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為什麼是對的?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13936-此风闻号是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官方账号2018-08-31 14:26
歐陽君山
(注目禮學説創始人,中共上海證大投資集團黨總支委常務副書記)
編者按:對人為什麼是社會人及共同體的探討,無需任何論證、考證、佐證,更無需任何假設,一個最基本的邏輯常識已作出斬釘截鐵的回答,這就是不能夠循環“自”證——注目禮!馬克思所謂“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外文原音或許就是人不能夠循環自證。因為不能夠循環自證,所以人需要人,人的本質在社會性,人原本從屬於共同體,人類原本共同一體。萬丈高樓平地起,社會主義要新起來,馬克思主義要中國化,必須重回馬克思的人性觀。作為不能夠循環自證的人性化、行為學表達,注目禮讓馬克思的人性觀更加簡潔明瞭、毋庸置疑、顛撲不破。
共同體是社會主義的先在問題
近些年來,準確講,華爾街國際金融危機以來,世界範圍內出現了一波社會主義思潮。作為傳統社會主義大國,中國當然沒有置身事外,湧現出種種社會主義新理念。特別是中共十八大以來,隨着“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唱響,種種社會主義新理念匯成潮流,攜手舉旗,合力發聲,蔚然已成新社會主義學派。由鄢一龍、白鋼、呂德文、劉晨光、江宇、尹伊文共同創作的《天下為公:中國社會主義與漫長的21世紀》,或許正是新社會主義學派的登台亮相,6位學者從不同角度對社會主義進行了比較系統的梳理,古今、中西、道術交相輝映,開卷有益。
引起我莫大興趣的是該書涉及的、並在導論中作為理論基礎進行探討的“共同體”話題。所謂共同體,似乎是近幾年才流行的熱詞,但實際上,共同體才真正構成社會主義的理論基礎,堪稱社會主義的先聲——從人類學看,共同體似乎也是社會的先在,人類是先有共同體而後有社會的。文獻甚至顯示,馬克思很少使用社會主義的詞,對共同體的使用倒是不厭其煩。這似乎佐證了馬克思在理論上的嚴謹,相對於社會主義,共同體一詞明顯更切身、更具體、更通俗。雖然不屬於馬克思的發明,早在古希臘時代,共同體就已被鄭重探討,在某種意義上,亞里士多德的《政治學》就是直接關於共同體問題的,這充分彰顯於所謂“城邦優先於個體”的著名論調。但馬克思是毋庸置疑的發揚光大者,他不僅對“城邦優先於個體”有更深入的思考論述,更重要的是由共同體而建構了關於人類社會發展的理論體系,鄢一龍先生在導論中的一句話非常的馬克思:“迄今為止的人類歷史,不過是共同體構建、分化、衝突和演進的歷史。”
人為什麼是社會人
可究竟什麼是共同體?考據顯示,馬克思並沒有給共同體進行過確切的定義。不僅馬克思,學界似乎也沒有嚴格地界定過共同體,於是就眾説紛紜,統計表明,僅社會學家對共同體的定義就高達近百種。這明顯是不正常的,近乎“學者日用而不知”。背後的原因應該在於一個社會學、歷史學、人類學的重要問題亟待破解,那就是人為什麼要互相接近、組成共同體、做共同體的一分子,或者説更一般地講:人為什麼要與人相一起、做社會人、成社會人?顯而易見,這也是整個社會科學的基本問題,如果連人為什麼是社會人都沒有回答,何以有社會科學!
