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社會主義“國家”的歷史依據及公有制定位_風聞
爱爱-2018-10-22 21:58
馬克思主義儘管是西方的異端學説,但畢竟是植根於西方的歷史和現實土壤,因此也不可避免打上西方特色的印記。所以在運用於中國社會,就不能不做些調整,與中國的歷史和現實的實際相結合。比如國家消亡的理論需要重新探討。
西方的國家是紮根於不同的歷史土壤,這個歷史土壤就是,基督教日耳曼文明是政教二元分離體系,政不具教的職責,因此基督教世界的政治國家不具有倫理性,只是單純的暴力機器,效率工具,所以是冷冰冰的。國家至上必然是可怕的,是被人厭惡的。在這一點上,馬克思主義與自由主義有共同看法。 但基督教這套教化體系卻構成一個温情脈脈的倫理世界。倫理教化的職能、社會公益救助的職能由教會執行。同時,教會也具有政的功能,組織嚴密的教會構成準國家。因此在維繫基督教日耳曼文明共同體的作用上,基督教的分量高於政治國家,基督教其實就是所謂市民社會的源泉。市民社會不僅一方面帶有倫理的温情,他其實才是幕後真正的國家,是有組織的暴力,決非自發性,毫無力量的事物。但區別於站在前台的赤裸裸的國家暴力機器,市民社會以媒體,非政府組織為觸角,對日常生活和思想實行柔性控制。説集體主義是中國的文化特色,個體主義是西方的文化特色,這是嚴重誤解。集體主義是基督教會這類超越血緣關係,組織管理嚴密的團體的產物。西方引以為傲的理性自律實為集體長期規制的內化。正是因為集體主義成為西方習焉不察的底色,才需要個人主義來中和。可以説沒有集體主義就沒有個人主義,它們是一個硬幣的兩面。也正因為有市民社會的保險,前台的暴力國家在自由主義中的地位就不需要很突出,它只需做最後危機時刻的後備軍就可以了。
而中國的國家則具有不同的歷史內涵。中華文明的核心理念是仁,仁是源自內在生命的感知力,正是以這種感知力為媒介,才打通自我與外在世界的隔閡,消除外在世界的異己性,鮮活地體驗到並達到內外一體,這是不同而和,化成天下的源泉,因此仁是人最基本、最重要的德性。教即是人類依據自然準則,對自身人性的自覺修飾,也即對自身內在潛在生命力的自覺開發,這開發的結果就是德性。德性是帶有理性色彩的行動之源,而人是以行動構成自己生命的內容的。因此,教是文明的基礎,任何文明都有一套獨特的教化體系,宗教無非是一種披着神的外衣的教化體系。政和教是維持人類文明共同體的兩根支柱,中華文明是政教一統體系,教配合政而行,政治共同體與倫理共同體內在合一,如果説禮主異,主敬是政治秩序的代表,樂則代表了倫理世界,主同,主愛,激發仁,消除特殊性,迴歸共同的本源,從而天下一體,所以中華文明才叫禮樂文明,國家是温情而倫理的。中國的國家歷來是政治和倫理教化的雙肩挑,無論是不是真正做到了,總之德治是它的基本原則。相反遠離國家的江湖世界才是赤裸裸、朝夕不保的叢林世界。
因此,不同於西方世界以市民社會(教會的變種)為安身立命之處,一個大一統的強國家才是中國人的安身立命之所。這也就是社會主義的“國家”在中國的歷史根基,也是蘇聯失敗的原因所在,因為俄羅斯的國家制度缺乏類似中國的這樣一種歷史傳統和內涵。而所謂市場不過是自由放任,人與人相互競爭的一種狀態的名稱。在中國如果不限制,那麼市場的原生態所呈現的,其實也就是一個冷酷,甚至血腥的江湖世界。明瞭中西的不同,從中國實際出發,公有制經濟的定位,就是中國社會主義“國家”有機的組成部分,是制約市場,協助“國家”發揮社會的,及倫理功能的幫手,不是單純的經濟機器。如果説西方資本主義的政治學是在承認國家的前提下,限制國家。那麼,我們的政治學的重點,將是如何建設以民主集中制為框架的,為社會、為廣大人民服務,排憂解難的強國家。並在承認經濟上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自由競爭的前提下,限制資本利益集團對國家的綁架和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