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弗裏德曼:特朗普對中國説“你輸定了”,可果真如此嗎?
【翻譯/觀察者網馬力】在電影《瘋狂的亞洲富人》(Crazy Rich Asians)中,一位新加坡華裔父親告誡自己的孩子要把碗裏的飯吃乾淨,他這樣説道:“想一想美國那些正在捱餓的孩子吧!”我相信,與我同一輩的美國觀眾在電影院裏聽到這句話時一定被逗得哈哈大笑。畢竟,我們這一代美國人都是聽着這句話長大的:“不要剩飯,不知道還有很多中國孩子連飯都吃不上嗎?”
電影裏這句簡短的台詞含義十分豐富:首先,經常到訪中國大城市的美國人都會告訴你“今天的中國已經很富裕了”,豪華的住宅小區、佈滿街道的汽車、四處可見的高級餐廳以及那些富麗堂皇的酒店,你所見到的一切都會告訴你中國社會真地已經十分富裕,其富裕程度已經大大超出了很多美國人的想象。
其次,這句台詞在提醒我們,當下這個時代將決定誰是21世紀全球秩序中重要規則的制定者,是長期保持經濟、軍事超級大國地位的美國還是其正在崛起的對手——中國。這是一場對美中兩國的真正考驗,這場考驗正以一場愈演愈烈的全面貿易戰的形式展現在世人面前。

美國普利策獎終身評審、《世界是平的》作者、《紐約時報》專欄作者托馬斯·弗裏德曼2018年9月25日刊文:《特朗普對中國説“你輸定了”,可果真如此嗎?》
對美中兩國來説,這是怎樣的一場意志考驗呢?今年4月,在北京清華大學召開的一場研討會上,一位中國高級官員曾對我説,如果美國今天還想在貿易這樣的問題上指揮中國該怎麼做,為時已晚,因為今天中國的經濟規模已經非常龐大,國家實力也已經非常強大了。
這讓我想起特朗普總統的一句話(實際上他是對中國人説的):“……這話是誰説的?寶貝兒,請給我看看你手裏都有什麼!”特朗普總統上週還發了這樣一條推特:“在談判過程中,我們沒什麼壓力,其實是中國人心理壓力比較大。”
我想我們應該慶幸目前美中兩國之間的對抗還僅限於貿易領域。我曾經説過,這場貿易戰是無法避免的。原因何在?一位負責技術研發的美國公司高管曾對我説過這樣一句話:“中國已經不是那個在實力上與美國迅速接近的國家了,今天的中國實際上已經與美國勢均力敵”。
互聯網明星分析師瑪麗·米克爾(Mary Meeker)最新發布的《互聯網發展趨勢報告》指出:20年前,全世界市值最高的上市科技企業前20名榜單中,中國一家也沒有。5年前,中國有兩家,美國有9家。而如今,中國有9家(阿里巴巴、騰訊、螞蟻金服、百度、小米、滴滴、京東、美團和今日頭條)躋身該榜單,美國有11家。
看到其中的趨勢了嗎?聽到中國人的腳步聲了嗎?中國互聯網經濟的規模已經大於美國,中國社會的無現金程度已經非常高。相當一部分中國人出門時已不再帶着錢包,只需一部手機並安裝相應的APP,你就能在中國購買任何商品或服務。甚至連中國街頭的乞丐也已經進入了無現金時代。
説了這麼多,我還沒有提到如今全球規模最大的新興技術——人工智能。中國已經制定計劃在該領域追趕並領先美國,目前他們的進展十分順利。人工智能系統獲取的數據越多,它學習得就越快,你能在人工智能系統裏實現的算法和功能就越多,它工作的完善度就越高,該系統甚至有可能自己進行創新。
中國人口比美國多得多,使用智能手機的中國人比使用智能手機的美國人多得多,中國人每天使用智能手機所創造的數據量也就比美國大得多,因此中國對人工智能系統進行訓練的能力也就比美國強得多。“如果將數據資源比作石油的話,那麼中國就是沙特阿拉伯”,《人工智能超級大國——中國、硅谷和新的世界秩序》(AI Superpowers: China, Silicon Valley, and the New World Order)一書的作者李開復説。
中國公司已經在計算機視覺、人臉識別、語音識別等領域取得全球領先地位,這些技術可以進行商業化應用,也可用於對犯罪分子等進行識別監視。在過去兩年裏,中國見證了一場金融科技初創公司的爆炸式增長,業務涉及移動支付、借貸、理財等領域。
目前,全球第一大民用無人機製造商是來自深圳的大疆,法國的鸚鵡無人機公司位居第二,來自北京的小米位居第三。與此同時,中國每年培養的工程師和科學家在數量上已經超過了美國,而且其質量也在穩步提升。
相比之下,今天的美國至少在一個領域裏產生的數據量是其他國家無法相比的,那就是關於總統唐納德·特朗普的各種消息。
中國經濟在過去30年裏實現了大幅增長,其中一些原因是顯而易見的,比如努力工作的價值觀、資本力量的釋放、對發展戰略的合理規劃以及在教育和基礎設施領域進行投資的長遠眼光等等。
(此處原文作者重複了若干批評中國貿易的常見言論,從略。)
在過去,美國僅憑自身物質力量就能夠主導世界格局、制定全球行為準則並對像中國這樣的新興國家進行鉗制,我們有比任何國家都要多的金錢、軍隊、戰艦、大型跨國公司、科學家和一流大學。但今天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美國已經不再具有這種能力,因為中國正在越來越多的領域裏取得規模優勢和戰略優勢。不過,一切尚未結束,美國仍有希望扳回局面。
我們擁有三項中國所沒有的巨大優勢,而且在可預見的未來,中國也不太可能在這三方面取得顯著進展,這三項優勢分別是外國移民、國際盟友和價值觀。可惜的是,特朗普一直在這三方面削弱我們的優勢。
全世界很多聰明、有天賦、有冒險精神的人仍然對我們的國家心懷嚮往。在知識經濟時代,大大小小的各類公司要想先人一步佔據市場優勢就必須在其產品的研發生產上以最快的速度啓用最優秀的人才。我們必須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歡迎高技術移民來美髮展,我們應該給每個從中國(或其他國家)來美攻讀學位的學生頒發綠卡。中國還不能吸引最優秀的印度人、以色列人、阿拉伯人、法國人、巴西人和韓國人移民到他們的國家,而美國具有這樣的吸引力。可是,我們為什麼要把移民趕走呢?我們為什麼讓外國學生在美國的居留如此艱難呢?
美國有真正意義上的盟友,而中國沒有。中國有的只是客户、“附庸”和惴惴不安的鄰居。中國沒有加拿大、墨西哥這樣的真正夥伴,中國沒有歐盟這樣的跨大西洋盟友,中國也沒有日本、韓國、新加坡和澳大利亞這樣的親密友邦。如果我們不犯愚蠢的錯誤(比如對盟友徵收鋼鐵關税或撕毀TPP協議),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些夥伴關係實現很多目標。
最後,美國作為一個社會,我們一直在堅持一些理念和價值觀(至少我們曾經堅持過那些理念和價值觀),它們都是世人所推崇的,比如人類的自由和尊嚴、女性和少數族裔的權利以及公平競爭的理念等等。
美國從來都不是個僅從利益角度看問題的國家,那種國家只知道從貿易平衡的角度看待雙邊關係。是我們的價值觀吸引人們踏上美利堅的土地,是我們的價值觀讓全世界的人們接納我們制定的國際規則。當特朗普撕毀TPP協議時,我敢肯定,他讓一些支持中國經濟改革的人失望了,他們本希望利用這個協議造成的壓力把中國的改革向前推進。
簡而言之,一個富有戰略眼光的總統絕不會浪費美國的優勢,而是會通過在美國與各國和各國人民之間建立一個更加強大的價值觀聯盟體系來加強我們的優勢。我們之所以能贏得冷戰,靠的是對蘇聯的遏制戰略,我們花在使蘇聯破產方面的金錢甚至超過了克里姆林宮的國防開支。不過,我們若要贏得與中國之間的博弈,不能只靠蠻力(brute force),我們也無法遏制中國規模龐大的經濟,我們應該使用“捆綁”(entanglement)戰略。
我們要把中國學生與我們的教育體系捆綁在一起,把中國公司與我們的價值觀捆綁在一起,把中國政府與我們的盟友捆綁在一起。換句話説,我們應該好好利用手中龐大的全球聯盟體系和國際機構體系,利用公平競爭的原則,而且二戰結束之後我們一直是這樣做的。
我們必須為美國已經制定的國際規則而戰,而中國人也會為他們自己制定的規則而戰。不過我認為,美中兩國最終會共同擔負起美國在二戰之後獨自擔負的重任,從人工智能到個人隱私再到國際貿易,兩國將在諸多領域共同制定未來的國際規則。在美中兩國共同制定那些國際規則的時候,美國能起到多大作用呢?這取決於我們能吸引到什麼樣的人才、我們能團結到什麼樣的盟友以及我們擁抱怎樣的價值觀,美國永遠不應忘記這三點。
下面是《紐約時報》讀者在文章後的留言,觀察者網選取部分翻譯如下,僅供參考:

Abimbola Oyesanya:我認為作者所提到的移民、盟友和價值觀這三點優勢並不會再起什麼作用。白種人的美國將繼續抵制移民的到來;你們美國的那些盟友會將自身的經濟繁榮置於與軍事巨人的關係之上,並且會逐漸適應中國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至於作者提到的民主、人權這些美國價值觀,全世界已經耳聞目睹了幾十年。你們在國內壓制投票活動,你們在世界各地大肆殺戮,你們對刑囚進行殘忍虐待。所以請告訴我,美國和中國,你會選擇支持哪一方呢?

