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看世界盃：中文比英文好用 人民幣比盧布好用
據每日經濟新聞6月24日消息，2018年俄羅斯世界盃激戰正酣。有人調侃：這次世界盃，中國除了足球隊沒去，基本上其他都去了。
沒錯！借世界盃的機會，每經小編也飛去了莫斯科，在現場感受世界盃的氣氛之餘，也參觀了不少名勝古蹟，體驗了一番城市風情，藉此管窺莫斯科當地人的經濟生活。
聖瓦西里大教堂（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不懂俄語寸步難行
小商小販中文流利
有報告稱，世界盃期間，預計有10萬中國遊客赴俄旅遊、觀賽。果然，小編在世界盃開幕前一天乘坐國航班機，從北京直飛莫斯科。這趟航班上，90%都是中國人，其中最為亮眼的當屬五糧液“酒王軍團”，他們是來自五糧液“萬店濃香世界盃”主題活動的成員。
莫斯科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地處歐洲板塊，而且從彼得大帝（1682——1725年在位）開始就積極學習歐洲，但如今的莫斯科還算不上一座國際化的都市。
雖然在莫斯科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裏，可見俄語、英語、漢語標牌，但深入城市卻發現，除了紅場、克里姆林宮等主要景點，幾乎所有的道路標誌只有俄語。
克里姆林宮（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即便是世界盃這種國際大賽的工作人員，懂英語的也少之又少。6月14日，當小編在世界盃開幕式體育場——盧日尼基體育場周邊向一名工作人員詢問道路時，工作人員雖然熱情，但只能將小編領向一位略懂英文的大學生志願者。
盧日尼基體育場（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而在小編下榻的酒店一層的酒吧，也沒有任何一位服務員能用英語交流。世界盃期間，這家酒店住着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因為交流障礙，酒吧服務的效率大打折扣，客人和服務員不得不“各説各話”，手舞足蹈，指指點點……
當地的導遊告訴小編，在俄羅斯的大學裏，英語不僅不是必修課，而且只能算作第四語言，學生們往往會首選法語和希臘語。大學生尚且如此，更何況服務人員呢。
可以説，在莫斯科，不懂俄語，你將寸步難行難行。反觀中國，從小學到大學，必修英語，雙語甚至多語的交通路牌是大中城市的標配，星級酒店的服務人員也必須過英語關。
有趣的是，在很多景點，不少俄羅斯人竟然會講中文。從克里姆林宮出來，只聽見有人叫賣：“瞧一瞧，看一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轉眼一瞧，原來是一個矮個子當地人在兜售紀念郵票，雖然明顯帶着外國口音，但説得格外流利。不時，又一位大個子俄羅斯人也走過來，同樣用流利的中文喊：“看一看……兩張郵票區區500盧布，一張郵票200盧布……”
儘管不知郵票真假，但被他們的中文吸引，小編準備買一本郵票留作紀念。小編問：“收人民幣嗎？” 沒想到，那位大個子反應迅速：“人民幣好！”
在克里姆林宮外賣郵票的大叔（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不知是真的喜歡中國文化，還是為了賺錢而“投其所好”，俄羅斯小商小販們中文的流利程度，的確讓人驚訝。同樣，在著名的藝術街區——阿爾巴特街（Arbat Street）的商店裏，説中文的當地服務員也比比皆是。
阿爾巴特街是莫斯科市中心的一條著名步行街，起源15世紀，是現存最古老的街道之一。街道兩側的老店，陳列着各種各樣的紀念品、藝術品，街頭藝人在這裏吹拉彈唱、魔術雜耍。但據説，就在幾年前，這裏的很多商店已經被中國人收購（這也是中文流行的原因），很多小商品也並非土特產，而是來自著名的中國小商品城義烏。
阿爾巴特大街（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雖然名勝古蹟眾多，自然風光宜人，但俄羅斯的旅遊業起步很晚，這或許是莫斯科不夠國際化的原因之一。近年來，盧布貶值、政府的簽證便利化措施、旅遊部門的積極推進，俄羅斯旅遊業才逐漸發展，其中，中國遊客最多，數據顯示，2016年有大約130萬中國遊客赴俄旅遊。
但是，接待能力和配套服務仍然不足。比如，莫斯科各個景點都沒有旅遊大巴的停靠點，大巴車司機為了躲避罰單，不得不和交警“躲貓貓”。慶幸的是，莫斯科交警只罰款，不扣分。一次，為了避免交警拍照，小編的大巴車司機竟然用一張光盤遮擋住車牌（這一幕是否似曾相識？）。
為了吸引旅遊業的最大金主——中國人，俄羅斯人學中文、説中文、寫中文，但看了莫斯科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蹩腳的中文翻譯，你也許會説，俄羅斯人的中文還得提高啊。
莫斯科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美女轉眼變大媽
因政府鼓勵生娃
除了美景，俄羅斯的美女也被人津津樂道。西方人的容貌好、東方人身材比例協調，而橫跨歐亞大陸的俄羅斯，兼容了東西方的優點，所以俄羅斯女性不僅挺鼻薄唇、而且身材姣好。當然，這也只限於年輕女性，要不了多久，不少俄羅斯美女就成了俄羅斯大媽。
