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論中日之戰(一)——大亂五十年_風聞
吕华阳-公众号“夜语春秋”作者2018-11-19 12:17
自從唐朝白江口之戰以後,中國就和日本結下了不解的淵源,詳細説起來的話,估計足夠史學家們寫一本書的,但是如果説簡單的話,那用“弱而卑伏,強必寇盜”這八個字來總結,基本上也能概括得了整個中日曆史關係的變化。
從日本角度來講,沒有夢想的人,和鹹魚還有什麼區別?憑什麼你中國就能夠佔着萬里沃土吃香喝辣,我日本就只能住着彈丸之地咽菜吞糠?打得過就提刀殺你全家,打不過就提臀獻上菊花——禮義廉恥?那東西是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錢花?但是從中國這邊來説,自己辛辛苦苦積家攢業,是酒不好喝還是肉不好吃,憑什麼讓你想吃就吃想拿就拿?
就像食肉動物和食草動物的矛盾只能以食草動物的死亡作為終結一樣,中國和日本的矛盾要想完全消除,只有兩個辦法,要麼中國人集體自殺, 要麼中國人集體搬家。
但是很顯然,這兩個選項中國人都不打算選。
所以,在通常情況下,當本質利益發生衝突時,矛盾通常在所難免且不可調和。
而當矛盾不可調和時,戰爭就成了首要的選擇。
萬曆朝鮮之戰,打得日寇三百年未敢染指中原,而中日甲午戰爭,卻讓中國陷入了近五十年的山河破碎血河升騰。
一勝一負,境遇雲泥之別;一強一弱,結局生死兩處。
那場潰敗的慘烈後果,已經化作了一個個血色的數字,鐫刻在每個中國人的血脈之中,至今難忘。
在進入近代史之後,自1894年甲午戰爭爆發到1945年勝利,這五十年內我們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被日本按在地上摩擦,甚至於到了1944年還出現瞭如豫湘桂戰役這般的大潰敗——如果説把鴉片戰爭的失利看做中國被列強魚肉的開端的話,那麼北洋水師的覆滅就是打開了日本侵略的鑰匙。但當我們用北洋海軍的覆滅來證明日本的不可戰勝或者不可小覷的時候,卻常常忽略的一個事實是,當年的中國,是一個文化統一但行政分離的半封建半殖民地國家,而當時的日本,已經進入了現代國家的行列。
而封建國家與現代國家的巨大差距,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中國自從開戰伊始,就已經站在了失敗一方。
不可否認,北洋水師在當年的東亞地區,絕對可以稱得上實力超絕,中國軍民在覺醒民族意識後的抵抗意志,也不可謂不強烈,但問題在於,那支艦隊背後站着的,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國家,而是一個行將就木的封建朝廷,而中國軍民身後站着的,也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國家,而是四個瘋狂斂財的買辦家族。
而封建朝廷和買辦家族最大的共同點,就是統治者的利益與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並不一致。
因為,他們不需要對國家負責,只需要對自己的利益負責。對於他們來説,山河破碎也好,國土淪喪也罷,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獲得利益的途徑和自己的統治權力,那攘外和國家利益就會永遠排在安內和統治者利益的後面甚至對立面。
所以我們會看到,歷史上當甲午之戰爆發後,不忙着強化海軍,卻忙着挪用海軍軍費修園子的慈禧,以及抗日戰爭爆發後,剿共和排異己比打日寇更上心的常凱申。
為什麼會這樣?
對慈禧來説,甲午敗了,她還是大清皇太后,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貪墨海軍軍費,對於常凱申來説,抗日敗了,他還能當民國總統,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排除異己絞殺紅軍。
沒有國家級別的系統調度,以一城 一地,一軍一將力敵一國的抵抗,註定淪落為無序和本能的釋放,而當抵抗淪落為無序和本能時,失敗也就已經為抵抗者準備好了停屍房——作戰時不能同仇敵愾,支援時不能萬眾一心,當年的失敗,與其説是敗在日寇太強,倒不如説是敗在自身太散上。
故此,大亂五十年,中國輸得不冤,卻又輸得冤枉——不冤,是因為農業國與工業國的生產力差距;冤枉,是因為中國付出了數千萬軍民性命和五十年的時間才將日寇驅逐出境,而在戰勝日本僅僅五年之後,中國在幾乎同樣的條件下出兵朝鮮,卻只用了三年就懟翻了聯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