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局韜略鐵血上甘嶺( 一)_風聞
大牧_43077-2018-08-26 10:25
時局韜略鐵血上甘嶺( 一)12小時前 鐵血上甘嶺
內容簡介:
本書是一本有關上甘嶺戰役的專著。作者在書中較詳細的介紹了上甘嶺戰役的背景、過程以及雙方官兵的鬥智鬥勇,飽含深情地謳歌了中國人民志願軍將士在極其困難、惡劣的條件之下苦守坑道、捨身報國的英雄主義事蹟,展現了抗美援朝戰爭史中的上甘嶺戰役這一濃墨重塗的華彩樂章。
作者在寫作中力求歷史性和可讀性的統一,避免陷入枯燥的流水賬式記述,儘量注意做到文情並茂,既有澎湃的英雄主義激情,又有歷史的準確性。
作者簡介:
陳亞煒,曾用名陳光、陳光華,出生於灰色的文革年代,成長於“四戰之地”的大中原。興趣廣泛,喜歡棋類,曾獲得過縣級圍棋冠軍,尤喜讀書、藏書。
寫作這本上甘嶺戰役,筆者用了數月的時間,但是收集資料卻用了數年的時間。雖説只寫了數月,但卻是筆者數年來追尋英雄足跡的心血結晶,也是筆者一段無法忘卻的心路歷程。
在此,筆者真誠地歡迎廣大讀者朋友們批評指正,提出寶貴意見及進行有益的交流(筆者的聯繫方式見“後記”中)。
因為 ——如果沒有大家的批評意見,就不會有讓大家滿意的作品。
——讓我們重温激情燃燒的歲月:
上甘嶺戰役妙語錄
(1)
“一人捨命,十人難當!咱們十五軍的人都要當硬骨頭!”
“十五軍流血不流淚,誰也不許哭!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為了全局勝利,十五軍打完了也在所不惜……”
——秦基偉(中國人民志願軍第15軍軍長)
(2)
“是該和共軍攤開牌,大打一場了!”
——盧本﹒詹金斯少將(美國第9軍軍長)
(3)
“朝鮮戰爭期間,我是李承晚軍隊的一名重機槍手。有一次,志願軍向我所在的山頭進攻。山頭的一側是村莊稻田,另一側是開闊荒地。志願軍沒有選擇易於掩護的村莊稻田一側做進攻路線,而是選擇了開闊荒地一側。當我終於明白了志願軍是不願摧毀朝鮮老百姓的村莊稻田而寧願承擔自我犧牲的代價時,我的心裏沒法打下去了。”
“我這一代朝鮮人從小受到的教育深受中國文化的影響。因此,我當時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就是來自中國的義師呀!”
——一個南韓老兵的回憶
(4)
“我是在那個時候才真正被共產黨俘虜的。”
——一位當時正在北京功德林中接受改造的前國民黨軍將領談朝鮮戰爭
(5)
“由於天翻地覆的炮擊和白刃格鬥,每當高地易手時,不到一平方公里的狙擊稜線(即537﹒7高地北山陣地),便被鮮血染紅了。”
——韓2師的一個排長戰後這樣回憶道
(6)
“這七天,敵我雙方經過長時間準備,都憋足了勁兒,好比下象棋一樣,出手就是當頭炮……”
——秦基偉(中國人民志願軍第十五軍軍長)
(7)
“一個連長點名,下面答‘到’的只有一名上士和一名列兵。”
——威爾遜(美國隨軍記者)
(8)
“我們火力連上去接防時,聽説換的是美軍的一個加強連,可是我們看見從陣地上下來的只有不到三十個人,只背了五支槍。有一半的人沒有帽子,蓬頭散發,滿身是泥,簡直不像個人樣,其中有四個人抬着一具屍體。一發炮彈落下來,在老遠的地方爆炸了,他們嚇得扔下擔架就沒命地跑。”
——韓2師17團一個被俘士兵的供詞
(9)
“攻擊V字山(即美軍所稱的‘三角形山’)共軍陣地的不幸後果,使得國會議員們都懷着憂慮的心情。這些國會議員不安地説:‘不管採取什麼辦法,美國的死亡名單必定會更長。’人們普遍要求儘早結束這場勝利無望的災難。”
——美國國際合眾社記者
(10)
“目前整個朝鮮的仗都集中在上甘嶺打,這是我們15軍的光榮!……上甘嶺戰鬥要堅決打下去,就是要跟美國人比這個狠勁兇勁兒,這是朝鮮戰場全局的需要!”
——秦基偉(中國人民志願軍第15軍軍長)
(11)
“德生啊,戰鬥可能是空前激烈、殘酷的,要準備打蘇聯斯大林格勒大血戰那樣的仗!一個戰士,從戰鬥開始打到戰鬥結束時要能指揮一個連!”
——王近山(志願軍第三兵團副司令員)
(12)
“我們被打得落花流水。我身邊的無線電報話員和中士都陣亡了,而我連前去增援的六連只剩下了十幾個人。那裏根本沒有藏身之處,中國人發射的迫擊炮彈每秒鐘一發,可怕極了……”
——美軍傷兵基裏上尉這樣對範佛里特中將訴説道
(13)
“到此為止,聯合國軍在‘三角形山’是打敗了。”
——美國第8集團軍新聞發佈官
(14)
“由於新聞檢查,不能發表具體的傷亡數字,所能報告的是:‘聯合國軍’防守狙擊兵嶺和三角形山陣地時戰況的激烈,簡直與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某些歷史性的戰役的情況相仿。
那些命令他們的部隊重新進行衝殺的前線上的聯軍軍官們,現在看到這些損失,非常傷心。那些出發時兵員足額的部屬,今天早晨回來時,只剩下了幾個少得可憐的殘餘。那些最精幹最勇敢的軍官們看到這樣驚人的損失,都哭了起來。”
——倫多夫(美聯社記者)
(15)
“死人太多,在‘鐵三角’的猛烈戰爭,又使朝鮮戰爭在競選總統高潮時,變成了頭條新聞。事實上,它已經變成了美國曆史上最不得人心的戰爭……這個開始為有限目標的攻擊行動,發展成為一場殘忍的、挽救面子的惡性賭博,當一方獲致暫時之優勢時,另一方即增加其賭注。猛烈的戰鬥持續十四天,以後間歇的衝突又有一個月。我認為這次作戰是失敗的。”
——馬克﹒克拉克上將(“聯合國軍”第三任總司令)
(16)
“人類的精神一旦被喚起,其威力是無窮無盡的。上甘嶺再一次展示了那一代中國人的沖天豪氣。”
——索爾茨伯裏(美國作家協會主席)
序 言
“歷史上寫着中國的靈魂,指示着將來的命運。”
——魯迅﹒《華蓋集》
六十年前,在緊鄰我國東北的朝鮮半島,爆發了一場戰爭。其中,尤以上甘嶺戰役雙方浴血搏殺,雄渾酷烈,世所罕見……
如果説抗美援朝戰爭是兩百多萬志願軍將士上演的一幕威武雄壯的活劇的話,那麼,上甘嶺戰役就是其中一首最為華彩的樂章。
戰爭是最公平而又最嚴厲的考場。
板門店的美方談判代表在上甘嶺戰役失敗後重新回到談判桌上時,隻字不提上甘嶺這個名字,好像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一樣。如今,在美國國內有關朝鮮戰爭的書籍中,描述仁川登陸的章節連篇累牘,而描寫上甘嶺戰役的文章卻極為罕見。
直到今天,在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1986年版的五百萬分之一的地圖上,找不到海拔1061﹒7米的五聖山,卻赫然標示出了小小的上甘嶺。只是那個醒目的三角圖例旁,沒有標高數字,事實上這座曾被數百萬發炮彈和航空炸彈反覆耕犁過的山嶺也無法標高。但是,人們一眼就能看到,那就是上甘嶺 ——英勇的中國人民志願軍戰士和朝中人民已經把它變成了一座高高聳立的精神豐碑!
