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説 | 瓜皮帽與漢奸“何其多”的那些事_風聞

原創小説 | 瓜皮帽與漢奸“何其多”的那些事

文 / 上海阿蔡

圖 / 來自網絡

       在長三角地區的一個江南小鎮上，曾經有過一個奇怪的人，他在這個小鎮上有一個代號，這個代號是小鎮上的一個大街上的人們給他取的，代號有些特別，這是小鎮上的人們一般享受不到的代號。

　　瓜皮帽，這就是那個奇怪的一個獨特的代號。那年，瓜皮帽在秋天的時候就把帽子戴上了，因為他的帽子像西瓜皮那樣的，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人，都叫他瓜皮帽。滿大街的人，遠遠的看到有個瓜皮帽在人羣中移動，就知道瓜皮帽在逛街了。

　　瓜皮帽有一個特徵，就是喜歡賣弄學識，常常掛在嘴邊的是他的日語：“你的，米西米西的。” “ 八格牙嚕。”瓜皮帽説他差一點就去了日本。認識瓜皮帽的人，一般不太會去認真的搭理他，因為瓜皮帽説話不太靠譜，瓜皮帽話多，但大多是廢話連篇，因此，好多人嫌他煩。

　　瓜皮帽看起來很悠閒的，有一段時間，大街的人們以為他是無業遊民，有好事者就問瓜皮帽説：“你怎麼不上班呢？沒有單位啊？”誰知，這一問，把瓜皮帽問的很尷尬，他憋了很長時間才回答説：“最近休假。”

　　瓜皮帽在這個江南小鎮上的這條大街上，他是一個新生事物。

　　一年以前的這個江南小鎮的這條大街上，是沒有戴瓜皮帽這樣的人的。這裏的人，一般三、四十歲的人基本上是不戴帽子的，偶爾有人為了遮蓋一點頭上的秘密，才會去找個帽子戴一戴，並且感覺沒必要的時候就把帽子丟了。

　　據説：這個江南小鎮，雖然直線距離離上海、杭州、蘇州都不太遠，但是這裏的人們都不願意趕戴帽子的潮流時尚，從孫中山的民國革命那時候開始，近一百多年來，小鎮上的人們都不愛戴帽子，小鎮的店鋪裏邊，也從來沒有哪家賣過帽子，彷彿，這裏的人們有鐵的戒力：誰都不戴帽子！雖然，不知為何原因？

　　可是瓜皮帽這傢伙不像那些偶然需要帶帽的人那樣，他總是會把瓜皮帽從秋天戴到來年春天，夏天到來後他又換成了戴涼帽，總之，大家沒有看到瓜皮帽不戴帽子的時候。

　　只是，又一次瓜皮帽“玩興大發”，他在大街上走的時候，順手把一羣小孩中的一個小孩戴在頭上的軍帽拿下來看一看，結果闖了“大禍”。原來這小孩十二、三歲了，是個男孩，但他的頭上卻梳了條半尺長的小辮子，還繫了根紅頭繩。本來男孩的辮子藏在軍帽裏，誰也不知道，結果被瓜皮帽這麼一搗鼓，露餡了，一羣小孩看到了都大叫起來：“啊，他的小辮子！”

　　這下，這男孩不肯了，他追着瓜皮帽，一定要把瓜皮帽頭上的帽子也拿下來。瓜皮帽一看小孩來這樣一招，慌了，連忙就躲着小孩。小孩呢，當然不依不饒地追着瓜皮帽。雙方你躲我追，大街上的人們就看着熱鬧。

　　好一陣子，跑過來，跑過去的，小孩和瓜皮帽都有些氣喘噓噓了。另外還有那些跟小男孩一起玩的小夥伴們，他們也跟着他倆東奔西跑的。好一陣子，小孩跟瓜皮帽打着僵持戰。大街上，除了小孩，過路的人們也有不少愛看熱鬧的，站在街上看着。

　　後來，有一回，瓜皮帽躲到一個店家的門口，正喘着氣，那男孩又追過來了。瓜皮帽正要往別處跑，沒想到他的瓜皮帽被一個大人掀到地上了，於是被那男孩的夥伴們撿到了。這一撿不要緊，要緊的是瓜皮帽的秘密也被公開了：那瓜皮帽的帽子內沿一圈裏都寫着這樣的字——“我是漢奸：何其多。”

　　怪了，這不是怪事嗎？小男孩的小夥伴們都喊了起來：“我是漢奸——何其多！”

　　瓜皮帽，這傢伙什麼意思？一年到頭帶帽子，在帽子了還寫着：“我是漢奸——何其多！”這傢伙是什麼意思呢？從那天開始，瓜皮帽在大街上就被許多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何其多”！同樣，瓜皮帽的頭上還有一個疤，也被人們知道了，雖然那個疤不大，只有一個五分錢幣大麼大。但是，瓜皮帽這個人，他為什麼要説自己是漢奸，這個事大家都還不知道。

　　大街上的人們，雖然有不少人認識瓜皮帽，但都不去向瓜皮帽打聽：那是為什麼？大家以為那跟瓜皮帽平時愛哼幾句日本話有關吧！不是嗎？“你的米西米西，你的八格牙嚕”等電影裏的日本話，不是經常掛在瓜皮帽嘴上的嗎？

　　但是，還是有些大街上的人説：沒那麼簡單，這瓜皮帽説不定真的跟漢奸有關係，真的、、、、、、

　　在那一次瓜皮帽跟小男孩相互揭帽子的事之後，大街上的人們開始知道了這個瓜皮帽的身份，知道他叫“何其多”。並且這個瓜皮帽身上還有秘密跟漢奸有關。只是瓜皮帽的年齡是大約70年代的，大約最多是70年前出身的，即便現在是2016年了，那他也絕不會是抗日戰爭那時候的漢奸的，這就怪了，——他為什麼要説自己是漢奸呢？是精神病嗎？

　　但確實不太像！瓜皮帽身上的秘密在那次事件之後，都隱隱地在那大街上認識他的人們心中落下了一個疑問。“漢奸何其多，瓜皮帽。”誰也猜不透是什麼意思。

　　從那以後，大家似乎都等待瓜皮帽有一天自己會揭開那個秘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瓜皮帽在又過了半年之後，不見了。他離開了這條大街，離開了這個江南小鎮。對此，這個小城鎮的這條大街上的人們感到有些意外，但想想又有些合理，畢竟以前瓜皮帽不是這裏的人嘛！況且附近不遠的上海、杭州、蘇州都是很繁華的地方，瓜皮帽也是可以去的嘛。有些人這樣的想着，但心裏還是希望哪一天還是會看到瓜皮帽再出現在這條大街上，不是嗎，沒有瓜皮帽出現的日子，這個大街似乎真的有些單調了，人們似乎少了很多稀罕，畢竟，瓜皮帽也是一種特色，儘管這個江南小鎮的人們不愛戴帽子，儘管這不戴帽子的歷史也很悠久了。

　　阿蔡 寫於2018年12月15日下午14點2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