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到底要玩什麼?_風聞
西风漫-一个冷静的观察者,一个独立的思想者。2018-08-14 18:35
特朗普向中國發動了貿易戰,先是500億美元產品加税,再威脅2000億美元、甚至5000億美元加税,先用貿易戰提高價碼,再談妥協協議,談了妥協協議,又撕毀協議,宣佈再戰!特朗普到底要幹什麼?
目前,中國輿論主要的結論是特朗普要扼殺“中國製造2025”,要遏制中國的上升勢頭,堅決不允許中國超越美國,堅決維護美國第一的格局。
若真的如此,美國首先要對付的目標就是中國,因為超越美國的唯一可能就是中國,只要把中國打下去,“美國第一”的目標自然就實現了,中國衰落了,美國就再次偉大了。如果像某些在美的中國學者分析的,整個美國精英階層已經基本把中國看作是美國的首要敵人,特朗普真的要對中國下狠手了。那麼,特朗普的策略就應該很明確了:集中一切力量打倒中國!
但是,特朗普這麼做了嗎?沒有!特朗普的貿易戰對象不只是中國,更包括了美國的幾乎所有鐵桿盟友,歐盟、加拿大、墨西哥、澳大利亞、日本、韓國都在劫難逃,甚至連對中間國家(如對印度、印度尼西亞、泰國等)的增税措施,也在審議中。抽打中國的鞭子,至少在目前看,也是高高揚起,不輕不重打下,一直沒有關閉雙方討價還價的大門。這兩天,特朗普又向土耳其發起挑釁,里拉登時崩盤,埃爾多安威脅靠向中俄也沒有用。對於特朗普的“亂拳”“盲打”,中國輿論場上揚起了不少嘲笑的聲音,認為特朗普握了一手好牌,卻打得很臭,認為如此下去,特朗普不可持續,當貿易戰的不良反應在經濟上反映出來,特朗普的作為就到頭了。
難道真的如此嗎,特朗普完全不懂政治,不懂大國博弈,只會亂出拳出臭拳?或者一味盲打,打着誰是誰?作為一個遭到美國精英階層普遍反對,卻能夠充分利用了美國新興民粹力量,而當選總統的人,作為一個做了幾十年生意,多次遭遇重大挫折,又起死回生的善於投機的生意人,特朗普恐怕沒有人們想象的那樣簡單。“推特治國”固然遭人嘲笑,但面對媒體的惡意和圍堵,堅決要掌控自己的話語權的特朗普,充分利用“自媒體”向外傳遞自己的聲音,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嗎?
特朗普絕對是個精明的商人,也是一個善於估計雙方態勢,精於算計的博弈者。他更注重於計算利益,而不是顧忌“政治正確”,為自己渲染道德光環。以他目前的行為看,或許算不上是一個政治家,但如果他能夠打贏“貿易戰”這一仗,美國人一定不吝於送他一頂“偉大政治家”的桂冠,畢竟這樣的帽子送給過農場主、律師、演員、牛仔,再送給一個商人,有何不可?
目前的特朗普,看似不按章法出拳的背後,更像是在“下一盤大棋”。他要設計的棋局是什麼呢?
