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沒有烏托邦,國運就是新週期_風聞
小爷cream-2018-12-14 12:52
這兩個月更新頻率很低,其實在前面已經説過,年中經濟會議之後,方向已經基本確定,預期也就框定了區間,無非等着一個個時間點到來去看路線圖而已。不過還是有必要梳理討論一下近期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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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0之後,中美停火,然而,如此也並不能停滯大部分人的焦慮。有意思的是國內焦急的人想着出去,幻想着發達國家的美好幸福,恨鐵不成鋼地自我謾罵。
直到……


凱旋門的黃馬甲們跟黑衣人匯合,發起了警民大聯歡。
而友好深入的聯歡起因是帥哥馬克龍想加幾毛錢的燃油税,可是黃馬甲不幹了,並扛起了工農R軍大旗做自己的救世主。訴求也從反抗燃油税增加為提高最低收入保障、養老金與社會福利等。
行文至此,是不是可以放下那些被不良自媒體傳播販賣的焦慮,深入地思考一下,世界怎麼啦?
很多人以為宏觀事件距離自己很遠,也就不願意深入思考,大多數隨波逐流喊一波口號,貿易戰以來,人民幣兑美元匯率大起大落,人民幣升值了就高喊“廣場協定”,貶值了就糾結保匯率保外儲保房價的糾結之中。
作為投資人,需要的是釐清市場上不着邊際的雜音,尋求阻力最小的合力方向。
一、華為事件深入的推測以及對生活的巨大影響
12月6日華為副董孟小姐大加拿大被拘留,詳細報道不多説了。先談談對普通百姓的影響。
1.1)最糟糕的不是5G大業未竟,而是你的飯碗沒了
這次事件暫時還沒有發酵,但是中興的前車之鑑,如果華為也是陷入業務停擺的轉態,或者海外市場被惡意排斥,營收大幅萎縮的極端惡劣情況之下,那麼附生華為的成千上萬的供應鏈廠家也將面臨顆粒無收的窘境。
而今年互聯網、地產行業的結構優化式裁員降薪比比皆是,收入不及預期甚至沒有收入的情況已經開始湧現。
另一方面,無論是炒房客資金斷裂還是企業債務被強制法拍的地產數量也開始上升。
那麼,當有錢的企業主以及依賴企業生存的白領金領收入斷崖的時候,當月供動不動2萬3萬的時候,建立在收入預期之上的房貸不斷地因為收入不及預期斷供之後,銀行又會怎麼做呢?
這個時候還在擔心匯率的漲跌會不會影響房價嗎?
面對華為事件,還在糾結是不是民族情感過頭,營銷公關過渡,孟小姐是哪個國家國籍,華為制度是不是人道的“雞毛蒜皮”之中嗎?是不是該多擔心一下自己的飯碗隨着一大羣最有購買力的中產飯碗被砸之後,連帶自己的飯碗也沒了?
1.2)背後各方利益糾葛或將柳暗花明
很多人覺得華為事件背後是毛衣戰,不過再看一下表面起因卻是制裁伊朗的禁運協議,背後卻是中東的石油美元定價權,而華為本身所處行業更是代表了5G以及芯片專利在科技先進製造上的爭奪。
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盤棋,孤立單一去看只能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充滿悖論的矛盾。但是全部事情混到一起又是充滿了噪聲。
我們先從最近的毛衣戰開始去看。
首先,在分析框架中需要確定的一個前提是,我們從各方利益角度出發去分析而不是什麼虛無的意識形態以及普世情懷,雖然老祖宗説了人之初性本善,但是還有一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如果所有的西方人都是具有理想主義情懷,那麼也就沒有黃馬甲警民大聯歡,更不會有各大國曆史博物館裏面的他國文物了。簡單説,倉廩足方能知禮儀。
那麼回到對事情的分析上來。
“美國優先”訴求背後是弱美元低油價?
