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影響女性移民找工作？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41051-2018-09-29 11:14
**編者按:**本期向大家推薦的學者Annalisa Lendaro和Christian Imdorf於2012年發表於Employee Relations的The use of ethnicity in recruiting domestic labour——A case study of French placement agencies in the care sector一文。作者對法國家政服務市場中三家安置機構進行案例分析，研究了行業、家政、市場、公民等慣例如何影響工作協調和僱傭關係，在家政服務業中招聘人員如何使用種族類別來匹配工作與求職者等問題。結果表明：工作慣例的特殊妥協構成了就業安置過程中種族類別的組織使用。市場和家政公約對於民族標準在招聘過程中變得有意義，作為廉價和隨時可用勞動力的指標尤其重要。然而，當中介機構、客户和工人之間的協調基於公民和工業工作慣例時，民族類別的意義不大。此外，拒絕承認移民在家政行業的外國證書有利於提高法國家政服務提供者的經濟利益，同時它阻礙了女性移民工人的職業生涯。
一、引言
許多移民和勞動領域的社會學家均指出，在低技能行業中，移民工人高度集中的現象持續存在。這些研究表明了歧視過程和刻板印象的重要性，這些過程和刻板印象傾向於系統地將種族起源於個人能力、性格及學習能力聯繫起來。從僱主的角度來看，種族可以提供有關求職者的生產力、靈活性和專業知識的信息。因此，民族區別有助於滿足工作組織的需要。在法國勞動力市場中，這些區別也是招募和選拔實踐的結果，儘管平等機會原則被視為一種規範。
家政勞動反映了全球勞動力流動與當地匹配及選擇過程之間的調整。這個傳統的女性職業部門是少數移民婦女可能找到工作的地方之一。在家政行業追求事業或從這裏轉向其他行業很困難，並且仍然是移民婦女的一個重要問題。
在法國，求職者經常通過三種不同的就業服務機構進入家庭工作場所：公共就業中心、專門從事家政服務的機構和致力於通過工作整合弱勢求職者的社會守門人。本文將分析這些中介如何促進家政服務中的移民隔離，哪些組織過程有利於移民女性在這個部門高度集中？這些守門人如何在工作安置中助長種族刻板印象？在多大程度上以及如何將移民婦女置於職業機會不佳的工作崗位上？
二、研究設計
法國家政行業守門人組織複雜，因此作者採用案例研究方法，對馬賽地區的三家中介機構進行分析。馬賽是法國最重要的港口、第二大城市和第三大集聚地，傳統上擁有來自北非特別是馬格里布的移民。該城市同時位於普羅旺斯——阿爾卑斯——科特迪瓦阿祖爾三個地區，2006年至2009年期間，授權的家政服務提供商數量大幅增加，當時達到1167個。因此，馬賽代表了一種地理和制度背景，有助於研究問題。
根據資助機構（公共與私人）、目標（社會與經濟）及其規模（大型與中型結構）選擇這三個案例：（1）私人公司CarePro——家政服務提供商中快速擴張的私營公司；（2）Integra協會——有着職業整合目標的服務部門（兩個名稱都是假名）；（3）由於家政服務提供商與國營安置機構密切合作，我們還選擇了國家就業中心（NJC）進行案例研究。因此，它們涵蓋了法國家政服務市場中最常見的中介機構類型。
在2009-2010年，通過訪談和參與式觀察收集數據資料，對三家機構的經理、櫃枱職員和就業顧問共進行了9次半結構式訪談（每個中介機構3次）。 受訪者在為期一天的現場觀察（每個案例一次）後選出，這有助於瞭解每個組織的基本結構和功能以及受訪者的職責。訪談的重點是受訪者在中介機構的作用，決策的社會規範和組織背景，以及對求職者的評估程序和評估標準。根據特定的組織結構，對每個中介機構的面試指南進行了調整。
數據分析分三步進行。首先，通過考察機構在工作分配網絡中的位置、相互依賴性以及當前市場規則，為每個案例重建組織環境。在第二步，作者分析了由於組織約束，守門人做出決策的各種慣例和妥協。第三步，確定受訪者強調種族類別的所有場合。作者將這些類別的使用以及它們為選擇和匹配過程提供有用信息的前後關係與工作安排管理相關聯。
三、結論
