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登·拉圖:麥凱恩,被捧上神壇的戰爭狂人
“轟,轟,轟,轟,轟炸伊朗,” 2007年時約翰•麥凱恩在某次為2008年美國總統大選造勢的活動中“打趣地”唱道。
那天,一名現場觀眾向麥凱恩提問,美國何時才會發送“航空郵件”懲罰伊朗的核武器野心?這位頭頂“戰爭英雄”光環的政壇元老為了爭取那名潛在投票者,當場篡改了迷幻搖滾樂隊“沙灘男孩”的老歌《芭芭拉•安》的歌詞,作為對他問題的回應。
每當我想起麥凱恩,腦海裏首先浮現的倒不是“沙灘男孩”,而是另一個樂隊“黑色安息日”的經典歌曲《戰爭豬》。它是這麼唱的:將軍們聚到一起 / 像黑彌撒前的巫女/ 邪惡頭腦密謀着毀損 / 死神創造的妖人。
你可以想象我對他的看法。而如今當麥凱恩以81歲高齡死於腦癌後,關於他喪事的報道鋪天蓋地般襲來,彷彿一半的美國人在為這位越戰老兵、亞利桑那州六任參議員致哀。
追念他的悼詞堆積如山,每一篇都爭相將他神化為“真正的美國英雄”。但是他真的是英雄嗎?恐怕連邊兒都不沾。

麥凱恩不過官至參議員,卻被美國主流精英“封聖”
在戰爭當中,一方的英雄在另一方看來就是劊子手。美國發動的越南戰爭毫無正義性可言,對數十萬無辜男女老幼進行無差別屠殺,而擔任海軍飛行員的麥凱恩,正是這架殺戮機器的一部分。如此這般,談何英雄?
在駕駛的天鷹式攻擊機被北越擊落後,麥凱恩遭到了長達五年半的監禁,最終禁不住折磨而簽署了反美宣言。至於他是否已經變成“河內希爾頓的夜鶯”(即在受押於火爐監獄期間叛變通敵的美國士兵)存在不少爭議。
或許特朗普2015年對麥凱恩的評價並不算太離譜:“他不是什麼戰爭英雄。他成為英雄是因為他被俘虜了。我喜歡那些沒有被俘虜的人。”

麥凱恩被俘後堅守軍規,拒絕提前獲釋,後來受到尼克松接見
當然,這些話從特朗普嘴裏説出來顯得格外滑稽,畢竟他曾藉口長了骨刺先後五次逃避兵役。但更耐人尋味的是,那些從前鄙視麥凱恩的自由派和進步主義者如今卻在為他大唱讚歌。這世道到底怎麼了?其實,恨特朗普的人不過是在利用麥凱恩和特朗普之間的過節,把任何與美國總統唱反調的人捧上神壇。
作為一名戰爭販子,麥凱恩可以説血債累累,他的罪孽達到罄竹難書的地步。回顧其整個政治生涯,他一直是美國軍事幹預最堅定、最嗜血的倡導者。從90年代的第一次海灣戰爭,到1999年的塞爾維亞,再到2003年入侵伊拉克,他只知道“轟轟轟”地大範圍轟炸。不論是阿富汗、伊朗、利比亞、敍利亞,還是也門,麥凱恩都叫囂要“核平”一切。
既然麥凱恩是這樣一個人,難怪互聯網上會流傳着這樣的黑色笑話:“為什麼在中東問題上麥凱恩比所有美國總統都懂得多?因為自十字軍東征以來,他就一直在那兒打仗!”(觀察者網注:這個梗來自“伊斯蘭國”的宣傳雜誌,麥凱恩曾被其稱作“十字軍”)

麥凱恩被俘時的任務是轟炸燈泡廠,1999年他大力支持轟炸南斯拉夫的平民目標
哦對了,看看麥凱恩在美國國會的投票記錄(觀察者網注:女性避孕和同工同酬方面),你就知道他是多麼仇視女性。既然這樣的人能成為 “真正的美國英雄”,那這個衡量指標肯定已經複雜到外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這兩天,麥凱恩的家人正在為其哀悼,我這篇文章是否顯得有點不仁不敬?我承認是有點不合適,但麥凱恩的罪孽比我深重太多,讓人難用“逝者為大”來為其開脱。
當然,在亞洲,我們根本無需向麥凱恩致以最後的敬意。因為對他來説,我們這些無足輕重的傢伙和“黑鬼”沒什麼差別。
“我恨這些黃皮佬,”麥凱恩曾經説過:“我活一天就恨他們一天。”
好吧,你終於活到頭了。
(觀察者網吳迪譯自《南華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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