我們都清楚美國兩大黨派共和黨以及民主黨,那麼看一下訪華的尼克松以來歷任總統任期對應黨派,任期內發生的主要大事,或許也能明白一些東西。

從特朗普跟希拉里的政治捐贈上可以看出,
共和黨背後更多是產業資本,包括軍工、石油能源、地產等,
民主黨背後是華爾街金融資本、硅谷科技(跟金融資本關係密切)、好萊塢娛樂傳媒等。
那麼不難看出弱美元縮減貿易逆差逐步恢復產業資本活力應該是真的,但是低油價是不是真的呢?顯然不是。
不同於美元匯率,油價對於不同國家其實有個舒適區間,説幾個中信研究的數據:
§ 美國頁岩油成本35美元以下
§ 俄羅斯等產油國財政平衡基本要70美元以上
§ 中美印佔原油需求一半,沙特、美、俄是主要輸出國。
§ 對於中國等進口國來説,油價增長過快,過高,通脹壓力大,加息壓力大,可能引起滯漲,而油價過低則可能誘發通縮,形成蕭條。
而原油輸出國除了上述問題還有原油收益高低的問題,而美國則還有油價過高推動新能源替代化石能源的問題。
當我們釐清上面的邏輯,那麼對於各方期望就不難理解了,在定價權依舊掌握在美國手裏的時候,油價是個博弈獲利的工具。
所以,在中美貿易停火緩和之際,顯然共和黨背後的財團依舊希望油價可以回到舒適區間,不要太低沒有利益,不要太高誘發新能源全面替代。
同時11月的油價大幅下行(wti原油76→49)除了打擊俄羅斯的非美系輸出國,在美國繼續增持有望加大輸出,歐佩克減產之際,獲利方也就一目瞭然了。
而短時大幅下降的油價也大大緩解通脹壓力從而減緩加息預期,使得美元不要太強。我們也注意到,與石油財團關係緊密的布什家族在11月30號老布什去世遺囑中請了特朗普出席葬禮,表現出此前關係矛盾的緩和。
所以,在沒有其他博弈需求的情況下,60美元左右的油價或許是美國人的舒適區間,而中石油董事長也曾表示50-60美元的油價是合理區間。在甜蜜區間上中美還是有着相當的重疊部分,而相對來説,美國對於更低油價的忍耐顯然高於中國,低於50美元的油價對於中國石油企業需要忍受虧損,並且可能受到通縮的影響。美國依舊掌握定價權的油價可以作為中美關係的一個指標去觀察,而油價變動趨勢也可以從各方利益博弈去推斷。
另外一個指標,美元兑人民幣匯率。正常來説,加息下是強美元週期,但是,顯然違背了特朗普的意願,長期來看也不符合中美經濟增速差以及老齡化中國下人民幣升值動力。
何況中國正在實行平衡貿易順差,擴大進口,開放資本市場,實現人民幣國際化的整體戰略,也是需求並推動一個人民幣升值的趨勢。
拋開其他矛盾,人民幣兑美元都應該是升值才符合中美兩方的利益需求。
而在毛衣戰期間的人民幣貶值,除了短期熱錢跟資本的心理博弈,我們不得不正視主動預期管理施壓的可能性。
而我們此前在年中判斷的2018匯率收官6.7±0.2區間變化也將等待最後的驗證。
二、世界沒有烏托邦,也沒有救世主
改革開放走了40年,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嘰嘰喳喳的對什麼都不滿意,懟天懟地的,以為西方什麼都是好的,從幾年前美國佔領華爾街到如今法國的黃馬甲開始蔓延比利時、荷蘭,英國人玩起了脱歐,是不是該對《舊制度大革命》《21世紀資本論》產生的土壤深入思考一下。
我們應該做的的是正視自己的問題跟長處,也要看到別人的優點缺點,對於問題跟缺點要針對自身的背景環境條件去深入思考解決方案,確定方案執行的路線圖與時間進度,不斷地根據執行的反饋做優化並且跟蹤進度,這樣才能獲得良好預期目標效果。
我們party對預期目標是什麼?
就是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去解決主要矛盾。
而主要矛盾也從
“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後的社會生產力之間的矛盾”(解決從0-1,沒有到有的問題)
轉變為
“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解決從1-100,有到更好的問題)。
關於第一個問題,生活條件好的80後或者出生晚的90後之後的新生代可能是沒有感觸的,沒能體會到吃個肉還要盼過節,買個衣服還要等過年,希望住房裏面有個沖水馬桶的改革開放初期的年代的窘迫。貼個圖簡單對比一下。



為什麼幹嘛選擇鋼鐵產量來代表?因為鋼鐵產能代表了一個國家工業化城市化路通人和的進程。
同樣的人口大國,1949年印度鋼產能是我們的9倍,1978年是我們的1/2,2017年是我們的1/8,背後是居住環境,交通與人口流動的便利,基礎設施與營商硬件環境的完備不同等級。
而現在,因為發展速度過快,鋼鐵成了過剩產能行業,人人嗤之以鼻,但是當你沒有的時候何來如今的發展,人要吃10個包子才能飽,而不是隻吃第10個包子吧?