Disillusioned:很有趣的文章,不過我覺得作者對美國資本主義過往的歷史有一種虛幻不實的看法。我們美國社會(或者至少是那些主導這個社會的有錢人)一直以來為了能多賺一個美元都是很願意犧牲“人類的自由和尊嚴、女性和少數族裔的權利以及公平競爭的理念”的。對女性和少數族裔權利的關注不過是最近才出現的歷史性進步,而且這個目標仍未實現。

David:美國是不可能戰勝中國的。無論從經濟角度、人口角度甚至物質國力角度考慮,這都是毫無可能的。美國的世界霸權已經終結了。你使用愚蠢辦法也好、使用巧妙招數也罷,任何試圖維繫美國全球主導地位的努力都將是一種垂死掙扎,除了引發更多痛苦毫無益處。當那些所謂的“盟友”完全意識到這一現實的時候,他們的“友情”將與“美國全球主導地位”一同消失殆盡,其實那些國家只是受到美國強大實力的引誘才與美國結盟的。至於“價值觀”,就更不要提了。那些佈道一般的價值觀説教聽起來冠冕堂皇,其實不過是為美國作為一流強國的成功提供一種有説服力的“解釋”。誰還會去在意一個二流強國的“價值觀”呢?如果美國的價值觀真地如此偉大,為何美國沒有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而是落入眼下的境地呢?是時候了,美國人,包括《紐約時報》的專欄作者們,你們應該面對現實了。越早越好,你們越早面對現實,對大家就越有好處。
Jonathan Smoots回覆David:那你認為美國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Eddie B.:特朗普先生以及弗裏德曼先生等人一直説中國偷竊了美國的知識產權。現在,弗裏德曼先生,請你為此提供確鑿證據,不要總是照搬特朗普的説法。當美國高科技企業到中國投資設廠從中國廉價的勞動力中攫取利益的時候,他們除了培訓中國工程師學習產品生產技術是別無選擇的,這是中國人接觸到美國公司知識產權的一條途徑,可這並不是中國人的責任,這是美國公司為使用中國廉價勞動力所付出的成本。中國人接觸到美國公司知識產權的另一條途徑是,在美國接受教育的很多中國留學生受僱於美國公司,他們在工作中學到了一些技術性的實踐經驗。幾年之後,他們返回中國創立了自己的公司。同樣地,這也不是中國人的責任。很多非常有才華的中國工程師曾經而且正在為美國公司做出巨大貢獻,歸根到底這形成了一個平衡局面,中國人對美國公司做出了巨大貢獻,而他們回國創業也給美國公司造成了一些損害。當然,不能排除有中國黑客侵入了美國公司的電腦,竊取了技術機密。不過,擁有規模最大、技術最先進的黑客部隊的國家正是美國。幾十年來,美國黑客不僅侵入過敵人的系統,他們連自己盟友的網絡也不放過(還記得美國國家安全局黑客入侵德國網絡嗎)。美國恐嚇很多國家,告訴他們:要照我説的做,不要照我做的做。只不過,中國並沒有像很多國家那樣聽美國的話。

Belasco:“中國還不能吸引最優秀的印度人、以色列人、阿拉伯人、法國人、巴西人和韓國人移民到他們的國家,而美國具有這樣的吸引力”——你錯了。
事實上,中國已經對很多前沿科學家和研究人員產生了很大吸引力。在吸引此類人才方面,中國最近已經取得了成功。最初,還只是海外華人和中國留學生大批迴到中國,如今已是來自全世界的希望進行前沿研究的各類人才湧向中國(其中也包括日本科技人員,上帝啊)。中國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與他們做其他事情的方法一樣——充裕的金錢。
中國的科研經費增速是其GDP增速的兩倍。自2017年以來,中國的新政策為來自全世界的頂級科學家和研究人員提供了科研經費(這種待遇在世界上其他國家是得不到的)以進行涉及重大項目的富有想象力的研究(此類項目西方早在一代人以前就已經放棄了,參見中國最近在量子隱形傳態領域取得的進展)。中國的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為很多優秀的研究項目提供了支持,包括提供以英語為工作語言的大學科研環境。這些政策已經取得了巨大成功而且還會催生新的成功。科學家們喜歡科研經費充裕的工作環境,而中國正在提供這樣的環境。

Duane Coyle:記者彼得·貝納特(Peter Beinart)最近在《大西洋月刊》上發表了一篇很棒的文章,主題是關於美國在前蘇聯解體後在對俄政策方面犯下的錯誤(比如説,我們魯莽地將北約東擴,把俄羅斯的一些弱小鄰國納入了北約,大多數美國人在地圖上找不到那些國家、拼不出它們的名字,當它們遭受侵略或進攻時美國人也不願為之而戰,因為那些國家的領土完整與美國的國家安全毫無關係),文章還涉及到我們在軍事和經濟領域與中國之間愈發嚴重的衝突(中國的經濟規模即將在短期內超越美國,中國正在把自己的軍事力量集中部署在周邊地區而不是像我們那樣把軍事力量分散在全世界各個角落)。彼得·貝納特指出,由於俄羅斯插手2016年的美國大選,美國政界把注意力從中國身上移開轉向了俄羅斯,其實中國才是最值得我們憂慮的經濟和軍事威脅。原因在於,為了制衡中國,我們在國家實力方面需要進行的投資是在不斷增加的,而為了制衡俄羅斯,我們的投資水平卻是不變的。彼得·貝納特的分析又一次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彼得·貝納特還提到,如果美國政府繼續允許中國的貿易政策掏空我們的中產階級就業崗位,導致佔美國經濟產出20%的頂級關鍵產業受到波及的話,那麼我們就輸了。

chambolle:我們正在修築高牆——可見的高牆和隱形的高牆。與此同時,中國在張開雙臂致力於建立他們的國際貿易聯盟體系,在向發展中國家出口技術,在通過伸展自己的經濟肌肉獲得影響力。令人難過的是,特朗普領導下的美國是個受到驚嚇的國家,他在試圖讓這個充滿變化的世界回到過去——煤炭、燃氣汽車、排外、用原始的基督教教義指導公共政策制定、排斥科學(他認為氣候變化是中國編造的騙局,而我們眼看着自己的沿海城市正被日益上漲的海平面侵蝕、眼看着一次更比一次強烈的颶風在侵襲這個國家)。在未來幾十年裏,“特朗普-共和黨”主義主導美國的政治越久,這個國家就越難以保持一個有信譽的世界大國的地位,更不要提成為一個宜居的國家了。當我們在大步後退的時候,中國卻在大步前進。美國正在變成一個日益衰落、情緒低沉的國家,槍支暴力事件和吸毒現象正在像瘟疫一樣四處蔓延,我們的人均預期壽命在縮短,基礎設施已變得十分破舊,醫療費用高到荒唐的地步乃至每年都會新增數百萬因經濟拮据無法接受治療的美國人。此外,這個國家已深陷公共和私人債務的泥潭。美國的税後公司利潤在猛漲,股市也是如此,而大多數美國人的生活水平卻在下降。只要我們的主導性政治黨派繼續將政府視為敵人,只要他們繼續拒絕以實現大眾利益為目的的累進税制,那麼這個國家註定會以失敗告終。
downeast60回覆chambolle:分析得真好。令人遺憾的是,大多數美國人從未聽説過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到訪過中國的美國人都看到過他們規模巨大的基礎設施,看到過中國街頭大量的電動汽車和汽車充電站,看到過與路燈相連的太陽能電池板和風能收集裝置,看到過他們的現代化機場和聯結很多城市的子彈頭高速列車。大多數美國人對這些都一無所知。大多數美國人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共和黨對企業和富人的減税政策將使我們的國債規模增加數十億美元。我們對這一切都故意視而不見。

Quoth The Raven:特朗普和中國領導人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之間存在着根本的不同之處。特朗普衝動地希望回到過去,他希望阻止歷史前進的腳步讓一切都回到過去的樣子,他渴望重温逝去的日子。如果説特朗普與中國人之間有什麼相似之處的話,特朗普希望建設他自己的“長城”能算是一條。中國古人建設長城的目的是希望將“蠻夷”阻擋在長城之外,特朗普也想這樣做。相比之下,中國是個把目光投向未來的國家。中國人目標明確,穩健而有耐心,這些品質深深根植於他們的文化之中。他們所使用的一些語句也印證了這一點,比如“長征”、“破四舊”,以及含義鮮明的“實事求是”。然而,“是”也好,“實事”也罷,特朗普都不太感興趣。特朗普沒能掌握中國,他甚至都無法掌握自己。掌握他的是那些出錢給他的人。當然,還有弗拉基米爾·普京,他現在心裏一定樂開了花。

Connie:我到中國兩個月了,在大學裏負責教工程專業大一學生如何用英語學習(教學內容包括有批判性和創造性的思考、發問、英語發音和閲讀理解等)。我很喜歡在這裏的工作,因此決定再多待一個學期。學生們都很刻苦、富有創造性而且心懷理想,他們希望能創造自己的專利、成為企業家甚至改變世界……中國學生對學習十分有熱情,給他們上課、跟他們聊天都很愉快。他們前一天在網上訂購的東西,第二天晚上就收到了。僅僅兩個月,我已經習慣於使用支付寶甚至連怎麼用信用卡都忘了。滴滴APP可以把司機的信息翻譯給我,反過來也可以,所以我能很容易快捷地去想去的地方。在中國的生活非常方便……的確,甚至街頭的乞丐也有自己的二維碼,這意味着他有一部手機,你可以向手機的APP轉賬,沒有銀行賬户也可以使用。全世界應該注意了,這已經是中國的世紀,我很高興加拿大能與中國長期保持如此緊密的關係。中國就做她自己,而不是塑造出一個並非自己的國家形象。而加拿大南面的那個鄰國卻不同,那個國家拋棄了她的居民和公民,剝奪了他們的權利,卻還以資本主義“精英”創造的奇蹟為幌子四處説教。

