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宮內鬼門與《寒戰》的共同困境_風聞

老同志原本盯着平壤閲兵是不是出現核武器方陣，想給大家寫寫東北亞局勢的一些最近動態，結果被白宮的內鬼門搶了風頭，於是乎想就跳出猜誰是內鬼這種媒體最愛乾的事，和大家聊聊制度失效這種極端情況相關的一些思考。

  説到制度失效我聯想到了老同志很喜歡的一個電影系列《寒戰》。總的來説，整個系列講的都是原本設計的看似天衣無縫的制度，卻偏偏由於罪犯是制度的創造者或者是高級運行者導致了制度形同虛設。犯罪團伙在暗處，但是警方破案的一舉一動卻都直播在了罪犯面前。

   在古代沒有發達的通訊手段的情況下，罪犯與捕快實際上很大程度是勢均力敵的，狹路相逢勇者勝。到了現代社會，警方擁有了高效的通訊定位系統與視頻監控系統後，總能形成以多打少的優勢局面。但是當罪犯可以無死角的窺探警方的活動後，已經成為教科書的破案方法瞬間失效。

在電影裏，第一部，郭富城利用了香港唯一完全獨立於警方的廉政公署(ICAC)完成了用制度戰勝失效的警方體系。第二部裏雙方都在立法會這一層面鬥法，鬥爭的高度直達特首換屆。可以説除了三司十三局局長排排坐就剩下特首登場了。最終能夠翻盤靠的是不參與具體行政政策制定的立法委員提供了關鍵證據，看似巧合，但是深入的思考後我認為這是合理的。

香港特區管制的天字第一號任務是維護社會穩定市場穩定，保障香港作為亞洲區的國際金融中心，不受到不必要的衝擊。從這個核心任務來看，搞事的一方必定踩了沉默的大多數的紅線，最終聰明反被聰明誤也就是歷史的必然了。

特朗普大統領從上台之初就一直與內鬼兩個字脱不了干係，一方面通俄門中他被指責為最大的內鬼，另一方面層出不窮的內部匿名或實名爆料又讓他成為了最想抓住內鬼的人。按常理，總統身邊的核心圈子也就是兩百來個人，這些人的通訊不管是否承認都是美國情報與反間諜機構重點監控的對象。正常情況下如果只是哪一位個人腦袋發熱，結果只能是還沒見報就已經人贓並獲。但是一次又一次的不了了之，我認為如此辦事不力要放在特朗普的政治困境的大背景下思考。

接下來我們討論下第一個問題，能否抓得到內鬼。對比寒戰，這次真的麻煩了，特首不能站在河邊看清事態而是自己就在河裏掙扎。那麼我們可以推理下現在特朗普抓內鬼難在哪？在他的武器庫裏還有什麼制度武器可以使用？首先，抓內鬼就要讓執法機關介入立案，很不幸，還在競選之時聯邦調查局公佈各種消息就已經足夠搶鏡，可以説破壞了美國執法部門不干預選舉的傳統。上台的兩年間，我們可以明顯看出來，美國的執法與情報部門和特朗普就不是一條心。連施瓦辛格都跳出來説，一個總統不相信自己國家情報機構的結論卻相信普京説自己沒有干預美國大選。常理來看確實能證明特朗普很荒唐，但是如果執法部門出於某種共同認識集體做出了捕風捉影的指控呢？現在美國情報界的大佬們都是當年對蘇的功臣們，讓他們放下輕車熟路的對俄方向轉而對中國誰也不情願。但是話説回來，除了撤換領導，特朗普也沒辦法一竿子插到底。

看樣子行政系統內部是沒辦法了，那就只能給情報系統大換血。但是，想要撤換絕大部分情報部門的實際首長必須通過議會。議會一直就是特朗普的軟肋，反對派逢特必反，自己人是誰不清楚，自己人會不會反水更不清楚。説到底，特朗普就沒有底氣把事捅到議會去的底氣，還可能面臨更大的阻力，尤其是在11月中期選舉在即的背景下。萬一中期選舉兩院丟了一院就更被動了，估計通俄門會貫穿整個特朗普任期。

行政、立法都沒戲了，只能寄希望於一錘定音的最高法了。就算特朗普一路起訴到聯邦最高法，法院也只能判決提供證據進行調查，但是調查是一項很專業的工作，並不能由親特朗普的大法官來執行，具體實施的人又轉回了剛剛提到的執法部門。美國是不會接受一切國際司法干涉美國內政的，特朗普也不可能到國際法院搬救兵。   

説到這基本就可以判斷，想抓住內鬼？任期內是不可能的了，希望內鬼臨終前跳出來承認就好，精彩的戲碼不能不畫句號。

抓到內鬼是沒有希望了，特朗普該怎麼做會怎麼做？從現在的形式來看，針對特朗普的調查就是由前聯邦調查局局長米勒主持，而且還是國會通過了決議成立的特別調查委員會。從最初的情報局長出身的福林到特朗普的律師與財務主管，調查深入程度已經越來越接近特朗普本人。有多方消息都表示很可能要對他的兒子與女婿開刀，作為一個習慣搞家族化團伙的總統，這是不能接受的。

特朗普最大的底牌就是他是美國人一票一票選出來的總統，想要推翻他的合法性也是非常困難的。這一切都逼迫特朗普需要鞏固自己的選票和羣眾基本面，推動國內經濟發展就是最好的辦法，但是經濟的發展是緩慢的，有自身規律，比起這種猴年馬月的練內功，遠不如對外示強對選票提升來的迅速。可以斷定，在接下來可見的時間裏，特朗普不管他心裏怎麼想，對中俄的示強與國內的壓力是強相關。只有在國際上玩命折騰才能阻止國內的反對派獵殺自己的家人甚至是自己。

長遠來看，特朗普的困境是一次值得制度研究的案例，因為它太稀有了，在資本主義制度最完善的國家內發生了無可救藥的制度失效。某種程度上之前國內某些人對美國共濟會的謠傳真實的上演了，明面上的政治安排抵不過私底下的思想利益共同體。最後我覺得只能安慰特朗普先生一句，重在參與。

寒戰3據説已經在拍攝了，作為影迷，我希望這一次故事上升到特首層面，以佔中作為大背景，讓在第二部裏已經登場的外國勢力跳上前台。讓香港的政治制度徹底失效，出現中聯辦，駐港部隊，中央政府的戲份，從基本法設定的高度來詮釋我國對香港的政治安排的全貌。借用一句台詞，香港不是你們為所欲為的地方，中國更不會是跳樑小醜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