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年,中國還不是發達國家...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39039-2018-10-01 12:10
本文由“皇太極在紐約”(madisonand34)授權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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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那年,世界還是另一個樣子,中國還不是發達國家。
1987年,我生於上海,當時這座城市是個暮氣沉沉的地方。很多新上海人可能不知道,現在這座繁華的大都會在80年代並沒有吃到改革開放的第一波紅利,反被先富起來的廣東人遠遠拋在了身後,上海人“只有小聰明”的無稽之談正是那時開始以訛傳訛的。
三歲時我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來北京呆了一年,我現在都模糊記得在北京的幾個場景,如被父親抱着去看升國旗,在院子裏玩蹦牀等。但我印象最深刻的故事卻是長大後媽媽告訴我的。
她説我三歲那年春節,爸爸單位發了兩斤肉,那時家裏沒冰箱,他把肉放在了單位冰櫃,年三十下班時卻發現肉不翼而飛了,當時已很晚,商店都打烊了,我們一家三口就這樣過了個全素的春節。
我家算是中產,尚且碰上如此窘境,可見那時中國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並不高明。
再後來我上了小學,一二年級糊里糊塗過去,最鮮活的記憶不在學校,而是:
肯德基
我記得第一次在徐家彙吃肯德基,隊伍排到了徐匯中學,光座位就等了兩小時,而後點餐又排了一小時,最後姑姑捧着餐盤走上樓梯時我宛若看見了天使一般。
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那年代每個孩子對於第一口吮指原味雞也都有着自己的記憶,可能因為當時中國人的飯菜實在不夠勁,國外隨便來一個高熱量快餐便能輕易激起國人味蕾的高潮。
這些年我早已吃遍五湖四海,但從沒有什麼美食敵的上第一次嚐到原味雞脆皮時的感覺。
三年級我第一次在社會課上得知自己的祖國是發展中國家,現在我依然記得當時的沮喪。
那天回家爸爸正好給我講《上下五千年》,他告訴我中國在唐代是超級大國,我聽得兩眼放光,神往地問:“和現在美國一樣嗎?”
爸爸:“有點像。”
他接着講了李靖出陰山,王玄策入印度,還告訴我當時的長安就如現在的紐約,把我的沮喪一掃而空。
但聽完我又惆悵起來,和他説了社會課所學:
“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到唐朝啊?”
爸爸笑了:“看來你是個小愛國者。”
那時看電影是奢侈消費,暑假父母才會帶我去,我家附近只有上海影城一座影院,我看的第一部好萊塢大片是《真實的謊言》,走出影院被陽光拉回現實的那一刻我感到渾身不自在,比起電影本身,更震撼我的是美國的一切:家家都有車,人人都住在帶院子的別墅裏…

我暗中感嘆:原來發達國家是這樣啊!
90年代上海教育台引進了一部美劇《成長的煩惱》,那不僅成了迄今為止中國唯一一部能讓一家老小一起追的美劇,還是當時報章雜誌們窮追不捨的熱點。

我記得有次親戚來我家串門,説他家寶貝女兒看了《成長的煩惱》,吵吵着要買“睡衣”,最後那位親戚苦笑着抱怨:
“阿拉伐曉得撒困衣,皆催汗衫背心困高額。”
(我們從來不知道啥睡衣,一直都穿背心睡覺啊)
據我記憶,當時中國人多數一週洗一次澡,少數愛乾淨的會一週洗兩次,天天洗澡的屬於稀有動物。
小時候我經常會去表哥家過暑假,他家住在普陀,那裏如今早已是市區,當年卻活像一個農村。
我記得每次去他家都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而且一路顛簸不停,這是當年上海很拿不出手的一個“城市特色”,連市長都曾經自黑“上海到,車子跳”。
今天這段路程開車只需要二十多分鐘。
當年表哥家還沒電話,整個村落只有一個“電話站”,暑假時爸媽打電話過來我都要跑到那裏去接聽,這種馮小剛電影《手機》裏的懷舊場景,當時在大上海的郊區卻司空見慣。
其實不光郊區,那時市區的電話也遠沒做到普及,我家是班裏第一批裝電話的(1993年),當時家裏有電話的同學約佔一半,直到我小學畢業(1998年),班裏電話的普及率也不過80%。
三年級暑假我去了香港,覺得像到了天堂,回上海後我一遍遍給同學們複述我之所見:銅鑼灣密佈的美味餐廳,高的駭人聽聞的天際線,上百個電視台,最重要的是,那裏小學生每天早飯都吃麥當勞!
小夥伴們都伸長了脖子聽,眼中呈現對那座未來之城的憧憬。
四年級寒假,父母帶我去了泰國,我成為班裏第一個出國的人,我寫的泰國遊記被選為範文全校朗讀。有次我上課説話被罰站,老師扯着大嗓門説:“你去過香港,去過泰國,這個班裏已經容不下你了!”