當我們回望歷史的崇山峻嶺時,我們欣慰地發現 ——今天,上甘嶺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地名,它已經成為了一種精神、一種追求、一種象徵!!!“上甘嶺”一詞在中國也永遠成為了英勇頑強、忍耐艱苦的代名詞,被人們所永久的銘記。
在研究中國軍隊之時,美國軍事院校的學生們常常提到兩個問題,即上甘嶺戰役和雷鋒現象。美國人無論如何也難以理解,在世界戰爭史上最為猛烈的地、空火力之下,上甘嶺防線為什麼無論怎麼進攻就是無法突破呢?雷鋒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為什麼能有那麼偉大的人格力量呢?很多人都認定,只有搞清楚了這兩個問題,才能真正瞭解神秘的中國軍隊……。
在世界軍事史上,很少能有像中國人民志願軍這樣的軍隊,他們不但贏得了友方的愛戴,而且也贏得了敵人的真心尊重……在酷烈的戰爭中,中國人民志願軍為什麼能夠表現出如此偉大的文明精神,以至於上甘嶺戰役不僅僅成為一次世界軍事史上難忘的戰役,而且使它具有了深厚的歷史和哲理的內涵呢?
上甘嶺,白的雪,紅的血……
上甘嶺,白的雪,紅的血……
今天,當我們吃着蘋果,喝着牛奶,拿着遙控器坐在電視機前的時候,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些倒在異國冰冷土地上的年輕的中國士兵與我們現在生活之間的必然聯繫呢?
幾十年後,當我們重新回顧歷史的時候,這一切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回眸歷史,心潮澎湃,欣然命筆,是為之序。
謹以此書獻給中國人民志願軍全體將士,
獻給那些為了共和國而獻出青春和熱血的人們。
——陳亞煒2010年8月31日於深圳寶安福永
引 子
公元1973年9月,中國人民志願軍代表團趕赴朝鮮,參加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成立二十五週年國慶典禮。代表團成員崔建功將軍提出,他想去重訪五聖山,拜謁上甘嶺。朝鮮政府專門用直升機將他從平壤送到五聖山下,然後換乘汽車,沿着一條簡易公路盤旋前行……
羣山蒼翠,松濤陣陣,空谷回聲;
回首往事,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站在久違數十年的上甘嶺,老將軍的腦海中,此刻又在想些什麼呢?
……
公元1986年 ——當爆發在那個半島上的戰爭停戰三十三年之後的一個炎熱的夏日,一架雲雀式直升機從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首都平壤直飛五聖山。
直升機呼嘯着向前飛行,飛機上坐着一個不尋常的客人,他,就是當年上甘嶺戰役的前線指揮員、原中國人民志願軍第三兵團第15軍軍長秦基偉將軍。這是朝鮮領導人金日成首相親自安排的訪問。
此前,當朝鮮領袖詢問老將軍這次訪問中還想到哪裏去看看時,年逾古稀的秦基偉滿懷深情地説:“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重登五聖山,重訪上甘嶺。”
朝鮮政府迅速調集人力、物力,突擊搶修出了一條公路,直達五聖山下。
時年已七十三歲高齡的老將軍,沿着一條叢林小路,穿越層層山林,徒步登上五聖山和597﹒9高地,並特意來到0號陣地黃繼光犧牲的地方,為他最英勇的士兵獻上了一束絢麗爛漫的山花……
兩位老將軍為什麼都不約而同地重訪上甘嶺呢?那裏究竟有什麼,讓他們如此牽腸掛肚呢?
讓我們把歷史的鏡頭拉回到1952年的朝鮮戰場,拉回到那個寒風料峭的秋天——
那裏,是兩位身經百戰的將軍一生之中所經歷的最為酷烈的戰役,那裏,也是將軍為之魂牽夢縈的地方……
第一章 歷史的碰撞
第一節 三八線 ——鴨綠江

濛濛細雨紛紛揚揚地飄灑向大地,在如煙如絲的雨霧籠罩下,朝鮮三千里錦繡江山顯得更加美麗……
突然,一排橘紅色的火光從茫茫夜空中呼嘯而過,緊接着就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
就在這一天傍晚,中國人民志願軍二十餘萬大軍冒着濛濛細雨,悄然跨過了鴨綠江……
1950年6月24日,朝鮮半島中部。
當來自西太平洋濕熱的季風追趕着春天的腳步,輕輕地吹拂着東亞遼闊的大地時,朝鮮半島又迎來了一個花紅柳綠、流金溢彩的夏日。
這一天是星期六,濛濛細雨紛紛揚揚地飄灑向大地,在如煙如絲的雨霧籠罩下,朝鮮三千里錦繡江山顯得更加美麗。然而沒有人知道,如此美麗的景色之中已經潛伏着一場將要歷時三年、奪走數百萬人的生命,以致於改變了整個世界格局的殘酷戰爭。
兇殘嗜殺的戰神阿瑞斯的幽靈在朝鮮半島上空徘徊着 ——它要尋找一個最佳的時機,而這個時機現在看來就在眼前。
阿瑞斯猙獰可怖的面目被掩蓋在黑暗之中 ,它得意地獰笑着……
黃昏的時候,伴隨着轟隆隆的雷鳴電閃,雨慢慢地變大了。後來的軍史專家或朝鮮戰爭研究者,無論誰談到這場戰爭的開局,首先都會提到這場大雨。
午夜時分,朝鮮半島中部 ——雨下得更大了,朦朧的夜色中,三八線附近除了轟隆隆的雷聲、雨點的噼啪聲之外,還傳來了一陣陣神秘而輕微的隆隆聲。近了,更近了,啊,是坦克,炮口高昂的坦克和濕淋淋的士兵!
突然,一排橘紅色的火光從茫茫夜空中呼嘯而過,緊接着就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各種火炮不斷地噴射出火焰,炮彈、信號彈挾裹着閃光映紅了暗夜的天空。槍炮聲自西向東延伸,就好像一個巨型的手電筒,頃刻間就照亮了三八線。一個小時之後,三八線全線已經處於激戰之中。
在坦克堅硬寬大的鋼鐵履帶捲揚之下,泥土四處飛濺;火光中,士兵們濕淋淋的身影在夜空中若隱若現。
1950年6月25日拂曉,蓄勢待發的阿瑞斯猛然衝向了朝鮮半島,歷時三年多的朝鮮戰爭就這樣拉開了大幕!
