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展望：台北“新”市長的新一年_風聞

“新”當選的台北市長柯文哲有個大名鼎鼎的外號叫柯p，有人解釋p是教授(professor)的首字母，還有説法是他做醫生時喜歡在病人面前放響屁，於是被取了個英文諧音。不管哪個解釋，總之叫他“柯p”會顯得大家很熟。

剛剛結束的2018九合一，柯p得了58萬票，藍營丁守中57萬7千票，綠營姚文智25萬票。雖然驚險，但總算達成了連任。我們將2014年的情況與今年做個對比，就更有趣了——想當年，爆紅的他拿到了82萬票，以狂勝24.4萬票的優勢當選，一時風頭無兩，而今年的他卻只贏了3千多票。

很顯然，票都被綠營分流了——如果還像之前那樣合作，那麼今年他的票數將為83萬張，與四年前基本持平。今年的綠營不但分走了流量，還從2018新年伊始就不斷地在媒體上對柯p口誅筆伐。可以説，這羣豬隊友不但搶了糧，還狠狠給他扣了一年的大黑鍋。

這讓柯p非常不爽。12月25日市長就職典禮上，他甩下兩句“説那麼多幹嘛，開工了！”之後扭頭就走，留下台北的一羣官僚和記者在風中凌亂。這種行事風格當然很“柯p”了，更關鍵是年輕人喜歡啊，乾淨利落，快意恩仇。也可以説，這位精明的政治醫生，一言一行、無時無刻不在取悦自己的擁護者——日益崛起的“白色一代”。他所有的言行，其實都可以從白色羣體最基礎的訴求來解讀。

現在，台灣越來越壯大的羣體，不是藍，不是綠，更不是大陸民眾期盼的“紅”，而是“白”。他們厭倦了藍綠對抗，意識到兩黨爭鬥的“民主”實質是在撕裂整個台灣社會，把內鬥置於全台灣利益之上。因此，這個羣體的核心政治訴求是兩點：“一，超越藍綠爭鬥；二，以全台的利益（或者説短期利益更恰當）為重”。柯p敏鋭地嗅到了這一點，扛起白色大旗，在2014年完成了從醫學專家到台北市長的華麗轉身。

政治“墨綠”的柯p從骨子裏就站在藍營對立面，自稱平生最討厭三樣東西：蚊子、蟑螂、國民黨；而他又拒絕加入民進黨，稱其為“一羣遊牧民族，黨內當權者沒有退出機制，搞得派系林立，內鬥慘烈”，時常嘲笑蔡扁蘇謝等“天王級”人物，對他們搞“下三濫的街頭政治”那一套頗為不屑，還與民進黨一些基本政策對着幹。

他這種藍綠兩頭嗆的言行，使得台北甚至全台灣的白色羣體對他鐘愛有加，同時也使民進黨對他的忍耐超過了極限——今年台北選戰結果，藍白綠的比例基本上已經達到了4: 4: 2。從負面角度看，失去了綠營的支持，柯p贏得非常吃力；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他可以甩開民進黨自己幹了，勢力足以和藍營分庭抗禮還略佔優勢。

而且，從最新的“民調”來看，2020“皇位”角逐者中，柯p擁有最高的支持率。從一個政治投機者看來，你朱才10%的支持率就敢大喊大叫要“繼承大統”，我27.5%都還沒説話呢！？

而我們觀察柯p連任之後的最近一系列言行，也可以看出他説話做事都要遵循“超越黨派”的框架，而且不斷往裏面摻入自己私貨的特點。例如，記者舉着民調去問他“會不會去參選2020”，他的回答模稜兩可，而且把講話重點放到了“台灣整個政治制度存在問題，無論誰當選都要吃苦頭”，既在敏感問題上打了太極拳，又凸顯出自己視野“超越藍綠，放眼全台”的境界。

再例如，台北與上海“雙城論壇”期間，他認為以前的説法都太“陳舊”了，希望兩岸尤其是大陸能搞出一個新的、不同於“九二共識”、“兩岸一家親”的提法。之所以如此，在下認為是他感受到了韓國瑜也就是藍營眾人喊出“九二共識”帶來的壓力。以前的情況是，無論藍綠都對“九二共識”諱莫如深，民進黨是想反而不敢反，戰戰兢兢；國民黨是想提又不敢提，扭扭捏捏。既然你們都不敢吭聲，那不好意思，我來啦！於是柯p就大大方方在中間找了個“兩岸一家親”提出來，以地方官員的立場繞過“九二共識”，促進了台北和上海的經濟交流——這一招非常高明，既不觸動兩岸關係實質和底線，又拿到了經濟紅利，美滋滋。這樣的做法，得到了台北市乃至整個台灣地區白色羣體的熱烈支持和認同。