Just Curious:我現在每天都被一種感覺籠罩着——我的國家正在與我的每一項利益對着幹。從清潔的環境,到可以付得起的、像點樣子的醫療和教育,再到針對企業欺詐行為國家對僱員的保護措施……作為一個美國人,我曾把這些視為理所當然應得的待遇,而現在這些都被那些心懷惡意的人奪走了,他們對邪惡的熱情真是令人震驚!我現在的生活感受是彷彿生活在一個第三世界國家。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囚徒,我年紀已經大了,已經無法再移民去更好的國家生活了。少數人的暴政制造了這個矛盾重重的社會,我已經被卡在其中,動彈不得。
IJN回覆Just Curious:你説出了我的感覺,寫得真好。
PM33908回覆Just Curious:我跟你的感受完全一樣,我剛過了65歲生日,已經有了這個年紀的人會有的所有感受。不過,嘿,説句玩笑話,我們還沒有失去我們的“白人特權”。
Plato2回覆Just Curious:我也是這種感覺。被困在這兒了,真希望可以移民到其他地方去。即便選民們清醒了,即便情況有所改變,我們還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得到其他國家現在已經享有的一切。

Lupo Scritor:弗裏德曼先生,你提到“我們贏得了冷戰”,這其實是個幻覺。實際情況是,前蘇聯和美國通過軍備競賽和太空競賽互相使對方破產了。從表面看起來,美國一方受到的損害並不明顯,可實際上,俄羅斯和美國兩國老百姓的生活水平都降低了、人均預期壽命都縮短了、政府服務都縮水了、基礎設施都破敗了。看起來,中國才是贏家。
Mark Thomason回覆Lupo Scritor:蘇聯人輸了,他們的國家解體了。可這並不等於“我們贏了”。我們只不過比蘇聯活了更長一段時間而已。

Donegal:此文發表的正是時候,弗裏德曼先生。特朗普剛剛結束在聯合國的可笑表演,他的確成了很多大國領導人的笑柄。面對這個傻瓜,他們鬨堂大笑,而且他們笑得合情合理。特朗普是美國的恥辱。就像弗裏德曼先生指出的,特朗普的所作所為除了在每一個方面降低美國的價值別無其他效果。特朗普破壞了美國在國際人權和法制領域所有的價值觀。他認為新納粹主義者是好人,他認為強姦是一種玩笑行為。還有人認為他有商業頭腦?沒有任何一個經濟學家會支持他危險、荒唐的行為,他破壞了我們與加拿大和墨西哥這兩個鄰國的關係,他還愚昧無知地發動了一場將使數百萬美國人遭受損失的貿易戰。你覺得我生氣了?我的確很生氣。不過我生的並不是特朗普的氣,讓我生氣的是那幾千萬投票把他選出來的人,他們至今仍與特朗普站在一起。並不是特朗普使我們的國家成為國際舞台上的笑柄,是他的支持者。是他們讓這個可惡的、精神不正常的人毀掉了我們的國家,昔日的美國曾備受尊重,曾是其他國家仰望的領導力量。而那個美國已經不復存在了。特朗普的每一個支持者都應為此負責。看他們對我的國家做了什麼,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大多數美國人都討厭白宮裏的那個小丑,我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算總帳的日子一定會到來。

Frank McNeil:自1957年以來,我頻繁前往亞洲國家,大多數時候去的是日本。就像弗裏德曼所説的,中國如今已經在經濟領域與美國平起平坐了。特朗普所犯的最嚴重的戰略錯誤並非撤出TPP(那不過是個為官僚、律師和大型製藥公司搭建的“事業振興機構”),而是使對拉美裔美國人的偏見在容易受到驚嚇的美國人羣體中變得正當化了,這是自加州議會通過糟糕的修正案以來的頭一遭。中國的領袖有很多優秀的品質,而他的歷史感,如同我們歷史悠久的“美國天命論”(Manifest Destiny,19世紀的美國人廣泛相信,來到北美的定居者命中註定應該佔領整個北美大陸,該信條由三個部分組成:美國人民及其建立的制度具有特別的美德、美國肩負按照農業美國拯救並重塑西方的使命、完成上述任務是美國人民不可抗拒的命運——觀察者網注)一樣,使他重新確立了中國作為“中央王國”的地位。

William T:我們為什麼認為國家一定要“贏”呢?如果全人類都能生活得更幸福,誰還會去在意哪個國家在哪個方面更強大嗎?
AGC回覆William T:你真是個智者。
pcstar回覆William T:有些人的腦子仍然被叢林法則佔據着。我們只有一個地球,全人類需要共同努力來保護我們唯一的家園!

AKA:與美國不同,中國不會把錢浪費在棘手的中東問題上;與美國不同,中國也不會捲入宗教和文化紛爭中去。中國一直在科技領域進行慷慨的投資。可中國是一個創新型國家嗎?弗裏德曼先生應該去問問學術界和產業界的領袖們,答案是否定的。
Lisa Stallings回覆AKA:在得出中國缺乏創新能力的結論時,我會非常謹慎。我的狗正在接受癌症治療,該療法是中國和比利時合作開發的,我的狗接受治療後恢復得很好。我們也曾説過日本只會抄襲,而我的斯巴魯真是一輛不錯的車!我認為,中國正在培養自己最聰明、最優秀的人才,他們也會做得不錯。中國人是一個很有創造力、工作很努力的民族。
Doctor Woo回覆AKA:“與美國不同,中國也不會捲入宗教和文化紛爭中去”——這一點還真讓你給説着了。
pcstar回覆AKA:那些世界領先的頂級中國公司難道不是因為創新才崛起的嗎?認為除了自己以外別的民族都沒有創新能力,這種想法太過偏執了!需求是創新之母。當你還落後的時候,你會購買別人的技術,你會模仿、借用甚至偷竊別人的技術,因為這樣做更便宜。可當你取得領先地位之後,為了繼續保持領先,你除了自己進行創新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John Shelley:中國有一個富有遠見的國家領導人,他愛自己的人民,愛其中每一個人。他的精準扶貧計劃是真正革命性的。關於這個話題為什麼不寫點什麼呢?如果中國能成功實現消除貧困的目標,一個仍有數百萬人陷在貧困中的美國怎能贏得與中國之間的價值觀競爭呢?

Shaun Narine:美國繼續做唯一的超級大國對這個世界來説太過危險了,特朗普的所作所為以及他今天在聯合國的發言已經證明了這一點。這個世界需要一個能夠制衡美國的力量,我希望歐洲能扮演這個角色,不過看起來中國更加合適。問題在於,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美國表現出自己的不負責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人們意識到美國所擁有的優勢力量對世界來説是個威脅。小布什總統發動伊拉克戰爭時人們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特朗普是另一個小布什,而且他比小布什更加粗魯、更加愚蠢。特朗普與小布什的不同之處在於,特朗普甚至沒有意識到,美國從全球貿易中獲得的好處比世界上任何國家都要多。特朗普特別愚蠢和無知,因此他對全世界來説是十分危險的(小布什的頭腦也不是太靈光)。如果21世紀里美國人民已經選出的三位總統中有兩位都不稱職而且對全世界構成了威脅,人們很難再相信美國人民不會再選出另一位。權力正在向中國轉移,中國雖然沒有盟友,而美國也已經表明自己不需要盟友,這個國家已經打算與每個國家為敵。美國如今所扮演的角色已經比中國糟糕得多,中國比美國更加遵守國際法,而且在盡己所能支持並發展國際多邊機制。
jb回覆Shaun Narine:中國這個大國有很多盟友和附庸國。中國一直在以很高的速度在海外投資,其中包括在資源豐富的非洲大陸的投資。與此同時,我們卻在談論築牆甚至在驅逐自己的盟友、減輕富豪的税賦。俄羅斯很清楚,在其默許配合之下,我們已經不瞭解自己,美國領導人正在把這個國家搞得一瘸一拐、日益收縮,而俄國人將從中獲益。
pcstar回覆Shaun Narine:當你實力不濟還是二號人物而老大的行徑對每個人都造成威脅的時候,任何人都很難主動反抗實力最強的老大,大家都害怕他會拿自己開刀。

Edward Blau:美國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國家,它的地理位置優越、自然資源豐富,其人口是來自世界各地、胸懷成功理想的移民;中國有着悠久的歷史文化,其人民在近代曾遭受西方羞辱,這個國家至今仍在為擺脱西方的束縛而奮鬥着。這兩個國家的領導人都並非完美,特朗普是非常愚蠢的,而中國領導人則充滿了智慧。只有時間能告訴我們,這兩個國家未來是一家獨大還是走向合作。

Steve:特朗普還以為自己生活在上世紀50、60年代,他還以為自己是世界的君王。當他抱着胳膊咆哮、嘟噥、説謊、自誇、痛斥以及發推特的時候,中國人卻在埋頭苦幹,中國人一直盯着長遠的目標——成為全球經濟的主導者。特朗普太離譜了,他連把褲子拉鍊拉好的能力都沒有了。

John Chenango:你以為那些“最優秀、最聰明”的中國人會永遠待在美國不把自己的知識帶回中國嗎?這樣想就太天真、太不現實了。
jb回覆John Chenango:我正與中國留學生一起共事,他們的學識水平至少與我們是不相上下的,他們的敬業和誠懇態度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些中國人很關注自己的祖國,很希望為自己的國家做點事情,同時他們也希望在美國收穫友誼。在面對中國人時,我們不應懷有對抗、恐懼、憤怒等情緒,只有特朗普的粉絲們才每天為了美國與外國之間的事情充滿怒氣。我們不需要在美國與外部世界之間構築高牆來獲得安全感。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實現共同繁榮,而不是互相之間打得你死我活。不管怎麼説,我們還有共同的全球問題要面對……我認為特朗普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所作所為的嚴重後果,他也不在乎。這一切對他來説不過是一場秀。

spindizzy:曾有一本很有意思的名為《神奇的二維國》(Flatland)的小説,作者叫埃德温·艾勃特(Edwin Abbott)。他在小説中描述了二維世界中的生物無法理解三維空間到底是怎樣一種情形。這也是特朗普的問題,很多事情他都無法理解,就像一個孩子無法理解量子力學一樣。

David:讀到這篇文章真令人難過,我們已經迷失了,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chickenlover:要想在世界舞台上抗擊並限制中國的影響力,最好的辦法就是TPP。雖然TPP方案並不完美,可它畢竟使我們有機會構築一個共同抗擊並限制中國影響力的國家集團。然而,特朗普卻放棄了TPP,我們不得不獨自上陣與中國對抗,而其他的TPP前參與國卻已經或即將與中國展開合作。請回想一下第一次海灣戰爭和第二次海灣戰爭兩場戰爭結局之間的區別,第一次時我們有很多夥伴,而且實現了有限的戰爭目標,而第二次時我們自己單打獨鬥,戰爭目標也不再明確。也許特朗普仍認為美國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可他並未意識到在處理全球問題時建立聯盟的好處。
Arturo A Costantino回覆chickenlover:希拉里也反對TPP。

Sipa111:“中國沒有加拿大、墨西哥這樣的真正夥伴”——難道我們就有嗎?