……
6月25日上午9時,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中央廣播電台向全世界鄭重宣佈:“今日凌晨,李承晚偽政府的所謂國防軍悍然襲擊我人民軍,我人民軍奮起還擊,英勇地擊退了偽軍的進攻……”。
同一天,“大韓民國”總統李承晚向美國頻頻告急,宣稱:今天凌晨,北方共軍越過“三八線”向我大韓民國發動猖狂的進攻,我軍雖奮力抵抗,但仍不能遏制共軍的攻勢。
美國人迅速做出了反應。在美國人的要求下,聯合國派員前往朝鮮進行了調查。
僅僅一天之後,即6月26日,調查結果報告就匆匆送交了聯合國秘書長特里格夫﹒賴伊。調查報告認為:1950年6月25日朝鮮時間凌晨四時,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對大韓民國發起了“侵略”。
美國利用當時世界上許多國家受其經濟援助或有其駐軍的有利條件,能夠操縱聯合國的大部分票數。而恰恰在此時,因為中國在聯合國的代表席位問題,蘇聯正在抵制聯合國安理會。美國人趁此良機,於是操縱聯合國安理會通過了指控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侵略南朝鮮的決議,並牽頭組織了所謂的“聯合國軍”。6月27日,美國總統杜魯門宣佈派遣美軍參加戰爭,並發表聲明,命令美國第七艦隊進入台灣海峽,並擴大了對法國征服印度支那戰爭的支持。
朝鮮戰爭由此一發而演變為一場十九個國家捲入的國際戰爭……
9月15日,是朝鮮戰爭的又一個重要轉折點,“聯合國軍”總司令、美國遠東軍總司令、五星上將道格拉斯﹒麥克阿瑟指揮美10軍七萬餘人在朝鮮半島西海岸的仁川實施登陸,一舉攔腰切斷了北朝鮮軍隊的後勤運輸線,將北朝鮮人民軍包圍在朝鮮半島中部。
朝鮮人民軍抵擋不住,且戰且退,被迫開始向北方做戰略退卻。
10月7日,美軍悍然越過了三八線,大舉北進,戰火迅速燃向新中國邊境。
中國政府忍無可忍,10月8日,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毛澤東發佈命令:
“為了援助朝鮮人民解放戰爭,反對美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進攻,藉以保衞朝鮮人民、中國人民及東方各國人民的利益,着將東北邊防軍改為中國人民志願軍,迅即向朝鮮境內出動,協同朝鮮同志向侵略者作戰並爭取光榮的勝利。”
新中國毅然決然的亮劍了!
七天後,10月15日,在太平洋中的一個名叫威克島的小島上,美國五星上將麥克阿瑟用他特有的演説才能侃侃而談,他告訴他的總統説,目前朝鮮戰爭“所剩下的僅僅是一些必須加以鉗制的遊散目標而已”,“在整個南、北朝鮮,正規的抵抗都會在感恩節以前結束”。
總統杜魯門問道:“你認為蘇聯和中國干預的可能性有多大?”
“微乎其微,總統先生”,麥克阿瑟回答道,“如果他們在戰爭開始的頭一兩個月裏進行干預的話,那將是決定性的。現在我們不再害怕他們干預了。我們已不再卑躬屈膝。根據我的情報人員提供的情報,中國人在滿洲有三十萬軍隊,其中部署在鴨綠江一帶的可能不超過十萬到十二點五萬人,而且可以過江作戰的只有五至六萬人。我認為中共無意參加這場戰爭。他們沒有空軍,而我們在朝鮮有可供空軍使用的基地。如今是我們強大而中共孱弱的時代,倘若中共部隊渡過鴨綠江企圖南下到平壤的話,我就要使他們遭到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沒有任何一箇中國指揮官會冒這樣的風險。他們永遠看不見三八線。”
10月19日,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首都平壤在美軍的三面圍攻下陷落……
就在這一天的傍晚,在鴨綠江中國一側的安東、輯安、長甸河口三個渡口,中國人民志願軍二十餘萬大軍冒着濛濛細雨,悄然跨過了鴨綠江,揭開了抗美援朝戰爭的偉大歷史進程……
第二節 戰爭天平的搖擺

從此,朝鮮戰爭進入了一個軍事鬥爭與外交鬥爭相互交織、邊打邊談、打談結合的新階段。
他們終於張開了美國鷹兇猛的利爪,公然聲稱:“讓飛機、大炮和機關槍去辯論吧!”
雙方在砸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暴雨中死命搏殺,慘烈的戰鬥中,一條條壕溝中都是殷紅色的血水。
跨過鴨綠江之後,面對陌生的戰場,強大的敵人,中國人民志願軍與朝鮮人民軍並肩奮戰,在既無空中掩護,又無坦克支援,僅有少量炮兵參戰掩護的情況下,英勇無匹,揚長避短,機動靈活,連續進行了五次戰役,殲滅“聯合國軍”二十二萬餘人,將戰線從鴨綠江邊推回到四百公里以南的三八線附近,從而在根本上扭轉了朝鮮戰局,基本達成了出國時的戰略目標。
古羅馬的西塞羅曾經説過一句很絕妙的名言:戰爭當以和平為歸宿。
在經過第一次戰役至第五次戰役的數次大規模反覆較量後,中美兩國在朝鮮戰場上的軍事力量對比已經大體上趨於平衡狀態,敵我雙方都轉入了戰略防禦,在三八線附近地區形成了僵持。
根據新的形勢,中共中央軍委及時制定了“持久作戰,積極防禦”、“迫使敵人採取妥協辦法結束朝鮮戰爭”的戰略方針,在加強和改善我軍技術裝備和後方供應的同時,採取“零敲牛皮糖”等戰術,以消耗戰和小殲滅戰相結合,鉗制敵人,迫使敵人轉入政治解決。
1951年7月10日,朝鮮停戰談判在開城來鳳莊舉行了第一次會議。從此,朝鮮戰爭進入了一個軍事鬥爭與外交鬥爭相互交織、邊打邊談、打談結合的新階段。
停戰談判雖然開始了,但敵人對談判並無多大誠意。他們一面積極進行作戰準備,一面又在談判桌上節外生枝,蠻橫無理地阻撓談判的順利進行,並提出了一個荒謬無比的“海空補償”論,企圖誘使我方無條件地白白讓出一萬兩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
在戰場上得不到的,在談判桌上也無法得到,我方當然不能答應。
當敵人的訛詐理所當然地被我方嚴詞拒絕後,自己的“理論”本來就自相矛盾的美國人再也無法自圓其説,於是,理屈詞窮之際,他們終於張開了美國鷹兇猛的利爪,露出了兇悍的美利堅帝國赳赳武夫的本來面目,公然聲稱:“讓飛機、大炮和機關槍去辯論吧!”妄圖以武力相威脅。
1951年8月中旬,“聯合國軍”的夏季攻勢全面展開,其主要突擊方向是中北漢江以東至東海岸朝鮮人民軍防守正面約八十公里的陣地。
此時,朝鮮中部降下了四十年來罕見的暴雨,雨水灌滿了人民軍地上的野戰工事。南韓首都師在強大的火力掩護下反覆攻擊,人民軍戰士白天全身浸泡在污水中堅持戰鬥,夜間則不斷地進行反衝擊。雙方在砸得眼睛都睜不開的暴雨中死命搏殺,慘烈的戰鬥中,一條條壕溝中都是殷紅色的血水。
美、韓軍損兵折將數萬人之眾,結果第一階段先打出了一個“Blody ridge ”,意即“血染嶺”(也有人翻譯為“喋血山嶺”),第二階段又打出了一個“Heart break ridge”,意即“傷心嶺”(也有人譯作“斷腸嶺”)。這個名字倒也貼切 ——美國人在這幾個高地上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後來一想起來就肝腸寸斷,心如刀絞。
在人民軍浴血苦戰的同時,志願軍第一線各軍為打擊敵人,推進接觸線,配合人民軍作戰,積極地進行了戰術性反擊作戰。
至9月中旬,敵人的夏季攻勢,最終以失敗而告終。“聯合國軍”在東線部分地段突入中朝軍隊防線二至八公里,奪佔土地一百七十九平方公里。“聯合國軍”共傷亡七萬八千八百餘人,其中美軍二萬二千餘人。
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奧馬爾﹒布萊德雷哀嘆道:
“這次攻勢是沒有選好時機,沒有選好地點,沒有選好敵人的敗仗。”
1951年9月至1952年8月,“聯合國軍”又先後發動了秋季攻勢、空中“絞殺戰”戰役與細菌戰,均遭中朝聯軍頑強抵抗,進展甚微,卻損失慘重,無論在政治、軍事、道義上均遭到了失敗。
在取得“反絞殺戰”及“反細菌戰”的勝利前後,我軍積極開展了羣眾性的狙擊活動(當時叫“冷槍冷炮殺敵運動”),小分隊戰鬥活動,並採取擠佔敵我中間地帶的有利地形,進攻敵警戒陣地及突出的連、排支撐點等戰鬥手段同敵人進行鬥爭,並把鬥爭焦點逐漸推向了敵人的陣地。
第二章 狙擊 !狙擊 !