而且只有一樣東西多起來,才能變成兔子喜歡吃的白菜(價)。
多到一定的程度,那麼也才有了爭奪定價權的基礎條件,所以毛衣戰期間的油價漲跌、鋼價漲跌,按照一般市場觀點看起來是混亂,但是從手握定價權的角度出發,卻是有些道理在其中的。大部分時候可以放任市場調節,當時需要的時候,那就是一個博弈的工具。
40年來,主要矛盾轉變之際,顯然我們已經完成了大部分從沒有到有的階段,準備要更好的,但不可避免的,有的人覺得對比發達國家我們各方面都很差,所以要全面學習。
其中有的是對的,有的值得商榷。
按照人均資源上對比,我們還差的很遠,但是過去40年僅僅是一個後發優勢就可以解釋得了嗎?為什麼更被西方承認的學生印度從領先反而被超越了那麼多。
這就像一場起跑線不同的龜兔賽跑,兔子雖然一開始落後很多,但是正在用兔子的方式超越一隻只烏龜。
兔子面前還有很多的烏龜,距離終點還很遙遠,可能才走了25%的路(美國人均的1/4不到),面對路途中的各種問題,依舊只能在不同的地方做着實驗,用實踐檢驗真理。
看到了問題,想辦法解決。
我們的問題還有很多,不過智囊機構提出了很多的方案,有的也被採納或者實驗總結出來經驗,等着進一步實施。真的有興趣的同學可以看看經濟50人論壇出版的幾本關於改革討論的書,而當下的一些此前也做成了路線圖《貿易戰只是小插曲,中國改革進行時》。
所以,我們可以討論一下西方榜樣存在的問題,以及當前諸多被討論的熱點。畢竟,即使學習西方同樣的方案,也會遇到同樣的問題,思考這些問題而不僅僅是議論遇到的問題就想着可以在他處找到標準答案。
2.1)社會福利保障與還不清的政府債務
北歐乃至西歐的社會福利保障一直像一個燈塔一樣在世界諸多國家中閃閃發亮。
社保佔據財政開支往往在30、40%甚至更多,但是財政收入因為經濟低迷增長緩慢,政府債務就此不斷增加。
入不敷出之下,一些小國比如希臘就率先在09年爆發歐債危機,背後希臘聯合高盛作假,沒有並表的債務以及產業結構不合理先不説,近年意大利也在因為財政赤字率的問題跟歐盟糾纏。甚至福利不如歐洲的美國也屢屢因為財政懸崖差點政府關門,只能通過國會提高債務上限苟延殘喘。
話到這裏,不是一面倒討論福利高低好壞,也不是討論財政收入應該多還是少,而是一個平衡。
最容易出現危機的首先是產業結構單一的國家,尤其是隻有一兩個諸如地產、旅遊的國家,一個行業收到衝擊就會崩潰,所以行業沒有好壞,而是要豐富才能提高抵禦風險的能力。
社會福利的來源是財政,而政府是一個公共組織,財政來源於税收,在當前的生產效率之下,依舊只可能是高福利來源於高税收,不存在什麼不勞而獲。高福利而沒有相應的税收,按照數學取極限的思路只能是無政府組織。
同樣的如果高税收而沒有用到社會本身,而是尋租到組織內部,那麼極端之下等於封建制度的剝削,也會造成社會崩潰。
想明白這個邏輯,才能去討論税收收什麼,收多少,或者是減税減什麼,減多少。
2.2)減税、房產税、基建之辯
財税跟法律、貨幣等等都是維持社會運轉的一個工具,不存在哪種政策就是對或者錯,而是合適不合適。
作為維持的工具,財税就需要兼顧的是“效率與公平”。
當前聚焦的減税,實際上爭的主要還是效率跟公平的問題,一些輿論的主要邏輯是,税負過重,與民爭利,其中主要拿出來的説是社保,同一時間影視追繳、創投税率也跟風呼喊,把幾個問題都混淆到一起,最搞笑的是窮人用超越階級的情懷幫富豪搖旗吶喊,令人哭笑不得、大跌眼鏡。
首先説社保對比其他國家負擔過重,這是對的,但是如果是專款專用的話,這個本身實際上沒有重不重的問題,因為多繳多得,少繳少得。其中企業負擔更多,相當於是從老闆身上分配給員工多一點社會財富,是一種公平的體現。但是由於在當下比例過高,擠壓企業利潤之下也就影響了效率,降低一定比例才是合理的。
但是在社保問題上實際利益受損的是企業主,輿論上卻是引導了兩個工薪族利益受損的點,一個是合規徵收工薪族要多扣手上的錢,至於以後養老多到手的錢是比不上現在扣的,另一個是企業被扣的多了,利益受損,可能裁員可能倒閉,最後是工薪族買單。
第一個邏輯根本就説不過去,原因前面説了,不然合規徵收社保的大企業為什麼被社會仰慕為福利?
