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廣州？_風聞

海闊天空之城

文 | 星球研究所

很難用一個詞語來描繪廣州

這個城市擁有太多標籤

它的自然環境優越

四季鮮花盛開

名曰**“花城”**

（花團錦簇的廣州有軌電車，攝影師@李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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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經濟地位舉足輕重

是中國重要的商業門户

號稱**“千年商都”**

（廣州東塔，攝影師@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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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人民融會八方

尤以吃為“專長”

人稱**“食在廣州”**

（廣州美食：蝦餃、鳳爪、蒸排骨、燒賣、牛肉丸，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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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從地理的角度解讀

廣州最重要的特質莫過於

地處中國大陸的南端

遠離政治中心而瀕臨大海

正所謂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廣州的風氣自由而開放

吸引了無數弄潮兒聚集於此

歷經2200多年

終於將它打造為中國獨樹一幟的

海闊天空之城

（廣州在中國的位置，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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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是從一片蠻荒開始的

Ⅰ

拓荒者

公元前221年

秦始皇掃滅六國

隨即展開兩大戰略

北擊匈奴、南平百越

50萬大軍揮師南下

兵鋒直指嶺南

（秦始皇北擊匈奴南平百越，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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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嶺南尚是一片蠻荒之地

**越城嶺、都龐嶺、萌渚嶺、騎田嶺、**大庾嶺

構成了它的外圍屏障

山高谷深、瘴氣重重

這些山嶺合稱南嶺

（嶺南地形，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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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翻越大山的秦軍

又遭到土著南越的頑強抵抗

他們身材矮小、剪髮文身

在征戰中時常殺俘取頭

以首級祭奠神靈

秦軍傷亡慘重

連統帥也死於越人之手

（船紋銅提筒，古代越族儲酒的器物，上方繪有“羽人”戰士提敵首級或執宰俘虜的畫面，圖片源自@南越王墓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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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四年之後

嶺南終於平定

然而局勢依然不穩

營建堅固的城池成為控制嶺南的關鍵

但它的面積如此廣袤

哪裏才是築城的最佳選擇？

縱觀嶺南地理全局

周邊山地發育出了三條大江

按照方位分別名為西江、北江、東江

三江奔流，如同嶺南的血脈

是為珠江水系

它們在下游交匯

沖積出了珠江三角洲

（珠江水系圖，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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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洲的中心即是廣州的所在

它依山傍水、通達三江

顯然是控制嶺南的關鍵

（現代廣州地形圖，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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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地勢從北往南依次降低

最北部

九連山海拔可達800-1200米

坡陡谷深、重巒疊嶂

（從化區溪頭村附近山峯，攝影師@吳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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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南

海拔逐漸降至300多米

羣峯在雨後白雲繚繞

因此得名白雲山

（白雲山，攝影師@陳碧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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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往南

海拔降至75米

是為越秀山

（越秀山，攝影師@沈智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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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中降水增多

瀑布飛流直下

（白水寨瀑布，攝影師@李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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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水成湖

（流溪湖，為現代水庫，攝影師@温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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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度超過5米的河流

多達1368條

（流溪河，現今的河邊正在舉辦馬拉松賽，攝影師@李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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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河流奔流入海

珠江八大入海口中有三個位於此處

它們多以“門”為名

包括虎門、蕉門、洪奇門等

入海口面對的海域即為伶仃洋

（珠江入海口，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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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之間則是沖積平原

平原上還散佈着一些台地

海拔不過40-50米

卻也以山為名

如番（pān）山、禺（yú）山

公元前214年

秦人拓荒者的城池在此拔地而起

他們以番山禺山之名命名城市

即番禺

有着2200多年曆史的廣州城

正式誕生了

（番禺城位置示意，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依據潘安《商都往事》&王永平《廣州》；也有人認為“番禺”原意為“蕃邦蠻夷之地”，番山禺山是因城而得名；底圖中的珠江為現代位置，以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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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麗的傳説中

五位仙人騎着五隻仙羊

踏着彩雲來到廣州

為拓荒者送來了稻穀、耕種技術

廣州因此又被稱為羊城

（五羊傳説發生時代已無法考證，下圖為越秀山的五羊雕塑，攝影師@鄭樹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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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

番禺城是一個相當“窮酸”的開始

它周長只有900米

是天安門廣場面積的1/9

周圍還有隨時可能反攻入城的土著

而且天高皇帝遠

缺乏中原腹地的支持

萌芽中的廣州城

是如此狹小、如此偏遠、如此脆弱

它如何才能生存下來並發展壯大呢？

Ⅱ

遠航者

廣州離皇帝很遠

卻離世界很近

因為中國是典型的季風國度

每年冬季

風自北而南從大陸吹向海洋

（冬季風，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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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夏季