Paul:當有90%的共和黨選民(大多數是白人)支持特朗普的時候,當有50%的美國選民(大多數是白人)支持特朗普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國內輸掉了與中國之間的戰爭。
Jen回覆Paul:我既不是特朗普的支持者,也不是共和黨人,不過我對於一直有人支持特朗普這件事並不感到奇怪。民主黨拿不出吸引這些潛在投票者的有説服力的主張,民主黨的領導們年紀越來越大,觀念越來越陳舊,再説他們推出的那幾位總統候選人實在是太不像樣了。他們在競選時並未發起過有效的攻勢。像很多美國選民一樣,我也是個註冊的獨立投票人。民主、共和兩黨都令我很惱火。雖然我上次並未投票給民主黨,可11月的選舉我不得不支持他們一下了。如果民主黨領導層不把自己的屋子打掃乾淨使該黨恢復活力,恐怕他們參加2020年的總統大選將毫無意義。
AI回覆Paul:別忘了,大多數美國人是支持民主黨的,不過共和黨使很多支持民主黨的選票失效了。總有一天,大多數美國人會對右翼獨裁統治感到厭倦,那些右翼極端主義者劫持了這個國家。如果我們的選票失去了意義,那我們還能依靠誰呢?

DB:剛剛拿到MBA學位的時候,我在北京參加了一場美中合資企業裏面美方與中方之間的協商會議。一位中方同事在茶歇的時候對我説,中方領導希望他和其他幾位中國同事在協商時不要忘了清朝奄奄一息、行將崩潰時載滿鴉片的外國炮艇在長江裏行進的歷史,不要忘了英國人火燒頤和園的歷史,不要忘了上個世紀上海被包括美國在內的西方列強分割的歷史。很多西方人並不瞭解中國人希望重返世界之巔、為過去的屈辱歷史尋求補償的動力來自何處。這篇評論文章提醒我們所有人,中國人的確已經走在重返昔日崇高歷史地位的道路上,他們已下定決心一定要回到那個位置。
Tom回覆DB:中國皇帝在15世紀做出了一些錯誤的決定,這使他們陷入了長達500年的衰落,中國最終被在這期間崛起的西方強國撕成了碎片。拿破崙曾把中國比作一個“沉睡的巨人”,現在他們不再沉睡了。

FrazierCrane:形勢的變化令人有些傷感。在鄧小平訪美之前,中國曾是一個貧窮的欠發達國家。中國人並非健忘的民族,他們會記得美國人的慷慨和友善,美國曾幫助他們加入WTO,成功加入WTO是中國取得如此巨大成就的重要原因。中國人會記得自己的恩人。如果美中雙方能互相尊重地展開協商,這對兩國都有好處。如今中國覺得刀已經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覺得除了自衞已經別無選擇,情況發展到現在這樣真是令人惋惜。與當年尼克松想利用中國抗衡蘇聯的時候相比,現在中俄之間的關係更加密切了。

Jung Myung-hyun:中國人如今已幾乎不用現金了,他們用手機支付,他們的移動支付普及程度甚至要高於韓國和日本。長期以來,很多韓國人鄙視中國產品,稱之為“大陸的錯誤”,但如今情況已經不同了。

QED:中國銀行業的槓桿率太高了,我們應該想辦法在中國引發一場信貸危機。這將引發社會動盪,如果我們幸運的話,中國還可能爆發內戰。
Salix回覆QED:實際上,中國發生社會動盪和內戰對我們也沒有好處,同一條街上的一座房屋失火並不會使你自己的房子升值。

George Cooper:弗裏德曼此文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中國上市科技企業在全球前20名榜單中的崛起,他們在20年裏實現了從0到9家的飛越。中國在這方面與日本和德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未來的一個關鍵指標是,中國的人均國民收入將在多大程度上接近經合組織國家的水平。經合組織國家的人均收入約為37900美元,中國目前為13500美元,已經接近巴西14200美元的水平。如果有25-30%的中國人能達到經合組織國家30000美元的最低線,這就是4億人規模的龐大市場。
我最後想説的一點是,中國能在多大程度上處理好與東盟國家的關係以及處理好南海領土爭端,將決定中國是否能成為不依賴美國市場的具有支配性力量的經濟超級大國。經濟發展迅速的東盟有5億人口,再加上中國的人口就是近20億,如果中國能夠避免唯我獨尊,而是為南海域內各國提供有意義的合作機會和公平的經濟機會,那麼這對中國來説將是一個十分巨大的市場。如果中國和東盟能處理好南海領土問題並建立起地區貿易聯盟,那麼這對美國來説將是一場惡夢,因為日本為了保護自己在亞洲龐大的利益最終也將被迫以一種心照不宣的方式加入進去。

narda:是啊,甚至連加州的選民也不願意為高速鐵路買單,可是當人們訪問中國和日本的時候,他們還是會被這兩個國家的交通設施所震撼!我們的道路和橋樑正在分崩離析,而那1%的美國人卻都有好多艘遊艇。

Doctor Woo:我相信我們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佔據着世界主導地位,不過情況可能很快會發生變化。今天《紐約時報》還有一篇文章提到了債務利息為何會超過軍事開支成為美國預算中最大的組成部分,我們的利息支出每年都在增加,到2028年將超過9000億美元。下面我談談中國。中國人是生意人,他們不管你是共產主義者、資本主義者還是社會主義者,不管你是以色列的朋友、沙特的朋友還是非洲軍政府,不管你是普京還是其他什麼人,不管你施行什麼政治制度,也不管誰當政,只要是公平交易,他們就不會拒絕。此外,中國人不像我們那樣到處進行軍事幹預,這使他們獲得了很大優勢。我們美國人在做生意時設置了太多前提條件。此外,無論到哪裏,我們都太喜歡佔當地人的便宜,太喜歡為了獲得利益去利用當地人。

Yuri Asian:有太多專家談論中國了,他們使中國人聽起來像是危險、邪惡、難以捉摸的外星人。其實我們內心對中國的恐懼感源於這樣一種前景——他們會追上我們、取代我們並進而掌握全球霸權。中國人並非危險、邪惡、難以捉摸的外星人。很多人(包括《紐約時報》的眾多讀者)應該已經意識到了,美國人有着強烈的、無意識的偏執心理。雖然這一點令人失望,可美國人變成這個樣子並不令人感到意外。我們堅持認為中國古代王朝對朝鮮半島和西藏的統治是中國奉行帝國主義的證據,卻沒有意識到我們是通過殺戮印第安人、破壞他們的生活方式才佔領了北美大陸。中國人從最初開始就令美國白人感到恐懼。歷史記錄顯示,我們通過《排華法案》禁止華人進入美國,我們為中國城劃設清晰的界限,隨後那些界限標記成了“道德缺失地帶”的隱喻(甚至一部廣受好評的電影取的也是這個名字)。我們對俄羅斯這個國家充滿猜忌和防備,但我們對俄國人卻沒有這種心理,尤其是那些臉頰紅潤的、長着金黃頭髮和藍色眼睛的俄國人。我們懼怕中國,卻是因為我們覺得中國人神秘,中國人的這種神秘感令我們覺得他們心懷不軌。中國政府在適宜居住土地面積僅有美國一半的國家裏治理着全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他們的政治制度是切實可行的。中國人定義的自由是免於飢餓的自由,而不是政治權利上的自由。中國人希望在世界上獲得尊重和平等的地位,我們曾教育他們只有靠槍桿子才能獲得那些東西,而他們是非常優秀的學生。

Deep Thought:中國相對於美國的優勢在於,他們認為應該對國家進行長期規劃。而我們卻將國家規劃貶低為“社會主義”。頗具諷刺意味的是,美國之所以從一個以農業為主的國家成長為一個工業大國,原因就在於我們進行了長遠的規劃——從內戰結束後的重建到全國高速公路系統的建設。如今我們連維護現有的公路都很困難了,更不要提建設一個新的高速公路系統了。因為那是“社會主義”才能做到的事。
caljn回覆Deep Thought:你忘了,市場經濟裏面還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啊!傻了吧你?