第一節 “我們堅決反對認為在現代戰爭中,步槍已經是落伍武器的説法”

有的敵人還跑到兩軍前沿陣地之間的河溝裏脱的赤條條的洗澡,故意拍打着胸毛以顯示其彪悍強壯,甚至站成一大排,掏出褲襠裏的玩意兒對着中國陣地比看誰尿的遠……
“我們堅決反對認為在現代戰爭中,步槍已經是落伍武器的説法。”
“聯合國軍”士兵惶惶不可終日,士氣降到了朝鮮戰爭中的新冰點。
生命是輸贏的賭注,殺戮是不變的使命,冷酷的戰爭造就了冷酷無情的狙擊手,而狙擊手則讓戰爭變得更加冷酷無情……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雖然各國多多少少都承認了狙擊的價值,狙擊對抗也空前激烈,但二戰剛一結束,用鮮血換來的慘痛教訓轉眼間就被忘了個精光,狙擊又被“冷藏”了起來。
只有蘇聯和英國例外。蘇聯基於二戰中的經驗,對狙擊非常重視,戰後,狙擊手已經成為蘇聯紅軍正式編制中的一部分,常用其直接支持小部隊作戰。而英國也維持着狙擊手的訓練和編制。
朝鮮戰爭中後期,美軍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愚蠢的錯誤 ——由於二戰後沒有持續發展狙擊手及其戰術,裝備和人員兩缺,美軍陷入了被動。而中國志願軍狙擊手的威力在朝鮮戰場上震懾四方,給美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當朝鮮戰爭進入1952年的時候,整個戰場局勢已處於相對穩定的狀態,雙方均無大的作戰行動。對面的“聯合國軍”依仗裝備優勢和強大的炮火,在兩軍前沿也格外驕狂。他們受不了地堡裏的陰冷潮濕,就三五成羣地躺在草地上曬太陽,有的還跑到兩軍前沿陣地之間的河溝裏脱的赤條條的洗澡,故意拍打着胸毛以顯示其彪悍強壯,甚至站成一大排,掏出褲襠裏的玩意兒對着中國陣地比看誰尿的遠……
而由於敵人具有強大的炮火優勢,志願軍前線許多部隊曾有一條“不能隨意開槍”的紀律,怕的是殺敵不成,反而遭敵優勢炮火報復,招致無謂的損失,徒增傷亡。敵人因此而愈發驕狂起來。
1951年底至1952年初,中國軍隊開始大挖坑道工事,到了1952年5月,中國軍隊的坑道工事已經基本建成。有了坑道工事,狙擊兵們就不怕敵人的炮火了,坑道工事為狙擊活動提供了可靠的保障。
在構築坑道工事的同時,為進一步貫徹“持久作戰,積極防禦”的戰略方針及“堅守現有戰線,大量消耗敵人”的指示,志司指示全軍:採取積極手段鞏固陣地,不放過有利時機,殲滅運動的和暴露的敵人,以達到不斷消耗、削弱敵人,置敵人於被動地位的目的。
1952年1月29日,志願軍總部專門發出了一個指示:對敵人陣地上的單個目標,要組織輕重機槍和步槍予以殲滅,組織特等射手展開狙擊作戰。其中有一句話非常重要:
“我們堅決反對認為在現代戰爭中,步槍已經是落伍武器的説法。”
40軍355團9連一個名叫陳思廣的副排長率領本排的神槍手們潛伏殲敵,沒幾天就打死了十幾個英軍。於是,眼饞的戰士們都爭先恐後地參加打活靶。後來狙擊手們還總結了不少經驗:洗澡的,脱下一條褲子再打;拉屎的,蹲下再打;坐汽車的,上坡轉彎再打……。
消滅一個,就往罐頭盒裏放一粒豆子,晚上回到坑道里數豆子,打死五個以上的報功,打死十五個以上的評狙擊模範。那時候志願軍統計戰果極其嚴格,打倒之後,敵人至少十五分鐘沒能爬起來才算擊斃,同時要有至少兩個戰友證明。
沒過多久,“聯合國軍”的士兵們就給打懵了。他們在陣地上只要一露頭,就要吃上一顆不知從哪裏射來的催命子彈,甚至是一顆忽然怪叫着落下的炮彈!
以前“聯合國軍”是從不做工事的 ——靠坦克擋着就行了。現在不行了,美國兵、英國兵、韓國兵紛紛咒罵着挖起了工事。挖了工事也不行,總得離開工事吃飯喝水、拉屎撒尿吧?只要一出工事就性命難保!
一個月後,“聯合國軍”的前線士兵們晝間活動全線受制,連吃飯喝水都發生困難,拉屎撒尿都只敢拉在空罐頭盒裏往工事外面扔。這是當時朝鮮戰場上的一大奇觀。“聯合國軍”士兵惶惶不可終日,士氣降到了朝鮮戰爭中的新冰點。而對面陣地上的中國士兵們則爭先恐後地參加狙擊活動立功。
第二節 “最可怕的陣地”

每次一到吃飯的時候,美國兵就模仿着我軍戰士的腔調叫喚:“6班長,吃飯了!6班長,吃飯了!”
戰士們高興得拍手笑道:“你看,美國鬼子用四條腿走路啦!”
美軍士兵們甚至在自己的交通壕裏都不敢站着走,怎麼辦呢?在地上爬着走!……
第38軍113師337團駐守的芝山陣地距離敵人很近。特別是其1營3連2排防守的205高地,與美軍的190﹒8高地相隔僅一百多米,有的地方只有五六十米遠。敵人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對205高地嚴加封鎖,幾挺重機槍對準2排的坑道口,稍微有點動靜就瘋狂射擊,有時候連送飯都送不上去,戰士們只好餓着肚子堅持戰鬥。而美軍則格外驕狂,甚至跑到地堡外跳起舞來。戰士們都氣得不行。
6班副班長楊堯是個老兵,於是他就琢磨着怎麼收拾敵人一下。每天吃飯時,戰士們總要喊他:“6班長,吃飯了!”沒想到幾天後,這句話美國兵竟也學會了,每次一到吃飯的時候,他們就模仿着我軍戰士的腔調叫喚:“6班長,吃飯了!6班長,吃飯了!”