今年是金融危機十週年,按正常的規律,新的一場經濟危機就要到來了。聰明的同志可能早就看出來了,中國去年就開始為此未雨綢繆。但美國經濟正在上升勢頭,股市節節攀升,一切似乎都表現良好,與經濟危機完全不搭。但事情不能這樣看,經濟危機,尤其是金融危機,往往都是在經濟過熱的時候爆發,只要有一個大型經濟體的資金鍊斷裂,一旦蔓延起來,就會迅速波及整個國家,乃至世界,世界經濟的上升勢頭就戛然而止,並迅速跌落,就像2008和1998那樣。
美國經濟的問題在於它內在的硬傷,不能只看GDP增長率,更不能只看股市。相反,高位的股市反而正是巨大的風險。美國的經濟問題並不是現在反映出來的。在奧巴馬時期,明眼人就應該能夠看出端的了。奧巴馬為敍利亞劃出了紅線,但化學武器的事情不管是偽造的還是真實的,表面上都算是巴沙爾逾越了紅線,而且俄羅斯在敍利亞的出擊似乎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奧巴馬以化學武器為藉口出兵敍利亞,敲掉俄羅斯的最後一個地中海據點,那絕對是影響世界格局的大事情,絕對是美國的巨大勝利。乘勝而進,甚至能夠逼迫俄羅斯縮手克里米亞半島。但奧巴馬並沒有出手,雖然在“紅線”問題上自食其言讓奧巴馬很是尷尬,但奧巴馬還是忍了。馬航客機被擊落,西方來勢洶洶,但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經濟制裁俄羅斯。土耳其敢於擊落俄羅斯戰機,而俄羅斯反應有限,這正證明了俄羅斯的虛弱,但美國卻未能為土耳其背書,未能支持土耳其向俄羅斯發起挑戰。至此,西方國家,特別是美國的虛弱也就暴露無疑了。奧巴馬絕不會忌諱“諾貝爾和平見”的名號,而當和平使者,奧巴馬也不會僅僅因為“亞太再平衡”而放過俄羅斯,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為何不能?美國的經濟出了大問題,美國已經支撐不起一場大的戰爭了,尤其是,支撐不起一場與大國之間的戰爭了。鬥垮俄羅斯,導致美國經濟崩盤,而讓中國乘虛而上,這顯然不划算。所以,無論伊朗怎麼挑釁美國——2016年,伊朗公佈俘虜美國士兵,美國士兵雙膝跪地雙手抱頭接受檢查的照片——美國要教訓伊朗並不難,但美國還是沒有出手。中國在南海填海行動持續了不短的時間,美國也並沒有採取劇烈的反應。至今,美國在南海的“自由航行”活動,都甚少觸及南海島礁的12海里,連軍機飛越,都要繞過南海島礁上空,雖然美國從來不承認它。在東南亞,美國的策略一直都是挑起東南亞諸國與中國的矛盾,而它自己卻躲在幕後,它願意在國際仲裁中旗幟鮮明地站在中國的對立面,願意毫不遮掩地為其他國家撐腰,卻不願意與中國硬碰硬地直接肉搏。它一再打台灣牌,卻只是把台灣當作一張牌來討價還價,而不願真正惹怒中國。無論是日本、菲律賓還是越南,企圖拉美國捲入與中國的領土爭端,美國都不幹。這還是那個曾經獨霸世界、不可一世的美國嗎?顯然,小布什時代的美國一去不復返了!
美國太平洋艦隊頻頻出事故,説明了什麼?説明美國軍隊的管理出現了問題,説明軍隊的士氣比較低落。空軍要求增加撥款,研發最新飛機應對中國的J20,海軍要求增加撥款,研發導彈和軍艦對付中國的反艦彈道導彈和航空母艦,完全不顧他們正在掌握着世界上數量最龐大、技術最先進的武器。前幾天的新聞報道説美國海軍要求研發低成本的防空導彈,以應對中國的無人機集羣攻擊,説一旦打起仗來,美國的現有的昂貴的先進導彈很快就會被中國的無人機集羣消耗掉,而面臨無彈可用的境地,美國根本跟中國打不起一場高科技的戰爭。看起來美國軍隊的日子真是不好過啊,武器不先進不行,這樣的仗沒法打,武器太先進也不行,這樣的仗打不起。美國的少爺兵越來越難伺候了,心越來越虛了,膽子越來越小了。只有欺負起小國弱國來,他們才有底氣。