可見,當時去趟泰國真是件隆重而偉大的事。
小學班裏沒人家裏有車,當時上海人稱私家車為“自備車”,聽上去光榮又遙不可及。
轉眼上了初中,六十人的班級終於出現一位家有自備車的同學,還有十幾個人家有電腦,我從同桌那第一次聽説了上網這件事。
但那年最觸動我的卻是北約轟炸我大使館,所有同學都憋屈極了,政治老師還特意開了節討論課,大家爭先恐後怒罵美帝,老師一言不發,最後在黑板上寫下八個大字:
韜光養晦,以待時機
2
我在上海只讀了一年初中就搬到北京,從那年開始,陸續有家長開車來參加家長會了,但自備車依然是奢侈品,那年(1999)中央台有個節目叫《有車人家》,邀請有車的人來分享有車心得。
到初二(2001),班裏大約20%同學家裏有車。
那時家裏若有客人帶着孩子來,我們都會去東直門那家必勝客吃飯,每次排隊都需一個小時,我們卻樂此不疲,當時還沒有“吃貨”二字,肯德基麥當勞就是美食,必勝客則是無上美食。
現在回望,2001是祖國崛起路上的第一個里程碑,APEC會議在上海召開,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申奧成功,而美國卻碰上了9-11事件,中美兩國的國運第一次向左走向右走。
到高一時(2003),北京的郊區悄然開發了一批別墅,班裏有兩三位同學家裏在那邊買了房,我還去其中一位同學的house玩過,看着同學們樓上樓下的穿梭,我終於又回想起《成長的煩惱》中Micheal和妹妹Carol在小洋房裏嬉笑打鬧的場景。
高三畢業後(2005),我和兩個同學吃飯,其中一位忽然説:
“現在好像沒有哪個同學家裏沒車吧?”
另一個想了想説:
“嗨,肯定還是有。”
我聽着他倆對話,想起6年前央視的《有車人家》,恍若隔世的笑了。
大家不要以為生活水平的提高是理所應當,這些年我見證了很多國家民生的反覆(俄羅斯),停滯(日本),甚至倒退(南非,阿根廷,敍利亞…)。
3
祖國崛起的第二個里程碑是2008年,那年我在英國上學,通過網絡見證了股災,雪災,藏獨,地震,三鹿。這些都成了留學生們熱議的焦點。
現在回望,這諸多磨難只是祖國崛起路上最後的一道坎,昭示着中國將在浴火後重生。
奧運會時我在北京,通過電視和全世界一起看了開幕式。
那是西方人第一次意識到中國強大了。
我聽着《歌唱祖國》的旋律,回想起兒時的強國夢: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
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那年公知開始登上舞台表演,但我發現一個有趣現象,公知們開黑之前居然也不得不肯定一把祖國的成就:
“一個國家是不是真的強大,
一定不是出了多少英明領袖,
造了多少核彈,有多少外匯儲備,
在奧運會拿了多少金牌,GDP增長率多高……
而是看你怎麼對待你的弱勢羣體!”
這種文字反而讓我明白,中國再也不是那個只有歷史的文明古國了。他們口中那些永遠“不足道”的成就將越來越多,而能讓他們揪住不放的黑點也將越來越稀少。
至於這種公知體所表達的態度,我只想説:
中國已是發達國家了,你們還需要時間來適應這個事實。
2010年,中國GDP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
從那年起,肯德基麥當勞必勝客在中國人心中的定位正式從“美食”變為“快餐”,吃貨文化開始興起,大家最愛吃的是火鍋,烤串,川菜,烤鴨…
兩年前(2016)我來到洛杉磯,再也沒有當年看好萊塢電影時對美國的憧憬,反倒覺得這裏太多地方不如中國:破舊髒亂的機場,四處可見的流浪漢,餐廳裏沒有WiFi和手機支付,除了pizza無外賣可叫,極為薄弱的基礎建設…
一年前(2017)上海中心大廈建成,陸家嘴升格為全世界最美的天際線,我的家鄉成了好萊塢電影中的未來之城(《Her》;《西部世界》…)
今年去香港,坐Uber時我告訴司機我來自上海,20年前第一次來香港時覺得這裏宛如天堂。司機苦笑着説,
「現在反過來了,上海才是天堂,你看劉德華他們大半年時間都泡在內地」
今年我在北京認識了一個台灣女孩,我告訴她小時候大陸最火的電視劇是《家有仙妻》、《包青天》,她告訴我近些年台灣最火的電視劇是《甄嬛傳》、《琅琊榜》
…
我發現周圍有機會領取外國身份的同胞們越來越多的選擇回國,更重要的是,他們回來的第一原因並非愛國,而是現在中國真的很好。
我發現“公知”已然成為貶義詞。
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愛或不愛自己的祖國,但我發現越來越多人和我一樣選擇愛國。
這就是我親歷這些年最感驕傲的一個鉅變,一切距離我兒時那個夢迴大唐的強國夢的實現已近在咫尺。
前幾年「中國夢」的概念又一次遭到不少冷嘲熱諷,我想借用一句歌詞做結:
You may say I a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I hope someday you’ll join us,
To make CHINA great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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