Bryce:這是一篇關於中國成就的好文章。中國在未來幾年裏將遇到一個可能會終結其增長奇蹟的大問題——獨生子女政策造成的夢魘。昔日中國曾擔心其人口增長過快,因此規定一個家庭只能生育一個孩子,這導致中國將缺乏足夠的年輕人口去供養不再工作的老年人口。代價是高昂的,甚至會使中國繁榮時代提前終結,除非中國人把老年人口放在一邊置之不理。當這一切幾年後變為現實的時候,我們可以看看中國人會怎麼辦,那會十分有趣。
Mark Thomason回覆Bryce:“獨生子女政策造成的夢魘”,你説的有道理,不過當你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不應忘了中國還有14億人口。關於這個問題我講兩點。首先,如果中國當時不執行獨生子女政策,今天的中國就會有20億人。這項政策是冷酷無情的,但一些事情是無法避免必須要做的,所以他們就做了。第二點,我引用斯大林的一句話,“巨大的數量本身就意味着質量”。中國的人口是我們的4倍,是日本的15倍,是歐盟的近3倍。如此巨大的人口規模將使很多問題得到解決。

serban:特朗普給美國世紀畫上了句號(準確地説是四分之三個世紀),我們的時代比英國的要短。英國時代的落幕,實際上是因為殖民帝國的解體。而美國時代的落幕,是源於那極少數美國人的愚蠢和貪婪,正是他們使美國歷史上最無能腐敗的人接管了聯邦政府各個部門。美國太大也太富裕,不可能變成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國家。不過美國不會再是那個擁有主導地位的國家了,而不久之前美國還主導着這個世界。

thekiwikeith:當特朗普在聯合國講壇上引起鬨堂大笑的時候,弗裏德曼卻給我們展示了一幅引人深思的關於世界局勢的宏大圖景,他這一段講得很好:“不過我認為,美中兩國最終會共同擔負起美國在二戰之後獨自擔負的重任,從人工智能到個人隱私再到國際貿易,兩國將在諸多領域共同制定未來的國際規則。在美中兩國共同制定那些國際規則的時候,美國能起到多大作用呢?這取決於我們能吸引到什麼樣的人才、我們能團結到什麼樣的盟友以及我們擁抱怎樣的價值觀,美國永遠不應忘記這三點”。
Don’t drink the Kool-Aid回覆thekiwikeith:我們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在2001年12月27日給予中國“永久性最惠國”待遇。

James Ricciardi:弗裏德曼在文中涉及很多方面,不過此文忽略了一個顯而易見的趨勢。在未來50年裏,個人消費增長最快的地方是非洲、亞洲和拉美。毫無疑問,在受益於亞洲和非洲個人消費增長方面,中國比我們處於更加優勢的地位。而特朗普在竭盡全力確保中國也能在拉美取得同樣的優勢地位。他撤出了有很多拉美國家參與的TPP,另外在使巴拿馬疏遠美國這件事上他也做得很不錯。巴拿馬最近花了60億美元擴建了運河,使其通過能力達到了原來的三倍。美國是巴拿馬運河的最大用户,而中國是第二大用户。特朗普就是個笑話,不幸的是,這個笑話是講給我們聽的。
BWCA回覆James Ricciardi:你説出了顯而易見的事實。窮國開始發展之後,它的居民消費就會出現增長。如果你很窮,突然手裏有了錢,你很可能會購買衣服或其他日用消費品。如果你是個有錢人,手裏突然多了一筆錢,你就會去投資,而不是買日用品。這沒什麼奇怪的。

Leben:其實,偉大的美國人民的主要敵人是他們自己的那些成功的大公司。下面讓我解釋一下。我是一個移民,來美國的原因與很多其他移民一樣,都是受到了美國的吸引——美國是個自由的國度,在美國什麼事情都是可能發生的。可是在2001年前後,當時我還沒有喝太多風靡美國的酷愛飲料,還沒有太融入這個社會,我親眼看到了一些可能會毀掉這個剛剛接納我的國家的令人震驚的事情,那就是很多美國大公司都擁有十分巨大的影響力,他們支配着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記得我曾跟一個同事(他是個有博士學位的聰明人)聊過這件事,他直接就否定了我的看法。後來我還曾與很多其他同事聊起過這個話題,那些“真正的美國人”都表態站在了大公司一邊。他們如此表態並沒有錯,保住飯碗對他們來説是非常重要的(即便那些大公司把越來越多的工作崗位都轉移到了中國和印度)。我相信,大多數思考過這個事情的人都會意識到,美國國會(包括民主、共和兩黨)並沒有為美國人民負責。2018年的國會中期選舉會有一些作用,不過效果微乎其微。原因何在?因為國會議員們都是為那些大公司負責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説,美國最高法院也是這樣一個機構。為了奪回我們的國家,我們必須清楚真正的敵人是誰。美國的大公司已經成了這片新大陸的主宰。我們必須發起反抗,我們必須懲罰那些收買議員的大公司。華盛頓K街雲集了代表各大公司利益的遊説集團,我們可以從遊説國會使其宣佈那些K街遊説活動為非法開始。
Maria回覆Leben:你揭示了真相!我真不明白,為什麼大多數美國人看不見(或者不願看見)這個真相?
pcstar回覆Leben:看看美國的藥品價格有多離譜吧,那些大公司和他們的政治盟友一直在操控着美國人民!

Democritus Jr:40多年前,我曾為國防部一個項目研究過中國歷史和中國文學,至少我獲得的國防獎學金是這個名目。上世紀70年代初我就得出結論——中國的社會基礎、社會結構以及社會根本性特徵(societal infrastructure)決定了這個國家將成為美國在全世界範圍內一個十分可怕的競爭對手。當時沒人聽我的話,可我是正確的。今天的美國註定是個失敗者嗎?是的,只要我們繼續低估中國社會里個人主義和自力更生的力量,我們就毫無勝算。這些品質並非是被美國壟斷的。我們過去的確佔據着優勢,因為從傳統上來説,我們的心態更加開放,對其他國家的各種思想和文化更加包容,而今天的美國似乎放棄了我們曾經最大的優勢。
Tom回覆Democritus Jr:“個人主義”並不是一個能與中國聯繫在一起的詞啊。

Ping:我是個中國留學生,正在加州攻讀我的第二個博士學位。我來美國並不是為了偷竊什麼。美國曾經是,而且我相信至今仍是全世界心理學研究的聖地,來美國學習顯而易見是最好的選擇。來美兩年後的今天,我深深認同這個國家的價值觀,我也在網上給我在中國的學生上課,告訴他們我在美國學到的一切。這種跨文化的經歷使我成為了一個更好的學者、一個更有深度的思想者和一個更加完整的人(我珍視中國的傳統,也決心發揚自己的個性)。我熱愛美國,這熱愛是真摯的,我相信更多的文化交流會促進這兩個巨大國家之間的對話。中美兩個文明各自有很多互補的優點,我們可以互相學習借鑑對方的優點,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Dr Dave:我已經在上海住了三年,我同意這裏一些留言所説的,在被描述為“不可阻擋的中國發展大趨勢”裏面,的確存在一些不利其發展的負面因素。諸位留言網友提到的更加重要的一些觀點涉及特朗普在對付中國時採用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些政策,另外還涉及關於“中美國”的不切實際的幻想(特朗普的一些政策就是建立在這些幻想的基礎上),令人不安的是,至少一些在這裏留言的網友似乎已經接受了“中美國”的概念。在這個意義上來説,既然你們提到了特朗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對華政策,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們不談談民主黨同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metoo運動”呢?當然,民主黨對那些你們認為削弱美國作為全球大國優勢的政策的確是發出過微弱的反對聲音的,可是在明確談及中國問題時,民主黨卻並未能夠提出特朗普(或共和黨)對華政策的可靠的替代方案(在其他政策領域也存在同樣的現象)。當民主黨人為了美國經濟問題衝動地對中國發出抨擊時,我們已經看到他們除了抨擊之外並無真正的應對之策,當然,這還算不上是民主黨的大罪過。廢除《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上世紀30年代經濟危機後美國出台的法案,該法案將投資銀行業務和商業銀行業務嚴格地分開,保證商業銀行能夠避免證券業的風險。該法案禁止銀行包銷和經營公司證券,只能購買由美聯儲批准的債券。美國1999年廢除了該法案,這實際上拆除了承擔風險的投資銀行與接受儲蓄的商業銀行之間的隔離牆,使得投資銀行家可以成為商業銀行的上司——觀察者網注)的不是中國,引發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骯髒的金融衍生品”(那些金融衍生品至今仍在造成危害)並非來自中國,導致自上世紀70年代以來美國公司管理層平均薪資上漲1000%而普通工人僅增加11%的也不是中國。簡而言之,使美國經濟陷入困境的顯然並不是中國,而是“已經失控的華爾街”。除非民主黨能把目光聚焦在這個問題上,否則他們的頹勢還會延續下去。

Canyon:對教育事業和基礎設施進行投資是中國經濟持續增長的關鍵因素。中國已經持續這樣做了幾十年,而我們美國卻一直忽視對這兩個領域進行投資。我也希望能像弗裏德曼先生那樣樂觀,可在本文提到的移民、盟友和價值觀這三方面,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我們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別忘了,特朗普是通過民主程序當選美國總統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説,他的決定是美國人民的觀點和意志的表達。大家真得以為我們可以在科學競爭中與中國抗衡嗎?我們的GDP裏面有多少是花在基礎設施建設方面的?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已經不再對來美國當二等公民那麼感興趣了。很遺憾,我都不太清楚美國價值觀到底是什麼了。我以為我知道的,可現在真得已經説不好了。

