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思想解放運動的春風吹遍天山南北!(上)_風聞
西域都护-西域都护官方账号-新疆在地观察家。公众号:西域都护2018-11-14 11:11
我叫韋良俊,大學畢業後,我留在了新疆,目前是一名阿勒泰基層幹部。新疆就是我的家,來到這裏15年,早以從內心把她當成實實在在的家,深愛着這片土地。曾幾何時,看到頻發的暴恐案事件讓這片土地飽受禍害,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受到種種“特殊待遇”,維吾爾族更是被貼上“暴恐分子”的標籤,是什麼原因讓新疆變成這樣?苦惱之餘我開始不斷學習,試圖尋找答案。
先從自身遇到的無奈説起吧,我是一個饞嘴的人,不時在朋友圈曬一曬豬肘子、紅燒肉什麼的,有人提醒“這裏是民族地方,要注意影響”,我就納悶了,曬一曬豬肉美食難道就帶來不良影響了?
讓我困惑的還有很多,諸如市場上買豬肉需要用黑色塑料袋包裹,名曰“尊重”、朝覲回來的人會受到狂熱追捧、民漢通婚需要漢族入教,需要到清真寺洗腸、掛着“清真”字樣的飯館越來越多、有人連漢族人做的豆腐都説不清真……面對種種奇談怪論、社會不正常現象,可怕的是整個社會卻對此似乎無動於衷、習以為常。
讓我倍受鼓舞的是兩年來,從喀什、和田等飽受“三股勢力”禍害之地發起了思想解放運動,特別是今年8月份以來,更是在這片佔全國六分之一的土地上呈現燎原之勢。當“疆還是勞道辣”微信平台8月27日發佈《朋友,你不必專門為我找清真餐廳》時,我有幸第一時間閲讀,並留言“這位同志,你是這個時代維吾爾族真正的精英,當然也是中華民族的精英,為你點贊。”,留言短短一天獲得6000多點贊,現在點贊達到了9700多。
該文章的發佈,用“一石激起千層浪”來形容正是恰如其分。隨後的《打破“教族捆綁”枷鎖,實現維吾爾族 思想解放》《維吾爾族幹部給女兒的一封信:享受天下美食,嫁給想要的愛情》《新疆大地,一場思想解放運動正在上演!》……我一篇不落,如飢似渴的閲讀,一篇篇極具戰鬥力的文章,猶如魯迅先生手中的匕首和標槍,一刀刀、一槍槍正中“三股勢力”要害,迅速吹響新疆轟轟烈烈思想大解放的號角。
作為一名在宣傳思想、意識形態領域工作11年的老兵,我甚為欣慰,深感今天意識形態領域反分裂鬥爭成果多麼來自不易,現在我也要勇敢站出來,將內心的思考、呼喊一吐為快,為這場思想解放獻出自己的微薄力量。
(一)廣西和新疆為什麼差別甚大
我出生、成長在廣西一户普通的農民家庭,父母都是勤勞樸實的農民,他們勤勞、善良的品質深深影響着我。在老家上學時,那裏不同民族“傻傻分不清”,高考前填報信息才知道同學裏有壯、瑤、苗、仫佬、回等民族,那時的我們(自然包括回族同學,當時不知道有清真一詞)吃住在一起,也沒有聽説某某民族有什麼禁忌,同學們在一起沒有任何話題是不能談的。
2003年高考我考入新疆大學,就讀新聞學專業,這時才知道有“清真”一説,學校裏分有清真餐廳和漢餐廳,我還很喜歡到清餐廳吃四塊錢大一盤的拌麪和雞腿抓飯,實惠!當年,維吾爾族同學和其他同學不同住一個宿舍,因為語言等問題,維吾爾族同學和漢族同學往來不多,少部分維吾爾族、回族等民族學生會在週五去附近的二道橋清真寺禮拜。那時候我對宗教、民族等的認識僅停留在感性階段,覺得這些都是正常的,畢竟是宗教信仰不同的多民族地區,而且語言也不一樣。
2007年畢業後來到阿勒泰從事新聞工作,三年後通過公務員考試轉了行,但也多幹着宣傳思想幹着的活,可以説至今11年來一直未脱離宣傳思想戰線,這些年走過了阿勒泰的山山水水,跑遍了絕大部分鄉鎮場。隱隱約約感覺着我們的生活在潛移默化發生變化,不同民族間朋友在一起開懷暢飲少了,逢年過節熱熱鬧鬧互相串門少了,一些朋友吃飯在意“清真”字樣的多了,大家在一起也避諱談論一些諸如吃豬肉、宗教信仰等“敏感”話題,不同民族朋友之間總感覺有一道無形的牆。