第二個邏輯貌似很有道理,其實更站不住腳,這是一條普遍性的政策,虧損裁員只取決於自身競爭力弱化了,或者是整個行業市場需求發生惡化,這是一個左手倒右手的的轉移,對部分行業是有好有壞,其中的邏輯在於老齡化下領取社保的人越來越多。
可以説當下比例過高,但是用以上兩個觀點是不再理的。
再轉回減税本身,我們税收超過75%是增值税這類間接税,税負其實在這個上面。而發達國家主要是所得税、財產税這類直接税。
既然輿論是學習西方,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採取這樣的税制,為什麼現在如此畏懼房產税、遺產税?如果原因僅僅是税收不好,最好不收,那麼無政府管理的社會但願你能在叢林中活下去。
一開始採取間接税的的原因就是貧富差距很小,全民基本沒有私人財產,所以只能收取流轉税甚至農業税,知道農業税貢獻很小之後,才取消這個農民的負擔,甚至給出補貼政策。
而為什麼給農民補貼?因為在60年代前後,為了發展重工業,實行了城鄉二元經濟,是用農民產出來補貼工業的。不同的發展階段,税收的分配就會有所側重。
而現在出現了一大批有產階層之後,自然就要重新平衡税制,依照“公平”的原則,降低普遍性的流轉税負,提高工薪為主的所得税起徵點,開徵富有階層的房產税等財產税。這是對於私人層面降低層級的減税。
對於企業方面,相對高税率的確會導致企業資本外流,但是有兩個點需要注意,
第一是資本流入除了税率還需要綜合整體營商環境來評判,税率只是其中一點,比如基礎設施、行政便利、居住環境、人力資源等等。
第二是,税率對於資本的影響更多的是資本密集型行業,可以參考低税率聞名的愛爾蘭,主要是吸引了軟件互聯網、醫療、金融等行業,因為製造業更需要考慮綜合環境因素。
由此,我們可以去考慮基建是什麼,好不好?
基建投資不是一串數字一個標籤,而是實實在在幾十年修建鏈接全國幾百上千城市的道路交通、通信網絡、電力水利,最簡單的辦一個廠“三通一平”“五通一平”就是一個小基建。撇棄基建就像只想吃第十個包子就吃飽一樣。
也有人認為現在基建足夠了,但是實際上只是發達的地區相對完善了,還有很多地方道路不行、網絡電力燃氣都不行。
當然,其中不少是重複建設,但是不放大去看,惡意重複的比例有多少?