楊堯氣得七竅生煙,他大聲的警告敵人:“不要叫喚,小心你的狗頭!”
很快,2排選出了十三名優秀射手,開始了狙擊活動。
最先出戰績的還是老兵楊堯。
一天,一個穿呢子服的美軍軍官,大模大樣地舉起望遠鏡觀察我軍陣地。楊堯穩穩的瞄準,一槍就送他去見了閻王。第二天,一個美軍士兵在外面修工事,又被戰士張石明一槍撂倒。我們的觀察員過了好久才看到一個美國鬼子縮頭縮腦地把屍體拖走了……。
每天,觀察員都瞪大了眼睛監視着敵人。後來新戰士朱海用了三天時間也打死了兩個,打傷一個。
敵人每被打中一人,就照例打一陣炮報復。戰士們都説這是敵人的“弔喪炮”。
後來楊堯擊發七槍,竟擊斃美軍七人,創造了一個奇蹟!
2排的勝利激勵了1排和3排的戰友們,他們紛紛要求換2排。最後,連裏批准戰鬥英雄徐連才率領1排接替了2排的防務。徐連才估計敵人已被2排打怕了,便有意麻痹敵人。他們上陣地後,停頓了一個時期,動員全排在夜裏加修工事、增修暗堡,一切準備好了,才開展冷槍戰。不到十天時間,就打死了五個敵人。雖然數目並不大,但敵人卻被打得像老鼠一樣,再也不敢露頭了。
配屬1營的120炮兵連也開展了冷炮戰。瞄準封鎖我坑道口的敵機槍,一炮過去,炸得敵人血肉橫飛,哇哇亂叫,連機槍腿也炸飛上了天。
113師炮團的山炮5連7班,自進行冷炮射擊以來,不到一百天,以一門山炮殲敵145名,打得敵人喪魂落魄,天天不敢出洞曬太陽。有時美軍士兵們再也忍受不了潮濕,於是就把毯子扔到壕溝外面曬,然後再哆哆嗦嗦地用棍子挑回去。戰士們高興得拍手笑道:
“你看,美國鬼子用四條腿走路啦!”
1952年7月,烈日炎炎,雙方士兵們都是渾身淌汗。
一天,八個美國兵跑到河邊洗澡,被7班戰士們發現了。等到他們脱完衣服光着身子準備入水的一瞬間,炮手們開炮了。一炮打去,打死六個,一個倒在地上半死不活,剩下一個光着屁股跑掉了。炮手們嘀嘀咕咕道:“看你光着屁股跑到哪兒去?!”
過了好久,那傢伙果然探頭探腦地回來取衣服了。對不起了,哥們兒!“轟”的又一炮,那傢伙一頭栽倒,再也起不來了。結果八個鬼子,一個也沒跑掉,全被報銷了。
38軍芝山陣地的狙擊戰,打得敵人膽戰心驚。美軍士兵們甚至在自己的交通壕裏都不敢站着走,怎麼辦呢?在地上爬着走!美軍剛開始的驕狂勁兒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恐懼地把芝山陣地稱作“最可怕的陣地。”
第三節 “狙擊兵嶺”

537﹒7高地迅速掀起了狙擊戰的高潮。短短的五天時間,1連就打死打傷敵人二十多名。
換防時,美國大兵哆哆嗦嗦地告訴韓國士兵:“對面那座山是座‘狙擊兵嶺’,隨時都可能沒命!”
這也是世界戰爭史上唯一一個因為狙擊活動而被冠名的戰例。
據15軍45師第135團老兵李承信在他的一篇文章《“狙擊兵嶺”的狙擊手鄒習祥》(《血染金達萊 ——朝鮮戰場上的貴州各族兒女》,第109頁)中回憶,“打響‘冷槍’狙擊戰第一槍的,是135團1連7班班長貴州籍戰士鄒習祥。”
鄒習祥,貴州務川縣(今務川仡佬族苗族自治縣)慄元鄉人,1931年出生於一個仡佬族農民家庭。1950年6月參軍。1952年4月,15軍接受了平康、金化地區的防禦任務,135團負責守衞中部戰線的最高峯五聖山,1連負責守衞五聖山南麓的上甘嶺537﹒7高地北山陣地,而鄒習祥所在的7班守衞的就是最前沿的8號陣地。
135團剛上陣地時,對面的537﹒7高地南山是美7師的一個加強連據守,美軍構築有大小十多個地堡,配備有直射火炮、重機槍、火箭筒、火焰噴射器等武器。
敵人依仗飛機、大炮、坦克多,步兵武器先進,經常有恃無恐,驕狂無比,在上坡上曬太陽、做遊戲、唱歌,時不時的進行摔跤競賽,隔三岔五搞一次樂融融的野餐會,做裸體日光浴,還摟着韓國女人大跳貼面舞,有時還對着我軍陣地大喊大叫,猖狂至極,7班戰士們看在眼裏,怒在心頭。
身為國內解放戰爭中錘鍊出來的虎狼之師,15軍的戰士們打起仗來是極為兇狠的,15軍的老兵們都説:咱們這個部隊的兵,路上就是橫着顆原子彈也敢踹它一腳!
對面的敵人如此猖狂,15軍的將士們又豈能容忍?
這天下午,鄒習祥提着步槍走出坑道,隱蔽在一個散兵坑裏。不久就見三個敵人從地堡裏出來,他瞄準第一個一扣扳機,敵人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剩下的兩個慌忙跑回了地堡。敵人報復的機槍子彈、炮彈隨即發瘋似的跟着射了過來,但鄒習祥早已回到了坑道中。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鄒習祥埋伏在一棵樹樁後“守株待兔”,只見兩個敵人提着筐子、罐子從山後走來——這是給地堡裏的敵人送飯的。鄒習祥一槍就將提筐的傢伙撂倒了,嚇得提罐子的鬼子連滾帶爬地趴在一個土坑內不敢動彈。鄒習祥迅速轉移到一塊石頭後隱蔽。敵人的排炮一陣陣的打過來。提罐子的那傢伙以為沒事了,爬起來就往地堡裏走,又被鄒習祥一槍斃命。
鄒習祥的戰果鼓舞了戰友們,1連廣大戰士踴躍報名參加狙擊作戰,537﹒7高地迅速掀起了狙擊戰的高潮。短短的五天時間,1連就打死打傷敵人二十多名。
敵人被打怕了,不敢再露出頭來。鄒習祥就想出新招來消滅敵人。有一次,他把帽子用一根樹枝頂着立在工事前,敵人發現了目標,又打槍,又打炮,打了好一陣,帽子仍然不動。幾個膽大的傢伙想看個究竟,他們剛一抬頭,就被狙擊手的子彈擊斃。
還有一次,接連下了幾天大雨,敵人的地堡被淋塌了,十三個鬼子披着雨衣,拿着鎬鍬挖土。鄒習祥立即組織一挺輕機槍、五支步槍冒雨狙擊。大家瞄準目標後,鄒習祥一聲喊“打!”頓時數條火龍向敵人傾瀉而去,十一個鬼子當場斃命,只有兩人僥倖逃脱。
在一個多月的狙擊戰中,鄒習祥用八十七發子彈擊斃了三十九個敵人,平均每兩發多子彈就消滅一個敵人,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狙擊手。他所總結的“跑步瞄前、上山瞄頭、下山瞄腳”的射擊要領和三快(瞄準快、擊發快、轉移隱蔽快)一準(打得準)的經驗,很快在全軍內推廣開來。志司總部授予鄒習祥二等功,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也授予他二級戰士榮譽勳章。
值得一提的是,鄒習祥在參軍之前就是一個大山中的獵人。
537﹒7高地的狙擊戰,打得敵人心驚膽顫,整天龜縮在地堡裏不敢出來。以至於敵人沮喪地將537﹒7高地稱為“狙擊兵嶺”。
135團1連兩個月冷槍殺敵三百多人,打殘了美7師的兩個連隊。美國人被打得實在受不了,只好讓韓2師換防。換防時,美國大兵哆哆嗦嗦地告訴韓國士兵:“對面那座山是座‘狙擊兵嶺’,隨時都可能沒命!”