但是,美國的經濟經不起肆無忌憚地增加開支了。基礎設施需要改善,否則,經濟效率就無法提高。經濟需要刺激,否則,增長就上不去。軍隊需要增加撥款,否則,軍事任務就難以完成,霸權就難以保障。這一切都需要錢,而美國的國家債務已經到了很危險的境地了。奧巴馬曾把控制財政赤字作為重要目標,為此不惜從中東、阿富汗收縮。為何?如果國債導致美元崩潰,那對美國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誰都想逞英雄,如果真有實力,誰都想當救世主和世界警察。但是,奧巴馬卻不得不宣佈美國放棄世界警察的角色。他的雄心壯志哪裏去了?手中沒有掌握硬頭貨,心裏就硬不起來,這沒辦法。這個特朗普有點愣頭青的味道,奧巴馬想給他一點告誡:誰都不是傻瓜,美國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強大,有些事不能霸王硬上弓,否則玩穿了幫就不好收場。但是,特朗普完全不給他面子。算了,他就等着看特朗普的笑話,看你有啥本事擺弄這一盤爛棋。
當然,特朗普並不傻,雖然在坐上總統位置掌握了一些實際情況後,對美國的現狀有些失望,但特朗普很懂得虛虛實實的玩意兒,畏畏縮縮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覺得完全可以放手一搏,玩玩比膽大的遊戲,先贏得幾步棋再説。特朗普的首先的目標是度過眼前的難關,擺脱美國國內反特朗普勢力的死纏爛打,然後是搞好中期選舉,不要成為跛腳鴨,第三,謀劃美國經濟泡沫的事情。這三個目標放在一起形成一個目標,那就是搞好美國經濟,先求短期利益,幫助度過眼前困難,再求中期利益,打好中期選舉仗,然後再謀劃美國經濟泡沫的事情。特朗普以精於博弈的商人的角色反覆思量這個問題,他覺得這盤棋有得下,贏面頗大。
特朗普覺得,美國眼前最好用的牌就在於沒人敢於跟美國撕破臉,奧巴馬心虛而不敢跟別國撕破臉,純粹是無能的表現。世界各國都想跟美國搞好關係,誰也不願意得罪美國。如果美國心虛不敢出牌,反而會被別國利用,切香腸般地逐漸擠壓美國的利益。相反,如果美國敢於出牌,那麼世界各國就都得後退一步。這一退步不當緊,美國就得了實惠,就掌握了主動權。至少,特朗普立即就能借此掌握在國內的主動權。世界各國的讓步凸顯了他的戰略高明,從而能夠堵住反特朗普勢力的嘴,贏得民粹力量的擁戴,甚至把中間派選民也吸引過來。走到這一步,特朗普在美國面臨的局面就能徹底好轉,後面的戲就好唱了。至於逼各國退一步以後,各國如何反應,甚至可能傷害到美國的利益,那是另一回事,眼前的問題先解決了再説。
特朗普當然是知道輕重的,他知道盟友小兄弟都指望美國討生活,安全上指望美國,市場上也指望美國,無論如何它們也離不開美國,所以,逼迫它們讓點步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像中俄這樣的國家則是硬貨,必須慎重處理。其中,俄羅斯經濟規模小,油水不大,俄羅斯在北約的多年進逼下也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軍事上又是個龐然大物,再逼它,它就會跟你硬幹,對於這樣一個動不動就脱光膀子要跟你拼命的傢伙,實在不好硬搞。而中國的油水則很大,而且還在“韜光養晦”。什麼叫“韜光養晦”?就是心裏還有點怕想和稀泥不太敢來硬的啊!中國有實力,但中國還不敢輕易使用實力,這就有空子可鑽了!所以,特朗普的初步計劃是聯合俄羅斯對付中國,希望能看到中國的讓步,看看能從中國身上撈到多少油水。中國這麼大的塊頭,稍微撈一下都能在美國給他長面子的。但他對中國沒底,並不清楚他的計劃能成功多少,只能是試着叫牌,看中國怎麼跟牌,臨時決定下一步的行動。特朗普一向尊重厲害的對手,他像尊重俄羅斯一樣尊重中國,但中國有搞頭,俄羅斯沒搞頭,不管怎麼説,一定要搞一下中國。無奈,國內勢力不配合,拉攏俄羅斯的目標實現不了。這樣就只能跟中國硬幹,看看威懾的效果了。但不能撕破臉皮,否則收不了場,只會適得其反。
