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帆：馬克龍、默克爾訪美空手而歸 歐洲還有B計劃麼？

【文/ 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孔帆】

馬克龍、默克爾的訪美行程先後結束了。表面上看起來，馬克龍風光無限，默克爾略顯尷尬。其實，兩人都是空手而歸。

耿直的德國電視一台表示：法國總統馬克龍和德國總理默克爾在華盛頓全都一事無成。

無論是在伊朗核問題和美國威脅的鋼鋁進口關税上，還是在有關貿易順差或軍費支出的爭吵上，歐洲與特朗普的分歧繼續存在。人們看不到法德有何突破。

這個德國電視台報道認為，無論是在貿易還是在安全和穩定上，歐洲人都不能再理所當然地依賴美國。這就是華盛頓的“歐洲周”給人帶來的感受。

馬克龍在美國國會演講時信誓旦旦：我們沒有地球B（計劃），重申巴黎協定的重要性。這呼應他先前受訪時説的“伊核協議沒有B計劃”。這當然也是馬克龍的一語雙關：歐美合作也需要這個態度，我們只能合作，不能有大的分歧。

然而，人們看到的是，歐盟現在迫切需要B計劃。當然了，歐盟還是不能過分疏忽歐美關係，因為這一關係對歐洲至關重要。

那麼，在歐盟的B計劃中，誰將擔任合作的主角呢？雖然法德都沒明説，可是從他們的言辭中已經表達出來了。

我們先回顧一下法德首腦的美國之行。

先説默克爾。德國《世界報》認為，僅從記者會上默克爾的身體語言就能看出，這次的訪問並不美好。就在特朗普談天説地的同時，默克爾僵硬地站在旁邊長達數分鐘，嘴角比以往更為悲傷地下垂着。默克爾想要的美國長期豁免歐盟的鋼鋁進口關税，特朗普沒有給。對法德支持的伊朗國際核協議，特朗普打算5月退出。

《經濟週刊》則是這樣表述的：抵抗毫無效果。默克爾訪美得出的苦澀結果是，特朗普真的可以任性，他才不管這對德國是否適合。儘管兩人外表友好，但會晤清楚地顯示，德國政府只能接受特朗普帶來的新的，令人不舒適的現實。默克爾訪美顯示了德美和歐美關係的重要性，但也就僅此而已。默克爾不得不空手而回。

相對於默克爾，馬克龍在華盛頓的待遇可就大不同了。然而，風光無限之下，也許暗藏隱患。

我們看到，馬克龍與特朗普的個人關係使得法國超越德國、英國，成為美國在歐洲的首要聯絡方。而這也許是馬克龍訪美的重要目的之一。

很明顯，英國“脱歐”及德國的貿易、移民政策為馬克龍創造了空間。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第一位在特朗普任期內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的西方首腦不是英國首相特蕾莎·梅，也不是德國總理默克爾，而是馬克龍。他在訪美期間受到正式宴會款待，同時還在國會發言，並且收穫了很多美國“粉絲”。

馬克龍在任期伊始便承諾，要重塑法國在海外的地位以及法國對世界的使命感。他相信崇高的目標是法國重獲民族認同感。

然而，特朗普的關係網絡是不可預料的。有分析人士指出，馬克龍一直注意不對特朗普進行個人批評。如果特朗普做出直接損害法國利益的決定，馬克龍可能會在國內面臨更多猛烈抨擊。如果這樣，這段提高馬克龍海外聲望的關係可能會以馬克龍在國內受挫而告終。

這樣看來，馬克龍無疑是在“拿青春賭明天”。相對於默克爾受到的冷遇，馬克龍與特朗普的親密關係也許埋下了一個“禍根”。畢竟，特朗普將不晚於6月1日就哪些國家可得到豁免下最後決定。如果，法國不在豁免之列，馬克龍將遭受很大的信任危機。

也許為了兩手準備，馬克龍在美國國會大談自由貿易和多邊主義，多次提及和平、溝通、合作。他在演説中毫不掩飾許多與特朗普相左的理念。他強調國際合作、自由貿易與環境保育的重要性，質疑保護主義與孤立主義。

“我們大可以選擇孤立主義，退出國際舞台，施行民族主義。”他説，“但就算我們關上門，外面的世界也還是會繼續進步。這種做法沒有辦法平息人民心中的恐懼，反而會造成反效果。”他也提醒美國做意見領袖的責任：“是美國發明瞭多邊主義，因此美國也有責任要捍衞它，甚至是賦予它新的時代意義。”

聽着耳熟麼？是的，馬克龍的演講詞兒有向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博鰲論壇講話“致敬”的意味。

“我們毋庸置疑需要爭取公平自由的貿易。打貿易戰與我們的理念不符，不但與我們的歷史相違背，也與我們維持世界和平的使命相沖突。”

馬克龍、默克爾前後腳訪美的目的，就是要把特朗普拉回自由貿易、多邊主義的“朋友圈”，他們的努力無疑失敗了。雖然馬克龍還嘴硬強調已經説服了特朗普，但人家白宮説沒這回事。

以德法為首的歐盟想讓特朗普“回頭”的A計劃是泡湯了，那麼他們會啓動與中國合作的B計劃麼？按照法、德兩國的一貫“德行”，即便要啓動這個計劃，他們也會想辦法先遏制一下中國，讓後再談條件合作。

4月29日，法國總統馬克龍、德國總理默克爾與英國首相特雷莎梅放棄週末休息時間，相互通電話後，共同呼籲美國，不要對歐盟採取片面貿易措施，三國領導人並一致贊成歐盟應根據國際多邊規則，捍衞會員國免遭美國懲罰性關税。法新社消息，法英德呼籲歐盟做好準備，在適當時候做出“有力”的“回應”。

在這個關鍵時刻，歐盟、英國與其對美國存在幻想，還不如與中國堅定地站在一起。也許這些國家有的領導人會這樣想，可能他們感覺還沒有被逼的走投無路吧。

無論怎麼看，歐洲都需要啓動B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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