但是在2018年九合一之後，情況變了。國民黨由韓國瑜帶頭喊出了“九二共識”，並獲得大勝——不但口號比自己不痛不癢的“兩岸一家親”要直接得多，效果更是立竿見影得多。因此，柯p意識到自己再提老口號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而且隨着大陸與高雄等其他縣市的交流逐漸深入，台北的競爭優勢連同自己的政績將被逐漸抵消掉。

然而，想喊出比國民黨的“九二共識”更猛的口號，在下認為，“中國人”這三個字是無論如何繞不過去的了。目前的國民黨也還只敢喊“共識”，還特別聲明“不談政治”，更別説“我們都是中國人”了。雖然在大陸民眾看來認同“九二共識”就等於“我是中國人”，但台灣民眾不這樣看——他們要麼根本不懂什麼叫九二共識，要麼直接把“中國人”等同於“大陸人”。兩岸之間的鴻溝還大得很呢，國民黨裏沒人敢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做籌碼去測試民眾的反應。這也是島內政治人物投機本質最明顯的表現。

那麼，柯p會不會主動探出這一步，喊出“我們都是中國人”呢？在下認為，他不會，否則他就不會把提出“新口號”的任務甩給大陸了——他想要的，是既能繞開“九二共識”，又能比“九二共識”更討大陸喜歡，同時還不刺激台灣目前民意的口號。那麼問題來了，這樣的口號存在麼？這樣的口號並不存在。“九二共識”已經是大陸展開超越地方級別政治對話的最基本要求，也就是兩岸之間的政治底線。作為一個市長，你確實可以繞開“九二共識”，搞個模稜兩可的“兩岸一家親”。但是隻要你尋求超出台北市範圍的政治權力，尤其是參選2020，“九二共識”立即會成為你和大陸之間最低的底線和紅線，完全沒有商量。更何況，競爭對手國民黨對此早已經沒有問題，已經輕鬆跨過去了。可見此時柯p的兩難境地。

對“新口號”的期盼，暴露出“政治素人”柯p政治素養的嚴重缺陷和只盯着島內羣體的狹隘視野。這跟蔡英文上任兩年來一直在“九二共識”的邊緣不斷地試探和作死，本質上是異曲同工的：既不能承認底線，又要困獸猶鬥。迫於無奈，老辣的柯醫生把表態期限定在了明年6月，稱“到時候再説吧！”真正的意圖是，隨着時間推移，觀察台灣民意尤其是白色羣體的民意如何變化。

——如果經過半年多的兩岸交流，藍營各縣市經濟出現反彈甚至復甦，韓國瑜們初步拿到實效，民意傾向對大陸更有好感。那麼很自然的，白色羣體會縮水，更多轉到藍營，柯p在審時度勢和巨大競爭壓力下，有可能會把“兩岸一家親”改進為“兩岸都是中國人”以爭取優勢，但是這個提法對他來説非常冒險，需要看他的決心和意志，或者他會安排一個內線先喊出這個口號，看看反應再做決定；

——如果半年後島內經濟並無太大起色，藍營開始被民意反噬，加上綠營恢復元氣開始搗亂，白色羣體勢力會更大，對政治人物的要求會更加偏向強調“超越藍綠”，而把“經濟增長”放在次席：先“戡亂”再説其他吧！這時柯p會將重點放到抨擊藍綠雙方，凸顯自己的“大局觀”和“值得信賴”，而對進一步加深兩岸關係興趣了了，甚至連“兩岸一家親”都懶得再提。

無論哪一種情況出現，都深刻地表現出台灣所謂“民主”制度的弊端：政治人物們為了各自利益先分裂民眾，然後又被各自的民意所裹挾着往前走，使得整個台灣社會發展道路越走越窄，競爭力越來越低。在這種土壤中產生的政治人物都是投機客，無法產生真正的、有遠見卓識的政治家羣體，再加上被美日強大勢力的滲透和幕後操縱，基本上又可以返回來説，台灣政治局勢乃至整個台海兩岸局勢，關鍵還是先看中國大陸與太平洋東岸那個霸權國家的實力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