果然,韓2師接防僅僅幾天就吃盡了苦頭。於是,他們按自己的民族習慣將對面的山頭稱為“狙擊稜線”。
後來據統計,135團九個月冷槍殲敵三千五百五十八人。他們打出的“狙擊兵嶺”和“狙擊稜線”是朝鮮戰爭中最響亮的幾個地名之一。這兩個地名均被沿用到美國和韓國的官方軍史之中。這也是世界戰爭史上唯一一個因為狙擊活動而被冠名的戰例。
同期15軍全軍殲敵一萬九千九百二十一人,其中百分之四十以上是冷槍造成的,而15軍全軍僅僅傷亡三十五人,敵我傷亡比例為五百六十九比一!
看着戰果統計和傷亡報表,軍長秦基偉笑得合不攏嘴……
第四節 “冷槍冷炮殺敵運動”

羅伯特﹒格里斯:“夜裏幾乎不能入睡,因為你得想第二天到來時腦袋是否還長在自己的肩膀上。經常有在地堡裏和觀察哨位上睡覺的人,晚上還是囫圇的,到早晨就丟了腦袋。敵人的夜間巡邏隊非常活躍……”
志願軍狙擊手們潛伏在任何可以藏身的隱秘之地,像無數只可怕的獵豹一樣耐心地等待着每一個可能出現的機會,隨時獵殺任何暴露目標的對手,令敵人風聲鶴唳,聞風喪膽。
68軍204師610團一個名叫龐子龍的炊事員負責給狙擊兵們送飯,送來送去自己也眼熱了,飯挑子一扔打了兩槍。眼看着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鬼子應聲倒地,龐子龍興奮異常,飯也不送了,三個月內,這名炊事員冷槍斃敵五十四名,成為了狙擊英雄。
那時候如果有新兵上來,班長排長們就直接把新兵帶到前沿,現場指點着怎麼測距,怎麼定標尺,怎麼算提前量,怎麼打上山的,怎麼打下山的,夜間射擊有什麼要領……等等,然後就説你們自己挑個目標試試吧。
結果,許多新戰士就是這樣打成了神槍手。
眼看着步兵弟兄們越打越出彩,炮兵們也坐不住了。
炮手們把一些輕炮部件拆開,扛着上了山,這是志願軍炮兵獨創的、世界軍事史上從未有過的“遊動炮”射擊。這些神炮手們滿山轉悠,看準目標後打一炮換一個地方,迅速轉移,和敵人展開了炮兵“游擊戰”。
八二迫擊炮狙擊冠軍是15軍45師135團八二迫擊炮連十七歲的小戰士唐章洪,他曾在十五天內用九十三發迫擊炮彈炸死了一百零一個敵人,是志願軍的第一名“百名狙擊手”。在整個狙擊活動中,他總共獵殺敵人一百七十七名,超過了一個連!
入伍不到半年,唐章洪就兩次榮立二等功,上甘嶺戰役後又榮立特等功。15軍著名的迫擊炮手彭良義、趙丕城等,都是他帶出來的徒弟。
十九歲的迫擊炮手彭良義用八十六發迫擊炮彈擊斃了一百二十一個敵人。每天一大早,他就晃悠悠地扛着小炮上了山,哪個敵人只要暴露目標被他發現,就馬上吊過去一發催命的炮彈。這個聰明的戰士不但想辦法消滅敵人,還用盡心思消耗敵人的炮火。他將手榴彈上面蓋上厚厚的草灰,彈弦上拴一根長長的繩子,打出一炮後,他就躲得遠遠的,拉響那顆手榴彈,炸得草灰飛揚,不但掩護了自己炮位,還引誘敵軍炮兵還擊。就用這個土辦法,他曾在一天內打死十八名敵人,消耗敵人大口徑炮彈四百發。四百發大口徑炮彈是什麼概念?它幾乎相當於“聯合國軍”一個八門制炮連的彈藥基數,幾乎要用十輛卡車才能拉完。而一發大口徑炮彈比一兩黃金還要貴得多!
單個看這種狙擊活動,戰果似乎不大,但全線處處如此,積少成多,日積月累下來就相當可觀了。據12軍統計,從1952年7月下旬至10月底,三個月內12軍全軍狙擊殲敵兩千五百零六名,只消耗步槍子彈五千八百四十三發,自己竟只傷亡了十一個人!67軍202師在兩個半月中,冷槍冷炮斃、傷敵近四千名,佔全師兩個半月防禦作戰殲敵總數的80%!
在狙擊活動最頻繁的1952年5月至8月,中國軍隊狙擊殲敵數達一萬三千六百多名,打冷槍已經成為士兵們最喜歡的羣眾性活動。1952年1月至8月,炮兵遊動炮也殲敵八千九百餘人。“聯合國軍”全線的晝間活動,基本上被中國軍隊所控制。一個投誠的韓國兵交待:
“我是新兵,老兵告訴我,沒事就乖乖蹲在工事裏,別到外面亂跑,中國人的冷槍厲害,説打你的頭就不會打在你的脖子上!”
