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中國崛起最需要的不是鴿派或鷹派,而是龍派(一)_風聞
张文木-北航战略问题研究中心教授-2018-08-06 09:28
【本文為張文木教授《戰略學札記》心得之八,部分精彩內容在社區定期更新,敬請關注。】

1. 電視上看日本外相前原誠司,其形象使人想起《紅樓夢》中的賈寶玉。與中國清末相似,男性中“寶哥哥”——當下日本稱之為“食草族”、中國稱之為“小鮮肉”——輩出的時候,國家也就開始衰落。
2.政治家們嫺熟運用槍桿子和筆桿子是國家戰略能力的重要體現。進入21世紀的美國政治家真的失去了這種能力。其特點是他們善於縱火——他們還擁有比如所謂“一小時打擊”這樣的縱火高科技,但拙於控制和引導火勢,結果總是引火燒身。2001~2003年美國人用槍桿子啓動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結果便是目前中亞親美政治力量日益孤立,人民反美——而不是美國希望的所謂“民主”——浪潮日益高漲。2011年年初美國人又用筆桿子在整個中東煽起“茉莉花”動盪,其結果是親美政權紛紛瓦解,遍佈於中東的反美火星已有燎原之勢。可以預言,如果美國再將這種“動盪”引入中國,其結果將在東亞,至少在中國就會出現“東風壓倒西風”[1]的政治形勢。

阿富汗戰爭
3.日本“3·11”災難是三分天災,七分人禍。天災來自海嘯和地震,人禍來自核泄漏。核武器是日本右翼長期追求的目標。對前者,我們已有學人“伸出温暖援手”[2],表示“大愛無疆,有難同當”[3],對後者,我們不能忘記要堅決進行揭露和鬥爭。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4]九級大地震毀滅了日本的核儲備,重挫了日本的核能力。
4.2011年3月11日發生的日本海嘯和地震震出了福島一號核電站三號反應堆使用鈾鈈混合型燃料的內情,這説明東北亞“核查”的對象不能光是朝鮮,還要包括日本。所謂“朝核問題”應改為“東北亞核問題”。
日本與歐洲國家不同,它畢竟是遭受過美國原子彈打擊的國家。對美國人而言,日本擁有核武器比朝鮮擁有核武器更為可怕。在東北亞核查問題上,美國人最不便直説的就是日本核問題。也就是説,一個已擁有核武器的日本是美國在亞太的絕對敵人,而無核的日本則是可以讓美國放手納入“後院”且死心塌地為美國效命的“盟友”。日本東部地區發生的“3·11”九級大地震的政治意義在於它幾乎瞬間毀滅了日本幾十年來埋頭髮展的核能力,同時也為美國放手日本右翼勢力攪局亞洲除去了心病。

福島核電站事故
5.目前中國學界有人提出“先秦時代的國際關係”[5]的概念,認為戰國時期的“七國”已是主權意義上的“國家”,似乎中國在戰國時期就出現了“威斯特伐利亞體系”[6]。事實上,那時相互戰爭的諸侯或“邦”與周王朝還是臣屬而非“國”際關係,“七國”之上在法理上還有個“周”國家形式存在。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孟子才説:“春秋無義戰。”孟子解釋説:“徵者,上伐下也。敵國不相徵也。”[7]這就是説,當時的戰爭,是在周王朝宗法權內部的紛爭,不是主權國家與主權國家的戰爭,因而是沒有正義性可言的。秦始皇統一中國後建立秦朝,從法權關係上説,只是周王朝宗法主權的繼承和繼續,而不是對七國“主權”的強行兼併。不承認這一點,在法邏輯上就會推導出中國本來就不是一個國家,而是由秦始皇強行將其他“主權國家”兼併後統一起來的國家的結論,由此,中國包括“戰國”時期在內的先秦歷史中連貫和統一的(宗)法權基礎便會斷裂或蕩然無存;秦王朝及隨後的歷史就成了非法的存在;由此,中國的歷史就被削去了一半 ,中國歷史只能從公元前221年的秦朝而不是從公元前21世紀的夏朝開始。這在學術上是不對的,在法邏輯上是混亂的,在政治上更是糊塗和危險的。
6.戰略的主要任務不是打擊和削弱敵人的力量,而是造成使敵人不能使用力量的形勢。敵人被打敗多不是因為無力,而是因為動彈不得。
7.美國“擊斃”本•拉登,一切都是彩排好的,就像是在上演僅有排練人叫好的大戲,大戲過後正反演員迅速消失,根本不讓觀眾上台與演員“合影留念”。

本·拉登
8. 美國這麼一個大國,用十年時間“擊斃”了一個本·拉登,反而將塔利班越打越多,這樣的成績,奧巴馬還好意思對着全世界説美國“無所不能”[8]。
9.美國金融問題的源頭不在華爾街而在中東。
10.高科技抵不過塔利班。
參考文獻
[1] 這裏轉借毛澤東“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在路線問題上沒有調和的餘地”句,詳見《毛澤東選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第434頁。
[2] 《專家:超越道德和解歷史 向日本伸温暖援手》;(原題:《讓我們向日本伸出温暖的手——100名中國學者的倡議書》);http://mil.huanqiu.com/Observation/2011-03/1565984.html。
[3] 劉江永:《面對天災,中日有難同當》,http://opinion.huanqiu.com/roll/2011-03/1560269.html。
[4]逭,huàn,逃避:~暑(避暑)。該詳解見江灝、錢宗武:《今古文尚書全譯》,貴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第140頁。
[5] 目前國內學界有人提出“先秦時代的國際關係”或“先秦國家間政治”的概念,認為戰國時的“七國”已是主權意義上的“國家”。《研究先秦時代的國際關係》一文認為:“可以肯定,春秋時代的那些‘國’,既不是城邦,更不是簡單的部落,而是具備所有‘國家’特徵的實體。那裏有國家認同、有疆界、有包括軍隊和税收體系在內的,功能相當完備的政府。國內還有對研究‘先秦國際關係’的禁忌,視之為‘國內關係’。然而,先秦時代各國的關係顯然是‘主權國家’之間的關係,是外交關係。”載《鳳凰週刊》,2004年第28期,第75頁。
[6] 威斯特伐利亞體系(Westphalian System),意指由1648年10月24日簽訂的象徵三十年戰爭結束的威斯特伐利亞和約確定的歐洲國家間的法權關係,以及建立其上的國際和平體系。簽約雙方分別是統治西班牙、神聖羅馬帝國、奧地利的哈布斯堡王室和法國、瑞典以及神聖羅馬帝國內勃蘭登堡、薩克森、巴伐利亞等諸侯邦國。威斯特伐利亞體系的核心是承認國家主權像人的生命一樣不可隨意被剝奪,從1648年以來,國家主權的觀念已經存在了350多年,被世界各國普遍接受。
[7]《孟子•盡心下》,劉俊田、林松、禹克坤:《四書全譯》,貴州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634~635頁。
[8]2011年5月2日,奧巴馬在白宮主持一項頒獎儀式時再次表示:“國家兑現了承諾,正義得以伸張,世界因為拉登之死變得更美好、更安全。今天讓我們知道,作為一個國家,我們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奧巴馬:擊斃拉登證明美國無所不能》,http://news.qq.com/a/20110504/000325.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