所以,特朗普訪問了中國,把與中國領導人的關係搞得活泛一些,爭取一定程度的理解,並通過外交渠道確認雙方將保持聯絡暢通(就是各自實現自己的目標,但不要把事情搞僵),之後不久,就開始叫牌了。500億加税,就是要逼中國讓步,但中國讓步了,雙方達成了協議,為何特朗普要撕毀?既然達成協議,肯定是滿足了美方要求的,面對美國選民,中國肯定是要給特朗普面子的,達成協議也必然是特朗普首肯的,但為何特朗普又變卦?既然撕毀協議,要對中國大打出手,也知道中國這根骨頭非常難啃,又為何四面樹敵,不團結盟友一起向中國出手,讓中國疲於招架?相信歐盟、日本、澳大利亞之類的小兄弟是動了大幅度削弱中國的心思的。特朗普若扯起大旗,登高一呼,不管大幅度削弱中國的事情最後幹成幹不成,起碼是可以嚇中國一大跳,逼迫中國讓一大步的。但特朗普沒有這樣幹,難道特朗普傻到一點都不懂建立“統一戰線”?但是美國是善於搞結盟的啊,即便特朗普不懂,幕僚們豈有不懂之理!但是,特朗普就是沒這樣幹,為什麼?因為特朗普葫蘆裏裝着別樣的藥丸。
如果結盟圍鬥中國,中國的應對手段就是分而化之,中國可能挑選一些目標很打一下,讓另一些目標縮手。比如,中國很可能對依賴對華貿易的澳大利亞和日本出手,而殺雞儆猴給歐盟看,再利誘一下,歐盟就很可能搞坐山觀虎鬥的把戲,出聲不出力。歐盟的領頭羊是德法,國內麻煩纏身的二者在中國都有巨大的利益,都經不起中國的打擊,所以想讓歐盟緊跟美國並不容易。美國人深諳此道,明白圍堵中國的事情實現不了,最後只能搞得中美兩敗俱傷,而歐盟那些小兄弟們甚至可能落井下石,搶佔世界經濟的控制權。
眼前中國還鬥不過美國,這是都明白的事情,然而,中國卻有能力將美國拉下老大的座位。問題就在於美國處於“孤家寡人”位置,所有強者都是它的對手,不管是盟友還是敵人。只要追求“美國第一”、“美國再次偉大”,就擺脱不了這個困局。所以,美國沒辦法與中國放手一搏。這種情況與當初美蘇冷戰時代和日美廣場協議時代都是完全不同的。當前的景與勢,仍然是“一超多強”,即使其中一強——中國——被美國打敗,但其他“多強”都可能在中美廝殺中強大起來,威脅美國的地位。任何一個強國搶了美國的位置都是美國的失敗。所以,無論是中美,還是美俄,硬碰硬的廝殺都是要不得的。美國精英都明白這個道理。因此,遏制中國喊一喊是可以的,用軟辦法、冷辦法遏制都是可以的,就是不能真刀真槍地實幹。精明的特朗普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在美國經濟極度虛弱的今天,在幾年前更具強勢的美國連俄羅斯就不敢直接對抗的今天,甩開膀子跟中國大幹一場?這肯定是腦子發熱,燒糊塗了。
那麼,怎麼辦?對美國最安全的辦法還是,搞經濟戰、金融戰。雖然製造業不行了,貿易也入不敷出,但美國的金融優勢無與倫比。這也正是美國動輒制裁別國可以憑藉的法寶。利用華爾街的優勢,薅世界的羊毛,以從世界各處掠來的利潤填充美國經濟的泡沫,填虛為實,延續美國的繁榮,這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但怎麼做是個關鍵,世界各國都不是傻子,都不想被薅羊毛,沒有危機當頂,沒有遭遇驚濤駭浪,別想從別國身上薅羊毛。這就要看特朗普的手段了。
美國現在的經濟態勢就是,金融危機在潛伏着,人們知道它大概臨近了,但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到來。龐大的國債很危險,製造業外移也把美國搞得很虛弱,到處都需要錢,但除了國債外其他籌措銀子的渠道都不好使了,而國債又不能再加了。美國是很富,但錢都在富人腰包,政府窮得很,國家的這些麻煩沒有錢又解決不了(前幾天,東盟開會,美國國務卿蓬佩奧鼓吹“印太”,並承諾1.13億美元做起啓動資金,結果被中國媒體嘲笑了一番,説這根本不夠打牙祭。由此可以想象美國政府在財政上的困境)。