廣西、新疆都作為民族自治區域,入疆15年來我總感覺兩地差別甚大。在老家不同民族,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幾乎沒有摩擦、沒有矛盾,沒有什麼話題是不能拿來談的;而在新疆,民族、宗教、文化、歷史問題相互交織、錯綜複雜,極易成為“焦點”“敏感話題”“禁區”。
為什麼會這樣?通過不斷學習,我認識到這是宗教極端思想、“雙泛”思想對社會的各方面滲透導致的,也與宗教對民族的捆綁不無關係。
(二)如何正確認識宗教
馬克思説“宗教是麻醉人民的精神鴉片”,在馬克思主義宗教觀中,“批判宗教”是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現實生活中,在新疆説到民族,往往就和伊斯蘭教關聯到一塊,受伊斯蘭教影響較深的民族,在宗教極端思想潛移默化之下,“我一出生就是穆斯林,伊斯蘭就是我們民族的信仰”“春節不是我們的節日,我們也不過”等觀點是很多特定少數民族的潛意識。
如何正確認識民族和宗教的關係,抵制宗教極端思想、“雙泛”思想滲透,在反恐維穩向縱深推進的當下顯得尤為迫切,也是意識形態領域反分裂鬥爭十分重要的課題。
我們學歷史,講到歐洲中世紀,常常會在前面加一個定語——“黑暗的……”,歐洲中世紀為什麼被稱為黑暗的中世紀呢?主要原因就是基督神學壟斷了所有學科,《聖經》被賦予至高無上的權威,整個社會政教合一、教族一體,任何違背基督神學的學説都被視為異端邪説。典型的例子:哥白尼直到臨終前才敢將他的“日心説”公之於世;布魯諾則因捍衞和發展“日心説”,違背了神學的“地心説”,最終被活活燒死在羅馬鮮花廣場。
宗教具有政治性。一個宗教產生並隨着勢力壯大,其往往先天具有強烈的政治訴求。當今基督教、佛教、伊斯蘭教世界三大宗教,經過文藝復興的醖釀,基督教在16世紀至17世紀經歷了大變革,最著名的有馬丁路德宗教改革,經歷過宗教改革的歐洲整個面貌煥然一新,為後來的工業革命掃清了束縛;佛教傳入中國後,也曾幾度勢力壯大到對世俗社會和政權構成威脅,於是有了歷史上慘烈的“三武一宗滅佛”事件,佛教由“入世”轉向“出世”,最終佛教經過長期演化,同儒家、道家文化融合發展,給中國人的宗教信仰、哲學觀念、文學藝術、禮儀風俗等留下深刻影響。伊斯蘭教進入新疆後,各民族同樣有針對性的進行了吸收融合。
經歷過宗教改革、文化融合,當今基督教的政治色彩較中世紀減弱,世俗色彩增強,當然基督教近年來在我國特別是東南沿海、南方區域的發展趨勢決不能掉以輕心。佛教處於比較徹底的“出世”狀態。相對來説,伊斯蘭教則是入世性強的宗教。
近幾十年來,伊斯蘭保守主義回潮、泛伊斯蘭主義引發全世界關注。社會伊斯蘭化趨勢正成為歐洲許多國家的現實問題;以伊斯蘭領袖自居的沙特“瓦哈比”思想濃厚,以石油美元開路、以援建清真寺為手段進行保守主義思想輸出;伊斯蘭世界另一個大國土耳其,近年來也逐漸偏離了其“國父”凱末爾所制定的世俗化路線,打着宗教和“大突厥”的旗號,夢想重現奧斯曼帝國的榮光;上世紀70年代伊朗伊斯蘭革命後,伊斯蘭復興運動風起雲湧。同時,總體來看,新疆周邊國家宗教升温趨勢明顯。
泛伊斯蘭主義的擴張,甚至引發了一些西方人士驚呼 “第三次世界大戰將是宗教戰爭”(當然,我並不這樣認為)。
就新疆來説,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伊斯蘭極端主義思潮進入,通過長期滲透、日拱一卒,極力助推社會伊斯蘭化,導致宗教極端思想氾濫,成為暴力恐怖活動多發頻發的主要思想根源。“境外有種子、境內有土壤、網上有市場”正是我們面對的實際情況。
對待宗教,我們牢牢堅持我國宗教中國化方向,把握中國化的正確方法,堅決遏制沙化、阿化、土化,高度警惕一些區域出現的逆世俗化現象,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