風又自南而北從海洋吹向陸地

（夏季風，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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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亞、印度、阿拉伯的商人

藉助季風的變化

在南海海面上南來北往

廣州正是他們進入中國大陸的第一站

（古代廣州與世界的聯繫，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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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在廣州的秦軍和他們的後代

成了最早的海洋****商業遠航者之一

秦軍的統帥也搖身一變

成為南越國的國王

遠航者們藉助季風

建立起和海外的聯繫

他們的船隻形體高大、結構複雜

一艘船便配備十餘位槳手

來自非洲的象牙、犀角

進入了國王的宮室

（犀角形玉杯，用一整塊青玉雕而成，歷經兩千年依然有着温潤的光澤，現藏於西漢南越王墓博物館，攝影師@柳葉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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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國出產的陶器

則在遠渡重洋中

遺落在南海西沙羣島的甘泉島

（南海甘泉島衞星圖，曾在此發現南越國時期的陶器，圖片源自@Google Ear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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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累了財富的國王

仿照中原帝王金縷玉衣的樣式

為自己製作獨一無二的絲縷玉衣

（第二代南越王的絲縷玉衣，出土時已經散亂，由專家耗時三年才得以復原，現藏於西漢南越王墓博物館，攝影師@柳葉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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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的城池也變得更大

達到了天安門廣場的3/4

但仍只有漢長安城面積的1%

（南越國廣州城，後世以國王之名稱其為趙佗城，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依據潘安《商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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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轉折出現在唐代

出身嶺南的宰相張九齡在回鄉時

深感嶺南交通之不便

於是力主開鑿貫穿南嶺山地的新路

廣州與內地的交通阻塞被打通

內地連接了廣州

廣州又連接了海洋

（唐代廣州與北方陸路交通示意，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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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的運力強大

陸上需要數百頭駱駝馱運的貨物

海洋上一艘海船便可以全部裝載

安史之亂之後

陸上絲綢之路阻斷

海上絲綢之路迅即取而代之

如同張九齡所言

（出自唐代張九齡《望月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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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生明月”

遠航者的隊伍急劇擴大

中國的絲、瓷、鐵器、銅器、茶葉

大量銷往海外

海外的珍寶、象牙、藥材

也紛紛進入中國

（出自唐代韓愈《昌黎先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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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之貨日至，珠香、象犀、玳瑁奇物，溢於中國，不可勝用”

不慎跌落江中的珠寶

在傳説中化成一塊巨大的海珠石

珠江因此得名

（唐代的玻璃碗，產於西亞，胎體最薄處不足1毫米，現藏於南越王宮博物館；當時外國玻璃工藝精湛，深受國人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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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時期

十萬海外客商雲集廣州

廣州成了貨通天下的東方大港

城市的管理者為此專門劃定外國人居住區

允許外國人自建圍牆

並可以保留自己的語言、風俗

即**“蕃坊”**

（唐代蕃坊位置圖，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依據潘安《商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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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舶官員駐紮廣州

這是中國最早的海外貿易管理機構

他們專門負責驗貨、收税

當外商返航時

還負責在珠江畔舉行餞別宴會

皇帝龍顏大悦

因為朝廷增加了一項全新的收入

關税

宋高宗在詔書中説道

（出自《宋會要輯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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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舶之利，頗助國用，宜循舊法，以招徠遠人，阜通貨賄”

城市不斷擴大

廣州人乾脆剷平了番禺二山

往東、南、西三個方向全面擴張

宋代廣州城的面積是唐代的四倍以上

南宋詩人陳與義有詩云

（出自陳與義《雨中再賦海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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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尺闌干橫海立

一生襟抱與山開

（宋代廣州城，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依據潘安《商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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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物貿易火熱開展的同時

海外神靈的使徒也由廣州登陸

佛教禪宗始祖達摩

於南北朝時期來到中國

他在珠江岸邊禪坐傳教

傳教之處被後人稱為**“西來初地”**

隨後禪宗開枝散葉

在廣州法性寺

眾僧為“風動”還是“幡動”爭論不休

在寺中隱居的嶺南人惠能則一語驚人

“不是風動，亦非幡動，仁者心動”

於是

禪宗六祖正式在廣州誕生

禪宗也在後來成為影響中國最大的漢傳佛教分支

（法性寺即今天的光孝寺，攝影師@二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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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盛的佛教

還吸引了文人雅士的關注

北宋詩人蘇軾被貶來到廣州

他見一處佛寺內六株榕樹蒼翠成蔭

當即題寫“六榕”二字

是為六榕寺

（六榕寺花塔，高57.6米，共9級17層，是廣州現存最高的古建築，攝影師@顏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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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蘭教也在廣州率先傳播