Steve Bolger:美國已經近乎變成了一個神權國家。這個國家失去了推動科技發展的大部分動力,日益嚴重的政治機能失調症在可預見的未來也不太可能得到緩解,而這種機能失調症已經使華盛頓失去了計劃和思考能力。特朗普的戰爭叫囂尤其危險,因為美國已經失去了支撐一場持久戰的製造業基礎,這意味着當我們與中國陷入一場大戰時,使用核武器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W:無論美國做什麼,在未來30年裏中國的發展都是難以遏制的,這是由中國巨大的體量或規模優勢決定的。中國一直以來依賴出口產業,但情況正在快速發生變化,日益增長的國內需求將成為中國經濟的驅動力。另外,特朗普的關税措施只會加快中國經濟從低成本的“血汗工廠”製造業向高附加值產業和服務業轉型,那些製造便宜玩具、洗衣機或紡織品的產業將向東南亞和非洲轉移。這個趨勢到2050年才會減緩,屆時全球貧困人口將會消失。不過我認為,那時人工智能和機器人技術將可以解決工人不足的問題。到那個時候,中國會用她手中強大的實力和影響力做什麼呢?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中國是會成為一支對全世界有益的力量,還是會成為一個只是一心追求自己利益的國家?美國在移民、價值觀和盟友方面的優勢將對中國形成制衡,中國將被迫不得不奉行利他主義。可是,美國在這三個領域的優勢正在遭到特朗普政權的侵蝕。
pcstar回覆W:如果你足夠了解中國歷史,你就會發現中國從未在追求自身利益時掠奪其他國家。我完全相信,日益崛起的中國將促進世界和平,中國將為我們每個人創造一個更加繁榮的世界。

John Stroughair:我1976年第一次來到美國,那時我還是個19歲的毫無判斷力的少年。我的家鄉在英格蘭,當時的英格蘭看起來頗為衰老疲憊,二戰給英格蘭造成了很大破壞,更重要的是,二戰在心理上給英格蘭留下了嚴重的創傷。經過美國一行,我被這個國家深深迷住了,回到英格蘭3年後,我又來到美國讀研究生,然後就留了下來。我娶了一個美國女孩,在這裏成了家。10年前,由於工作調動,我們一家回到了歐洲。世態的變化是驚人的,歐洲和美國的角色完全反轉了。如今是美國變得貧窮、看不見未來。美國一些小城鎮裏的窮困景象在西歐是看不到的。我兒子目前在英格蘭讀大學,其他的家長都在抱怨學費太貴,而我卻為每年僅付1.2萬美元就能享受到常青藤大學的教育質量而驚訝不已。我兒子已經不需要長途跋涉去美國尋找工作機會了,如果畢業後不願意待在歐洲的話,他很可能去中國工作。從二戰結束到80年代,美國曾有過黃金時期,不過那已經是過去了。美國並沒有投資於教育和基礎設施,這個國家把資源消耗在了對外國發動的戰爭和廉價的消費品上。現在去把美國的未來搶回來還不太晚,可是看起來共和黨似乎無意重建美國經濟,而民主黨只是對如何公平地分配越來越小的蛋糕更感興趣。

P Stevens:我不太同意作者樂觀的看法。首先,他所提到的三項優勢中沒有一項是美國固有、永不喪失的。也許對移民的吸引力曾是我們的優勢,我們曾藉此獲得了廉價勞動力並搶走了其他國家最優秀的人才。可那樣的好日子已經過去了,就像我們曾經擁有的製造業一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為什麼一個思維正常的人會移民到一個做個簡單的外科手術就會導致自己破產的國家呢?只有有錢人才會考慮移民到美國,在這個國家裏,最頂層的5%的人口享受着社會主義待遇,而其餘95%的人什麼也沒有。在盟友方面,誰還能説美國有優勢呢?昨天特朗普在聯合國的表演體現了美國的單邊主義,他告訴世人全世界應該聽美國的話、應該尊敬美國,看起來美國似乎並不需要盟友。美國的價值觀的確是我們的優勢,可未來也不再重要了。你可以從特朗普的講話和推特中瞭解到他的價值觀。他發動對華貿易戰的目的在於壓制中國的上升勢頭。可是當你的經濟有七成都依賴消費的時候,對中國商品加徵關税的政策將對美國自身也產生極大影響。如今的美國,工資增長停滯、通貨膨脹、消費品價格飛漲、油價飛漲,醫療費用也在上漲,預算出現了1萬億美元赤字,而且自內戰結束以來首次出現了政治極化和政壇分裂現象。不,我們不太可能贏得與中國之間的這場對峙。

Sue:冷戰的本質是什麼?對於我來説,冷戰並非一場軍事競賽,冷戰也不是一場金錢的較量。冷戰其實是意識形態的對決,是西方民主與共產主義之間的對決。據我所知,共產主義現在的情況還不錯,實際上應該説是相當不錯。我們美國人喜歡宣佈勝利,而且我們也的確非常擅長取得勝利。可接下來如何跟進,卻是我們並不擅長的。你無法終結一種意識形態,你只能圍堵它、控制它。無論採取何種形式,戰爭是永無可能終結的。冷戰已經結束了?真地結束了嗎?

Georges:與以往一樣,此文是弗裏德曼又一篇很棒的專欄文章,此文為我這個觀察美國時局的外國人提供了稍許安慰。就像許多加拿大人一樣,我已經不在美資連鎖超市購物了。我已不再購買“美國製造”,而是購買“中國製造”。在科技領域,美國已經太落後了。每一次我去美國(最近一次是在上週),手機信號之糟糕、網絡速度之不穩定都令我難以置信,我甚至還得在VISA信用卡的收據上簽名。

A P:中國在過去30年裏發展得非常快,而且對未來的發展也有自己的規劃。他們已經擁有了4億中產階級人口,這就是他們努力的證明。請注意,中國並未陷入中東的泥潭,中國也從未在永遠無法結束的戰爭裏大筆花錢。中國人對自己祖國的自豪感絲毫不亞於我們對美國的自豪感。他們比我們擁有更多的現代化都市,只需谷歌搜索一下就能看到。他們有子彈頭列車、現代化的機場,他們的汽車銷量比我們的更大。與我們比起來,中國目標清晰地發展自己的科技產業,其中包括清潔能源產業,而我們卻在倒退。希望下次我們能選出比兩年前上任那位更有眼光的總統。

Thomas:如果你認為那些富裕的、閃閃發光的城市就能代表中國,那你就錯了。去農村地區看看吧,中國人很可能不會允許外國記者去那些地方。當然,中國的進步很快。不過他們仍然有很長的路要走。糟糕的是,我們美國已經陷在河水中動彈不得(如果不是正被水流衝回到過去的話)。
Tammy回覆Thomas:你提到中國的地區發展差異,其實這樣的現象在美國也存在。

Fourteen:中國人不可能走我們的道路,對他們來説,他們自己的道路要比我們的道路好得多。他們這麼快就追上我們是怎麼做到的?不僅因為他們的孩子每週學習70個小時,不僅因為他們有十幾億人口,關鍵是我們成熟的市場經濟效率太低了。與中國人相比,我們美國人與其工作更喜歡享樂,我們把數十億美元浪費在戰場上,我們花費數十億美元為那些與政界有密切關係的利益集團和大公司紓困。那些有錢人都是美國經濟的蛀蟲。這個國家已經不具備理性規劃的能力,一切都交給了被縱容無度的市場,而市場對着眼於未來的戰略投資是一無所知的。市場的眼睛只是狹隘地盯着只會使極少數人受益的所謂的“投資回報率”,市場對基礎設施、免費教育和醫療服務毫無興趣。市場曾經是有效的,可一切(除了我們自己)都隨着太平洋對面中國的崛起而改變了。我們需要從有害的資本主義轉向民主社會主義,我們需要進行明智的國家規劃以便我們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對自己進行重新定位。

Philippe Egalité:有一個更有意思的問題,(弗裏德曼本該提出來的,因為他曾被人問到過這個問題,可是他還是沒能在文中提出來),那就是“為何中國能夠在全世界市值最高的上市科技企業前20名榜單中佔據9個位置?”原因就在於,中國政府在自己的經濟體系中進行了審慎的、戰略性的重點投資。美國總統已經零打碎敲地對一些中國商品加徵了關税,也許效果不會十分明顯,可這並不證明“所有的市場保護主義都是錯誤的”。在強大的、極具剝削性的美國和歐洲經濟面前,如果不推行市場保護主義,中國就不可能擁有現在這樣的實力。19世紀的英國經濟具有強大的優勢,於是美國、日本和德國都對自己的市場進行了保護,與這幾個國家一樣,中國對自己的市場也採取了保護措施,這也是一個世紀前經濟學家弗里德里希·李斯特(Friedrich List)所推崇的政策。當今的美國和歐洲正處於一個快速變化的全球局勢當中,他們需要儘快學習這一課內容,並確保在各自的國家中進行更具戰略眼光的(而不是短視的、受利益驅動的)投資。只要自由市場還能產生外部國際影響,對自由市場這種意識形態的信仰就不會有任何好處。在一切都太晚之前,歐美的左右兩派政黨都應該意識到這一點。

Cathy:人們為什麼對數字毫無概念呢?如果有一個國家的人口是我們的5倍,那麼美國就是在用我們全部的人口與那個國家前20%的精英人口進行競爭。如果那個國家的人口是我們的5倍,他們就有5倍於我們的潛在消費者,這意味着他們的潛力是巨大的,因為他們的商品市場和勞動力市場都十分龐大。如果我們已經是富裕國家,而他們剛剛進入中產階級社會,那麼他們就擁有大量的廉價勞動力。此外,如果他們的土地尚未被過度開發,他們就仍然擁有寶貴的礦產資源和原材料進行大規模利用,他們因此享有巨大的優勢。我們需要使用(我們也指望着)各不相同的幾項優勢。奧巴馬曾努力創建一個軟實力網絡。他簽署貿易協議,希望讓美國繼續成為全球市場的一部分;他曾努力維持聯盟體系確保我們的軟實力以應對伊朗等地的變局。特朗普是一頭瓷器店裏的公牛,所到之處一片狼藉。糟糕的是,當今的時代並非1950年,更非1850年。我們沒有足夠的人口或原材料來扮演那個時代的美國所扮演的角色。我們必須改變美國的國家定位了。從清潔能源到人工智能再到製造業,我們正在把很多產業陣地讓給中國人。