奧巴馬本來有點未雨綢繆的意思,提出削減赤字的計劃,但特朗普上台不但不削減財政赤字,反而減税擴軍,進一步提高了政府債務上限,繼續吹大了泡沫。這種泡沫還能持續多久?不知道,但危險肯定是更近了。次貸危機發生過了,歐洲的債務危機也發生過了,難道美國就不能發生一次國家債務危機?借舊債換新債,債務越來越大的把戲,總有玩不下去的一天。奧巴馬時代就説美國政府債務已經不可承受了,特朗普來了,完全忘了經濟學家們之前的警告,反而變本加厲大幅擴大了債務。人們心中的那根弦繃得更緊了。只要稍有風吹草動,美國股市可能就會大幅跌落,而股市一跌,美國各行各業的收入都會大幅削減,這隨時都有可能引發危機。危機一旦爆發,必然非常慘烈。華爾街精英們的內心已經開始焦躁了,自2017年以來,美國投資外部股權的資金就開始快速增長,也就是説,先知先覺者已經開始籌備避險了。這一幕與2008金融危機前的情景很相似。
但,事情並不是沒有解決辦法的。如果危機不可避免,那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危機先在其他國家發生。美國擁有國際儲備貨幣的地位,經濟規模龐大,軍力尤為強大,只要危機先在其他國家發生,美國就是國際資金的最好避險地,國際資金大規模地來到美國就可以使美國的危機不爆發或爆發的烈度大為降低。所以,讓他國先爆發危機是對美國最為有利的情況。怎麼讓他國先爆發危機?那就要四處煽風點火,對他國多做一些壓力測試了。如果能夠觸發他國的危機,還要擴大危機,危機面越大,逃到美國的資金越多,美國的經濟就越穩定。趁此機會,美國再出動資本,炒作匯率,並趁低價收購危機國家的資產,一場大範圍的薅羊毛過程就開啓了。在這場薅羊毛的過程中,搞得好,美國公司的資產會明顯地增加,利潤會有明顯的改觀,美國的税收也會增加,美國經濟就萬事大吉;搞得不太好,大量吮吸別國血液的美國經濟也能夠極大地減少損失。到時候,仍然是美國經濟遭受損失最少,甚至收穫頗豐,而且最先從經濟危機中走出來,美國神話就可以繼續維持。這幾乎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一旦做到這一步,特朗普的個人危機,美國的內部和外部危機就一下子全解決了,特朗普的下一任任期也就提前鎖定了。
那麼,特朗普是不是這樣做了呢?正是如此。第一波貿易戰,特朗普通過關税恫嚇就為美國撈到了不少利益,無論是盟友還是中國的這樣的大對手,都對美國做出了一定的讓步。所以,無論其他國家怎麼批判,但特朗普空手套白狼,直接為美國撈到了利益,就贏得了選民的支持,這不能不説是特朗普首戰告捷。僅憑這一步,特朗普就基本搞定了“通俄”問題,共和黨在國會趁機宣佈終止“通俄”調查,反對派再死纏爛打也沒有用了。目前來看,特朗普的共和黨贏得中期選舉已無大礙。
特朗普會見好就收嗎?當然不會,特朗普的目標並不在於此。如果選擇見好就收,中期選舉時,可能貿易戰的弊端就反映出來了,選舉翻盤完全有可能,而且,“通俄”的問題可能還會再次被追究。貿易戰已經為世界經濟蒙上了陰影,這對特朗普來説是個好兆頭,接下來再接再厲,繼續對他國進行壓力測試,幾乎是特朗普必然的選擇。不管是遠親還是近鄰,不管是朋友還是對手,都要接受這個測試,誰經受不住誰倒黴。中國股市下跌,這説明中國沒有能力抵抗貿易戰壓力!不管特朗普是不是真的這樣想的,特朗普都已經喜滋滋地向世界宣告他的初步勝利了。特朗普當然希望中國經受不住這種壓力測試,那美國的收穫就大了,完全是意外之喜。即使是中國完全能夠經受住美國的壓力測試,其他國家也未必經得住。這不,巴西貨幣又大幅貶值了,哭泣國阿根廷又哭泣了。跟着,俄羅斯貨幣、印度貨幣都大幅貶值。前幾年日子過的挺滋潤的土耳其地處歐亞大陸交界處,對亞洲和歐盟都有很大的影響,眼看也要經不住壓力測試了。看作盟友的份上,特朗普是不是拉上一把?不!特朗普趁機踹上一腳,巴不得你崩潰呢。果然,不只土耳其貨幣崩盤,連同多國貨幣都發生了大跌,歐洲股市大面積下挫,連非洲都難以倖免。然而,這正是特朗普要的結果!