相傳“四大賢人”之一的艾比·宛葛素

於唐代登陸廣州

建立了中國最早的清真寺之一

懷聖寺

（懷聖寺光塔，高26米，原為在禮拜前登上塔頂呼喚教徒來禮拜之用，是我國現存最早的伊斯蘭教建築，攝影師@方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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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文天祥“零丁洋裏嘆零丁”

感慨宋亡元興之後

摩洛哥旅行家伊本·白圖泰

於13世紀的元代來到廣州

他在遊記中寫道

（轉引自《廣州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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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是世界大城市之一，市場優美，為世界各大城市所不能及”

到了明清時期

因為長時間的海禁

甚至一度只留下廣州一口通商

由國家指定的十三行壟斷對外貿易

廣州的重要性再次提升

成為**“天子南庫”****“天下第一港市”**

廣州的城市擴張也達到封建王朝的頂峯

（明代廣州城，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依據潘安《商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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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古老的廣州鳥瞰圖

為我們清晰展現了這個城市的全貌

（畫作極為精緻，可將手機橫屏點擊放大後觀看，《View of Guangzhou》，繪於約1770年，作者未知，現藏於大英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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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最北側的越秀山上

通體絳紅的五層樓鎮海樓

首層山牆厚達3.9米

再向上逐層收分

到最高層山牆厚度仍達1.65米

紅牆綠瓦，頗為吸引眼球

（鎮海樓，攝影師@陳碧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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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上數座寶塔屹立

成為航道上的標杆

（琶洲塔，攝影師@馮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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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也紛紛大興土木

士紳的園林佈局精巧

在方寸之間，營建咫尺山林

（餘蔭山房，攝影師@二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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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

富商在廣州城的西關修建豪宅

人稱西關大屋

大屋建於繁華的商業區

因用地緊張

面積並不像北方大院那樣大

但是精工細作，無所不用其極

牆磚選用色彩似碧玉的青磚

磚縫間連刀片也無法插進

（攝影師@陳碧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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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狹小的竹筒屋

因形似竹筒而得名

（龍津路的竹筒屋，攝影師@吳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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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如大鍋之耳的鑊耳樓

則擴展到整個珠江三角洲

成為嶺南民居的代表

（沙灣古鎮鑊huò耳樓，攝影師@吳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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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村鎮在廣州崛起

這些村鎮的居民

往往是從北方移民而來

他們聚族而居

更加註重宗親血緣

宗祠建設皆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

（白雲區龍崗村曾氏大宗祠，攝影師@李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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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投入巨資建設

專為宗族子弟服務的學校

（陳氏書院，是廣州保存最完好的私家書院，攝影師@顏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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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獅、舞龍等各種民俗活動

充滿鄉間城內

（白雲區清湖村的舞火龍，攝影師@李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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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們在中原雅言的基礎上

發展出獨特的粵語方言

就連書寫文字也自成系統

（獨特的粵語字，你認識幾個？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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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上則博採各地美食之長

形成“花款多、味道鮮”的廣州菜

食材“幾乎涵蓋自然界”

併力求食物原本的味道

在中國地方菜系中非常獨特

（粵菜點心，攝影師@覃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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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廣州已經從一個蠻荒之城

變成中國的門户

一切似乎都在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但是帝國的黃昏也在此時驟然降臨

Ⅲ

碧海潮生

1840年

鴉片戰爭爆發

漂洋萬里而來的侵略者

僅以陣亡69人的代價

便擊敗了天朝帝國

帝國在廣州的最高機構

兩廣總督府

被夷為平地

侵略者在原地強行建起

一座高達50多米的西式****全石構教堂

以示羞辱

（石室聖心大教堂俯瞰，呈現為一個大型十字架，攝影師@二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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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煌一時的十三行被徹底燒燬

粵海關的大權交由侵略者把持

（粵海關大樓舊址，1916年建成，攝影師@李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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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十三行的一處沙洲

變成了英法租界

領事館、銀行、郵局、電報局

醫院、酒店、俱樂部、酒吧等

150多座歐式建築聳立於島上

這便是沙面

（沙面，圖片源自@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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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的至暗時刻

廣州的有識之士再開風氣之先

變革的大潮洶湧澎湃

兩廣總督張之洞設立廣雅書院

提倡“中學為體、西學為用”

成為當時中國四大學府之一

（現在的廣雅中學冠冕樓，圖片源自@廣雅中學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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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府人容閎極力促成下