Chad:弗裏德曼先生,我可以告訴你,你説的那三項優勢裏面有兩項已經不復存在了。考慮到移民(尤其是技術移民)在美國所受到的待遇,美國已經失去了下一代移民。美國不會再有機會讓我們的下一代移民“排好隊”、經歷無限期的等待然後又由於我們一時興起的決定讓他們滾蛋回家了。來自中國(甚至印度)的技術移民每年向美國繳納數十萬美元的税金,像被龐氏騙局套住一樣繳納社保,然後再等上10年才能把美國當作自己的家。在這期間,他們還要面對持續不斷的歧視、職業訛詐以及被驅逐出美國的風險。另一方面,美國的價值觀也已經蕩然無存了。人際關係會因為政治立場的不同而受到傷害,示威和謾罵取代了有禮有節的對話,一個人的膚色和種族背景可以比他對社會的貢獻更加重要。出乎所有人的想象,如今的美國已經被排外情緒、種族主義和偏執妄想症佔領了,這樣的國家正是所有獨裁者都喜歡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可這個世界並不會一直等着美國恢復健康。

Christy:最新一期《經濟學人》雜誌指出,特朗普之所以對中國產品加徵關税是希望實現一系列目標,不過“有幾個已經無法實現”。其中一個目標是消除貿易赤字,而且這個目標是最難以實現的。“美國的去工業化已經進行了幾十年,扭轉這個趨勢是完全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美國能成功迫使供應鏈迴歸美國,屆時他們會發現所創造的工作崗位是非常有限的,因為快速的生產自動化進程以及生產力的提高導致工廠裏已經不再需要那麼多工人。另外,低技能崗位也不會轉移到美國,而是會轉移到像越南這樣工資較低的亞洲國家”,《經濟學人》説。
Arturo A Costantino回覆Christy:《經濟學人》可不是一本毫無傾向的雜誌。

Dante:托馬斯,我是你的忠實粉絲,不過我覺得你這次闡述的觀點恐怕只對了一半。首先,我們不能確定中國人是否願意與我們結盟共創新的世界秩序。其次,我們都應該意識到,是全球化導致美國社會出現了大範圍不平等現象。原因何在?原因就在於那些收入不菲的中產階級工作崗位都流失到了勞動力更便宜的國家。如今我們已經不能再每天喝啤酒、吃漢堡了,因為在新的世界秩序裏面,我們手裏的錢已經不夠花了。我們也不可能都去做人工智能的算法工程師或那種技術的主人。那麼我們該讓普通美國人做什麼工作呢?
Randomonium回覆Dante:你説的沒錯,我們必須為那些被全球化剝奪了工作崗位、無法找到像樣工作的人解決就業問題。把挖煤、紡織或者鍊鋼那些昔日的產業撿回來並不是出路。清潔能源產業怎麼樣?這是一箇中國在重點投資的領域。基礎設施建設呢?交通設施現代化呢?中產家庭住宅建設呢?為了加快這些項目的啓動,我們需要政府帶頭,政府至少應該提供項目初期的啓動資金。我們不要再造什麼航母了,那不是我們所需要的。

William Trainor:弗裏德曼先生此文觸及到了我國最大的挑戰之一。有些讀者留言説這就是美國的命運。另外還有些人認為中國要超過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些人應該都是被“中國只有五分之一的地區獲得了發展,而美國已經有五分之四的地區獲得了發展”的説法欺騙了。有的讀者希望遏制中國,這意味着發動一場戰爭(貿易戰或其他形式的戰爭),這樣做是無濟於事的。在未來的世界上,中國的經濟規模將超過我們,他們也將在科技領域通過大筆投資趕上甚至超過我們。中國的出口額僅佔到其GDP的18.5%,所以雖然在出口方面受到一些限制,他們的經濟還是會繼續保持增長。未來局面如何發展要看我們如何與中國“捆綁”,以及美中兩國是否會成為全球夥伴共創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或者以我們提出的方案,或者以中國提出的某種方案),這才是我們所需要的戰略眼光。還記得大英帝國嗎?我們繼承了或者説(通過剽竊技術)偷走了大英帝國的地位。英國沒有美國這樣大的規模,不過兩國還是保持了盟友關係。弗裏德曼先生在文中還簡要地提到了我們的諸多優勢,而特朗普卻在浪費那些優勢。

Kate:托馬斯,你在這裏寫的這些內容都取決於我們要有一些富有智慧的政治家,而且他們的思想還必須具有前瞻性。在當下這個特朗普時代,希望美國人民都已經意識到了,我們的總統並不是一個善於學習的人。中國人非常重視教育,他們是一個永不停止學習的民族。而我們的領導人把當下的政策建立在上世紀80年代的觀念之上,似乎他們從未改變,也從不願學習,他們拒絕改變自己以符合21世紀的世界對政治家的要求。我們已經遠遠地落後了,這都是我們的領導人未能進步、未能成長造成的錯誤。面對一條臨近老年的狗,我們是無法教給他新的技能的。

Anthony:中國之所以開始擁有自己的大公司,原因在於他們不允許美國公司在那裏經營業務。他們偷竊了我們的創意,於是他們有了自己的亞馬遜、臉書和谷歌,這些中國公司在中國巨大人口的加持下發展起來,而且還實施了適當的審查政策。中國的這種模式是不可持續的。特朗普在很多方面的政策都是錯的,可在對華貿易方面他的政策並沒有錯。
Jordan回覆Anthony:我同意你的觀點,安東尼。特朗普的大多數想法都讓我感到厭惡,在我看來,他推出錯誤政策時真是執迷不悟。不過他在中國問題上的政策絕對是正確的,在朝鮮問題上也是如此。

Richard:美國的律師和法庭立案數量大大領先於中國和其他國家。美國公司對打官司的興趣與中國人對商業機密的興趣一樣大。我們有大量的訴訟案件持續數年,而且很多無果而終,就像蘋果與三星之間的官司一樣。我們在訴訟方面浪費了太多資源,我們並沒有將那些資源用於有競爭力的創新活動。領導這個國家的總統每天從早到晚忙於在推特上向“敵人”叫罵,他根本沒有智慧進行理性的溝通和國家管理。我們失去世界領導地位實在是咎由自取。

MSB:我們一直在削減科研方面的開支,無論基礎科學還是應用技術,經費都受到了削減。從長期來看,這將對我們造成傷害,5到10年之後效果就會顯現出來。

qazmun:如果你訪問中央情報局的臉書主頁,查詢世界各國按購買力平價標準衡量的GDP規模(該數字是經過調整的,以便確定一國的GDP在該國境內可以購買多少商品),你會發現中國經濟規模已經是美國的120%。一般説來,貿易戰對經濟規模較小的一方傷害更加嚴重。特朗普的貿易政策客氣點説是非常不明智的,不過他上任後在經濟方面的整體政策總地來説效果是積極的。尤其是企業所得税的降低以及對企業調控的簡化。很多人都忘記或沒有意識到的一點是,對企業的調控通常是通過税收的形式來實現的,雖然有時候這種税收以實物而非美元的形式繳納。這一政策具有重大的積極意義,抵消了他重商主義的貿易政策所造成的負面影響。

Objectivist:弗裏德曼的傲慢自大使他忘記了金融領域的第一定律:如果你欠銀行5萬美元,那麼銀行是大爺;可如果你欠銀行500億美元,那麼你就是大爺。
Mikeweb回覆Objectivist:你提到的這個定律我一直都很贊同,可它並不適用於美中之間的情況。2018年1月,中國手中的美國國債總額為1.17萬億美元(順便提一下,日本是美國的第二大債權國,日本購買了1.07萬億美元的美國國債)。估計中國的財富總額為29萬億美元,而中國2017年的GDP為14萬億美元。

Larry Mallet:當你使用下面的表述時,進入你腦海的是美國還是中國呢?1、揮霍;2、疏遠盟友;3、擴張;4、收縮;5、備受尊重的領袖;6、理性的領導;7、不理性的領導;8、提高生活水平;9、輕率的領導;10、由憲法危機導致的癱瘓;11、政治出現分裂和極化的國家
Guest回覆Larry Mallet:所有的負面表述都可以套在美國身上,真令人吃驚。回想幾年前或者説10年前,對比太明顯了。

Bruce Pippin:此刻我們看到,中國是個務實而有耐心的國家,而美國則是個既愚蠢又容易衝動的國家,猜猜看,誰會贏得這場智慧之戰呢?
VMG回覆Bruce Pippin:在這裏引用電影《阿甘正傳》中一句有名的台詞——“蠢人之所以被稱為蠢人,是因為他總做蠢事”。

Crossing Overhead:文章説的也許有道理,不過眼下的這場經濟攤牌一定能給我們一個答案。在貿易戰問題上,《紐約時報》喜歡站在中國人一邊,可即便是中國人,也會承認這場貿易戰對他們的傷害要大於對我們的傷害。不要搞錯了,我們仍然是全球最大的經濟體,我們擁有截至目前人類歷史上最強大的軍隊。眼下最強大的國家不是中國、不是俄國,而是美國。所以每一個生活在美國的人都會是勝利一方的公民。美國將贏得勝利,因為事實就擺在那裏,無可爭辯的事實。
Mikeweb回覆Crossing Overhead:請查查詞典,看看“狂妄”一詞的定義吧。中國經濟的增速一直以來都高於我們。上世紀80年代,我們的GDP遙遙領先於世界各國,即便把德國和日本加在一起也只能排在第二位,距離我們仍十分遙遠。10年前,中國的GDP超過了原地徘徊的德國和日本,並繼續向我們逼近。當我們忙於在軍事上大筆花錢的時候,中國卻把錢花在有利於拉動其長期經濟增長的科技研發上。