有時候我在想,馬克思主義產生一百多年來,都經歷了數次中國化,極大推動了中國革命、現代化建設。源自中世紀的伊斯蘭教,總不能將人的思想和行為固化在一千多年前吧,自然也需要不斷作出順應時代潮流、符合中華文明價值觀的教規教義闡釋。
(三)打破“教族捆綁” 還自由於民族和個人
一直以來,我們很多人乃至主流社會對民族和宗教的關係一直認識不清、邏輯混亂,常見“回、維吾爾、東鄉、哈薩克、柯爾克孜、撒拉、塔吉克、烏孜別克、保安、塔塔爾等10個少數民族信仰伊斯蘭教”“豬是信仰伊斯蘭教民族的禁忌”之類表述,甚至連一些早期的教科書和官方網站也不例外;在統計信教人數的時候,簡單將回、維、哈等特定民族人數相加就完事,瞧,多簡單。在這裏,我想大説吶喊:這是赤裸裸地將民族捆綁到特定宗教的身上,嚴重違背法律,有害無益。
民族由先天血緣、歷史文化、語言風俗等因素構成,而宗教信仰則是成年公民後天的自由選擇。民族和宗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二者不可混為一談。在新疆民族、宗教、歷史、文化問題往往交織在一起、錯綜複雜的地方,尤其要做到正本清源,打破“教族捆綁”的桎梏,正確理解“宗教信仰自由”,將宗教信仰限定在法律範圍內,清清楚楚認識到中國沒有任何一個信仰伊斯蘭教的民族,只能説有十個民族受伊斯蘭教的影響較大。
殊不知,將某個民族説成全民信仰伊斯蘭教,某個民族一出生就天然是穆斯林,恰恰是“三股勢力”、別有用心之人的重要理論根基。**“教族捆綁”其目的就是利用信教羣眾樸實的宗教感情,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潛移默化灌輸極端宗教思想,將教規教義強行上升到民族信仰、民族習俗的高度,大力推動宗教禁忌逐漸風俗習慣化、社會化,最終將民族和宗教牢牢綁在一起。於是,批判宗教就成了侮辱民族的信仰、侮辱民族感情甚至破壞民族團結,宗教成為説不得、碰不得的老虎屁股,內地一些地方曝出的“辱教案”就是這麼來的。“教族捆綁”
最終發展到以“清真”“不清真”,乃至“穆斯林”、“卡費勒”來劃分行為處事標準,造成社會羣體的隔離、對立,帶來極大的現實危害,進而妄圖實現不可告人的目的。**
**全方位打破教族捆綁,將自由還給民族,給每一個公民自由選擇的權利,**迫在眉睫、刻不容緩。
在轟轟烈烈思想解放之前,將民族和宗教混為一談是許多人常見的問題。7月份,我曾做個一個小調查,“新疆有10多個信仰伊斯蘭教的民族”這道判斷題,調查對象共70餘人約90%都認為正確。由此可見,在我們長期的意識中就將民族和宗教進行捆綁,認為維、回、哈等特定民族的人天生就是穆斯林,清真飲食自然就是其民族習俗。
這説明發聲亮劍、解放思想絕不單單是特定少數民族的事情,漢族和其他受伊斯蘭教影響小的少數民族,都要從自身找原因,查找哪些慣性思維其實就是受到了宗教極端思想的矇蔽,哪些習以為常的社會現象其實就是宗教極端思想的社會化表現。
“教族捆綁”導致宗教極端思想對一個民族的禁錮,束縛了一個民族追尋現代化的步伐,還容易形成跨越國界的強烈宗教認同、文化認同,削弱對中華民族的向心力,不利於築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在當下伊斯蘭原教旨主義思想回潮、保守主義抬頭的世界大背景下,敵對勢力抓緊把宗教作為對我國實施西化、分化戰略的一個重要突破口,如果我們對民族和宗教問題認識不清,自覺、不自覺將10個少數民族捆在宗教之上,豈不是正中敵人下懷?
作者:韋良俊,一名來自阿勒泰的普通基層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