學界對此有種種思考,19世紀的美國人類學家路易斯·享·摩爾根可能是第一位集大成者,專門撰有《古代社會》。按恩格斯的説法,“摩爾根是第一個具有專門知識而想給人類的史前史建立一個確定的系統的人”,以至於恩格斯認為自己的《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只是“就摩爾根的研究成果而作”。目前對人類社會最初如何形成的解釋主要來自於摩爾根,也就是通常在教科書中讀到的關於史前社會的論述,從舊石器、母系公社,到新石器、父系公社,至家庭、私有財產的出現,乃至最後奴隸出現、國家形成,一大堆,但核心觀點似乎不外乎此:大自然是貧瘠的,甚至是險惡的,人類為了自己生存與發展的需要,不得不互相靠近,團結一起,就這樣,共同體誕生,氏族出現,社會形成。
“伊甸園”成了“失樂園”
這並不新鮮,在西方思想史上,大哲學家們雖沒有像摩爾根那樣系統地考證論述史前社會,但多少都有所涉及。典型如17世紀的英國哲學家托馬斯·霍布斯,享有“近代政治學之父”的美譽,被認為是最先論證資本主義社會制度的人,在代表作《利維坦》中就提出過“自然狀態説”,主要觀點就是:原生的自然狀態好比人類的“失樂園”,“人的生活孤獨、貧困、卑污、殘忍而短壽”,簡直就是人間地獄,人類必須訂立社會契約,眾志成城,用社會大生產來改造大自然,創造人間天國。這與摩爾根的核心觀點頗顯呼應,似乎也得到《政治學》的佐證,亞里士多德寫道:“我們確認自然生成的城邦先於個人,就因為(個人只是城邦的組成部分)每一個隔離的個人都不足以自給其生活,必須共同集合於城邦這個整體(才能讓大家滿足其需要)。”
18世紀的英國哲學家大衞·休謨更是把“自然狀態説”發揚光大,形成自己的“社會補救説”。休謨認為,在獲得生活資料上,人類與動物相比有三不利:“1.他的力量過於單薄,不能完成任何重大的工作;2.他的勞動因為用於滿足他的各種不同的需要,所以任何特殊技藝方面不可能達到出色的成就;3.由於他的力量和成功不是在一切時候都相等的,所以不論哪一方面遭到挫折,都不可避免地要招來毀滅和苦難。”怎麼辦?休謨表示:“人只有依賴社會,才能彌補他的缺陷,才可以和其他動物勢均力敵,甚至對其他動物取得優勢。”惟恐意猶未盡,休謨進一步細説端詳,“社會給這三種不利情況提供了補救。藉着協作,我們的能力提高了;藉着分工,我們的才能增長了;藉着互助,我們就較少遭到意外和偶然事件的襲擊”。
無論霍布斯的“自然狀態説”,還是休謨的“社會補救説”,初一看,都言之有理;細一想,卻問題重重,第一號就是:“自然狀態説”是假設的,它假設大自然是貧瘠的,乃至險惡的;“社會補救説”也是假設的,不僅假設了原生態自然的貧瘠險惡,還假設了人慾和人手的不對稱,堪稱怨天尤人,用休謨自己的話表達,“自然賦予人類以無數的慾望和需要,而對於緩和這些需要,卻給了他以薄弱的手段”。
“老天餓不死瞎眼雀”
學術思考最需要的就是嚴謹,凡事都應該作儘可能全面的瞭解。在西方思想史上,對原生的自然狀態是不是也存在不同的思考與看法呢?至少18世紀的法國啓蒙思想家讓-雅克·盧梭就與霍布斯、休謨大異其趣,提出了與“自然狀態説”、“社會補救説”完全相反的觀點,他這樣描述人最初在大自然中的生活:“我便可以看到人這種動物,並不如某些動物強壯,也不如另一些動物敏捷,但總起來説,他的構造卻比一切動物都要完善。我看到他在橡樹下飽餐,在隨便遇到的一條河溝裏飲水,在供給他食物的樹下找到睡覺的地方,於是他的需要便完全滿足了。”
既不貧脊,更不險惡,在盧梭筆下,大自然簡直是洞天福地,與《舊約·創世記》所描寫的“伊甸園”暗合。一者“伊甸園”,一者“失樂園”,孰對孰錯?事實勝於雄辯,原生態自然還沒有被現代化文明完全“格式化”,偌小的地球村還多少有所保留,甚至還可以找到某些原始部落。從被保留的原生自然狀態來看,乃至從某些原始部落的生活看,應該都可以肯定:盧梭的思考是對的,霍布斯和休謨近乎胡説八道。尤其按休謨的邏輯,地球上的生存環境極其險惡,似乎所有的動物都必須社會化眾志成城才能得保小命,這與事實不符。原生的自然狀態真如休謨所説的貧瘠險惡,人類可能根本就無法誕生,即使誕生,也只能苟且偷生,朝不保夕,逃不過被環境吞噬的命運。
