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掉“民主”的褲子_風聞
高难饱之蜻蜓点水-关注经济、关注娱乐、关注思想。微信公众号:高难饱2018-11-17 17:41
在書房裏靜靜地坐着,得空反思某些“細思極恐”的事情,比如:“民主”。
一
如果某個理念、某種理論在現實中出現大量反例,就要反思這個理念、理論的解釋能力和合理性。比如,希特勒領導的“德國社會主義工人黨”(簡稱“納粹黨”),是通過民主選舉上台的,不是希特勒他爹傳給他的。再説美國,二戰後,韓戰、越戰、中東戰爭、侵略伊拉克、入侵利比亞、支持ISIS搞亂敍利亞,主要戰爭都是它發起的,死掉的人是否比二戰還要多(沒統計過)?每次為了一己私利出兵,都經過民主程序,國會批准,這樣一個反人類的國家,居然號稱是“民主”典範。

有人會説,這是民主被壞人利用了。如果社會科學某個理念、某種理論,建立在人人都是天使的假設上,稍受一些負面因素影響,就會走向反面,這個理念、理論值得推崇嗎?
二
民主在實踐中為何會被利用?信息不對稱。當鮑威爾晃着一小管洗衣粉,説伊拉克在生產炭疽和化學武器,美國人民、國會、聯合國,誰敢説美國不是代表正義,誰敢反對對伊拉克動武?死了多少伊拉克人,薩達姆都被絞死了,也沒發現伊拉克生產化學武器。然後解釋説情報工作有誤,這話鬼都不信,可我們崇拜美國民主的人,選擇性地患了眼盲症。

信息有可能對稱嗎?用膝蓋都可以想明白,不可能。不要説複雜社會信息不可能對稱,就是中學生選班長、農村選個村長,都可以利用信息不對稱去操縱。待事後發現被“忽悠”,已經木已成舟,説啥都沒用了。比如咱們灣灣的阿扁,講了個“一顆子彈”的故事,就當了領導人;空心菜,承諾了那麼多願景,也當上了領導人。然後呢?沒有然後了。
選舉也好,通過某項議案也好,就是有話語權的相關利益方背後事先勾兑好,然後利用信息不對稱編一個能夠達成自己目的的故事,然後忽悠一幫傻逼走民主程序通過,變成全民的意志。

民主在現實社會中實現不了,與什麼受教育程度那、智力水平那、人生觀那、價值觀那,從根本上説,毛線關係沒有。只有假定人人都是天使(沒壞人)、信息又充分對稱,仍然對一個問題有不同看法,才涉及到受教育程度、智力水平、人生觀、價值觀問題。
比如北宋王安石和司馬光,儘管觀點不同,雙方還願意努力溝通,觀點實在無法達成一致,最多是司馬光退休不幹了,兩人還是好朋友。這是“君子之爭”。建立在道德基礎上的“君子之爭”,沒有制度保障,沒有可複製性。兩人過世之後,“改革派”、“保守派”掐得雞飛狗跳,就完全不是觀點之爭了。

這與美國的民主演變驚人相似。開始是傑弗遜和漢密爾頓互掐,兩人都是君子,最多是“道不同,不相與謀”;再看看特朗普和希拉里,怎麼齷蹉怎麼來,誰更沒底線誰就上台,鬥得比宮廷戲還精彩。説明了什麼?民主是在信息對稱基礎上君子之間的遊戲,是理想主義的遊戲,民主制度具備天生不可彌補的缺陷,註定會演變為現實主義的“狗咬狗,兩嘴毛”。如果有上帝,他應該會悲憫地注意到,“我播下的是龍種,收穫的是跳蚤。”