以前城市規劃小,發展起來後不夠用只能拆了重建,人人唾棄,後來人引以為戒,卻造就了許多的鬼城。
或許,合理規劃這樣一個技術問題,對過去高速發展的中國,是一個難題。
2.3)Gdp跟居民的關係、美國優先的製造業訴求
經常可以見到輿論的一個説法,發達國家2%的低增速也好好的,還有那麼多賺錢的高科技企業,要那麼高增速幹嘛,還都是落後的過剩產能行業。
普通人能注意到這些很不錯,可惜的是沒能再深入一點思考。
gdp代表的含義是一個社會整體財富增長的速度(詳見:最賺錢的橋水基金進入中國,還做了小視頻),所以2%的增長速度對應了國民收入增速也差不多是這個速度,但是用人需求很少的高科技企業增長速度很快,利潤收入都很高,那麼其他的行業必然就是低增長、零增長甚至負增長,很明顯的就是美國的鐵鏽地帶以及底特律汽車城凋落。
而過去10%以上的增速代表最差的行業起碼還是增長的,可能也有6%左右,這才是跟普通人密切相關的意義所在。
所以為什麼小國可以低税率、高福利,高科技企業比例眾多,因為用人需求少。
但是對於大國來説,完整的社會必然需要大大小小各類的行業,在不同的週期用不同政策維持“效率與公平”。
所以當過去幾十年,歐美放棄低端製造業之後,眾多藍領以及後代就此失業、或者只能做臨時兼職領取福利保障。
當高科技跟金融行業流向底層的福利保障不足時,就此引發激烈矛盾,從而導致一個產業結構迴流調整的訴求。
所以,如果基建是不好的東西,特朗普就職承諾為什麼要搞大基建,因為美國本身有需求,而且修復產業結構以及提升底層的收入,從而擴大需求,真正地修復資產負債表。
2.4)地產長效機制、一帶一路、先進製造跟振興鄉村的綜合解決方案
90年代末,習慣了福利分房的國人是沒有太多概念買房的,即使已經開始了住房改革,所以地產商或者説包工頭們也看不到如今幾萬億一年的市場。即使到了2003年地產被確立為支柱產業,很多人也是心有疑慮,看不到在未來十幾二十年,中國的城鎮化從30%多急速拉昇到50%。
這個過程中,伴隨的是進口貿易轉向出口加工製造,伴隨的是農村勞動力進程以及農業税減免,伴隨的是互聯網通信新興行業的彎道超車,是世界唯一一個擁有齊全完整525個小類工業門類的國家。這是一個個就業創業背後積累的社會財富,而不是虛無的泡沫。
這個發展階段,我們的政策導向就是用效率,快速解決從沒有到有的過程。而前面的提到的基建也是在4萬億計劃大放水之下,產生了鋼鐵水泥等諸多產能行業,這些行業也往往被稱之為週期行業。而地產也是一個週期行業。
但是週期怎麼來的?
舉個簡單的栗子~
10億人口需要5億套房子,不算折舊等其他複雜因素。每年需求蓋一億套,那麼5年蓋完就是一個平穩的週期。
可以市場不會是平穩的,會在上面簡單的模型加入諸多因素,
比如第一年需求一億套,第二年突然都有錢了,需求兩億套,供給不足了,市場供給就會在第三年調整為兩億套。
但是第三年大家口袋反而沒錢了,只需要一千萬套,這時候就坑爹了,供應房子的就要產能過剩,市場就會出清,也就是倒閉一堆的供應商,裁員一堆的人。
不如不再加入干擾因素,那麼上面這個出清(供給恢復到跟需求匹配)的過程會是多久,一年,兩年,十年?沒人能知道。
那就如干擾因素(逆週期調節)呢?比如在需求端給沒錢的人提供貸款,提供一些工作機會修路鋪橋建鐵塔增加收入呢?在供給端減免税負,提供無息貸款讓供應商活下來等下一個一年兩億套的需求呢?
對比兩個方向,孰優孰劣,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如果加入干擾因素,需要做的不僅僅是一兩個方面,而是一整套的方案降低負反饋。
現實更為複雜,更進一步的探討不再繼續。
但是從上面的描述,我們其實應該清楚,幾乎沒有什麼行業是非週期的,更多的是大週期、小週期。
那麼,我們就可以很好理解,四萬億基建以及20%的城鎮化,是一個需求週期,接下去這兩方面的還剩下多少增長潛力,會是一個波動強還是弱的大週期還是小週期已經顯而易見了。
當城鎮化已經過半,未來如果用同樣時間提升剩餘的城鎮化水平,就決定了每年的投資增速以及相應的消費需求已經過了峯值,除非繼續加速。
但是顯然,過半的城鎮化的使用價值已經變成了經濟託底的備用引擎,而不再是龍頭髮動機。
在年中經濟會議總結《基建要加碼,房價不許漲,金融服務實體,加大開放進口》之中,我們簡單探討了一下政策導向以及社會發展趨勢下地產未來的可能,增速放緩是肯定的,因城施策是可能的,也就意味着普漲普跌同上同下是不太可能的,多層次供給也就意味着投資與居住需求分離是可能的……
很多的長週期決策方向定下來,中間會有曲折,但是目的地就在那裏,2018的又一個元年,一如20年前。
隨着效率優先的40年過去,我們從差不多一樣窮,一樣一無所有,開始出現了中產、富豪、土豪、平民諸多階層羣體。那麼接下去就是先富帶動後富,一起跨過中等收入陷阱。
為什麼這麼做?因為這樣才能真的擴大內需,做大蛋糕,實現正和博弈。
在資本市場中,擁有80%財富的1億人可以決定資產的價格,但是在消費市場上,給這1億人增加或者減少1000塊不一定會增加減少1000億的消費,但是給底下10億人增加1000的收入,那就是增加1萬億的消費。這就是前面提過的貧富差距過大的大國經濟低迷的原因。
那麼現有什麼解決方案?
