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很多中國人眼裏,美國幾乎就是完美的代表,但現在……_風聞
沈逸复旦-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教授-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教授2018-12-14 15:47
【本文為東方夜新聞系列報道《與改革開放同行》節目實錄】
**主持人:**40年改革開放深刻改變了中國和這個世界,從今天起,東方夜新聞將會推出系列報道《與改革開放同行》,報道將會聚焦一批青年學者,他們與改革開放共同成長,從他們的個人經歷中人們可以去探尋中國經濟社會領域的發展變遷,今天我們要帶大家認識的是國際關係學者沈逸。從只能通過報紙電視瞭解世界,到參與網絡空間管理這個大國博弈的新戰場,沈逸有着怎樣的特殊經歷呢?他的經歷又折射出世界格局怎樣的變換呢?
沈逸:(我當時)沒有電腦,沒有互聯網,我們瞭解外部世界,其實就源自於傳統媒體。電視在當時上海家庭裏面,還是比較稀罕的東西,大家能夠看的世界也就是新聞聯播。
那時候大家都看新聞聯播,國際新聞的部分,是差不多最重要的對外部世界瞭解之一。對於外部世界,對於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關係,就開始懵懵懂懂的,就覺得挺好玩的,挺有意思的,就是一個很模糊的興趣。所以帶着一點興趣,帶着一點很不完善的認識就這麼進來了。

94年“銀河號事件”的時候我還沒有進大學,但是第三次台海危機的時候,我已經在學校裏面了。那時候從新聞裏面聽到美國的航母編隊進入台灣海峽,和中方有對峙和一些這種行動的時候,第一次感覺到我學的這個專業跟國家的命運是休慼相關的。
但同時也是第一次感覺到,我們國際政治當中講的這個體系是建立在實力為基礎之上的,就是這樣一種無奈但冷峻的現實,你只能去適應它。
**然後你會發現隨着本科到碩士到博士,明顯地感受到了中國際地位的改善和變化。**我們要更多地去了解這個世界,我們不僅要去應對外部世界對中國的挑戰,外部世界越來越多的要求中國做出貢獻。
然後我自己選了網絡安全去作為我的研究方向,一直到2013年我才出版了我的博士論文。這個8年時間,我一直等到斯諾登把稜鏡項目披露出來,我才為美國國家網絡安全戰略發展,畫了一個完整的句號。
你會感覺到這種時代性,這是一個全新的領域。而中國能夠在這裏面發出自己的聲音,而且這個東西變成了國際關係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沿研究學科,它和國家的需求,和國家在全世界佔據的影響力是密切相關的。
就是我們如何去適應主要由西方國家主導建立的一些遊戲規則,再到創造和貢獻,就是我們提出新的規則,推動這個規則體系的良性變化,然後塑造一個更加有利於我們和廣大發展中國家的,所謂的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
在這一點上,中國倡導的人類命運共同體,説建立網絡空間的命運共同體,是順應它的要求的。資本、勞動、人、服務、貨物以及數據,可以相對自由的流動,用更好的方式去創造財富。
主權國家政府通過協商、通過各種國際治理的機制和有效合作,在各國境內實現對於財富的有效分配,其實不僅僅是網絡發展的需求,整個經濟全球化發展的客觀態勢也是這樣要求的。
現在美國經常抱怨説中國如何如何,不是中國如何如何,是在全球化過程中,美國拿到了大頭,但這個大頭在美國國內的分配出了問題。
中美之間的博弈是十分直接而簡單的,美國企業在中國政府實行全面改革開放的過程中,能夠在這個市場獲得巨大的收益。
這種收益大到什麼程度呢?可以讓他們頂住美國政府的壓力,做一些讓美國政府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但實際上是有利於中美共同利益和共贏的事情。
比如説他們派最高層的代表到西雅圖,卻接受習總書記的會見。美國國務院的官員會在媒體上用匿名的方式,放話説“我們要求中國外交部取消這個行程”。為什麼?因為這會讓美國政府沒有立場。
當我們90年代在這邊剛開始學國際關係的時候,作為當時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美國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在很多中國人心目中,他幾乎就是一個理想的代表,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但是不到20年間,中國自身的發展非常自豪的一個成果,就是他現在讓美國如此的緊張、脆弱和不自信。不是説中國採取了什麼威脅他的舉動,而是源自於兩者在國家治理能力、對外戰略和政府行為上的鮮明對比。
其實中國的任務不是要超過美國,中國的任務是需要和其他國家一起,為這個世界找到一個更好的治理模式和治理架構。
這個對於國際政治的研究者來説,提出了巨大的挑戰,也給予了空前廣闊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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