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腦洞大開之全球曾經的計劃經濟浪潮_風聞

96、腦洞大開之全球曾經的計劃經濟浪潮

                       李非

    整個國家，無論男女老少，全部的生活和生產，都納入國家管理。這是不可思議的工業社會創舉。在此之前，有過先例，就是荷蘭和英國的東印度公司。公司有軍隊，可造幣，能對外宣戰，差不多具備國家機器的全部功能了。但反過來，公司的大股東，荷蘭和英國王室不是公司，誰都沒有把國家向公司一樣運轉。傳統的國家總是扮演社會中間人角色，儘量避開矛盾，以穩固政權。何況還有亞當.斯密“看不見得手”之聖訓。此前高速發展的德國也沒這樣幹過，他們無非就是搞了一點關税，搞了一點國民福利，讓國家的作用發揮的比英國和法國稍微更大一點。

    當年西方世界可能都想：這個蘇聯在鞋匠斯大林的領導下，居然取消了市場，一切由計劃委員會包辦，且看他怎樣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國家搞死吧。沒想到這個滿腦袋生意經的鞋匠仗着超級國家公司，和西方世界管不住的商人們大做生意，買技術，買圖紙，聘技工，甚至買下整個工廠。在內部又大搞超級福利和獎懲紀律。第一個五年計劃成功了。

    原來國家是可以像公司一樣管理的。其實這就是馬克思刀光劍影的新理論中隱藏的秘密，他發現了工業社會宏觀管理的決竅。到1932年，第一個五年計劃結束，蘇聯的工業品產量從世界第五上升到世界第二，僅次於美國。這個成績打消了世界對這個新型國家的疑慮，人們開始了對這個國家的探索之旅。結果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眾説紛芸。

    一戰後，美國取得前所未有的世界地位，政治地位開始和他早已有之的經濟地位相稱。世界金融中心開始從英國向美國的遷移。戰後各國的恢復刺激了世界經濟復甦。繁榮最大的體現就是華爾街的股票價格。工業資本的平均價格從1921年到1929年翻了一倍。未來看似一片光明，但美國自身和全球經濟發展的不平衡被掩蓋。

    英國在大戰中喪失了很大一部分世界工業品市場，這些市場空白由美國和日本填補。英國國內工業從1920年開始空心化，世界工業品生產中心進一步向美國轉移，留下本國大量的失業工人。歐洲各國對商品和投資的需求在5年中都是由美國的投資和放債支撐着，而這些債務即將到期，各國都不具備償還能力。在美國國內，工人的生產率10年間增長了55%，而平均工資僅增長了2%。農產品價格長期下跌，佔五分之一的農業人口收入不升反降。民眾的收入不足以購買他們生產的產品，生產過剩，馬克思的魔咒出現了。

    美國已經是世界金融中心，1929年股市的暴跌使得世界各大銀行喪失了償還能力，世界主要證券交易所均暫停營業，當時最硬的貨幣英鎊放棄了金本位，英國和美國有四分之一的勞動力失業，德國則僅有五分之二的勞動力能夠正常工作。

    人們對英美的資本主義模式喪失了信心，亞當斯密“看不見得手”受到普遍質疑。這時候蘇聯用計劃經濟避開了大蕭條影響，正在用看得最清楚的手管控經濟。這使得多個國家親蘇的左翼政黨上台，而意大利墨索里尼創造的法西斯主義讓各國政府眼睛為之一亮。

    在1929年的大危機中，胡佛總統下台，羅斯福當選。他每天晚上以“爐邊談話”的方式通過收音機鼓動民眾對未來的信心。並開始動用美國政府的力量來提供更多就業崗位，一反之前國家絕對不得干預經濟，讓市場自行起決定性作用的“亞當.斯密戒律”。美國放棄了美元金本位，聽任美元貶值以獲取更大的國際市場份額。

    各工業企業採取協作的方式確定自己的國內市場份額、生產規模、產品價格水平和工資標準，悄悄制訂行業年度計劃。政府用“以工代賑”的方式大搞公共工程，對農產品發放補貼以穩定供應和價格。還建立社會保障體系，讓失業者得到社會保險金，建立救濟署對赤貧者發放救濟金。

    在英國，張伯倫則通過若干立法，保證工人的工作時間、環境和工作條件，大力改造棚户區，給工人住房補貼，支持工商企業聯合制訂生產銷售計劃，避免無序競爭。

在各國新政實踐中，凱恩斯爵士給出了新政的理論依據：市場經濟下的生產天然達不到供需平衡狀態。人們絕不會花光他們掙到的最後一個銅板。所以餘下的過剩商品就當由政府造錢來花，這樣才能保證供需平衡，市場出清。

大難臨頭，面對危機，在法西斯主義和共產主義之外，人們有了另一選擇，就是凱恩斯主義。這個主義主張政府在市場中巧妙干涉，以便達到政府心中計劃的目的。

    全球計劃經濟的浪潮由此興起，就如今天不搞市場經濟的被視為異端一樣，不搞計劃經濟在當年被視為異端。二戰結束後，蘇聯更堅定地搞計劃經濟，西方各國也擋不住誘惑。在一些國家，甚至仿蘇聯搞起了指令計劃，如法國。英國則大搞國有化，這些國有企業引發了著名的“英國病”，直到撒切爾夫人的大規模市場化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