為什麼特朗普要撕毀與中國談判的協議?中國的讓步姿態,讓特朗普已經提前拿到了這份協議的利益!通過這次的中國讓步,美國選民已經確認特朗普是一位厲害的總統了,這就夠了。要是維持這份協議,貿易戰就沒法打了,對世界的壓力測試也無法進行了,特朗普的“一盤大棋”就沒法下了。所以,談判團隊拿到了中國的讓步姿態,他們的使命就完成了,而要執行協議,就純粹是狗尾續貂的性質!這件事情上看,不能不承認,特朗普確實是個善於博弈的能手。在這次中美貿易戰中,至少在目前來看,中國一直是防守有序,沒有明顯差錯的,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特朗普仍然能夠通過“調戲”對手,而在國內政治中贏得分數。而且,特朗普的“調戲”手法屢試不爽。下一步,朝鮮必將遭到調戲,不信大家走着瞧。特朗普已經調戲了普京,談得好好的,回家就制裁。特朗普現在正在調戲伊朗,但伊朗不接招。中國、俄羅斯、朝鮮、伊朗,都不過是特朗普贏取國內政治的戲碼,他壓根沒打算真的去做什麼。只要談一談,就能提高他在國內的人氣。不設任何條件,可以談任何話題,這開出了多麼寬鬆的條件!就是要引伊朗上鈎。但伊朗還挺有定力,明知道什麼也談不成,所以不願為撕毀核協議的特朗普做嫁衣,拉抬他在美國的人氣。如果跟伊朗也談了,那特朗普就功德圓滿了。可以説談了什麼也都是白談,但調戲了一圈子,被調戲的對象空歡喜一場,特朗普在國內政治的目的卻達到了。所有這些談判的對象,都不過是特朗普的棋子而已。
分析到目前為止,特朗普的戲路已經分析的差不多了。
可以説,特朗普的貿易戰只是前奏,中美貿易戰也只是特朗普棋局中的一步棋。特朗普不會讓中美貿易戰傷到美國自身,給他的執政帶來太大的麻煩,但他會對中國保持這個高壓態勢,測試中國的定力。中國能作出重大讓步那就是特朗普的重大成功,中國不讓步,對特朗普來説也沒有什麼。中國保持屹立不倒,他會有遺憾,但中國不是他的主要目標,或者説,中國只是他眾多目標中的一個,或者説,他明知道中國這根骨頭不好啃,壓根就沒有把鬥倒中國作為目標。但他的棋局中必須要中國跟着走幾步棋,如果能造成中國的重大損失當然好,造不成什麼損失但只要搞得滿世界都緊張,他的目的就達到了。特朗普的主要目標就是,主動引發世界經濟危機,讓美國順利地薅羊毛、割韭菜。搞成了這件事,他特朗普的問題就徹底解決,甚至可能被奉為“偉大總統”,美國眼前的經濟危機也能得以緩解了,至少可以推遲一個週期再爆發。
可以説,如果特朗普這一次如願以償,那麼,這將是世界上第一次由國家層故意促成的世界性經濟危機。以前,國際資本為撈取鉅額利益,不惜引發多個國家的經濟危機,但在政府層面,還沒有國家這麼做過,畢竟危機一旦發生,可能會殃及自身。然而,特朗普治下的美國現在要這樣做了。過去處置經濟危機的經驗給美國帶來了勇氣,他們基本確定,經濟危機是可以操作的,在他們的精心操作下,經濟危機不僅不會傷到美國自身,還會給美國帶來巨大的利益。再説,即使給美國帶來點小損失也沒有什麼,相對於他國,美國經濟損失小,並率先恢復,就相當於是美國的勝利。
一場瘋狂的棋局正在慢慢展開,大家做好準備,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