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甘菊行動（長篇紀實小説）_風聞

                    面試（上）

香港維多利亞灣，藍天潔淨，碧海開闊。港島和九龍，像一對情侶，一直在隔海凝望。香港國際銀行中心C座30樓，香港著名的長江測量有限公司就在這裏。李晶泡了一杯咖啡，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維多利亞灣船如織、花錦繡。再遠處一片蘭黛蒼茫的天際就是神州大陸。李晶每每遇到壓力或者心情有點煩躁的時候，她總會站在這裏北望神州，這時候心胸也隨着飛揚起來。

“咚咚”有人敲門。門開了，一個妙齡少女像一陣風地閃了進來：“晶姐，你看你看我的鞋漂亮嗎？”來人正是李晶的姑家表妹林茹。林茹剛從英國利物浦大學回來，在這裏見習。李晶扭過頭來上下打量一下林茹，白皙的面龐瀑布似的黑髮，一襲米色束腰連衣裙，加上晶晶亮的紅鞋，跟個公主似的。李晶莞爾一笑：“菲拉格慕呀，跟個水晶鞋似的”“嘿嘿”“哪個王子送的呀？”“哪裏呀，太后給我的生日禮物呢!”李晶一怔：“呀，我咋把你生日忘了啊！説吧，我送你啥？”林茹嬌嗔一努嘴：“不要啦，你買的反正我也看不上，不過呢，姐姐倒是好好帶帶我，畢業後我也做測量師”。“你那三分鐘熱度，行一步,睇一步了”李晶嘴一撇説。“哼哼，我媽能做，你能做，我也能做！別門縫睇人！”説完嘴一撅順手把地球儀推到在了桌子上。

突然，林茹好象想起什麼，跑過來一把攬着李晶的脖子，一臉誠懇樣説：“對了，晶姐，媽媽給你招個助手，媽媽説今天來面試喔，我可以參加面試會嗎？”林茹充滿期待看着李晶，隨手扶起辦公桌上那個水晶地球儀，輕輕地轉動起來。

“你參加幹嘛？咋看你也不像個面試官啊”李晶笑着説。“那我就是你的小跟班唄!”“不要，姐姐我風姿綽約還需要個花瓶?”林茹嘴一撅，哼了一聲走了。

準確地説何山是第一次來香港，上次只是路過。還在上小學的時候，那時正值香港迴歸，身在葱野大山、土牆草屋、泥路坑塘的他，電視裏，香港高樓巨輪、燈火坦途、商品琳琅、人潮湧動，感覺香港像天堂一般。何山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香港還是那個香港，少時那種神秘竟然被莫名的情緒衝擊的七零八落。何山整理一下衣領，俯身整理一下鞋帶，目光轉了一圈。夜已深，但大街上依然燈火通明。

香港國際銀行中心是地標性建築，所以，何山沒費啥周折就找到了這個地方。仰望這個高200多米，90層高的大樓，何山有一種莫名的衝動，這樓有個梯子多好，爬上去，向維多利亞灣招招手。自小在大山裏長大的人，好像對高度不僅不敏感，更多的竟然是山比人低的樂趣。

何山下了電梯，一扭頭就看到了長江測量有限公司幾個燙金的大字，前台上，兩個白短袖、淡紫色短裙的女孩面帶微笑。走近玻璃大門的時候，門口對講機裏傳出前台温柔的聲音：“您好，請問怎麼可以幫到你？”何山回答：“您好，小姐，我是來面試的。”“先生貴姓，預約了嗎？”“是的，我叫何山，張麗芝小姐通知我來的。”

另一個前台小姐撥撥了一下電話。頃刻，門開了，前台小姐走上來：“先生，請隨我來”。

面試是在一個小型會議室舉行的，會議桌的左側緊挨着桌子坐了五個人，中間是一位約五十多歲的女士，淡淡的描眉，富態的面龐，短髮下一雙耳墜閃着鑽石的晶瑩，她就是首席合夥人李若蘭女士。李若蘭的右側坐着一位60開外的男士，金絲眼鏡上，雪白的短髮，他是公司的技術總監向波；左側坐着另外一個男士，是一個高鼻樑藍眼睛的外籍人士，他是公司合夥人之一的羅爾斯，緊挨着羅爾斯的就是李晶。李晶穿着淺粉色的職業套裝。當然，公司人事部經理張麗芝小姐也在坐。五個面試官神態各異，也沒同意着裝，唯一的相同點是脖子上都掛着長江測量的標識牌。

會議桌右側空開一米距離放了一把木質軟椅，何山西裝革履，正襟危坐，身體稍微前傾。

張麗芝扭頭給李若蘭遞個眼神，李若蘭點點頭，面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