在法國，“Borloo法”對該行業的監管，推動了嚴重依賴移民的家庭服務中介提供商的市場。作者對馬賽三家中介機構NJC、CarePro和Integra進行案例研究，對有利於該行業移民女性高度集中的組織過程進行分析，並瞭解其在就業安置過程中如何解釋種族類別。三個案例研究表明，中介機構的工作安置活動基本上由四項工作慣例（行業、家政、市場和公民）管理，種族類別與每一項工作慣例有所不同。
在文章分析中，作者確定了要求所有求職者享有平等機會的公民會議，並發現它在國家就業中心NJC和職業融合服務Integra中都有效。在此背景下，種族類別有助於識別處於不利地位的求職者，這些中介機構致力於融入勞動力市場。因此，如果工作組織面向這一目的，民族歸屬可以成為一種資產。事實證明，工作協調行業公約對於瞭解招聘過程中的種族類別並不重要。毫無疑問，家政服務行業的招聘人員從求職者的種族背景中得出結論，他們是否具備工作場所所需的技能（如語言技能），但這些結論並不會對僱用誰產生重大影響。相反，中介機構調整其內部培訓計劃，以提供缺乏的技能，並使移民工人準備好以滿足工作場所的需求。
與公民公約和行業公約相反，市場和家政協調原則對於使民族標準在人員招聘過程中具有意義至關重要。在所分析的案例中，這兩項原則都是造成移民婦女在家政服務市場中人數過多的原因。根據市場慣例，對本地工人的需求較低且可能無法識別現有移民資格的市場中，按種族分類的求職者代表着廉價且隨時可用的勞動力。儘管人們可以想象，移民的種族起源可能會對私人家庭環境中的文化適應性和社會適應性產生不利影響，但至少就對客户的基本服務而言，與女性相交的民族標準卻帶來了積極內涵。招聘人員認為移民婦女和移民母親是最合適的候選人，因為他們被認為按傳統進行家庭工作並且學習能力有限。
但是，工作組織不會僅根據單一慣例選擇其員工，而是在一些最重要的協調原則做出或多或少複雜的妥協。調查的三個中介機構代表了典型的妥協，這種妥協構成了用於就業安置目的種族類別的組織使用。就CarePro——私營家庭服務提供商——而言，一方面是與市場慣例的妥協，另一方面是與家政公約之間的複雜妥協，這隻能通過同時忽視和提升職業技能來實現：而職業學位則不受歡迎，因為它們使家庭工人的報酬較低，同一僱主為其僱員提供適當的職業培訓，以消除可能使客户不滿的任何文化習慣。通過量身定製的培訓計劃，族裔類別有助於確定廉價勞動力和克服工作場所基於技能的問題。
職業融合協會Integra的案例表明，融合項目不能僅僅基於公民理由進行：為了成功地將“脆弱”人口納入並將其納入有償工作，他們必須與追求更少公民目標的其他市場參與者合作。在這裏，在我們的案例研究中，公民和市場工作協調慣例之間的另一種妥協已經顯現出來。民族類別現在同時用於識別客户，使中介能夠實現其公民目標（整合弱勢求職者）併為市場提供合適的家庭工人——移民女性和移民母親。最後，當中介機構、客户和工人之間的協調涉及公民和行業慣例的妥協時，在就業安置中，種族類別往往不是太有意義的工具。NJC的案例研究表明，其官僚程序對民族類別相當盲目。後者被行政處理的法律類別模糊了，例如擁有正常的居留許可。
研究結果需要進一步研究，以支持傳統職業安置模式。一方面，案例研究應與國家一級家政服務部門招聘的定量數據相關，以評估模型的統計普遍性；另一方面，對其他國家或低收入行業（法國以外國家的家政服務市場或建築行業等替代行業）的中介機構的研究，可以進一步提高該模型的有效性。最後，對傳統主義理解種族類別如何用於為高度性別化的部門招募勞動力的交叉方法將進一步推進就業安置模式。另外，通過中介機構進入家庭服務行業的女性工作者獲得工作保障（與“個人僱主模式”相比），但犧牲了未來職業發展的機會，這具有重要的政策含義。
文獻來源：
Annalisa Lendaro&Christian Imdorf（2012）. The use of ethnicity in recruiting domestic labour——A case study of French placement agencies in the care sector. Employee Relations. pp. 613-627. DOI 10.1108/01425451211267919.
文獻整理：付雙樂
譯者簡介：付雙樂，南京大學社會學專業博士生。研究興趣：社會工作、勞工研究、老年人服務與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