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洋：從新版防衞大綱到退出IWC，日本趁亂渾水摸魚？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陳洋】

退出IWC

根據NHK報道，在12月26日的例行記者會上，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正式宣佈日本將退出國際捕鯨委員會（IWC），並於明年7月重啓商業捕鯨。退出IWC後，日本將在近海和專屬經濟區進行商業捕鯨，但同時喪失在南極海域“科研捕鯨”的許可權。

日本官房長菅義偉26日在記者會上正式宣佈退出國際捕鯨委員會(IWC)（圖/東方IC）

自1945年二戰結束以來，日本幾乎沒有退出國際組織的先例，而此次“退羣”可以説極其罕見。當然了，也不排除受到了美國的影響，畢竟特朗普上台以後美國相繼退出了TPP、《巴黎協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伊朗核協議等國際多邊組織，這些似乎都為日本“壯了膽”。儘管成立於1946年的IWC算不上是特別具有影響力的國際多邊組織，但是日本的這一舉動無疑將會助長“XX優先”“XX第一”在國際範圍內的蔓延。

日本於1951年加入IWC。1986年，IWC通過《全球禁止捕鯨公約》，禁止商業捕鯨，允許用於科學研究的捕鯨。1988年，日本停止商業捕鯨，但此後一直以科研的名義在南極海域以及西北太平洋捕鯨。

由於在日本傳統文化和國民飲食習俗中，鯨魚肉有着較為特殊的意義，所以日本國內對於鯨魚肉的需要量也較大。根據日本鯨類研究所的統計顯示，2017年日本捕獲了約600頭鯨魚用於“科學研究”——因為受到了IWC和《全球禁止捕鯨公約》的限制，所以日本常常以“科研捕鯨”之名，從事“商業捕鯨”之實。2010年澳大利亞政府曾就此向國際法院起訴日本。但是，國際社會的批評並沒有對日本產生任何實際影響，日本依然進行着捕鯨活動，只不過數量的多寡而已。

如果説此前作為IWC成員國，迫於身份的壓力，日本在捕鯨數量上還會有所收斂、有所掩飾的話，那麼此次退出IWC後，日本將會肆無忌憚地進行商業捕鯨了，要知道日本在1986年曾捕殺超過2600頭鯨魚（IWC數據）。

通過新版《防衞計劃大綱》

除了退出IWC這一國際多邊組織外，日本政府近期還通過了新版《防衞計劃大綱》以及相配套的《中期防衞力整備計劃》，其主要內容包括大量採購新裝備、將“出雲號”護衞艦改裝成能搭載戰鬥機的攻擊型航母等。在新版大綱中，還涉及了渲染“中國威脅論”等方面的內容。可以説，此次修改的《防衞計劃大綱》和《中期防衞力整備計劃》是安倍政權一邊炒作周邊威脅，一遍肆無忌憚地謀求發展日本軍備力量的產物。

儘管新版大綱還需要日本國會的批准才能生效，但從安倍政權在國會的勢力來看，估計在明年1月下旬召開的通常國會上將不會遇到太大的阻力。這也就意味着《防衞計劃大綱》和《中期防衞力整備計劃》中對於日本未來5年軍備發展的勾畫將會成為現實。

所以，一方面可以預計2019年-2023年，日本將會快速地進行軍備力量擴張，甚至朝着軍事大國的方向邁進；另一方面，新版大綱的基調也將影響每年《防衞白皮書》內容的撰寫，預計渲染“中國威脅論”將會在未來幾年裏反覆出現。對於當前正在不斷改善的中日關係而言，這樣的“雜音”、小動作的長期存在將不利於雙方深化政治互信、不利於雙邊關係的深化發展。

“渾水摸魚”

日本修改《防衞計劃大綱》與退出IWC看起來是兩件沒有任何直接關聯的事情，但它們其實都反映出了日本的一個新動向，即借當前的國際形勢來試探或挑戰某些禁區。

誠然，日本政府通過新版《防衞計劃大綱》和決定退出IWC在時間點上有偶然成分，不過也不排除是精心佈局、有意為之的可能。

一來，中日關係正處於改善向好的發展進程中，而中美兩國還進入了90天的貿易談判期。

在日本國內，一直存在這樣一種觀點，即認為中國改善對日關係是出於貿易戰的壓力，中國需要“拉攏”日本，避免中國自身“孤立無援”。對於這樣荒唐的觀點，在這裏就不進行具體辯駁了，至少從時間上就能證明它是錯的，中日關係開始改善要早於中美貿易戰發生。然而，可能是因為日本社會中可笑的觀點太過氾濫了，所以才使得日本方面認為中國在貿易問題上為了“拉攏”日本對抗美國，而會默許其進行軍備擴張等。

二來，貿易保護主義在全球範圍內的興起、美國特朗普政府多次“退羣”，以及一些國家出現了各自版本的“特朗普”、“XX優先”、“XX第一”等，使得國際社會秩序受到了一定的衝擊，好像陷入了一種混亂的狀態。日本似乎將這樣“混亂”的局勢作為可乘之機，以此完成那些此前很難實現的目標。要知道，不論是將“出雲號”護衞艦航母化，還是退出國際多邊組織，在特朗普上台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現如今竟悄然實現了。

“出雲號”護衞艦（圖/東方IC）

但是，不得不指出的是，日本這樣的做法其實反映出了它的天真。中日關係確實重要，當前關係的改善也確實來之不易，值得雙方倍加珍惜，但是東北亞地區，乃至世界的和平穩定更為重要，中國不會也不可能將一個“侵略者”或“破壞和平者”當作自己的朋友。

其實，從外交部發言人的表態就能夠看出我們的立場——“敦促日本堅持‘專守防衞’的政策承諾，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在軍事安全領域慎重行事”。察其言，觀其行，作為地區大國、負責任的崛起中的大國，中國完全不會允許侵略戰爭的悲劇在亞洲重新上演，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一方破壞亞太地區的繁榮與穩定。因此，日本如果以為肆意地擴張軍備而不會引來周邊鄰國的警惕和反對的話，那麼就太過天真了。

此外，美國的多次“退羣”確實給人以國際社會秩序出現混亂的感覺，特別是“XX優先”“XX第一”的現象在一些國家和地區先後出現。然而，除了美國外，主要發達國家在是否退出國際多邊組織問題上依然較為謹慎、保守。日本這次退出IWC削弱的是它自身的國際形象與國際定位，雖然還不至於上升到“不負責任”的地步，但日本作為美國“小跟班”的形象無疑是更加明顯了——連“退羣”都跟着美國。

當前的國際社會秩序着實受到了一定的衝擊，特別是美國的一些做法，不僅令國際關係學界難以解讀預測，而且也令一些國家產生了“大國”幻覺。然而，不論是貿易保護主義在全球範圍內的抬頭，還是中美貿易戰，抑或是美國的“退羣”行為，都不會長期持續，都不過是一種短期現象，畢竟它們不符合時代發展的潮流。

對於日本急匆匆地退出IWC這一國際多邊組織，確實令人感到遺憾，這也意味着今後日本還有可能退出其它國際多邊組織。這些是國際社會無法阻撓的，日本也有進出的自由。然而，圍繞日本在軍事方面的各種小動作，則需要包括中國在內的國際社會保持警惕。

從地理位置而言，日本是中國恆久的鄰邦，這是我們無法改變的事實，因此我們需要肩負起維護地區和平穩定的責任。誠然，時下的國際社會秩序有些混亂，但它並不是某些國家趁機渾水摸魚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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