清政府官派120名幼童赴美留學

廣州府便佔據73人

其中一人便是後來的中國鐵路之父

詹天佑

（詹天佑故居，圖片源自@Gzdavidwong/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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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新式思想的廣州人

從富家小民蜕變為碧血丹心

他們奮力抗爭

各種血色遺蹟幾乎遍佈全市

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

國民黨一大會址、黃埔軍校

省港罷工舊址、農民運動講習所舊址

廣州起義烈士陵園

（國民黨一大會址，現為魯迅紀念館，攝影師@二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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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批

學習了西方城市建設經驗的年輕人

還開始着手建設全新的城市

力求打造為中國復興的樣板

孫中山之子孫科擔任廣州市長

時年30歲

畢業於牛津大學的程天固

歷任工務局局長、市長

時年32歲

這時的廣州

大力修建全新的馬路

（上下九，民國時改建為馬路，是現在廣州最繁華的商業街，攝影師@二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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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兩旁的建築

強制採用騎樓形式

騎樓上方住人，下方留出公共廊道

可以避風雨、防日曬

還可以陳列商品、招徠顧客

（廣州騎樓，攝影師@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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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產業被鼓勵和提倡

製造、紡織、港口、鋁業、製藥、食品

各行各業門類眾多

（安亞藥行舊址，民國時由一羣留美學生髮起，攝影師@劉承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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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大學等院校相繼創立

（中山大學懷士堂，攝影師@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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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按照西方古典園林的手法

為公眾修建公園

（人民公園，前身是民國時的廣州第一公園，攝影師@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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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府專門設立審美委員會

越來越多的新式建築出現了在廣州

包括廣州市府合署

（廣州市府合署，現為廣州市政府大樓，攝影師@吳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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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形宮殿式建築

中山紀念堂

（中山紀念堂，攝影師@二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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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座鋼筋混凝土結構的高層建築

南方大廈

（南方大廈，1937年前廣州最高的樓宇，攝影師@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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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借鑑美國新興摩天大樓形式

並融合騎樓特點的

愛羣大廈

（愛羣大廈，1937-1967年間的廣州第一高樓，攝影師@二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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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

這一時期的廣州

既為中國輸送了救亡的動力

也開啓了中國城市現代化的先河

接下來的新時代

廣州的海闊天空將得以全面展露

成為萬千中國人的築夢空間

Ⅳ

萬千中國人

1978年

中國迎來改革開放

整個國家彷彿從睡夢中醒來

真正進入復興的快車道

（夢鄉，攝影師@馮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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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新事物出現在廣州

開拓着人們的眼界

啓發着人們的創造力

1978年

廣州華南理工大學的無線電班

三個同班同學的所學

將幫助他們分別創辦中國彩電的三巨頭

（康佳、創維、TCL）

1983年

廣東三水縣的一個廠長到廣州出差

第一次喝到易拉罐裝的可口可樂

這成為他後來創辦健力寶的源泉

同樣是1983年

霍英東注資興建的白天鵝賓館開業

當日便湧入1萬多名市民參觀

這其中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改變人生軌跡

（白天鵝賓館，攝影師@梁傑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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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

辭去電信局鐵飯碗的丁磊

孤身一人來到廣州

在廣州他第一次接觸到了互聯網

兩年後他創辦了網易

除此之外

更有萬千普通中國人懷揣着夢想南下廣州

他們成為這個城市的建設者

（攝影師@梁傑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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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這個城市的創造者

（寫字樓中的工作者與小蠻腰，攝影師@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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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這個城市萬家燈火中的一員

（下方房屋為瀝滘村，攝影師@梁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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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廣交會熱鬧非凡

是中國規模最大的外貿盛會

其他領域也都是日新月異

港口

（廣州南沙港，攝影師@湯文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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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路

（廣州高鐵，攝影師@林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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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

（開滿三角梅的新滘立交，攝影師@鄭樹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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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設施

（天河體育中心，攝影師@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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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城更新

（廣州著名的舊城改造項目恩寧路永慶坊，已經成為年輕人的潮流之地，攝影師@張賢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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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綠化

（請將手機橫屏觀看，白雲山鴻鵠樓全景，攝影師@二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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Ⅴ

世界灣區

今天

廣州依然盡顯自由與開放

它“分外妖嬈”

現代感十足

（小蠻腰，攝影師@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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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大江奔湧

光芒四射

（請將手機橫屏觀看，廣州珠江兩岸，攝影師@董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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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廣深港澳等組成的城市羣

正在呈現一幅粵港澳大灣區的圖景

它總面積達5.6萬平方千米

人口達6600萬

將成為中國經濟的巨大引擎

（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羣，製圖@張靖/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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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廣州

未來不可限量的

海闊天空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