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聞譚屑（十）：宿北戰役中的刺刀衝鋒_風聞

葉飛在回憶宿北戰役時，稱17日受敵一一八旅進攻的危急時刻，他下令提前出擊，“第一旅、第二旅，排成連方隊，端起刺刀，向正在進攻我七團陣地的敵人翼側猛烈衝擊。”這個所謂刺刀方隊衝鋒的説法流傳甚廣，有的文章中演義成為“從旅、團長起往下點名，排成幾塊方隊，全體上刺刀，不論前隊如何仆倒，後隊排山倒海壓向敵人”，考其來源，均是出自《葉飛回憶錄》。

雖然很提氣，但是這種戰法似乎違背了一般的近代戰術原則，尤其是在對方擁有機槍等重武器的情況下，這種做法除了招致己方重大傷亡以外，恐怕是難見成效的。

然而，《葉飛回憶錄》中關於宿北戰役的回憶多有誤記或可疑之處。我在“右勾拳”一帖中曾談過其中主要的兩條。這裏的以兩個旅“刺刀衝鋒”的説法似乎也頗有可疑之處，其規模尤其過於誇張而不可信。《百旅之傑——二十軍史話》寫到這一段時，對葉飛回憶做了有保留的修改，將這次出擊改為：“一團一、二營，二團一、二營，前鋒4個連列成連方隊，端起刺刀，在營長、教導員率領下，列隊衝擊！”這樣，就把葉飛所説的兩個旅規模的集團衝鋒，縮小為4個連，參考軍史記載可知，這種説法較為可靠一些。

據宿北戰役資料記載：“16時10分，敵向我發起第7次衝擊時，我1旅第2團2個營自傅家湖東南及草蕩，向西南出擊；第6團3營接第7團3營防務；第7團即調第9連及配屬第3營指揮之旅特務連20餘人，迅速經沈莊張林向敵反衝擊，奪回了張端之河沿及蔡林附近地區，該團守張林部隊廿餘人亦英勇與敵搏鬥，以短促反衝擊，擊退了張林東南之敵1個連，俘敵數名；第六團1營及第7團2營亦擊退了向高家窪進攻之敵，並乘勝奪回庵莊，至16時30分自宿遷北犯之敵在我1縱各部反擊下全線潰退。”

可見，反擊作戰只動用預備隊的一半，即一旅二團的2個營，在二旅2個營和七團配合下，即取得了勝利。至於有沒有一律上刺刀排成方陣，如今恐怕已難以確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