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已經放棄了與美國的“正常關係”_風聞
水军都督-2018-07-24 11:45
俄羅斯已經放棄了與美國的**“正常關係”**
作者: Rolf Mowatt-Larssen
當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批准了美國當局所説的“蘇軍總參謀部情報總局”行動來干預2016年大選時,他毫無疑問地認為這將對美俄關係造成致命打擊。美國情報部門會在某個時候意識到這一點;這就是進行如此大規模的情報行動的風險。美國人民一定會義憤填膺的。與以往一樣,兩黨將聯合起來對抗俄羅斯。他腦子裏一定有這樣的疑問:我不得不失去什麼呢? 俄羅斯的利益是通過試圖重置與美國的破碎關係來實現的,還是我們的事業通過進攻來推進? 對於實力較弱的一方——一個面臨北約蠶蝕的國家來説,進攻不是最好的防禦嗎?
在情報官員使用的風險與報酬的計算中,經驗豐富的克格勃官員可能會認為影響選舉的機會太好了而不容錯過。他更青睞的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是否會贏得大選,這個問題毫無意義。最好的情況是,特朗普將獲勝,但俄羅斯站在他一邊會引發強烈抗議;最壞的情況是,可能會比巴拉克•奧巴馬政府對莫斯科採取更強硬的立場的希拉里•克林頓政府,將被國內政治削弱。不管怎樣,普京都放棄了與俄羅斯恢復良好關係的任何機會。
2016年秋季,奧巴馬政府首次指責俄羅斯試圖干預大選,但並沒有阻止普京。根據國家情報總監、聯邦調查局局長和副檢察長過去幾天的公開警告和聲明,即使特朗普入主白宮,俄羅斯似乎也沒有停止滲透美國政治和國家安全機構的努力,俄羅斯在英國脱歐公投、法國和德國大選中插手干預的程度仍存在疑問。對間諜活動的和解和曝光顯然未能阻止俄羅斯咄咄逼人的行動。
在特朗普和普京上週在赫爾辛基舉行令人困惑的新聞發佈會之後,很明顯為什麼:俄羅斯實際上並沒有尋求與西方恢復“正常”關係。普京很久以前就放棄了這個目標,轉而創造有利於國家利益的優勢。一個從上到下的較弱的美國符合這一目標。在赫爾辛基,面對一位在其長期統治中公開立場最友好的美國總統,普京嘲笑美國情報機構,不認為在進入政壇之前,特朗普是值得關注的。並要求審問美國公民和前大使。
我們應該期待未來會有更多同樣的敵意。
顯然,俄羅斯目前的風險計算與2016年一樣:普京認為,與美國及其北約盟國合作相比,對抗更有利於俄羅斯的利益。俄羅斯政府對指控的全盤否認,並不打算讓美國人或歐洲人放心或信服;它們聽起來空洞,因為俄羅斯正在發出一個決心的信號。
如果莫斯科真的希望特朗普兑現承諾,改善美俄關係,那樣的話很快就會感到失望:那些改善雙邊關係的早期盟主,如國家安全顧問邁克爾·弗林和國務卿雷克斯·蒂勒森,被強硬派所取代。國會將新的制裁強加於舊的制裁。羅伯特·穆勒的被特朗普稱為“政治迫害”已經全面展開,美國公眾開始對俄羅斯非常不滿。俄羅斯在幾乎每一個方面都繼續積極地對抗美國。儘管在反恐方面的存在有限合作,基於以牙還牙的驅逐,間諜事件和逮捕,兩國間諜之間暗中進行的戰爭似乎達到了冷戰以來的最高水平。
然而,在赫爾辛基,特朗普剛剛結束了對美國在歐洲最親密盟友的抨擊,他沒有在任何問題上公開指責俄羅斯,包括對選舉的干預,儘管幾天前美國司法部曾對12名蘇軍總參謀部情報總局官員公佈了詳細的起訴書。
即便如此,普京對美國民主所謂的虛偽和傲慢表現出公開的敵意。他嘲笑特朗普作為一名商人會引起俄羅斯人的興趣, 美國對前往俄羅斯的著名美國人的目標和監視非常瞭解,而他飛行的一切細節都是當面進行的。普京提出了一個明顯荒謬的提議,邀請穆勒的調查人員到莫斯科採訪證人。他提議,作為交換,美國應該讓前大使邁克爾·麥克福爾接受質詢,這顯然是對美國整個政治體制的侮辱。這些都不是嚴肅的建議。他們的目的是挑起是非而不是鼓勵對話。
為什麼普京會放棄他在赫爾辛基的冰冷、受控制的舉止?考慮到美國的政治趨勢,他認為特朗普現在或未來有能力改善關係嗎?如果普京認為特朗普缺乏改變俄羅斯政策的權力,那麼他是值得犧牲的。這就意味着,在美國,支持特朗普沒有挑撥離間更重要。尤其是這樣:如果克里姆林宮認為反對西方民主的運動比把更多的政治資本投給一位受了致命傷的總統更有價值的話。
這並不是説赫爾辛基對俄羅斯來説是絕對的成功。就像所有重大的地緣政治決策一樣,華盛頓和莫斯科走的道路也有利弊。叫醒熟睡中的巨人是有風險的。在北約盟國之間挑起分歧似乎是個好主意——除非這會激怒他們不要把關係視為理所當然。任何進攻都有可能形成反攻
在戰術層面上,普京肯定會問他的特殊服務部門**:**俄羅斯情報部門繼續幹涉美國內政的代價是什麼?美國的情報反應是什麼?他們將如何報復?他在挑撥離間方面取得了什麼成功?他如何衡量這種成功?這場運動如何影響了美國和全世界對西方民主的看法?他與美國的零和博弈在俄羅斯人中有多受歡迎? 對抗美國及其盟友,俄羅斯在世界上的地位是如何提高的?俄羅斯是否還能保留與美國充分的溝通渠道,以減少誤判和誤解,它們可能失控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對於如此深刻的問題,克里姆林宮是否有基於事實的答案,甚至對事實是否感興趣,都不得而知。俄羅斯人很可能已經把自己的命運拋在了當前的軌道上,他們飄飄然地認為,壓制媒體、消除政治對手、入侵主權國家、大舉削弱其他國家的民主制度是明智的政策。
普京似乎把所有賭注都押在了這樣一個信念上:俄羅斯從長遠來看會取得勝利,因為西方民主正在不可逆轉地衰落。在他的公開聲明和演講中,他始終否認民主在在為公民提供秩序、穩定和安全任何方面都優於他的模式——威權模式。他指望我們作為美國人來證明他的觀點,我們的體系已經產生了越來越多的分裂和功能失調,以應付俄羅斯的攻擊和其他我們除了責備自己沒有人可以指責的問題。
如果我們要證明他是錯的,我們必須記住——並提醒他——美國的成功不是來自我們的軍事或經濟力量,而是來自自美國革命以來使我們的體系增光和持久的核心價值。被普京蔑視為腐敗和破裂的治理模式的證據的同一核心價值可以拯救我們,但前提是我們要牢牢抓住他們。
周大歡譯自《華盛頓郵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