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不出的歷史週期律 天道與人道之爭_風聞
神经猫-我只是随便聊聊天,发的东西,必然是有证据的2018-10-26 23:49
曾經,黃炎培先生在窯洞裏問毛先生,怎麼才能跳出歷史週期律。
毛先生肯定的説,民主可以跳出這個怪圈。
其實,毛先生的這個回答,已經違反了唯物主義的根本原理,因為這個回答意味着社會關係可以影響物質的運動,而這是很難做到的——毛先生髮動的旨在肅清落後思想的運動,就現在來説是失敗的,這説明要想用思想影響社會運動,是做不到的。
歷史週期律並不是簡單地治亂興衰的政權更替現象,而是社會運動到極端情況下的馬太效應的作用,國學的説法是天道和人道的鬥爭——天道就是損有餘以奉不足,人道就是損不足以奉有餘;用現代的名詞表述,就是公平與效率之爭。
所謂公平,可以用孔夫子的一句話來概括:不患寡而患不均,説白了就是平均分配社會財富,在這樣的社會形態下,每個人的社會財富是均衡的,也就很難存在各種矛盾,社會也就是和諧的,其實這差不多也是老子的“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國寡民社會形態——當然,如此解釋小國寡民還有點牽強,因為要做到老死不相往來,還需要解決延續後代的問題,如果人能自我克隆,或者實現了長生,才能真正實現小國寡民的理想社會——這可是非常難做到的事情。
然而,運動是宇宙的根本形態,靜止的社會必然很難維持。
假如每個人都有了一樣的財富,由於個體生產創造新的財富存在效率的差異,隨着時間的推移,最後貧富分化必然產生。
哪怕某一個社會成功維持了小國寡民的均貧富的狀態,宇宙無窮無盡,必然還有其他的社會無法維持,最終,這個社會的效率戰勝了靜止的社會,進而改變了這個靜止的社會。
中國近代史的慘痛記憶其實就是這一法則的體現。
明清兩代,中國社會的發展是止步不前的,但是西方社會創造財富的效率超過了中國,進而直接切入中國社會的發展進程,給我們造成了難以抹去的傷害。
很多人反思這一歷史記憶,認為是閉關鎖國的影響,不如説在公平和效率的鬥爭中,在天道和人道的鬥爭中,效率取勝了。
當然,我們也可以理解為是發展取勝了,大自然的規矩取勝了,因為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德,很大程度上,可以理解為“得”,也就是説,讓眾人有所得,都獲得利益。
當個人,或者組織,或者社會創造財富的能力、效率被其他人、組織、社會超過的時候,前者就是德不配位,必然會遭到更有效率的人、組織或者社會的傷害,也就是必有災殃。
中國歷史上的商代夏,周代商,秦並六國,反應了兩個不同的社會團體之間效率的鬥爭。
當夏王、商王無法給自己的國民、自己統領的諸侯國帶來更多利益的時候,他們被剝奪王權就是必然的事情。
當然,三代以後的治亂興替與三代之前的王朝興替並不一樣,前者是團體之爭,而後者,大半是馬太效應之下,社會運動接近靜止形成的。
在中國歷史上的每個王朝末期,基本都是這樣的狀態,地主田連阡陌,百姓貧無立錐之地。這是貧富分化,也代表了社會已經無力發展:鐘鳴鼎食的地主階層擁有了巨量的財富,但醉生夢死,創造財富的效率接近於0;不掌握生產資料的貧苦農民更有創造財富的動力,但卻只能面臨餓死的境遇,因為根本沒有地方可供開墾,就像人體長了一個畸形的腫瘤一樣——這與解放前的西藏是很相似的,少數的貴族和僧侶佔有了絕大部分土地,剩下的基本是農奴,整個社會已經行將崩潰。
這與自然界的植物成長階段非常相似: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社會運作初期是生根發芽,鼎盛階段是開花結果,但問題在於,人類社會無法自己收割果實。
這個果實一直在人類社會這棵大樹上,不停的吸取營養,最終結果是根葉萎縮。
於是,天道法則隆重登場,通過人民起義的方式,將社會發展的成果收割,並重新分配社會財富,重新開始新一輪循環。
但是,民主並不能解決這一治亂循環的根本性規律。
以現在的美國為例,全球化造成了這個國家貧富分化的社會問題,一小撮最富有的人佔有大量的社會財富,這也是國際壟斷資本。
不甘生活困苦的紅脖子階層推選了民族主義的特朗普上台,而特朗普現在的做法並不能解決根本性問題。
因為根本問題必須重新分配社會財富,而這,顯然是特朗普無法做到的事情。
其實,這也是改良與改革的爭論。很多理想主義者認為改良可以替代改革,並舉出英國的例子。
可是他們並沒有指出英國之所以能通過改良主義壯大國力,關鍵在於他們發現了尚未確定產權的新大陸。
所以,毛先生的民主可以跳出歷史週期律的回答並不正確。
當然,如果可以,或許可以通過另外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一切產權歸公,在社會運轉到一定階段的時候,重新分配社會財富。
不過,這個做法會非常困難。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如果不流血,我估計是不會成功的。
一聲長嘆,歷史週期律真的太難跳出了,就像孫悟空跳不出如來的掌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