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之交的中俄矢量推力發動機交易（3）_風聞

上回説到中方考察團在接觸過留裏卡設計局和相關廠商之後，根據俄羅斯方面提供的建議與中方自己的考慮，提出了兩個不同的中國矢量推力發動機驗證機研製方案。昨天施佬給大家掰扯了挺久的就是其中俄方比較推薦的方案，即引進蘇霍伊設計局的兩架蘇-30MK原型機。

▲ 直接引進蘇-30MKI，這確實是很大膽了

昨天寫的時候，施佬寫的這兩架引進的飛機應該是蘇-30MKK原型機“501”和蘇-30MKI原型機“藍色06”。但是再此之前施佬還咂摸過另一種可能，覺得這兩架飛機可能乾脆全都是蘇-30MKI的原型機——藍色01和藍色06，不過這個想法並沒有停留太久——“藍色01”號蘇-30MKI原型機在1999年6月的巴黎航展上飛行表演時就墜毀了，根本沒有辦法賣給中國人。

▲ 一開始施佬還想到了“藍色01”號蘇-30MKI

當然俄方的想法其實比較單純：中國不是想要矢量推力原型機嘛，我賣給你不就得了。反正驗證的主要是矢量推力發動機和飛控系統，本身飛機的構造不一樣也沒關係。不過對中國來説，矢量推力發動機和飛控系統技術歸根到底是要應用到本國製造的三代機上的，因此全面掌握這幾項技術之後，進一步的改進也勢在必行。

▲ 1999年在巴黎墜毀的“藍色01”號蘇-30MKI，雖然墜毀是飛行員的操作託大，卻也展現了矢量噴口並沒有那麼無所不能

這就是後來在中方計劃中的後續動作：無論是否購買這兩架蘇-30MK（中方的首選建議是購買），都要在我國組裝生產的殲-11戰機基礎上改進一架帶矢量推力發動機的驗證機；同時也要緊盯俄羅斯方面矢量推力發動機的研製進度，第一時間引進適用於單發機的全向矢量推力發動機，改裝我軍的殲-10戰機進行相應的驗證飛行。

▲ AL-31FN理論上也是可以衍生出矢量噴口型號的

在系統掌握了矢量推力發動機的性能特點的基礎上，進一步引進AL-31FP發動機，改裝和量產國產化殲-11就成為一個可行的改進方向，加上殲-11矢量推力發動機驗證機在研製之初，就要求能夠兼容研製中的“太行”發動機，並能夠為未來要進行研製的矢量推力型“太行”發動機的試驗驗證機。

▲ 這個研製方向，大家倒是很早都知道了

這個幾步走的規劃確實是沒什麼問題，從時間上來看，俄方提出的預期時間也頗為樂觀：如果中方選擇購買蘇霍伊設計局的兩架蘇-30MK原型機，則在簽訂協議之後，大概只要三年半左右的時間就能完成整個矢量推力發動機的改裝和驗證試飛工作；而如果放棄引進蘇-30MK原型機，直接在蘇-27的基礎上開發改裝矢量推力發動機驗證機，再進行驗證試飛，則整個過程至少要五年。

▲ 以國產蘇-27改造的話，那個時間點可能和殲-11B定型也差不多

考慮到後來的俄印兩國研製蘇-30MKI的過程中，印度軍方也是直到2002年才接收了首批量產型蘇-30MKI，之前不得不用“縮水”的蘇-30K戰機湊數，再加上傳聞中有關早期蘇-30MKI的矢量發動機與飛控配合不良，甚至需要額外的操縱機構來控制矢量推力噴口的傳聞，儘管按照俄方的預期，中俄完成合同簽署之後無論如何都只需要3-5年就能完成驗證試飛的全過程，但從蘇-30MKI相關係統成熟的時間來看，這套系統的驗證試飛與完全成熟最快也要到2005年以後，而類似蘇-35一樣徹底的將矢量推力發動機技術與戰機整合同樣要往後推遲。

▲ 在磨合矢量發動機的事情上，蘇-30MKI也走了很久的路

這一時間線顯然算不上太晚，但卻毫無疑問要受到蘇-30MKI戰機的研製出資方——印度的強烈反對。當時的印度與俄羅斯簽署了14.6億美元的採購協議，但除了性能接近蘇-27UB的蘇-30K之外，當時俄方連一架蘇-30MKI都沒有交付給印度，加上印度在航空工業領域技術基礎薄弱，根本不可能參與到蘇-30MKI的研製中或者從中獲取技術積累。在這樣的情況下，俄方竟然為了歡度千禧年就要把自己的原型機賣給中國人，這是事事想要與中國人爭個高下的印度人絕對無法接受的。

實際上中國也曾經詢問過另一件產品，也就是裝備於蘇-37戰機上的AL-37FU矢量推力發動機，這款推力還增大了1噸多的發動機並不受印度方面的約束，還能夠在蘇-27和蘇-30戰機上順利換裝，但是留裏卡設計局也很直接地回應，Al-37FU發動機總共只量產了3台，其中兩台裝備於蘇-37上，一台在留裏卡設計局的地面試車台上進行試車。“AL-37FU只生產了這幾台，再也不會有了”切普京最後的回應如是。

▲ 買AL-37FU的希望也破滅了

話説到這個份上，無論是蘇-30MKI的原型機，還是AL-31FP、AL-37FU發動機及其相關飛控，想要輕易出口到中國就不那麼容易。加上2000年以後隨着台灣海峽兩岸的情況日益嚴峻，以臨戰準備為第一要務的中國空軍和航空工業都把科研的重心和注意力轉移到各種能夠迅速形成戰鬥力，並且讓解放軍空軍在海峽上空爭奪制空權作戰中更能取得優勢的項目上來。

▲ 2000年之後的海峽形勢可沒有今天那麼樂觀

在這樣的情況下，連殲-11B的研製進程都要嚴格死磕時間節點，被迫放棄數字電傳飛控和各種對地攻擊能力，加上同時進行的殲-10戰鬥機的試飛定型和量產工作，推力矢量發動機及其相關設備的研製相比之下也就不是那麼急迫需要進入工程研製和拿出實際產品的項目了。畢竟在那個時期的中國空軍眼裏，一架10年後才能服役的矢量推力戰機的重要性，遠沒有明後年就能批量投產的標準三代機來得重要。

▲ 能儘快量產形成戰鬥力的才是好飛機

當然雖然沒有談成有關矢量推力發動機的採購協議，但是這次赴俄訪問也讓中國的航空設計人員對矢量推力發動機有了更加深入的認識。比如在矢量噴口的基礎結構上，當時主流的設計裏，一種是美式的二元矢量噴口，一種則是將矢量部分至於發動機尾部收斂段之前。作為此前已經考慮並且實際試驗過類似設計的留裏卡設計局，倒是很直白地將這幾類噴口的優劣和盤托出。切普京就曾對中國考察人員説：“我們15年前做過他們那種噴口試驗，最後我們放棄了那種方案，我們建議你們也不要搞那種方案的噴口了。”

從殲-10矢量推力發動機驗證機今天的亮相看，這次差不多快20年前的赴俄考察和訪問，對中國矢量推力發動機的研製，還是多少有着不小的意義和價值的。

▲ 當年的中國人，也是從這麼稚嫩的東西開始做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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