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國新疆留學生的吶喊:出了國,才知道……_風聞
西域都护-西域都护官方账号-新疆在地观察家。公众号:西域都护2018-10-02 16:38
今天下課後無意中看到朋友圈轉發微信公眾號“疆還是勞道辣”的《新疆大地,一場思想解放運動正在上演!》,讀完後心潮澎湃,作為土生土長的新疆人,心情久久無法平靜。本來準備寫一點文字發在朋友圈就行了,但後來轉念一想,還是寫一篇文章吧,以對得住這篇振聾發聵的戰鬥檄文。
我的曾祖父在清末民初時,沿着河西走廊、跟着駝隊來到了新疆,後來就在北疆落了腳,和是哈密人的曾祖母結合。後來爺爺出生了,爸爸出生了,再後來我出生了。可以説,我是喝着天山上的雪水長大的,是土生土長的新疆人。在我的家鄉,如果人去世了,埋的時候頭都要朝着博格達峯,以示對這塊土地的崇敬。
小時候,我們村子裏基本是一半漢族,一半維吾爾族,大家生活很和諧。爸爸説在他的婚禮,小夥伴(維吾爾族)喝多了,便在我們家牀上睡上一覺,酒醒了才回去。那時候大家一起去田地耕作,一起做飯吃飯,你家有好吃的端過來一盆,我家有好吃送過去兩碗,我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吃到各種好吃的。逢年過節,不論是春節,還是古爾邦節,大家都會去對方家裏做客。
我上初中時,村子裏的漢族逐漸開始搬到縣裏去了,走在馬路上,很少能看到漢族小孩,基本都是維吾爾族的。鄰居來我家和爸爸聊天,他總説:“漢族家的娃娃海里麥斯好好學習,維吾爾族家的好好學習的沒有,這個不好。初中一畢業不是種地就是開車,全部都是二流子。”後來,他的孩子全部上了大學。
高中的時候,回家路上基本看不見漢族家的小孩,村子裏漢族年輕人也少了,四十歲以下的基本沒有。而維族小夥子卻還比較多,都是種一點地,偶爾打打工。這時候,鄰居來我家拜年只吃瓜子、橘子,倒得茶也不喝了……
後來一個一起長大的維吾爾族小夥伴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在監獄裏待了3年,出來後的那年春節,我在馬路上遇見了他,和他聊天,他一個勁地跟我説當初如果像我一樣好好學習,他的人生應該是另一個樣子的……
再到後來上了大學,一系列的暴恐事件接連發生。突然間,村子裏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和諧的氛圍,人們的眼神變得空洞、閃爍、缺乏真誠,總感覺怪怪的,一種説不上來的感覺。在大學,我認識了世界各個國家的同學,有哈薩克斯坦、土庫曼斯坦、蒙古、阿曼、沙特等。其中哈國的朋友有一次請我吃飯,去的是一家韓國燒烤,他的中文不錯,他進去以後,我在門口徘徊了一下,我想他不知道五花肉就是豬肉嗎?後來我進去和他一聊,才知道人家根本沒放在心上,還説,不是還有其他肉嗎,我吃其他也可以啊。那一刻我對“哈薩克族”“穆斯林”‘清真’這三個詞又多了一份思考。
再後來,我工作了,工作的單位是一家在疆的央企。公司裏有一家員工餐廳,是清真的,並且只准少數民族使用,非穆斯林不能進。我經常能聽到同事們抱怨:“大家都是員工,為什麼不能進?”而公司也只是用“維護民族團結”這樣的話來搪塞大家,堵大家的嘴。聽同事説,餐廳裏吃着小灶的某個同事卻為清真餐廳不夠氣派而對服務員大發雷霆。
一次,在與一個同事閒談中,他告訴我他在老家找了一個16歲姑娘結婚了,我説這個不合法啊,他説,沒事,已經找阿訇念過經了,結婚證不重要。他可是西北某個著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啊,我當時也是唏噓不已。
俄羅斯各種飯店、小賣部的牌子