三
再扒扒“民主”理念的由來。柏拉圖晚年在《論政治家》中提出,“一人專制的政府,如果只根據好的成文法律來統治,就是六種政體中最好的;可是,如果他不根據法律,那就是最無情的,對它的國民壓迫也是最厲害的”。在《論法律》中,柏拉圖又提出了混合政體理論。他將政體分為兩類,一類是君主制,一類是民主制。大多數國家都是這兩種政體不同程度的結合。柏拉圖最推崇“賢人政體”,認為”哲學王當老大,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他在《理想國》中談到民主政體時説“由於平民政體過度崇尚自由,導致秩序喪失、道德淪喪,使得極權政治有了產生的土壤”。
亞里士多德的六種政體觀:正宗政體:君主政體、貴族政體和共和政體,他們分別由一個人、少數人、多數人掌握最高權力,但都以城邦公共利益為皈依;變態政體:僭主政體、寡頭政體、平民政體,他們也分別由一個人、少數人和多數人掌握最高權力,但都只謀掌權者自身的利益。

可見,西方政治鼻祖都看到了“多數人統治”的侷限性,都沒認為民主政體是最優政體。
近代,盧梭根據他的“人民主權説”,肯定民主政體天然是最合理的政體,他認為,主權者是由各參與者組合而成的政治共同體,其行為基礎當然是團體中大家(大多數人)的意見,主權不外是公意的運用,因此不能被任何其他權力剝奪和分割(不引原文了,大致是這麼個意思吧)。雅各賓派專政實踐了盧梭的理論,出現血腥屠殺,暴露這一理論的潛在危險性:容易走極端——多數人對少數人的暴政。
(盧梭生於瑞士鐘錶匠家庭,出生10天,母親去世,10歲那年,父親出走,他開始過流浪生涯。30歲流浪到巴黎,38歲發表《論科學和藝術》一舉成名。與伏爾泰、狄德羅、休謨等人相熟,又與他們統統反目成仇。論經歷,不瞭解政治的實際運作,憑想象、推理説話;論性格,偏激、固執。這種人攢出來的理論,難道我們不應該特別關注可操作性?)
這個理論後來被美國人學去了。一則,乘“五月花號”到北美的那幫清教徒,是在英國受迫害才跑了出來,不喜歡英國君主立憲那一套,要創造更符合上帝意願的新國家。二則,美國“獨立戰爭”,就是要從大不列顛王國獨立出來,與英國關係不好,與法國關係好。富蘭克林啊、傑弗遜啊,都在法國遊的學,都接受法國大革命那套玩意,尤其是盧梭的理念。傑弗遜負責起草的“獨立宣言”的第一句“我們認為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為了保障這些權利,人類才在他們之間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當權利,是經被治理者的同意而產生的”,幾乎就是盧梭思想的翻版。
“五四運動”前後,中國探索強國之路,西方各種思潮蜂擁而入,美國的政治制度是其中之一。胡適是杜威的學生,迷信民主,蔣公煩他,胡適“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就改口説目下還是“開明專制”好。梁漱溟公開反對胡適,“若是中國現在就開始實行民主,這個國家將進一步削弱,惡化不安定狀況”;蔣廷黻更直接:只有專制,才能把中國轉變成一個現代民族國家。

可見,“民主”理念並非亙古不變,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只是二戰後發了戰爭財的美國最牛,出於“冷戰”需要,把“民主”當做意識形態工具輸出,當初對付蘇聯用的,蘇聯被“忽悠”瘸了,變成俄羅斯,現在主要用來繼續“忽悠”中國,89年差點得了手。

四
作為意識形態工具的“民主”,為何能夠“忽悠”那麼多老百姓?太祖鬥蔣公那陣子,開闢“第二戰線”,就拿“民主”説事,國統區人民紛紛響應,搞得蔣公很被動,大罵“娘希匹”。經國先生在台灣搬了美國那一套理念,儘管“老猴子耍不出新把戲”,儘管現在越做越糟糕,但作為意識形態工具攻擊中國大陸,在大陸仍舊很有市場。

竅門在哪裏?人從內心來説都喜歡做主人,都喜歡自己能説了算,國家的事情,也希望自己有機會能説了算,選票啊、監督啊、彈劾啊什麼的。“民主”就迎合了老百姓內心的這個願景,設計出像模像樣的一套機制,“人民”就這樣虛幻地做了主人,跟着費心盡力,被賣了還幫着數錢。阿Q參加“柿油黨”,就能和趙老太爺平起平坐,一起做主人?到頭來,只有被砍頭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