一個被我軍俘虜的美2師士兵説得就更具體了:
“以前,我們到其他地堡可以從山上走,在外面還可以自由地活動一下。現在可就慘了!吃飯、挖工事、站崗都要隨時隨地的躲你們的炮彈。我們在交通溝裏走,每時每刻都在提防你們打過炮來。最多我們只能偷偷地在地堡洞口曬一下太陽,一有動靜就趕快鑽進地堡裏去……”
在一次夜襲作戰中,中國軍隊的一個小分隊輕鬆地奪下了美軍一個地堡。一個美國兵的表現奇怪極了,他是這個地堡中唯一正在執勤的哨兵,他卻把機槍架在地堡頂上,扳機上拴了一根繩子拉在手上,時不時地拉一下向外面發射幾顆子彈,頭卻埋得低低的。
在審訊時,中國士兵問他為什麼不觀察外面,他回答道:“不能抬頭……”
1952年3月26日,根據中朝軍隊坑道工事已經初具規模和小部隊活動的經驗,志司總部明確提出了“採取積極手段,鞏固現有陣地,不放過任何有利戰機,殲擊運動的暴露的敵人,相機擠佔地方”的作戰方針。
此後,中朝軍隊小分隊戰術活動有了新的發展,僅4月份,中國軍隊即擠佔敵陣地十四處。到5月的時候,中朝軍隊以坑道為主的防禦體系已基本成型,這種小分隊作戰活動和冷槍冷炮活動互相配合,相得益彰,逐漸在全線展開,很快就將鬥爭重點推向了“聯合國軍”陣地。
中國士兵的幸福就是美軍士兵的痛苦,朝鮮戰場上的美國大兵們天天在恐懼中煎熬。白天,中國軍隊陣地上的神槍手、神炮手們不知何時就會射來致命的子彈和炮彈;而夜晚則更是中國軍隊的天下,神出鬼沒的中國人到處抓俘虜或者小分隊突襲。特別是前沿的美軍士兵們更是白天要小心翼翼,晚上也睡不好覺。美40師160團重機槍連上士羅伯特﹒格里斯後來回憶道:
“誰都不想離開地堡,但又明白該出還得出,否則敵人就會來按你的門鈴了。可是當你出來時,總有該死的中國人打你。夜裏幾乎不能入睡,因為你得想第二天到來時腦袋是否還長在自己的肩膀上。經常有在地堡裏和觀察哨位上睡覺的人,晚上還是囫圇的,到早晨就丟了腦袋。敵人的夜間巡邏隊非常活躍。你可以坐在地堡裏一整天,死死盯着前方,發誓你把眼前的一切都牢記在心了。可是一旦夜幕降臨,所有那些樹木似乎都長出了腿,跳着東方的舞蹈朝你走來。我多次挨炸,也多次還擊。在天寒地凍和無人地帶的巡邏中,我們努力地活了下來。也許就戰爭而言,這不算太糟,但對我而言,我已經受夠了。”
李奇微對中國軍隊的這種戰法也是束手無策,他在他的回憶錄中曾這樣寫道:
“常常有這樣的情況,守衞在孤零零的碉堡(碉堡四周放着沙袋,設置了鐵絲網,可以在各個方向上對付敵人的攻擊)中的士兵們往往吃驚地發現,敵人在夜暗中已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我方陣地上,還常常發現,四、五個穿着膠底鞋的中國人已經不聲不響地潛入他們與前哨警戒線之間的地帶。這時,信號彈就會從敵人戰線那邊升起,瘋狂的軍號聲就會把我方哨兵嚇進碉堡,幾乎來不及發出口令,戰鬥就打響了。”
“中國人的夜間進攻特別神秘莫測,不可思議。”
而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歷史學家在其官方戰史中則是這樣記載的:
“身穿打着補丁的棉製軍裝的中國士兵在這件事情上勝過地球上任何國家的士兵;他們能夠在夜色的掩護下極其秘密地滲透到敵人的陣地中去,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中國軍隊則給狙擊活動起了一個極富中國特色的名字:“冷槍冷炮殺敵運動。”
在朝鮮戰爭之前,各國軍隊都只將少數狙擊兵進行的這種獵殺行動作為一種補充戰術,像中國軍隊在朝鮮戰場上這樣,將其作為一種羣眾性的、帶有某種戰略色彩的大規模狙殺運動,是世界戰爭史上前所未有的。這種爭取戰略主動權的狙殺行動一直持續到整個戰爭結束。
橫貫整個朝鮮半島、綿延二百多公里的戰線上,活躍着成千上萬個志願軍狙擊手。他們潛伏在任何可以藏身的隱秘之地,像無數只可怕的獵豹一樣耐心地等待着每一個可能出現的機會,隨時獵殺任何暴露目標的對手,令敵人風聲鶴唳,聞風喪膽。
第五節 轉 守 為 攻

“我們在正當的途徑下,陷入了敵人式的戰爭,而這種戰爭往往在敵人選擇的時間和地點進行。”
——“聯合國軍”第三任總司令克拉克上將
隨着中國軍隊以坑道為骨幹、支撐點式的防禦體系的逐漸形成,並輔以狙擊行動和小分隊活動,中國軍隊被動的防禦態勢逐漸改善,並開始反守為攻。
1952年8月5日,12軍第104團4連在強大炮火掩護下,向盤踞在座首洞東南無名高地的韓軍首都師一個加強排陣地發起突然進攻,全殲守敵,並與反撲之敵反覆爭奪五晝夜,打退敵三十多次反撲,斃傷俘敵六百餘人。
9月6日,在12軍35師師長李德生指揮下,101團和104團同時出擊座首洞東南無名高地、690﹒1高地和618高地,與韓軍首都師第1團(白虎團)、機甲團和韓3師第10團反覆爭奪五十三個晝夜,與韓軍約十五個連的兵力激戰一百九十七次,殲敵三千九百五十四人。
1951年12月至1952年8月,在整個鞏固陣地作戰期間,中朝軍隊共進行各種類型的大小戰鬥一千八百餘次,以傷亡三萬六千餘人的代價,殲滅“聯合國軍”官兵十一萬七千九百餘人(含朝鮮人民軍殲敵三萬餘人),佔領了外谷南山、159高地、庫藏洞東山、116﹒9高地、榆峴北山、新村南山、官岱裏西山等陣地,把鬥爭焦點推向敵人的陣地,極大地改善了中朝軍隊的防禦態勢,使我軍陣地獲得了空前的鞏固。
至1952年9月止,志願軍全軍各類火炮已增至三千八百零七門,中國軍隊的裝備也得到了極大改善。
而“聯合國軍”兵力不足,士氣低落,進攻也屢屢受挫,雖然仍保持着技術裝備上的優勢,但其炮兵及航空兵火力,在中朝軍隊堅固的以坑道為骨幹、支撐點式的防禦體系面前,其作用已被大大降低。“聯合國軍”整個戰線上的態勢日趨被動。
接任馬修﹒李奇微任“聯合國軍”總司令的馬克﹒克拉克上將回憶道:
“我們在正當的途徑下,陷入了敵人式的戰爭,而這種戰爭往往在敵人選擇的時間和地點進行。”
美國第8集團軍司令詹姆斯﹒範佛里特中將這一段時間煩躁極了,空軍方面,由於“中國龍鑽進了洞窟和地下壕中不出來,所以美國鷹為了切斷其補給而進行巡迴狩獵”的“絞殺戰”已經顯露了敗象;而美國陸軍在地面戰場上更是一籌莫展,無計可施。幾個前日本侵華軍官在其所著的充滿偏見的《朝鮮戰爭》一書中也承認:
“聯合國方面在國際政治方面、戰略方面、戰術方面以及談判方面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困局。”
他們隨後又不忘愚蠢地加上了一句:“但中朝方面好像也是如此。”
美國國防部的一位年輕官員湯森﹒胡普斯這樣説道:
“由於朝鮮戰爭的打法同較為簡單的美國往昔的作戰風格是如此嚴重的相牴觸,因此它產生了緊張、焦慮和信任問題,這些變成了新的孤立主義和邪惡煽動滋長的沃土。”
就在這樣黯淡的氣氛下,美國迎來了它四年一度的總統大選。
1952年6月,美國開始了第三十四屆總統選舉。
美國選民們最為關注的問題不是國內的經濟形勢,而是如何儘快解決這場“令人討厭的朝鮮戰爭”,眾多的納税人對杜魯門政府越來越感到失望,人們普遍認為美國不應“繼續浪費她的鮮血,揮霍她的資源和犧牲她的世界領導地位 ——如此而已,別無選擇”……
第六節 “這是一場我們不能打贏、不能打輸、不能擺脱的戰爭”

戰役的主要目的不是奪佔地盤,而是殺傷敵人,配合板門店談判,迫使敵人老實一點兒。
但是自從神秘的中國軍隊出現在朝鮮戰場上之後,一切美夢和神話就都破滅了。
一個美軍老兵曾嘆息道:“這是一場我們不能打贏、不能打輸、不能擺脱的戰爭。”
1952年6、7月間,陳賡和副司令員宋時輪相繼奉調回國組建軍事工程學院和總高級步兵學校。此後,由鄧華繼任志願軍代司令員兼政委。
從7月份起,十九兵團司令員楊得志開始擔任志司總部分管作戰的第二副司令員。
9月上旬,分管作戰的楊得志不斷得到情報:在第三兵團15軍防區正面的金化地區,敵人的飛機每天都投擲大量的煙幕彈,以掩護其運輸行動,一週內敵人的運輸車輛往返就達一千三百輛次,較之上週增加了近一倍左右。志願軍敵後偵察分隊也發現,第15軍防區正面每天都有敵人的上千輛卡車、吉普車在活動,其中一百多輛是全副武裝的美軍。
後來才知道,這是範弗裏特正在悄悄準備中的“金化攻勢”。
為了爭取主動,有力地打擊敵人,聯司決定發起戰術反擊作戰。這次反擊是聯司統一計劃、各軍分散組織實施的。聯司主要確定戰役方針和目的,提出作戰要求,指定進攻的重點方向,保障作戰物資,必要時實施兵力、兵器的機動予以支援,並進行戰術指導。
9月14日,聯司向第一線的中朝部隊發出了進行全線戰術性反擊作戰的命令。命令強調:攻佔敵陣地後,要準備抗擊敵人的連續反撲,在同敵反覆爭奪中殲滅敵人;如一旦攻擊受挫,則應迅速撤離,不要戀戰;對於攻克的陣地能守則守,不能守則斷然放棄之。命令還要求:
(一)、必須準備好了再動手,防止倉促發起攻擊。
(二)、必須在反覆偵察、切實掌握情況的基礎上,制定周密的作戰計劃,組織好步炮協同,並大膽使用坦克協同步兵作戰。
(三)、要組織實施戰前訓練和戰鬥演習,並要在攻擊出發地區構築好屯兵洞,以減少傷亡和保持戰鬥的突然性。
(四)、要集中使用兵力、火力,在戰鬥中根據情況適時投入第二梯隊,以保證反擊的勝利。
戰役的主要目的不是奪佔地盤,而是殺傷敵人,配合板門店談判,迫使敵人老實一點兒。總的宗旨是:不打則已,打則必勝!
1952年9月18日,中國軍隊的秋季戰術性反擊作戰開始了,一百八十公里寬的戰線上頓時槍炮齊鳴,殺聲震天。楊得志將軍在其回憶錄中是這樣描述的:
“……殺聲動地,排山倒海,雷霆萬鈞。這樣波瀾壯闊,勢不可擋,激動人心,振奮人心的場面,我們在國內作戰幾十年是很少見到的。戰士們説‘整個朝鮮半島好像都在腳下顫動’”。
“聯合國軍”第二任總司令李奇微在他的回憶錄中也驚訝地寫道:
“1952年9月的某一天,有4﹒5萬發炮彈落在第8集團軍的陣地上。10月份,在聯合國軍陣地上創造了一天落下9﹒3萬發炮彈的記錄。敵人還提高了射擊精度,改進了戰術。這時,他們已能做到集中火力打擊一個單獨的目標,爾後不時地轉移火炮,以避免被我測出其發射陣地的位置。”
還在一年前,中國軍隊六個軍的進攻才僅僅有一百門火炮掩護,而現在一天發射九萬三千發炮彈,這比志願軍入朝初期時的幾次戰役發射的炮彈總數還要多!連毛澤東也嘆道:
“今年秋季作戰,我取得如此勝利,除由於官兵勇敢、工事堅固、指揮得當、供應不缺外,炮火的猛烈和射擊的準確實為制勝的關鍵。”
在整個1952年秋季戰術反擊作戰中,中朝軍隊八個軍共向“聯合國軍”的六十個目標攻擊達七十七次,其中志願軍攻擊七十四次,經過激烈反覆爭奪,擊退敵人排以上兵力反撲達四百八十六次,共計斃、傷、俘敵兩萬七千二百餘人(內含朝鮮人民軍斃、傷、俘敵一千七百餘人),繳獲各種火炮三十二門,各種槍兩千三百七十三支,擊毀各種火炮五十七門、坦克六十七輛、汽車七十四輛,擊落敵機一百八十三架,擊傷二百四十一架。中朝軍隊戰鬥傷亡一萬零七百餘人(其中含人民軍傷亡一百四十九人)。
10月24日,中共中央和中央軍委在給志願軍總部的賀電中指出:
“此種作戰,在若干個被選定的戰術要點上,集中我軍優勢兵力火力,採取突然動作,對成排成連成營的敵軍,給以全部或大部殲滅的打擊;然後在敵人向我軍舉行反擊的時機,又在反覆作戰中給敵以大量的殺傷;然後依情況,對於被我攻克的據點,凡可以守住者固守之,不能守住者放棄之,保持自己的主動,準備以後的反擊。此種作戰方法,繼續實行下去,必能制敵死命,必能迫使敵人採取妥協辦法結束朝鮮戰爭。”
這是毛澤東的聲音!!!
在中朝軍隊的持續進攻之下,“聯合國軍”東奔西走,疲於奔命。美第8集團軍司令詹姆斯﹒A﹒範佛里特中將搞不清中朝軍隊的意圖,只能實行全線防禦,將其能夠機動的八個師頻繁調動,其中五個師調動了兩次。“聯合國軍”的態勢越來越被動,戰爭的主動權,已經重新轉入了中朝軍隊手中。
殘酷的戰爭已經打了兩年多了,美國打着“聯合國軍”的旗號,在朝鮮半島投入了大量的陸、海、空軍力量,其投入的軍隊,都是久經戰火考驗、現代化程度世界第一的精鋭,而且“聯合國軍”在朝鮮半島上空始終掌握着“海空優勢”。美軍高級指揮官從麥克阿瑟到李奇微,從克拉克到範佛里特,都是具備豐富戰爭經驗的名將,曾立下過赫赫戰功。在戰場上,美軍使用了各種攻勢和戰法,其戰術協同水平也得到了極大的發揮,除了沒有扔原子彈之外,什麼手段、什麼本事都拿出來使過了。
但是自從神秘的中國軍隊出現在朝鮮戰場上之後,一切美夢和神話就都破滅了。從未遭受過敗績的美騎1師、陸戰1師等精鋭部隊差點兒全軍覆沒,一些具有輝煌歷史的部隊竟然被敵軍成建制的殲滅!美軍無論是進攻還是防禦都顯得力不從心,日益陷入被動。一個美軍老兵曾嘆息道:
“這是一場我們不能打贏、不能打輸、不能擺脱的戰爭。”
美國無論是人員還是物資的損耗都相當驚人,國內反戰聲一片,一些人把美國發動的侵朝戰爭稱之為“杜魯門做下的蠢事”,民主黨的外交政策更是受到共和黨的猛烈抨擊,杜魯門政府內外交困,焦頭爛額。
那麼,陷入困境的美國人,下一步會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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