MrC:大多數把生產外包到中國的美國公司都是着眼於中國勞動待遇尚不規範的、取之不盡的廉價勞動力。那些公司這些年就像是土匪強盜。如果沒有中國,沃爾瑪是無法發展到今天的規模的。中國中央經濟規劃部門意識到,出賣廉價勞動力是不可能使國家變富裕的,因此他們要求美國公司在使用中國廉價勞動力的同時也要轉移技術。那些美國公司在尋求廉價產品的時候並未顧及中國寬鬆的環境和勞工標準。美國公司簽了協議,於是我們在美國都享用到了便宜的中國產品。我們是求仁得仁,可突然間,我們看到中國人如此利用自己的地位就開始變得有些不高興了。要是不這樣做,你以為中國人還會怎麼做呢?就像弗裏德曼説的,我們已經看到日本是如何佔領汽車、摩托車和電子產業的。中國人利用他們的優勢來討價還價,他們出賣廉價勞動力,為的就是換取技術。是我們打破了他們的共產主義制度,把他們變成了資本主義者,這不正是我們想要的嗎?與美國工人相比,中國工人工作更加努力、收入卻相對較低。我們只能短期獲益,而從長期角度來看,他們才是最終的獲益者。如今美國公司稱自己被中國人佔了便宜,可是這些美國公司也獲得了利潤,公司的高管和股東們都獲得了分紅。而中國人不過是在做他們自己的投資。這就是資本主義經濟的運行法則、適者生存的法則。進化論在這裏也是適用的。這是一個全球規模的壟斷遊戲。當10億共產主義者被帶入資本主義體系時會發生什麼,難道我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嗎?

Bob Laughlin:中國的歷史和文化要比我們早數千年,也許這就是中國人如此擅長長期戰略規劃的原因,他們往往會為幾十年之後的事情做好安排;而美國只會糾結於下個季度的成敗得失。我們有所謂的總統和國會,而這些人還陷在去年的戰爭裏無法自拔。唉!

Mr C:弗裏德曼認為中國是一個全球強國,他是對的。我曾研究過中國的科技實力,中國已經在一些關鍵技術領域快速積累了智力資本。與那些依靠勞動力優勢實現發展的印度公司不同,中國公司已經建立了自己的智力資本。美國的地緣政治霸權不可能永遠維持下去。隨着歐洲殖民勢力的衰落,美國成為了一支世界主導力量。美國通過美元鞏固了自己的霸權,不過卻在越南、伊朗、巴基斯坦和很多其他地方遭遇了失敗。弗裏德曼認為我們仍然擁有強大的聯盟,這一點他錯了。我們的總統已經成功使那些盟友變了心,尤其是墨西哥、加拿大、法國和德國這幾個國家。眼下在阿富汗、敍利亞和伊拉克之外,新的戰線正在形成,這是值得關注的。

Nancy:此文説明,美中之間建立友好關係將使兩國受益多麼巨大。習主席理解這一點,而特朗普總統,很不幸,他已經表明自己不在乎這些,而且他會盡快向中國發起進攻。

Albert:有句老話,叫作“一圖勝千言”。2017年北京“習特會”上,特朗普的肢體語言説明了一切。

Nina:那張特朗普傾聽中國領導人講話的照片説明了一切。特朗普抱着胳膊,面帶怒意,表情裏還有一絲困惑。特朗普需要一位肢體語言顧問了,他沒有表現出一位自信領導人的樣子。

PJ:如今的美國與100年前的英國有一些令人不快的相似之處。當時大英帝國統治着世界,而美國在逐漸崛起。如今大英帝國對世人來説已經成為回憶(那些脱歐支持者除外,他們與特朗普的支持者是同一類人),而中國正在崛起。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是對的,在世界舞台上,國家聲譽總是比國家實力更加持久。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美國將如何面對歷史車輪難以避免的前進呢?目前來看,答案似乎是“情況不妙”。

Fourteen:如果你把美中兩國看成是兩家處於競爭關係的公司,那麼這兩家公司各有自己的世界戰略優勢和劣勢。中國的優勢是壓倒性的,而我們的優勢要小得多。不但如此,當中國的優勢快速增長時,我們的優勢甚至是在快速流失的。中國的重大優勢包括4倍於我們的人口、每週學習時間長達70小時的孩子、強大的製造業、全球最大的未開發消費市場、5000年的歷史文化、鉅額美元外匯儲備、極高的經濟增長率、長遠的規劃能力、全新的基礎設施、遍佈全球的投資項目、有理工科(而不是法律)背景的領導人以及威權主義文化傳統。如果由工程師正確領導,再加上市場的加持,指令性經濟的表現是可以超過資本主義經濟的。在俄羅斯,人們會説:“他們假裝付給我工資,那麼我就假裝幹活”。在中國,你是聽不到此類言論的。每個中國人都在工作,中國的孩子們被訓練得像戰士一樣。在中國並不存在一般社會主義經濟常見的工作積極性問題。我們美國的優勢又在哪呢?共和黨?特朗普?民主黨?製造業?基礎設施?高素質、努力工作的人口?恐怕這些都不是。高等教育呢?對中國學生來説,美國的高等教育的確是美國的一項優勢。另外我們有全球規模最大、戰力最強的軍隊,不過這並沒什麼用。軍事裝備是貶值的非生產性資產,是一個燒錢的無底洞。不過辦法還是有的,那就是買進人民幣、賣出美元、學習漢語。

Kalidan:對於美國公司來説,他們的競爭對手並非中國公司,而是中國政府。我們錯了,1990年之後,我們以為與中國保持接觸,他們就會成為負責任的世界公民,可他們並沒有。弗裏德曼先生對此有什麼好辦法嗎?我們很禮貌地請求他們,充滿敬意地地與他們接觸,可這些並沒有效果。中國人變得自大、民族主義,他們把南中國海軍事化而且還在外交領域削弱我們的影響力。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是冒着風險的,他們通過基礎設施投資將資金輸出到世界各地。中國有大量貿易盈餘,手中握有大筆挺括嶄新的百元美鈔,藉着道路、水壩、港口等基礎設施建設,中國使自己的信貸在第三世界國家擴散,他們知道那些貸款永遠也不會得到償還(實際上那些貸款是以所有的生產要素作為擔保的)。也許,只是也許,中國最終將在全世界範圍內擁有重要的生產資料,其中包括完善的公路網、鐵路網以及其他生產要素。在這方面,中國要遠遠領先於我們。我們並沒有贏定中國,那種認為我們略施小計就能戰勝中國的想法不過是一廂情願。我們也不能再用鴉片收買他們。所以我覺得,我們能做的只剩下一件事了。
NML回覆Kalidan:你是指什麼?

achana:如此説來,美國和中國已難逃落入“修昔底德陷阱”的命運了。斯巴達懼怕雅典的崛起並與之開戰,美國也會與中國開戰嗎?為了避免落入“修昔底德陷阱”,我們需要展現善意,可令人難過的是,善意正是我們所缺乏的。
Dave Stern回覆achana:我剛讀了《伯羅奔尼撒戰爭史》,的確如你所説!

tigershark:中國是美利堅合眾國唯一的對手,而且很難對付。從長期角度來看,無論總統在推特里説什麼都不是很重要了。為了美利堅合眾國,我們應儘早看清對華關係的本質(並採取行動)。如果在特朗普任期內我們做不到這一點,那麼我們就永遠也沒機會這樣做了。我們絕不能錯過這個機會,這件事與任何其他事情都不同,它將對每一個美國人產生影響。

Maron A. Fenico:美國媒體關於美中關係的討論裏充斥着零和博弈的思維——如果我們輸了,中國就贏了,如果中國輸了,我們就贏了。美國和中國並非兩個重量級拳擊手,在拳擊台上,戰勝對方是唯一的選擇。我們兩國都是非常成熟的國家,在與對方打交道時已經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做法,雖然有時候也會出問題,可從世界人民的福祉出發,美中兩國需要合作,而且兩國也的確經常在一系列問題上展開合作。我們不應再繼續將中國人視為敵人。如果美中關係出了問題,那我們就應該通過外交手段解決問題,而不是在關税問題上威脅對方或直接提高關税。

CommonSenseEconomics:要想給特朗普挑錯是十分容易的,而且其粗魯的舉止更是給他減分。不過,他將中國稱為競爭對手和經濟掠奪者,這一點還是值得稱讚的。貿易應該在志趣相投的、屬於同一陣營的國家之間展開,如果貿易一方的目的在於通過貿易活動來獲取全球主導權並對弱小國家進行經濟殖民,那麼這樣的貿易活動是不應該進行的。迫使我們的公司撤出中國是正確的決定,我們為什麼要把錢送給想統治我們的國家呢?如果特朗普不將中國和加拿大(墨西哥)這樣的國家區別對待將是愚蠢的,我希望特朗普在看待上述國家時能進行微妙的區分,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在於,美國公眾永遠不應忘記——中國是美國的敵人,無論他們的話語多麼好聽、笑容多麼燦爛,我們都不應忘記這一點。

Fred:21世紀將是屬於中國的,至少這是個大概率事件。這個世紀的主題還包括全球化、簽署廣泛的貿易協定、削減軍事開支轉而建設基礎設施以及進行資本性投資,我們的錢花在這些地方至少還有所回報。特朗普的主張與上述方向完全是背道而馳的。希望我們還能駛離這條錯誤的軌道。未來必將到來,否定這一點是毫無意義的。中國是這個世界為美國準備的最為重要的潛在夥伴。總有一天,也許比我們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還要早,與中國需要我們的程度相比,我們會更加需要中國。
(觀察者網馬力譯自2018年9月25日美國《紐約時報》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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