還是老百姓的話説得好,“老天餓不死瞎眼雀”。完全可以樸素地相信:天地既生人,天地自養人!人類自身再生產所依賴的必需品,大自然能夠輕易擔當,用不着為吃喝住穿而社會化,做社會人。尤其休謨所強調的“自然賦予人類以無數的慾望和需要”,大可闕疑。表面看,人類的確有無數的慾望與需要,正所謂“騎着毛驢思駿馬,官封宰相望王侯”。但無止境的慾望是自然賦予,還是人為造成?每個人只要捫胸自問,都不難發現,無數的慾望與需要乃人為造成,癥結在於人與人的攀比——馬克思對這一點洞若觀火:“我們的需要和享受是由社會產生的,因此,我們對於需要和享受是以社會的尺度,而不是以滿足它們的物品去衡量的。”所謂的社會產生與社會尺度,實質就在於“人比人”。
社會人實是人性的問題
休謨的探討不只是輕率,更要命的是文不對題,一開始就似是而非。“社會補救説”探討的並非原始的自然狀態,更不是人類社會最初如何形成,實質是已經在社會狀態下的人為什麼會一起合作,不是人類社會最初如何形成的問題,更非人為什麼是社會人的問題。霍布斯似乎也犯了同樣的錯誤,把已然的社會狀態當成自然狀態。已然社會狀態下的人為什麼組織起來與人為什麼是社會人及人類社會是如何形成的,屬於兩個層面的問題,不能混為一談。盧梭在《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礎》中不惜濃墨重彩地糾正這一點,並提出自己的深刻思考:天地廣闊,物產豐富,你住山腳下,我住河岸邊,你吃你的瓜,我吃我的果,你走你的路,我跳我的舞,作為自然人,這兩個人完全可以老死不相往來,可他們為什麼要走到一起,以至於一個依賴另一個甚至被另一個奴役呢?顯而易見,這比霍布斯與休謨的思考更靠前、更深入、更根本,準確抓住了問題,也準確描述了問題——這往往意味着離解決問題更近。正因為如此,盧梭對問題的回答更加耐人尋味:
“實際上,野蠻人和社會的人所以有這一切差別,其真正的原因就是:野蠻人過着他自己的生活,而社會的人則終日惶惶,只知道生活在他人的意見之中,也可以説,他們對自己生存的意義與看法都是從別人的判斷中得來的。”
因為人生活在別人的眼光中,所以人需要人,於是人走向人,遂成社會,遂有社會人,這就是人之所以為社會人,無疑也是形成人類社會的“第一推動力”。相較於霍布斯與休謨的論述,盧梭的答案顯然更簡潔明瞭,不依賴於對原生態自然的推測,而是就人説事,並且直指人心,而且順理成章。更重要的是,盧梭簡潔明瞭、直指人心並順理成章的答案符合實際情況,人的的確確生活在別人的眼光中,“人比人”堪稱毋庸置疑的事實,馬克思一段話作出強有力的註解:
“一座小房子不管怎樣小,在周圍的房屋都是這樣小的時候,它是能滿足社會對住房的一切要求的。但是,一旦在這座小房子的近旁聳立起一座宮殿,這座小房子就縮成可憐的茅舍模樣了。這時,狹小的房子證明它的居住者毫不講究或者要求很低;並且,不管小房子的規模怎樣隨着文明的進步而擴大起來,但是,只要近旁的宮殿以同樣的或更大的程度擴大起來,那麼較小房子的居住者就會在那四壁之內越發覺得不舒適,越發不滿意,越發被人輕視。”
驀然回首,人為什麼是社會人或人類社會最初如何形成,與其説是一個人類學問題——這樣會涉及不計其數的考證,而且考證幾乎無窮無盡;不如説是一個人性問題甚至心理學問題——這樣雖然讓問題極大簡化,但並不侵犯人類學的領地,與人類學的考證並不衝突,反能得到人類學的佐證。比如就有當代人類學家就發現,原始人類的生活狀態更接近於“伊甸園”,而不是“失樂園”,這能夠有力反駁人之所以為社會人是因為原始態自然貧瘠險惡的説法,併為從人性的角度破解人之所以為社會人帶來強大支撐。
人類原本共同一體