再後來,我辭職來到俄羅斯求學。剛到莫斯科的時候,我喜歡看馬路邊店鋪的各種牌子,這裏飯店、食品店牌子很簡單,比如ресторан(餐廳) продукты(食品)。後來我發現,這裏的餐廳不標註“清真”“非清真”,這讓我眼前一亮。宿舍樓下的小餐館,廚師是烏茲別克斯坦的,服務員是塔吉克斯坦的,而它的菜單上有“法式豬排”的菜品,這個在國內是很難想象的。後來和店裏的人混熟了,我就問他們對此不介意嗎,他們對我的問題有點驚訝,説:“我們只負責做,又不吃,沒關係的。”
我所在的學校,沒有清真餐廳,所有的學生都在一個餐廳吃飯,豬肉、雞肉、牛肉,放在一塊,幾個夾子,交互使用,吃那個夾哪個。和我一起吃過飯的有國內過來的維吾爾族、回族,有中東來的穆斯林,也有伊朗、摩洛哥來的穆斯林。我也去過一些菜市場,一個冷櫃裏放着羊肉、牛肉、豬肉,賣肉的小哥卻是烏茲別克斯坦的穆斯林。
有段時間我調換了房間,新來的舍友來自北非,是穆斯林,除了會説本民族語言、俄語外,還會阿拉伯語、法語、英語,我們有時也探討阿拉伯國家的問題。比如,為什麼阿拉伯國家經濟普遍比較差,除了土耳其有點工業基礎,其他好點的就是石油大户;為什麼阿拉伯國家經常會發生動亂等等。
我們買了一個菜板,我切完豬肉香腸,他就拿去切牛肉,我做了飯,他也會吃,他説他不吃豬肉就行。我告訴他中國的餐廳要分清真和非清真,穆斯林不進漢族餐廳,他表示很震驚,還説那些人沒有正確理解《古蘭經》。去年夏天齋月他天天封齋,今年夏天就封了三天,後面就和我一塊該吃吃,該喝喝。他來莫斯科後就再也沒去過清真寺,還告訴我,他對自己國家的領導人很失望,因為政府投資修建全世界最高的清真寺,卻不把這些錢投在工業生產上,人們都去唸經了,那誰來工作啊?
後來我和伊朗的朋友喝啤酒聊天,他們都説不願意回國,因為回國就不能自由自在的地喝啤酒了。我能感受他們的言語是出自肺腑的,大家都是年輕人,都希望過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豬肉、雞肉、牛肉,放在一塊
留學所在學校的餐廳,沒有清真、不清真之分
有一次,和俄語老師聊天聊到這邊的非俄羅斯族學生上學的問題,他告訴我俄羅斯沒有加分制度,考試沒有“打折扣”,本科3門不及格就退學,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我經常會不自覺地拿俄羅斯和中國作比較,為什麼我們要那樣,他們要這樣,哪個方式好?
現在回過頭來看,我覺得一些政策可以根據實際情況適時適度調整,一味遷就、不加區分地追求“民族團結”,極易讓“三股勢力”鑽空子,只要一打擊他們,他們和西方反動勢力就會操起“破壞民族團結”的大棒,給你扣上侵犯“宗教信仰自由”、侵犯“人權”的大“帽子”,讓你投鼠忌器,自亂陣腳。
當前,新疆正經歷着一場偉大的新時代思想解放潮流。至於西方媒體和政客的刁難,我們真沒必要太關注,出了國才知道西方媒體能把黑的説成白的,白的説成黑的。出了國,才只知道我們現在的生活真的是來之不易,我們得珍惜啊!
健身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校友,來自敍利亞,在讀博士,我問他現在家鄉如何,他説一團糟,人們都跑了,家都沒了。我從他的眼中看不到希望。
烏魯木齊夜景
很久沒有回家了,每次聽到祖國的聲音、新疆歌曲,在網上看到新疆的消息總是分外關心。問過很多人,都説都喜歡新疆,喜歡那裏的風景,更喜歡那裏的人民。
我希望家鄉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穩定,人民生活越來越幸福。我們要堅信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最正確的事情。西方的炒作、指責、責難,內部“三股勢力”的迎合鼓譟,都不能動搖我們,只會更加激發我們的鬥志。
作者:潤髮,在俄羅斯的中國留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