首先是在城鎮化過半的背景下,不再需要用賺錢效應加速城鎮化,而是需要填補積累更多羣體的儲蓄財富。那麼分離出一部分地產滿足居住屬性,高價的投資屬性地產就放在達到入場門檻的階層圈子裏自娛自樂。同時也是一個階層上升的動力。
而包括人工智能、半導體、芯片、醫療生物、新能源新材料等新興戰略產業才是一個新的龍頭髮動機,將帶動一批新的中產收入階層,一如90年代的個體户、鄉鎮企業,2000年初的外企、家電、汽車製造業,2008的外貿,最近十年的互聯網、軟件、影視、地產等等。而房價的持續爆發,背後這這些年不同行業高速增長下收入積蓄而來的財富轉變。
而一帶一路主要有兩個方向,一個是產能轉移,利用我們基建狂魔的優勢,置換資源國的資源,一手資源一手基建,而打好基建的基礎,這些資源國也才可能進一步發展製造業經濟,實現產業轉型與生態優化,也才能像40年前的中國打開國內,慢慢有能力消費歐美日的產品一樣來消費包括中國在內的各國產品。
不知不覺,海外勞工已經多達上百萬人。

這既是短期化解一部分底層勞動力出路的方案,更是着眼遠期的的路子。
而振興鄉村最主要的就是縮小高達3:1的城鄉收入差距,可以説農村依舊是收入的最底層。具體的我們在《外資抄底股債 基建放水託底 只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吃飯靠新農村,去槓桿靠放水?》已經有所討論。
行文至此,我們依舊感到對未來迷霧層層,因為我們認識到了問題,也清楚解決問題的方向,並且按照方向給出來解決方案,然而卻對方案沒有了信心。輿論更多的像明末東林一樣爭吵指責各種問題,卻難以鼓起解決問題的勇氣。但是輿論之下,還有諸多人在一個硬骨頭一個硬骨頭地啃過去。
發展從來不是一帆風順、一氣呵成,而是不斷地曲折迂迴,跌到再爬起,所以在面對頂層設計的方案給出的方向,我們不妨在這個大週期裏面順勢而行,在這個大週期裏面肯定存在坑坑窪窪形成的小週期,然而,機會與風險不正並存在變化的趨勢之中嗎。沒有變化沒有風險,那麼也就沒有了機會。
那麼梳理下來,未來的中國,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每個行業都很快達到頂峯,增速也就下來了,表現為產能過剩行業,表現為行業員工的收入低增長、不增長甚至裁員。同時也促成未來行業集中度不高的市場,會有頭部企業在提升集中度的過程,獲得超額穩定紅利的機會。這是行業選擇要考慮清楚的,也是從業人員跟投資人要注意的。
而對於新興行業,尤其是人工智能以及5G物聯網,需要注意的是,科技固然代表未來,但是在技術成熟之前,不斷的迭代需要花費的是鉅額的研發費用,如果未來沒有穩定充足的收益,甚至是不能覆蓋成本的。所以對於行業公司的基本面利益需要仔細斟酌,甚至不要高估起步前五年的行業基本面,但是也不要因為前期的不及預期,而低估之後五年的業績。
而對於歐美等發達國家,其實都面臨貧富差距過大,政府債務負擔過大,解決的根源還在於創造底層穩定的就業。而不是現在這樣,2%的社會財富增長,被人數只佔可能1%的華爾街、硅谷、好萊塢佔據了90%。所以大家會看到,美國開始出口原油,開始想要我們眼中高污染的鋼鋁玻璃工廠就業機會,甚至不惜退出《巴黎協定》。
實際上歐美本身也有重置基建的需求,而帶路上的資源國更是在發展之中,及其需要勞動就業機會以及基礎環境建設。
那麼,或許,未來會有一波3-5年短週期甚至10年中週期的傳統行業的機會,而代表技術進步的科技行業,還需要哺育餵奶,在十幾年後才光彩奪目呢?
一切,還是未知,就如十年前我們不會想到這些外部變化:

在剛確立市場經濟的90年代初,也不會想到中美的發展變化:

世界沒有烏托邦,也沒有救世主,發展中去解決問題,國運就是最大的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