有意思的是,馬克思一方面不反對原生態大自然貧瘠險惡的説法,但另一方面卻像盧梭從人性的角度探討人為什麼是社會人或人類社會最初如何形成一樣,馬克思也從人性的角度或者説人的本質的高度來探討共同體。一提到人性,由於種種原因,不少人想當然地認為馬克思否定人性自利及個人主義。殊不知,馬克思並不否定人性自性及個人主義,他甚至旗幟鮮明地表示:“在任何情況下,個人‘總是從自己出發的’。”但同樣無可否認的是,馬克思對當時風頭正盛的原子式個人主義冷嘲熱諷,癥結倒不在於人性自利甚至個人主義,而在於原子式個人主義簡單地叫囂人性自利及個人主義,割裂人與人的關係,沒有從“人比人”來分析人,不是從社會關係來看待人,而是把人當作脱離人的“類屬性”或者説共同體的抽象存在。這是馬克思不能容忍的,在人性問題上,馬克思反覆其辭的就是人是不能夠脱離人的存在,不僅從反面表示“人不是抽象的蟄居於世界之外的存在物”,而且從正面提出“人的本質是人的真正的社會聯繫”,甚至直接斷言“人的本質是人的真正的共同體”。但人為什麼不能夠脱離人,或者説人的本質為什麼在於關係進而共同體,抑或説關係是個什麼東東,馬克思似乎並沒有究竟。
王安石有句詩特別贊:“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事實上,對人為什麼是社會人及人類社會如何形成的問題,對共同體的討論,都無需任何論證,也無需要任何考證,更無需任何假設,甚至都不需要任何心理學的佐證,一個簡潔明瞭、毋庸置疑、顛撲不破的最基本邏輯常識已作出斬釘截鐵的回答,這就是不能夠循環“自”證——注目禮!因為不能夠循環自證,所以人需要他人,需要來自於他人的注目,需要來自於他人的致禮,就像18世紀的啓蒙思想家保爾·霍爾巴赫所指出的:“在所有東西中間,人最需要的東西乃是人!”正因為人需要他人,儘管人性自利,但人並不能脱離他人,不得不從屬於共同體,不得不做社會人,這就是人之所以為社會人及人類社會的最初成形。應該也因為人不能夠脱離人、從屬於共同體,人的自由不是離羣索居,而只是共同體內的自由,才有了盧梭的著名説法:“人生而自由,但無往不加枷鎖之中。”才有了馬克思、恩格斯的著名説法:“在真正的共同體的條件下,各個人在自己的聯合中並通過這種聯合獲得自己的自由。”後來演變為《共產黨宣言》的美好憧憬:“代替那存在着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裏,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
更有意思的是,如果從注目禮也就是不能夠循環自證往後推導,人為什麼是社會人及共同體的問題更是豁然而解,因為從不能夠循環自證往後推導一小步,就是天地萬物本身共同一體,即宇宙中的萬事萬物都相互聯繫在一起,不可分割。正因為不可分割,萬物共同一體,才有不能夠循環自證。即是説,萬物共同一體在先,不能夠循環自證在後;因為萬物原本共同一體,所以才有任何事物都不是孤島——不能夠循環自證。亞里士多德之所以強調“城邦優先於個體”,癥結或許正在於亞里士多德已洞察到人類原本共同一體。馬克思之所以對自己的理論乃至共產主義理想豪情萬丈,癥結明顯就在於馬克思洞察到了萬物原本共同一體,至少是人類原本共同一體。
馬克思的注目禮
這充分彰顯於馬克思有關人的本質的著名論斷——“人的本質並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這是《關於費爾巴哈的提綱》第6條的內容,什麼意思?不知外文原句如何表達,似乎有些學究,不太好理解,尤其“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有點讓人摸不着頭腦。但總體上,特別是結合馬克思的理論體系看,可肯定馬克思在這裏所表達的對人性的兩點認知:第一點,人不能自説自話自娛自樂自賣自誇,自己判定自己,自己肯定自己,一個人從自己單方面講是沒有意義的,即所謂“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要在一“單”字;第二點,人應該由己及人,透過人與人的關係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及價值,從人際關係中尋求自己的意義,即所謂“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要在一“關係”。