世界盃餐廳的女服務員（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世界盃志願者（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美女轉眼之間成大媽，這不光因為基因，也有生育問題。
據當地導遊介紹，兩次重大歷史事件導致俄羅斯人口比例失衡，一次是二戰，一次是蘇聯解體。據説，目前俄羅斯的男女比例高達1:1.6。
所以，不管是俄羅斯聯邦政府還是地方政府，長期以來都在鼓勵大家多生孩子，刺激政策不可謂不強——送錢、送車、送房……
例如，2017年俄羅斯政府就表示，未來三年，還要投入約5000億盧布（約合人民幣500億元）來獎勵多生孩子的家庭。根據最新的政策，對於收入不超過最低水平1.5倍的家庭，生第一個孩子，政府將給予10000盧布左右的獎勵；如果繼續生，政府將一次性獎勵30萬盧布。此外，如果能生兩個孩子，家庭將會得到連續3年住房貸款補貼，如果生三到五個孩子，貸款補貼將會延續5年。
據當地導遊介紹，地方政府還有更多獎勵，比如生三個孩子，政府送車，生四個孩子，政府送一套郊區小別墅。
在如此強度的刺激下，不少年輕人也積極生育，四個、五個的生。所以，俄羅斯美女們身材再苗條，也頂不住生育哺乳的“折騰”。
一位在莫斯科讀本科碩士、並在當地工作的中國人説，因為俄羅斯的法定結婚年齡是16歲，自己讀大一時，就有同學懷孕；自己讀研究生時，就有同學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更不可思議的是，如果女生挺着大肚子，不僅期末考試不用考，就連研究生畢業論文和答辯也免了！學校甚至還會給她頒發“生育標兵”之類的榮譽。
在俄羅斯，能生孩子的確是一種榮譽，如果一對夫婦生育或收養了七個以上的小孩，總統將在克里姆林宮親自為他們頒發獎章。
即便如此，俄羅斯的人口問題依然在惡化。截至2017年，整個俄羅斯人口只有1.4億左右，雖然有所增長，但主要來自移民，本地人口數量還在下降。數據顯示，2017年前三季度，俄羅斯的死亡人數比出生人數高出了8.3%。
人口是個問題，婚姻也是問題。俄羅斯離婚率達到60%以上，長期高居世界第一。其實也不奇怪，十多歲就結婚，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加上俄羅斯長期以來經濟狀況不好，收入不高，生活壓力大，也都會影響婚姻的穩定。
不過， 這也是俄羅斯人的愛情觀——浪漫至上。一般來説，父母不會對子女的感情插手，結婚儀式也很簡單，找個陽光明媚的週末，三五朋友去郊區的某個花園拍個婚紗照，開一瓶香檳，就算結婚了。
莫斯科郊區的葉卡捷琳娜莊園，一對新人前來拍婚紗照（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葉卡捷琳娜莊園，莫斯科年輕人拍婚紗照的最佳取景地（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工資不高，汽油便宜
儘管俄羅斯地大物博，但經濟狀況時好時壞，波動劇烈，2017年整個國家的GDP只有1.3萬億美元（約合人民幣8.4萬億元），還不足中國一個廣東省的總量（8.99萬億元）。雖然人口少，但人均收入也不高，一年不到6500美元（約合人民幣4.2萬元）。
收入不高，很多人工作的動力也不強。小編在莫斯科市內的一家超市購物時，收銀員突然説自己要去洗手間，讓小編換到另一個收銀台。導遊説，因為工資低（收銀員工資一個月才3萬盧布，大約3000元人民幣），很多人常常消極怠工，辦事效率低下。
對普通俄羅斯人來説，經濟壓力除了來自不高的收入，還有時不時發生的通貨膨脹。最近的一次嚴重通脹是在2015年。當時，油價暴跌和西方國家對俄羅斯實施經濟制裁導致經濟衰退，通貨膨脹率上漲至15%，人們的實際收入下降了10%。
在跳蚤市場擺攤的夫婦（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但是俄羅斯有兩大“殺手鐧”，天然氣和石油。俄羅斯是能源最為豐富的國家之一，天然氣產量居世界首位，儲量超過世界總量的27%，俄羅斯天然氣佔歐盟天然氣進口份額的40%以上。所以，在和歐盟發生摩擦時，俄羅斯一言不合就斷氣，讓歐洲人的冬天格外難過。
此外，俄羅斯目前石油產量已經達到了世界第一，每當OPEC（石油輸出國組織）要討論減產或增產時，沙特都得拉上俄羅斯，石油收入也佔全國GDP的30%以上。
豐富的能源，給當地人帶來了不小的福利。小編在莫斯科走訪時發現，無論是市內還是郊區，小賣部不好找，便利店不好找，但每隔一小段路程，就會有一座加油站，即便是最貴的98號汽油，換算成人民幣，也才5.5元一升。
莫斯科街頭（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所以，莫斯科大街上的汽車很多，而且以日本、韓國的小型車居多，車價也比中國便宜，也就十萬元人民幣出頭。
莫斯科市中心的汽車（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説到汽車，重工業發達的俄羅斯，也曾是汽車產國，尤其是對中國人來説，拉達、嘎斯等品牌鼎鼎有名。但是，走在今天的莫斯科街頭，本土汽車已經寥寥無幾了。
拉達轎車（每經記者 王嘉琦 攝）
便宜的石油也塑造了俄羅斯人、尤其是相對富裕的莫斯科人的生活方式。據説，很多莫斯科人在郊外都有別墅，每到週五，他們都開着車，去往郊外度假。所以，在莫斯科市內，很少能看見大型超市。
但是，曾經過分依賴重工業，如今過分依賴能源，讓俄羅斯在輕工業、服務業等方面發展緩慢。此前承辦索契冬奧會和本次承辦世界盃，俄羅斯或許會藉此機會，讓產業多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