倔強的周家礽不願意就此認命。
2016年,他又拉上一幫老朋友,組建了雲南羣優生物科技,主要做保健品和日化品。
有人問他,為什麼不再做藥了?
從前的周家礽,一向是不服氣、也不認輸。
沒想到,這位“醫藥界的褚時健”卻難得地服軟了。
“現在要做一個藥廠,至少要10年以上時間。”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如今的每一天,都是在和時間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