兩相比較,第一點即“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更基本也更關鍵,第二點來自於第一點,正因為人“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人才不得不由己及人,才不得不透過人與人的關係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才不得不從人際關係中尋求自己的意義,於是就有了人在現實性上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極其可能,“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的德文原音就是人不能夠循環自證或者説自我循環——自説自話自娛自樂自賣自誇。從這一意義上講,馬克思堪稱注目禮的始作俑者,只是他沒有把不能夠循環自證表達為人性化、行為學的注目禮而已。
不得不提的是,馬克思所論述的人的本質在社會性的觀點引起中國共產黨創始人之一的毛澤東強烈共鳴,贊之為史無前例的理論貢獻。1943年6月,劉少奇給早年參加過同盟會、時任晉西北行政公署主任的續範亭寫了封信,內容主要是談對人性的思考和看法,毛澤東主席不厭其詳作了66處批語,核心就是人的基本特性在“社會性”,其中一個批語寫道:“人是動物,不是植物礦物,這是無疑義的,無問題的。人是一種什麼動物?這就成為問題,幾十萬年直至資產階級的費爾巴哈還解答得不正確,只待馬克思才正確地答覆了這個問題。既説人,它只有一種基本特性——社會性,不應該説它有兩種基本特性:一是動物性,一是社會性,這樣説就不好了,就是二元論,實際就是唯心論。”正可謂英雄所見略同!
這並非否定人的自然性(動物性),更絕非認為人不需要吃喝住穿,而是強調人的本質在社會人,自然性不是決定性的,而是次要從屬性的,如果沒有社會性,自然性都不會成為人的話題,也不會有任何關於人的話題。在江蘇華西村口,矗立着華西村帶路人、原村支書吳仁寶先生一句座右銘:“家有黃金數噸,一天也只能吃三頓;豪華房子獨佔鰲頭,一人也只佔一個牀位。”這句話的道理最為樸素,沒有誰不明白,沒有誰能反對,任何人的物質需要和享受都極其有限,因為人的身體原本就極其有限。但問題在於:既然人的物質需要和享受極其有限,咱們人為什麼還要追求家有黃金數噸?為什麼還要追求豪華房子獨佔鰲頭?咱們雖不能享有卻又要追求佔有——為什麼呢?原因就是人的本質在社會性,不客氣講,人真正追求和享受的是“人比人”的羨慕嫉妒恨。馬克思之所以呵斥當時的主流經濟學為“庸俗經濟學”,重要原因應該正在於主流經濟學假定人追求財富最大化,這真是一個極其混賬的假設,把人降低到了金錢怪獸的層面,嚴重偏離人的社會性本質。
走筆至此,結論是不是已油然而生:馬克思的共同體思想及隨之而來的共產主義理想,不是源於別處,而就是來自於馬克思對人性或者説人的本質的深邃洞察:“人的本質並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萬丈高樓平地起,社會主義要新起來,乃至馬克思主義要中國化,都必須追根溯源、返本歸源、正本清源,重回馬克思的人性觀,也就是作為最基本邏輯常識的不能夠循環自證——注目禮!

《天下為公:中國社會主義與漫長的21世紀》是暢銷60萬冊的《大道之行:中國共產黨與中國社會主義》的姊妹篇,由《大道之行》的兩位作者聯袂其他四位學者,再度推出政論力作。作者們以貫通中西的學術視野、真摯樸實的人民情懷、強烈的問題意識,從社會主義文明的核心品質、社會主義在世界各國的探索、21世紀社會主義新農村、中國社會主義的道統與政統、社會主義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虛擬化和信息化條件下資本主義發展的新特點等方面,探討了理論界和現實社會中的一些熱點問題,展望了社會主義運動在中國乃至世界的未來發展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